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朝陽剛剛露出紅彤彤的臉蛋,天星學院的大門已經大開了,招生報名處排起了長龍。
除了大門外排隊等候報名參加入學淘汰考試的新人,旁邊還有一個小側門,供留校人員以及早歸的學生進出用。而側門靠裡一點,立着一把遮陽傘,放着一張桌子,上面寫着:特招處。
只是,現在這個特招處如同擺設般,一個人都沒有,沒有負責的老師,也沒有入學的學生。
遠方一亮閃着五色巡邏警燈的懸浮車,載着十幾人,呼嘯着飛馳而來,在校門口停了下來。
十幾個壯碩身着制服的年輕人,從車上跳了下來,在校門外簡單的列成兩隊。身材微胖的男子從駕駛室走了出來,對年輕人們說:“配合學院保安維持秩序,觀察報名的人,看看有沒有什麼搗亂分子,如果有什麼不對勁的,立即通知同伴!去……幹活!”
“風紀委,今年還是你啊!”爽朗的笑聲從招生報名處傳了過來,一個修長的身影直起身子,從人堆裡走了出來。
被稱爲“風紀委”的年輕人朝他翻了個白眼:“不是我還能是誰。還有,李江河,請不要叫我風紀委,這破事太多,早想辭了,叫我風君!你這個宣傳部長,不也被拉來當壯丁了嗎?”
不管是風紀委還是李江河,都很年輕,只比排隊報名的新人們年長几歲,但是神情都極其老練,完全沒有那些稚嫩之氣。
李江河笑着搖頭:“會長副會長還有其他大人故意錯開新人入學的這幾日,不就是爲了讓你我多出幾分力氣嗎,這幾年下來已經見怪不怪了。”
看出風君心情不錯,李江河問:“風紀委,昨天下午怎麼突然帶隊出去了,查到了什麼呢?”
“李部長,我們紀委昨天下午接到了一條奇怪的線報,說有反動分子喬裝秘密潛入天星城,正在一家自助餐館內行兇,由於擔心新生入學期間治安不穩,儘管這條線報沒頭沒尾,本着負責的態度,我還是帶着人趕了過去。”
“既然有風部長壓陣,反動分子自然是聞風喪膽。”李部長笑笑奉承了幾句,試探着問道:“看風紀委如此高興,莫非……”
他頓了下:“如何了?”
“我們真的抓到了一個鬥氣等階不低,已經可以凝聚光劍的越獄逃犯。只是我們趕到時,這個越獄犯已經昏迷了。聽餐館在場的人說,當時有兩人出手,分別是一個魔法師和一個流浪武士,但是這兩人的攻擊都沒有觸碰到越獄犯,他就自己失控撞到了門板上昏倒了。”
“這樣也可以?”李江河有點想笑,“不會是他在看到魔法師和流浪武士後,驚慌失措,在逃離過程中把自己撞暈了過去吧?”
“不是。”風紀委搖了搖頭,“我在那邊還見到了一個人,你也認識。”
“是誰?”
“就是經委會會長旁邊的那位大人。”
“是她?那位大人雖然不會鬥氣也不通魔法,但是見識過人,陪經委會會長打拼了這麼多年,眼睛毒的很,手下能人很多。風紀委,難道是這位大人身邊的人出手了?”
“沒有那麼簡單。”風紀委搖頭,“那位大人是喬裝後獨自前往的,餐館老闆是她父親。”
看到李江河神情古怪,風紀委拍拍他的肩:“沒事的,既然她沒事,我趕到的又及時,經委會就怪不到我們,經費不會有剋扣的。”
“那就好!”李江河笑笑,有些勉強,“不然讓葉副會長知道了……我還等着下半年的經費給部裡換輛新車呢!話又說回來了,到底是誰動的手,你問出來了嗎?”
聽到“葉副會長”四個字,風紀委微微動容,但隨即釋然:“葉海蘭?雖然經委會是她的直屬部門,但我這次出巡堪稱完美,她應該插不了手的。至於是誰動的手……”
風紀委在烈日下站了許久,身上的衣衫已經溼了一片,他站挺了身子,望了望仍舊長龍一般的報名隊伍,然後又轉向身邊的這位夥計,苦笑道:“老李啊,你是在校門口清閒,站着說話不腰疼,你覺得那位大人都沒看出來是誰動的手,我能問誰去?”
李江河苦笑,說:“倒也是。”
“大人只能看出出手之人手段非常高明,應該是念力侵襲。只是不知道究竟是誰。我趕到時,已經有三人離開了。其中就有出手的魔法師和流浪武士,另外一個是店裡的夥計。據大人的父親說,是個酷愛讀書的年輕人,大人也從側面證實了這一點。只是……”
“只是什麼,說來聽聽,反正現在閒着,也沒什麼事。”
“沒啥好說的。”
李江河嘿嘿的笑了起來:“知道了,風紀委,你不講究,明明有發現,卻不告訴大人聽,小心她給你小鞋穿。”
“沒這回事,我只是感覺離開的夥計有點問題。”
“理由?”
“直覺,還有,那夥計在疑犯打劫的時候,睡着了。”
李江河有些目瞪口呆,朝他豎起了大拇指:“風紀委,你真厲害,連女人的直覺都有了。”
風紀委哭笑不得:“瞎,真不該和你說了。”
他看了看四周,學院門口正前方以及左右兩側各有一名年輕人向着學院大門走來。
正前方是一個衣着普通,相貌稍有點英俊,但是放在俊男美女成羣的學院門口顯得無比普通的青年,手裡捧着一般厚厚的大世界百科全書,邊走邊看,搖搖晃晃慢慢悠悠,汗流浹背渾然不覺。青年好幾次因爲看書過於專注,撞到了街邊的路燈柱上,幸虧他走路的力度不大,所以沒有受傷,不過幾次下來,額頭也紅了一片。
左側是一個相貌冷酷的男孩,個子稍矮,腋下夾着一把武士彎刀,踏出的步伐如同精密儀器丈量過般,長短絲毫不差,而且,他從出現到學院門口這段路,選的是一條最近的直線。
右側的是一個身着魔法長袍,相貌無比英俊的年輕人。儘管驕陽當空,長袍厚實,年輕的魔法師身上卻沒有一滴汗水。他很有閒情逸致,不時朝驚異於他俊美面龐的行人點頭微笑示意。
風紀委回頭望望李跳河,從兜裡掏出一張魔法拓印圖,面上驚疑不定:“老李,幫我看看,這圖上三人是不是他們?”
“風紀委,你別逗了,你怎麼隨手就掏出三個男孩的相片?”李江河嘿嘿一笑,“唉,還真像。咦,難道真是他們?他們也是來參加入學報名的?奇怪,他們好像走錯地方了吧。新生報名應該是在這邊——他們怎麼跑特招處去了——等等,特招處?我靠,不會都是特招生吧?風紀委,你在這裡待着吧,我要回學校找負責特招的老師過來,如果他們有出現不耐煩的,麻煩你幫我解釋幾句!”
叫嚷了一陣,李江河拉開風紀委,跳上巡邏車。
“哦。”風紀委似乎對三人的出現有些驚訝,還沒回過神來,就看到李江河已經絕塵而去。
“咦,我的車呢?我的車……老李,那是我的車!”
……
看書認真的夏日似乎沒有注意到自己已經走到了學院門口特招處的桌子邊,砰地一聲,腳上被斜伸出來的桌角磕了一下,身形有些不穩搖搖欲墜。
矮個男孩見狀,嘴角露出了一絲笑意,身形剛動,魔法師已經搶先一步,上前將他扶住。
夏日合上百科全書,站住了身子,看到扶着自己的魔法師和向自己伸出手正在縮回去的冷酷男孩。
“謝謝,謝謝。”
“客氣了,我們昨天見過了。我叫孟離,魔法師公會推薦的特招生。”
“九夜,武士公會特招生。”矮個男孩言簡意賅。
“我叫夏日。”夏日在百科全書的封面上畫了個圈圈,苦笑着說道:“我……不是特招生,我是來參加特招生考覈的。”
“這是你個人的意思?”孟離揮了下法杖,將隨身冷氣罩擴散到三人大小,問道,九夜也朝他投來了詢問的目光。
“不是,這是我師父的意思。”
“你師父對你一定很嚴厲吧,居然對你提出了這麼高的要求。”
“也不是,我也沒見過我師父。”夏日嘆了口氣無奈的回答道。
“這樣啊……”
“你的師父還真奇怪。”影牙用刀鞘比劃了一下夏日手上百科全書的厚度,說道。
“是啊,奇怪得我都不懂該不該繼續認他們做我的師父。”夏日苦笑說。
“他們?”
“是啊,說來話長……某天,我不小心誤入了一處絕壁,看見了三具骸骨,他們留下了大量的信息,誰收斂了他們的遺骸,誰就繼承了他們的衣鉢,是他們的隔代弟子,去完成他們的遺願……”
“這段話聽着好像很耳熟?”孟離有些疑惑的看了一眼九夜。
“是的,自古小說橋段都是這麼描寫的。”九夜肯定的點點頭,“你練成絕世武功了?”
“這個……真沒有。”夏日愣了愣。
“切!”孟離和九夜同時朝他比了比中指。
“然後呢?”孟離問。
“然後,我學完了他們遺留的東西,找到了出口,出來聽說這裡是全大陸最優秀的學院,我就來了。”
“難道是真的?”九夜皺了皺眉。
“當然是真的。”夏日非常誠懇的說道。
“就這樣,你來參加特招生入學考覈?”
“不是,我本來只是來參加入學考覈的。但是那邊人太多了,這裡人少,所以我就選這裡了。”
“可是,這裡是特招處。”
“特招處怎麼了,不能通過考覈進嗎?”
“可以是可以,但是……”孟離遲疑了下。
“需要滿分!”九夜說。
“哦,滿分?全項目?”
“這倒不是。”孟離答道,“只分兩科,文和武,只要你其中一樣能到滿分即可,但是會有複試,你需要兩次考試都要滿分。”
“就這樣?沒問題。”夏日揚了揚手中的百科全書,笑着說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