這串鑰匙可能是昨晚那流氓逃走時落下的,封五郎把鑰匙塞進口袋,就朝自己家走去。
彩霞醒來的時候,外面天色大亮,日頭斜掛在天邊。
糟了,豬還沒喂呢。水缸裡也沒水了,柴禾也快用完了,再看看自家後窗破碎的玻璃,這麼多煩心事,彩霞心裡突然就煩躁起來。
再心煩日子還要過,她馬上起牀穿好鞋子,屁股還有點隱隱作痛,不過還能忍。
換了身新衣服,這才走出房間,一見到廚房她就傻了眼。
廚房裡整整齊齊的,二十多個野果擺在吃飯的桌子上。水缸裡的水滿滿的,竈臺下擺放着厚厚一堆劈過的柴禾。
看着靠着牆角疊好的竹蓆,不用想,這些都是封五郎乾的。
眼眶裡溼潤得難受,突然就捂着臉‘嗚嗚嗚’大哭起來。
吃過飯收拾好心情。
周翠花就去找香雪問問秋收後追肥犁地的事情了。
正好香雪跟她想的一樣,吃過飯的倆人就在村路上相遇了。
村口的大槐樹下,兩人看着馬車見不到影子才向回走。
“妹子,咱們倆真是心有靈犀!”周翠花一邊走一邊說道。
香雪卻不置可否的笑笑。
兩人正說着話走着,就見村裡突然熱鬧起來,許多人一邊吆喝着一邊向村南頭跑,個個的臉上帶着興奮。
“喲,這不是香雪娘子跟周翠花麼,快去槐樹村村口瞧熱鬧去吧,杜明禮拐帶馬氏的寶貝女兒趙二妮子讓人找上門來了!”村裡最好事的小腳婆子扯着嗓子一邊跑一邊大叫道。
“你個半混,那趙二妮子是劉大爺拜把子兄弟的女兒論輩分也算是周翠花和香雪的侄女呢!”又有人扯着小腳婆子喊道。
巧嘴王婆子這才啊的一聲,可也沒有顧得上細說,早被人拉走了。
香雪跟周翠花站住,對望了一眼,還沒有反應過來,就見孫老二從南頭跑了過來,一見到香雪跟周翠花趕緊說道:“可找到你了,出大事了,明禮這小子闖禍了,那馬氏要將明禮送官法辦,說他拐帶良家女子呢!”
香雪趕緊低聲問道:“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周翠花也問道:“是啊,這到底是咋回事,妮子她娘不是看不上晨陽,非要她嫁給周老爺了嗎?”
孫老二狠狠地喘了一口氣,這才說道,“就是因爲她娘跟她說讓她三日後嫁給周老爺,這趙二妮就熬不住了,偷着跑了出來,她跟明禮兩個人早就情投意合了,只是因爲那馬氏嫌棄明禮家窮,拿不出彩禮,又因爲在咱們得地理幫忙認識了周掌櫃,就想着讓趙二妮給周掌櫃做小妾,這不日子都定了,可誰知那趙二妮平日裡看着悶不吭聲的,咋那麼大的主意呢,這明禮也真是,這大的事情也不跟俺商量,那趙二妮跑出來到了他家裡,他就真的敢收留了,還跟俺借了二兩銀子想要私奔,誰知道今天一大早兩個人就被人堵在屋裡了!”
聽孫老二說完了,香雪跟周翠花這才反應起來,這杜明禮怎麼說也是香雪的人,趙二妮又是周翠花的侄女,這件事兒兩人都不能不管,當即也就趕緊隨着人流去了槐樹村杜寡婦的家。
杜寡婦的相公死得早,他是一個女人拉扯四個小子長大的,老大老二都在外面做工,老三去年剛成親,將唯一的兩間正屋佔着了,杜寡婦跟杜明禮就住在小偏房裡,如今村裡的莊戶大都都有院子了,可是杜寡婦的家還是那孤零零的三間屋,這會兒已經被幾個村看熱鬧的人圍得水泄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