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柏不看林雪柔犀利的目光,沉默一會兒,蔣柏忽然擡起頭來說道:“來人,將幫主夫人扶進去喝茶。”
“是!”
蔣柏身後走出四五個強壯的大漢,大漢硬着頭皮,逼近了林雪柔。
眼前這個瞪着眼睛,目光噴火的女人可是幫主的女人,他們這些人長了八個膽子也不敢和林雪柔爲難啊,可蔣柏又下令了,他們又不敢不聽蔣柏的命令。
執法堂誰人不知,蔣柏是堂主蔣鬆的親弟弟,最近一段時間蔣堂主基本上算是不管事了,這位蔣柏在執法堂中被稱爲二爺,執法堂的人都在聽他的話。
一邊是執法堂的堂主兄弟,一邊是高高在上的幫主夫人,論起來都是一家人,兩個人誰都開罪不起。
可細想一下,縣官不如現管,幫主夫人雖牛逼,但幫主本人又不在松江市,一個幫主夫人,貌似掀起不了多大的風浪來。
蔣柏就不一樣了,自從蔣鬆不管事之後,蔣柏就一直在執行着幫主的職責,蔣柏是執法堂的大哥,現在整個執法堂有誰不敢聽蔣柏的話?
再說了,二爺吩咐的很清楚,只是請幫主夫人去喝喝茶,又不會真的對她不禮貌。
執法堂的幾個兄弟咬咬牙,先是對林雪柔拱手說了一聲,“對不住了!”說完,就要動手。
這幫人當然不敢對林雪柔動手動腳,只是分出了十來個人隔着半米的距離圍住了林雪柔,用目光示意着林雪柔,可以讓她離開了。
林雪柔眼眸倒豎,冷聲叫道:“大膽,你們知道我是誰嗎?竟敢攔我?”
有了秦關西的buff加成,林雪柔顯得格外有勇氣,林雪柔自以爲自己是秦關西的女人,況且她都亮明瞭自己的身份,這幫人大秦幫的兄弟應該不敢對他造次吧,誰能想到這幫人在明知道她身份的情況下居然還敢攔住她。
什麼叫喝茶?分明就是想把她軟禁起來,不讓她管這些事。
怎麼可能?
林雪柔性格執拗,發起倔脾氣來有時候讓秦關西都有些手足無措,要是林雪柔不知道小蝶的事,或許她還會眼不見心爲淨可以當這件事沒發生,但林雪柔知道這件事,她就不能不管。
“你們,都給我滾開!”林雪柔大喝了一聲,居然舉起了手中的手槍,槍口瞄準周圍圍住她的十幾個黑衣人。
執法堂的兄弟嘴角苦澀的笑起來,頭頂被槍口頂着,他們心裡沒有多少的驚慌,更多的卻是無奈。
林雪柔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看起來柔柔弱弱,人畜無害,就算她手裡有槍,對這些在死人堆裡莫怕滾打的人來說也沒有多少威懾力。
“二爺,您看”
衆人無可奈何的嘆了口氣,又紛紛的把目光投向蔣柏。
蔣柏的臉陰沉的可怕,他也在考慮到底該怎麼處理這位突然不知道從哪兒蹦出來的幫主夫人。
裝作沒看見她?這也不現實啊,執法堂又不止有他蔣柏一個人,周圍上百雙眼睛都直勾勾的看着呢。
可要是讓蔣柏聽一個女人的話,貌似蔣柏心裡也不甘心。
對蔣柏來說,今天這件事不止是警察來查案,執法堂把警察教訓了一頓的事,更重要的是,蔣柏想從這件事中立下微風來,他要讓執法堂上上下下所有人都知道,執法堂除了一個堂主蔣鬆之外,他蔣柏也是說一不二,他蔣柏也不怕警察,他蔣柏那二爺的名頭也不是白叫的。
執法堂的人表面上對蔣柏恭敬,叫他一聲二爺,那完全是看在蔣鬆的面子上,要是沒有蔣鬆,執法堂的人基本上都不會鳥這個蔣柏。
蔣柏,一個憑着裙帶關係爬上來的人,憑什麼讓他們這些給大秦幫建立了功勞的人對他俯首聽命?
蔣柏很清楚,在整個執法堂,別看大家表面上對他恭恭敬敬,可背地裡,看不慣他人多了去了。
二爺需要立威,二爺需要一個機會證明他是執法堂的二爺,蔣柏正愁着這個機會找不到呢,機會忽然就送上門來了。
警察主動找上門來,居然要搜查失蹤人口?蔣柏一聽到這個藉口,他就笑了,偌大的執法堂,裡裡外外的都是老爺們兒,都是黑道中人,哪來的失蹤人口?
在蔣柏看來,這幫警察純屬吃飽了沒事幹沒事找事,這幫人招誰不好卻偏偏要招惹大秦幫執法堂。
蔣柏很高興,因爲這一次他終於可以在衆人面前證明他蔣柏的實力了,蔣柏很興奮,他爲了自己能夠做出一翻功績來讓執法堂的兄弟看得起來而高興。
這一次,蔣柏絕不可能放棄揚名立萬的機會,他要以王者之勢,王霸之氣鎮壓住那幫找事的警察,他要讓執法堂上上下下的人都對他表示服氣,他要讓蔣柏這兩個字,屹立在執法堂所有人的心裡。
誰敢擋住他揚名立萬的路,蔣柏就弄誰,包括,幫主夫人。
幫主夫人又咋了?幫主又不在松江市,只要幫主不在,幫主夫人就是個弱女子。
蔣柏從未見過秦關西的真面目,對蔣柏來說秦關西這三個字更像是一個遙不可及的代名詞,但不代表蔣柏不怕秦關西。
在大秦幫,秦關西完全被神化了,大秦幫所有人都認爲秦關西是個無所不能的神,而不是一個普普通通的人,蔣柏也怕秦關西,但蔣柏想着反正是天高皇帝遠,秦關西肯定不在松江市,不管他做什麼秦關西都不知道。
蔣柏並不敢真拿林雪柔怎麼着,在明知林雪柔身份的情況下,蔣柏就算敢對林雪柔怎麼着,執法堂的那些個兄弟也不會答應。
蔣鬆要做的,就是把林雪柔控制起來,對她客客氣氣以禮相待,只要保證她不參與今天的事情就行。
就算以後林雪柔真的告狀告到幫主秦關西那兒,蔣柏也能解釋,幫主那人的性格整個大秦幫的人都是知道的。
對敵人,秦關西永遠都是不假以辭色,鐵血手腕曾讓敵人膽寒,對兄弟,秦關西都是推心置腹,視若手足。
蔣柏心想,秦幫主對兄弟不錯,就算秦關西以後知道了這件事,八成也就是罵他兩句就得了,而不會真的責罰他。
想到這兒,蔣柏心思一定,也打定了思緒,他深吸口大氣,沉聲下令道:“你們都愣着幹什麼,還不快把幫主夫人帶進去喝茶!”
“這”執法堂的兄弟互相對視着,最後一咬牙,往前走了一小步,“請您跟我們走吧,喝喝茶”
“滾蛋!”
林雪柔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槍口舉着,用威脅的語氣說道:“你們都給我滾開,不聽話,就別怪我的子彈不長眼。”
執法堂的兄弟很蛋疼,他們像是風箱裡的老鼠,兩面出氣,誰都不能招惹。
一方是幫主夫人,一方是執法堂二爺,聽誰的?
想了想,還是那句老話,縣官不如現管,聽二爺的!
執法堂的幾個人又是往前走了幾步,硬緊了頭皮道:“還請您跟我們走一步吧。”
林雪柔很生氣,後果很嚴重。
她沒想到,當她亮明自己的身份之後,執法堂的人居然還敢對她不敬。
秦關西的話難道不管用嗎?秦關西的命令這幫人居然敢不聽嗎?
林雪柔既爲沒法幫小蝶媽媽找到小蝶而着急,又因爲這幫人忽視秦關西而感覺到氣憤,她是秦關西的女朋友,外出就代表着秦關西,這些執法堂的人不聽她的話,就是不給秦關西面子。
不給她的話,可以,不給秦關西面子,不行!
林雪柔要捍衛秦關西的尊嚴,林雪柔也看出了執法堂中的這些人都在受到那個被稱爲二爺的人控制,林雪柔眯起眼睛,一道寒光閃爍着,她張開紅脣,回眸盯着蔣柏,開口道:“你,立刻,讓你的狗腿子,給我滾開。”
蔣柏訕訕一笑,把頭一扭,假裝看不到林雪柔,也假裝聽不到林雪柔的話,蔣柏轉頭看向那幾個執法堂的人,低聲呵道:“你們都傻呆着幹什麼?還不快點把幫主夫人帶去喝茶!”
“放肆!”林雪柔舉起手槍,九四式手槍指向蔣柏的腦門,叫道:“你再敢放肆,我開槍殺你。”
蔣柏壓根不信林雪柔真的會開槍,鼻子一挺嗤笑了一聲,沒說話,可那聲嗤笑很能表明他現在心裡在想什麼,不用問,蔣柏心裡肯想。
一個小丫頭,恐怕連槍的保險在哪兒都不知道,她會開槍?她幹開槍嗎?
爲了印證她剛纔的話不是在開玩笑,林雪柔寒着臉拉了一下槍栓,子彈上了膛。
蔣柏聽到了槍栓拉起時候的聲音,也看到了林雪柔冷冰冰的眼神,可蔣柏依舊不信邪,依舊不認爲林雪柔真的會開槍,只不過他的心有些搖晃了,林雪柔冰冷的眼神的確挺嚇人,讓人不寒而慄。
可,堂堂執法堂二爺,總不能讓一個小姑娘給嚇破膽子吧,蔣柏咬咬牙,發出了最後一生沙啞的吼叫聲,“你們幾個愣着幹什麼?還不快去,等着吃屎啊。”
“嘭!”執法堂的幾個人沒動,林雪柔動了,林雪柔的手指頭摳響了扳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