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心頓時抽痛,痛如刀割,因爲那衣衫的確是蘇墨的衣衫。
“墨兒,墨兒。”姬白咽喉顫動着,心中一寒。
接下來,他連忙飛快的上前,蹲下了身子,小心翼翼得扶起那伏癱在地的少年身體,看到那滿地的血色,嫣紅血腥已染滿了他的衣袖,他素有潔癖卻已徹底拋之腦後,陡然心驚,指尖顫抖的用不上氣力,面容也煞白的失去了往日的冷靜,這一刻他居然不知道該做些什麼。
眼前的一切格外觸目驚心,心底的苦楚正一點點的蔓延開來,少女前世的一幕在他面前不斷如走馬燈般旋轉着。
他渾身僵硬,冷汗順着姬白的額頭立刻落在鼻尖上。
然而,他不敢立刻翻過少年的身體,他心中躊躇着,不敢看向對方的面容,害怕下一刻就是天人永隔。
他的指尖落在脈搏上,感受着虛弱的脈動,只覺得心中千頭萬緒,一片恍若,如墜雲霧。
這時候一隻柔軟修長的手輕輕的拍在他的肩膀上,接着拉住他的袖子,蹲在他的身側,耳邊是清澄好聽的聲音:“姬公子,你怎麼來了?”對方的聲音微帶清澈慵懶,更多的則是微微茫然。
這聲音?聽着這突兀一句,姬白不由一怔,立刻回過頭去,看到了面前說話的帶着帷帽的少年。
雖然沒看到長相,但是聲音卻是蘇墨的,氣息也是蘇墨的。
儘管對方換了一身衣衫,但見一襲玉白綃衣,美麗可人。
姬白迅速的伸手撩起了對方的帷帽,直到看清楚黑紗裡的絕色容顏,的的確確正是蘇墨,方纔確信她還好生生的活着。
他目光看向面前的蘇墨,又瞧了瞧地上躺在血泊中的少年,那的確是蘇墨的衣衫,而且帶着蘇墨的氣息,所以方纔他纔會陣腳大亂。
姬白深深吸了口氣,穩定了一下亂糟糟的情緒,一時神情有些仲怔。
下一刻,他兜帽下清俊的容顏立刻綻放出驚喜的緋色。立刻握住蘇墨的手,感受着指尖溫暖的血肉,覺着眼前實在真的是太好了!
“墨兒……你沒出事?”他難以抑制心情的激動,胸前鎖骨都隨着呼吸微微起伏。
“我沒事。”感受到指尖的體溫,蘇墨一雙水眸輕輕眨了眨,惑人的紅脣輕啓。
“你沒事實在太好了!否則我不知該怎麼辦?”姬白眸光微閃,已經長長的吁了一口氣,從他語氣當中可完全能聽出些如釋重負的意味,清癯的面龐上滿是欣喜,甚至於忘記他神使的身份,忘記了劍修的心訣,緊緊地握住了蘇墨的雙手,而後緊緊的用力的捏了捏她的手,像是握着昔日失而復得的寶物。
她的目光帶着一點不可思議,同時又有一些感觸。
眸子認真看向姬白,沒想到這個冷冰冰的男人會說出這麼一番話來,讓她久久回不過神來,不知爲何在她心中生出一絲甜膩膩的美好感覺。
此事說來話長,今日,蘇墨本帶着幾個擅長製作機關的少年來到村鎮外面,看了看周圍山林中的木材,在山中挑選了一些野菇,接着選擇了一些不錯的木材,收穫頗豐,但在回來的路上,卻看到自己與花惜容、姬白的通緝令。
於是,一個魔族的少年自告奮勇的換上了蘇墨的衣衫,並給蘇墨戴上了帷帽,甚至美其名曰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饒是如此,卻是沒想到回來的途中遇到了一胖一瘦兩個貴族。
說巧不巧,此番蘇墨更沒想到自己的帷帽會突然被風吹走,登時被一個魔族瘦子貴族認了出來,畢竟魔界當中長相出衆的實在太少,那瘦子魔族一心想要把蘇墨俘獲回去邀功,孰料到另一個胖子貴族卻是看中了蘇墨的美貌,一眼就驚爲天人,他早就喜歡上這個通緝榜上的美少年,無論如何都準備帶回去做個孌童。
很快,一胖一瘦兩個貴族因爲意見不合而鬧僵,雙方大打出手。
這種時機,蘇墨本欲讓幾個少年與冰狐一起離開回去報信,自己留下來對付這些人,誰知道剛剛招出機關傀儡,貴族的護衛便二話不說的出手了,那個僞裝爲自己的少年突然被對方重創,她還沒有回過神來,那少年已被打傷在地。
方纔,就在她準備真正出手的時候,姬白卻是突然出現在了此地。
然而,對方的表現更是讓她不可思議,與當初見到的無情無慾的姬白判若兩人。
“你擔心我?”她偏過頭,情不自禁的問道。
“我……”姬白默默地看着蘇墨,覺着自己言語蒼白無力,半晌垂下眸子,方纔輕輕“嗯”了一聲。
此刻空氣中漂浮着清爽的氣息,欣喜片刻,姬白清醒的頭腦迅速的恢復了往日的冷靜。
他隨即鬆開蘇墨的玉手,直起了身子,面無表情,竭力把語氣放緩,面容冷冰冰的說道,“這些日子我們已經被人通緝,你居然亂跑,方纔聽到有人被傷了,豈非讓所有人擔心!”
“沒想到姬公子先前居然如此待我,本來令我十分的感動,卻又是出言教訓,原來擔心我的人大有人在,我可真是愧不敢當。”蘇墨慢里斯條地撫平着衣襟,聲音輕柔的回答。
姬白凝了凝眸子,看着她不知該如何說她纔好。
與此同時,對面一個貴族胖子目光灼灼的看向蘇墨,眼神裡充滿了邪淫之色,忽然冷笑一聲:“嘖嘖,你果然就是通緝榜上蘇家的少年,真正是個天香國色,爺就喜歡你這個調調,跟爺走吧,爺天天會寵愛你的。”
姬白目光一沉,予人劍鋒出鞘的感覺,立刻冰冷的看向了那個貴族,目光如劍。
這時候,蘇墨眼波飛起,給他一個稍安勿躁的目光。
姬白已然起身,立在蘇墨的身側問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蘇墨低低冷笑道:“也沒有什麼,回來的路上遇到兩條狗。”
“真的不需要我處理。”
“暫時不需要。”
二人你一句,我一句,儼然沒有把面前一胖一瘦兩個貴族放在眼裡。
蘇家四少爺本是個妖嬈美女喬裝打扮而成,此刻活脫脫的便是一個絕世美少年,然而她的一舉一動,一顰一笑嫵媚妖嬈,動人心魄,令人心生萬般遐思,卻是隨意上前道:“姬公子,此事不勞閣下出手,我的事情我自己會解決,麻煩幫我看看那個少年的傷勢,雖然他方纔穿着我做的鎧甲,不過還是受傷了,能不能瞧瞧他傷的如何了?”
姬白看她一眼,微微頷首,他素來知道她很有主意。
他輕嘆一聲,接着起身再次去給那少年把脈,片刻後,發現果然不是表面上看到的那麼慘烈,也非是不容樂觀,隨後指尖輕輕一點,用治癒術封住了少年的傷口。
蘇墨側過眸子道:“如何了?”
姬白淡然回眸道:“魔族身強體健,好在有鎧甲防身,他還有一口氣在,還可以治好。”
“很好,很好,若是我的徒兒有事情,你們也別想有好日子過。”這時蘇墨冷冷的轉過眸子,斂起眼中一閃而過的殺機,冰冷的看了一眼魔界貴族衆人,凝了凝眸子,“方纔是誰的手下打傷了我的弟子?”
姬白也冷冷直起身子,目光帶着凜冽的殺意道:“方纔是誰?”
究竟是誰意圖傷害他的墨兒。
那胖子貴族對姬白的出現非常不滿,脣邊漸漸勾起了一絲冷嘲的笑意,輕哼一聲道:“蘇家少年,這個男人是你的姘頭不成?爺可是魔界赫赫有名的貴族,能給你這個男人給不了的東西,如果閣下知趣的話,就快些滾開,莫要壞了爺的興致。”那胖子越看蘇墨越是喜歡,越看越覺着小腹火熱一片,恨不能立刻帶她回去一逞獸慾,接着舔了舔嘴脣道:“果真是個漂亮的美少年,你如果不想與方纔那個少年一樣,就乖乖回去做本大爺的孌童。”
瘦子貴族卻是另有一番意見,橫眉冷對道:“我說了,這個少年可是魔族老夫人通緝的人,理應先行捉回去,聖女大人一定會對這少年更有興趣,到時候我們兩個人加官進爵不是更好?”
胖子不屑道:“權利什麼時候都可以有,美人卻是難得一見。”
瘦子冷笑,“如今三界互通,只要有權利,什麼樣的美人都會擁有。”
姬白聽着二人的話語凝了凝眸子,雖然他喜怒不形於色,但此刻眸子怒火上涌,不論如何,這些個魔界無恥的貴族,都對蘇墨沒有安好心,他是絕對不會饒了他們的。
只聽蘇墨冷冷的加重了語氣道:“我只問你們,方纔是誰的手下出手傷人?”
另一側的瘦子貴族輕哼一聲,立刻語氣鄙夷道:“區區一個奴隸罷了,打死他還嫌髒了爺的袍子,方纔是我的手下打的,如何?爺就是要抓你回去論功行賞的。”
姬白看向眼前的男子,看到他手中的通緝榜,立刻冷冷道:“想要抓人回去,還真是卑鄙。”
這時,蘇墨慢慢的凝眉,清麗豔色流轉,眯了眯眸子道:“很好,很好,既然是你的手下所傷,自然與你脫不了干係,那麼我就要你百倍奉還。”
瘦子貴族嗤了一聲,“小兒不過是區區一個淬體期,魔界就是任何一個將士都勝過你百倍,你以爲自己有什麼本事?”
蘇墨走上前來,眯起迷人的眸子看着他道:“有沒有什麼本事,閣下過一會兒就知道了。”
好一個漂亮的少年,貴族胖子卻是看得眼底光芒一閃,立刻拍着手大聲笑道:“美人兒,只是一個區區奴隸罷了,他們本來就是低賤的人,死了就死了,只要你跟着爺,爺可以給你一百個奴隸,一千個奴隸。”
瘦子貴族卻是一揮手,數十名金丹強者站在他面前,冷冷道:“你們抓住這個小子,生死不論,他的性命就與奴隸一樣低賤,卻是對我們大有用處。”
胖子貴族立刻凝眉,“你能不能不與我搶?”
瘦子貴族冷笑,“搶了就搶了,我回頭送你三個美貌孌童。”
蘇墨黑瞳彷彿兩丸水銀,冷冷看向二人,“你們這些魔界貴族自以爲是,以爲上蒼給你們生殺予奪的權力不成?就是你們這些人的命加在一起都不足以抵消這些奴隸受到的委屈!你們該死!”蘇墨袖子一甩,手中已握緊了蝴蝶雙刀。
衆人追隨這胖瘦兩貴族身旁,見到蘇墨不過十五六歲,而且不過是淬體期的實力,又是如此張狂,不由的輕視了起來。
而蘇墨管也不管如今對方有多少敵人,更不在意自己的實力是衆人中最低的,她的目光直直看着前方兩個貴族,縱身躍起,向二人衝去,魔族衆人擡頭間驚見一個絕色的美少年手握雙刀,風姿出衆,衣訣飄飄,雲彩旖旎,衣衫漫卷,但見蘇墨漂亮的眸子冷寒,伸出青蔥般晶瑩剔透的手,手如玉瓷!
她白玉般的指尖輕輕一揮,刀尖在她指尖飛快的流轉着,轉瞬就到了敵人的面前,動作卻說不出地優雅,邁開修長的雙腿,如舞蹈一般如入無人之境,粉色的指尖色澤晶瑩,雙刀揮舞而來,寒光照影,但凡是攔阻在前面的人無不血光迸濺。
她秀髮揚起,身形一旋,斬斷方纔那個打傷魔界少年護衛的喉嚨,冷冷問:“這些奴隸從來不會比你們任何一人卑賤?!”
語落,又有兩人被她擊中要害,倒地不起,蘇墨冷聲道:“你們這些人何不反省反省?”
胖子貴族當然不知蘇墨如此了得,他目露驚豔,剎那顯出一種欣賞與驚豔交織的心緒。
瘦子卻是咬了咬牙,立刻揮手讓衆人圍攻上前。
立在兩旁的人反應很快,立刻與少年爭鋒相對,但是蘇墨卻是直接閃避而來,袖子輕拂,人未至,一隻只蝴蝶翩然而來,頓時發生了爆炸,頓時衆人覺着自己的五臟六腑都跟着翻了翻,一口血噴出,腦袋一陣陣嗡嗡作響,恨不得把胸腔肺部的血液都從口中一股兒給噴出來!
電光火石間,蘇墨穿梭如蝶,劍影刀光,周圍圍觀的衆人簡直目不暇接。
“殺,殺了他!”衆金丹期高手紛紛上前。
金丹期與淬體期相差兩個層次,眼看這少年就要凶多吉少。
這時候姬白加入其中,冷漠的提劍向前逼去,一劍逼退了十人。
就見姬白瞬間一步就到了一人面前,手腕一擡,就劃過那人的喉嚨,那人悶哼倒地,手中的法器已經落在姬白手上,便被姬白輕輕折斷,接着就見刀光閃動,劍意逼人,姬白本是金丹後期,這些人卻根本無法與姬白抗衡。
另一廂蘇墨身形翩然飛舞,噗噗噗幾名貴族護衛的肢體已是鮮血狂噴,向外跌出,離得遠的多數護衛見勢不妙,撒腿就跑,待到以後可以回去通風報信。
“你們兩個,居然敢冒犯我們聖女教?我們聖女可是老夫人的親妹妹!”同一時間,那瘦子貴族立刻森然的開口,冷聲道:“蘇家小兒,爺本來想要留你半條命,看來你果然是不知死活?”
聽聞到對方的身份,遠處圍觀的衆魔族奴隸的臉色都變了,聖女教?
聖女教衆人可是魔界最厲害的勢力之一,衆人終於知道這些人爲何會如此強橫?如此了得?因爲她們都是老夫人妹妹的手下,老夫人的妹妹本是魔界聖女,而他們都是聖女教的下屬,那自然都是了不起的人物,若是得罪了這些人,在魔界根本就沒法子活啊!
“是你們不知死活!”蘇墨冷笑,雙手輕旋,匕首揮向天空。
她指尖輕點天書,一排機關傀儡出現,卻是拉弓射箭,對準了逃走的衆人,紛紛一擊而中。
“你們聖女教真是好大的口氣!”姬白手下的動作絲毫不慢,劍意逼人,殺機愈越愈濃了。
瘦子貴族本是金丹後期的實力,自認與姬白不相上下,立刻拿起法器,準備對敵,“很好,很好,你們果然是一個不知天高地厚的蠢東西,放眼整個魔界還沒有一個人敢不將我們聖女教放在眼裡的!”
“今天我們輕視又如何?”蘇墨輕笑。
“你們兩個人太不識擡舉了,聖女教是魔界第二教派,你們這些凡夫俗子難道不知道她的實力?以後還有我們的上峰要來,只怕遇到了他,你們都難逃一死。”那瘦子貴族面沉如水,手中揮動着法器,但見在此人周身彷彿懸浮起一口赤金色的大鐘,黃金色澤迷濛,防禦無盡。
“我改變主意了,也來助你一臂之力,記得回去把那小兒給我先玩弄兩日。”那胖子貴族沒想到對方如此不易對付,若是上峰來了他恐怕更沒有機會親近這個少年,必須與瘦子一起聯手纔可以,也一同拿着法器向前逼來,他看似身子肥肉極多,但是動作卻比瘦子貴族還要輕盈。
二人聯手,頓時透發出可怕的殺氣與戰意。
“找死。”蘇墨目光一凜,她知道若是自己對付二人,怕是一場苦戰。
“我來。”但見姬白身形一轉,兜帽遮擋着面容,一絲銀髮垂落在身前,黑色的斗篷隨風飄揚着,渾身劍意爆發,顯露出可怕的氣勢。
“這個男人實在太強大,我們兩個聯手,且絕對不留後患,一次除掉他!”瘦子貴族面容焦急大叫,與此同時胖子封住姬白的劍勢,將他步步緊逼。
“愚蠢。”姬白掐了個訣兒,躍到劍上,御劍術可縱橫天地,駕長虹,破長空。
二人沒有見過劍修,沒想到對方居然可以御劍而飛,面容陡然一沉。
但見姬白渾身帶着金色聖潔的氣息,無情無慾,化天下自然爲己用,居高臨下,劍與天地合一,完美的體現了他的悟境,天地氣息漸漸脈動了起來,身側飛出十八柄長劍,飛快襲來。
魔族貴族不由心中一凜,以手中法器斬出時,總是覺得無法盡力的施展。
姬白操縱的劍依然在不緊不慢的揮舞着,天地之間發生了靈動,劍意脈息也越發強烈了,這種可怕的節奏在與他腳下踩着的黑劍不斷髮出了共鳴。
萬劍合一,一劍化萬。
——萬劍訣。
“不好!”胖子貴族頓時臉色一變,沒想到對方居然施展出如此驚世駭俗的一擊。
此刻,胖子與瘦子二人招架無力,二人面白如鬼,雖然擦着香粉,依然看出面容沒有血色。
真是萬劍穿心,蝕骨之痛,兩人披頭散髮,劍光一閃而沒,與姬白之爭他們根本就無法抗衡,而兩人渾身是血,雖然身體強悍,穿着鎧甲,依然無法阻擋攻擊,周圍圍觀的人心中震驚莫名,個個生出懼意,對方人多勢衆卻還是被斬傷了,不得不生出驚悚。
胖子不可置信的張了張嘴脣,這是根本不應該發生的事情!對方分明與他們一樣都是金丹後期,居然有如此逆行伐仙的招數,而且甚至可以控制天地,施展出劍術的異象,區區一柄劍爲何有如此凌厲的攻勢?
“白髮神使,天人合一,萬劍齊出,天下無敵……”忽然胖子不由自言自語,卻是突然想到了什麼,驀然瞪圓了眼睛,顫聲道:“閣下難道就是人界的神使大人?”
“姬公子,有些人真是後知後覺……”蘇墨不由優雅一笑,輕輕坐在一旁輕輕的搖頭。
畢竟,在貴族的眼中,這些貧民與人界的人類就是螻蟻一般的存在。
他們兩個貴族從來不在意人族與奴隸,卻是聽說此地有治癒手腳的神醫,方纔屈尊降貴來到此地,自然是爲了他們的上峰來的,而他們上峰身份非常高貴,右手拇指卻是斷了,令得實力大打折扣,他們很快聽說此地有神醫可以醫治這種病症,可以讓身體恢復如初,於是他們搶在上峰之前過來領取功勞,怎知道半路卻遇到了這個通緝令上的小兒,更沒有想到這個小兒居然和神使大人是一起的,偏偏他們都不是神使的對手。
“卑鄙無恥,你就是神使大人又有什麼了不起,如今你在通緝榜上,就是魔界的公敵,還有我們的上峰就要來了,你只怕吃不了兜着走。”那瘦子貴族一臉恨意的說道。
“不錯,我們上峰可不是那麼好說話的,你們死定了。”胖子咬牙切齒,亦動彈不得的說道。
“姬白,有些人動不了卻是死鴨子嘴硬,你說我們要不要殺了這兩個人呢?”蘇家悠然問道。
“可以是可以,我倒是想看看他們的上峰是什麼人?”姬白冷淡的說道。
旁邊立刻有人勸說蘇墨與姬白,“你們兩個快些離開吧,對方的來歷大着呢,不是你們可以硬碰硬的,我知道你們兩個是好人,但是這年頭好人不長命啊!”
“你們在魔界得罪了老夫人,又得罪了聖女教,根本混不下去的,快些離開吧!”
“魔界的奴隸多着呢,可不是仗義勇爲就能救完的,你們還是明哲保身吧!”
就在一片亂哄哄的時候,遠處另一處轎子已經走來,浩浩蕩蕩走來一個魔族貴族隊伍,那隊伍十分奢華,上面坐着一個高大魁梧的身影,面容黝黑,依然塗抹着白色的香粉,衣着華貴,一隻手上帶着碧玉扳指,然而另一隻手卻是缺了一個拇指,此人正是一胖一瘦貴族的上峰,看到眼前的一幕,立刻冷聲問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一胖一瘦二人立刻掙扎着爬起了身子,腳步踉踉蹌蹌,哭着叫道:“頭兒,我們遇難了,在這裡遇到兩個逃犯,您一定要抓到他們,爲我們出口惡氣。”
那高大男子的目光一掃周圍,卻是理會都沒有理會二人,徑直向着姬白看去。
隨後倒吸一口冷氣,匆匆的走下了轎子,他上前恭敬有禮的說道:“神使大人,五百年未見,還真是別來無恙?”
什麼?頭兒居然與神使是認得的,兩個貴族面面相覷。
姬白眼中光芒冷冽如冬,有如冰雪輕柔覆蓋,淡然說道:“丁大人,的確是很久未見閣下,上次我們見面閣下還是魔使大人,如今已換成了花惜容不是?”
丁大人不由哈哈一笑,“神使大人還記得在下,真的是受寵若驚,我曾經想要神使大人來魔界做客,可惜卻是沒有機會,現在您來了,我怎麼也要見一見,盡一盡地主之誼。”
“不需要如此麻煩,我是劍修,向來淡泊。”姬白淡淡搖頭。
“不錯,不錯,對了,我聽說這裡出現了一位神醫,如果沒有猜錯一定就是神使大人了!”丁大人立刻笑着說道。
姬白微微頷首,“不錯,我就是,不過只有我一個人卻是做不到的,還要多虧了其他機關師。”
丁大人立刻頷首,“我明白,這個事情與機關師有關係。”
此刻,姬白的目光頓時柔和了起來。
丁大人立刻指着一胖一瘦二人問道:“對了,發生了什麼事情?”
姬白淡淡道:“如今我們被通緝,這兩人要捉拿我們,而且還要讓小陌做他的孌童。”
聞言,丁大人暗道果然如此,立刻怒了,擡手就狠狠打了兩人幾個巴掌,“你們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居然連神使大人,還有姬大人的朋友都敢肖想,簡直就是不知死活,真是丟了我們魔界的臉面。”
兩個貴族只覺得自己的腿一軟,癱坐在地上,渾身都是冷汗,心說這可完蛋了,得罪了神使大人,得罪了自己的上峰!完了,真的完了!
只見胖子立即帶着那難看之極的笑容,一邊吐血,一邊躬身行禮說道:“原來神使前輩就是神醫,我們真是不打不相識,還有不知道神使大人居然就是神醫,我們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瘦子這時後知後覺,臉色煞白,暗忖:那個神醫居然就是神使,居然是那個可以把斷肢接上去的人,他們爲何沒有早點想到呢?
衆人知道這次撞到了鐵板。兩個貴族已經重創,所有的貴族護衛也無法動彈。
貴族侍衛見到姬白的面容,卻彷彿見到了世上最恐怖的人,竟然不由自主的顫抖起來。
而那兩名貴族,根本無法保持鎮定的神色,眸子裡驚懼萬分,根本不敢開口說話。
他們雖然知道姬白被通緝,雖然知道此人懂得治癒術,是個劍修,卻沒想到他竟然就是那個名醫,簡直讓他們大吃一驚,這是他們真的是撞到了鐵板了。
蘇墨卻是輕笑:“這位大人,方纔他們冒犯了我們,難道就這麼輕易饒恕?”
姬白輕嘆一聲,“的確不能輕饒。”
那丁大人立刻道:“既然如此,如果他們是左手冒犯了您,我就砍掉他們的左手,如果他們的右手冒犯了您就砍掉他們的右手。”
姬白冷冷道:“那胖子的舌頭和眼睛冒犯了我的朋友,那瘦子要我朋友的性命。”
丁大人頓時吸了口涼氣,雖然斷手斷腳可以重裝,但是眼珠舌頭這些東西只怕是裝不回去了,不過爲了與姬白搞好關係,他立刻道:“那就割掉胖子的舌頭,剜掉他的眼睛,砍掉瘦子的腦袋,只要神使大人能夠消氣就好。”
胖子與瘦子立刻連連求饒,沒想到自己居然有朝一日也會淪落到這個下場。
周圍的奴隸立刻大聲歡呼,“因爲針對奴隸的酷刑中,斷手斷腳只是其一,還有割舌頭,剜眼睛,甚至於活生生的把他們送去天葬,讓烏鴉吞食他們的身體,那兩個貴族的手下哪個不是血跡斑斑,哪個沒有沾染他們這些奴隸身上的血。”
丁大人立刻吩咐把所有人當場執刑,隨後把胖子關押了起來,瘦子帶回去天葬。
此後那人的目光順着姬白的目光落在蘇墨的身上,他敏銳的發現姬白居然與這個少年非常融洽默契,而且對待這個少年非常特別,然而,當他看到少年不過是淬體期的人物,實在不知道還有什麼了不得的。
一陣微風拂過,正好拂過蘇墨的黑紗,當他看清楚蘇墨的面容同時,不由倒吸一口冷氣,原來正是通緝的蘇家少年,不過眼下一看果然是國色天香的美麗人物,而少年微笑時更添魅惑。丁大人則更是吃驚,不由得就仔細打量起蘇墨來,他素來知道自己手下喜歡男色,姬白居然會因爲這個少年出手,想來兩人的關係也不是那麼的簡單。
據說,這位神使大人不好女色,無情無慾,那麼不表示他不喜歡男色。
說不定人家也喜歡這個美少年的調調,不是?
丁大人這時候面色帶着笑意,接着道:“神使大人可否給我醫治手指呢?”
神使淡淡道:“雖然沒有問題,不過還是要問過小陌纔可以。”
又是小陌!丁大人看着蘇墨,眯着眸子,語氣中明顯少了對姬白的那種恭敬,“不知道還有什麼叮囑?”
蘇墨瀲灩美眸中一片沉穩,滿臉微笑,從天書中拿出厚厚的一疊紙張,遞給丁大人道:“我們素來治癒的病人都是貧農與奴隸,貴族還是很少,不過貴族與奴隸不同,任何事情都有風險,若是一個不慎,你們貴族就喜歡動輒打殺旁人,如果你答應我列出的條件,我想姬公子會考慮爲閣下醫治,同時考慮爲聖女教所有貴族醫治病情。”
丁大人是貴族,自然是識字的,當他看着這張紙上的條約,不由得凝眉,裡面卻有這樣的一句話“魔界一等貴族一隻手一百顆魔晶,魔界二等貴族需要贈與健壯奴隸百名,黃金百斤,糧草萬石,三等貴族……”他立刻擡眼看了看蘇墨,在心裡叫了聲無恥,這個少年果然出手不一樣,他以前知道那些農奴不過是一文錢都不需要花費就可以治療好手腳,然而這個少年卻知道向他們魔界的所有貴族獅子大開口。
他立刻冷笑,“大膽,你居然敢這麼對待我們貴族,不怕惹惱了我們?”
蘇墨優雅的坐在一側,脣邊冷笑,“如今奴隸的手腳都是你們貴族弄殘疾的,當然這筆賠償要算到貴族的頭上,何況手足比起身外之物來說更加珍貴,我也並沒有強迫諸位安裝假肢,你們完全可以不必理會,我說的對不對?”
那頭目深深看了一眼蘇墨,冷哼一聲,立下了字據。
這時候他琢磨這個少年究竟是誰,就是人界來的,難道不知道得罪魔界貴族的下場?
就聽到姬白道:“丁大人,她可是赫赫有名的機關師,若非是她做出了木頭的假手,我根本就是巧婦難爲無米之炊。”
機關師啊!丁大人頓時臉色一變,簡直就是魔界最珍貴的存在。
他連忙擦了擦額頭的汗,幸好方纔答應了條件,否則就是得罪了對方。
姬白和這個少年,真的是一個都不能得罪。
……
處理好了山下的事情,蘇墨與姬白二人一同慢慢的回去。
天色漸漸暗淡,蘇墨卻是微微笑了笑,發現這個男人居然對她很不一般。
然而對方不與她疏離,也不與她靠近,就像君子之交淡如水般,這個男人究竟是喜歡她的?還是愛屋及烏的原因?蘇墨忽然有些好奇,她默默跟在姬白身後,柔軟的玉手慢慢伸出來拉住了他的衣料。
“怎麼了?”姬白立刻身子一僵,回眸問道。
“你,你以爲是我出事了?”蘇墨看着他,輕輕把手伸進姬白斗篷中的袋子裡。
魔界的山裡有些寒涼,她的手放入其中,倒是能感覺到對方的體溫,不知爲何,她彷彿有種習慣的感覺。
“嗯,我以爲你出事了。”姬白想要走快幾步,但感覺到對方的手在衣衫內,卻又無法走快。
“是你自己胡思亂想了!”蘇墨輕柔的笑了笑道:“我看到你很焦急!”說着她接着看着姬白眼角,小心翼翼道:“就像丟失了最珍貴的寶物。”
“蘇小姐,大概是你看錯了。”姬白沒有多說話,輕輕的凝了凝眉頭。
“我聽過你曾經喜歡過一個女子?”蘇墨向前走着。
“嗯,我曾經有過一個喜歡的女人。”姬白回答,他不想對她隱瞞什麼。
“有多喜歡?”蘇墨問道。
“很喜歡。”姬白淡淡說道。
“很喜歡是多喜歡?”蘇墨笑着挑眉。
“我……”姬白忽然不知道如何回答。
蘇墨輕掂着腳尖,走到他身側忽然道:“我很像她,對不對?”
姬白臉色一變,很快又恢復了原貌,這些都落入到蘇墨的眼中,他依然大步向前走去。“是有些像。”
“其實,我也碰觸過三生石。”蘇墨忽然笑了笑,不知爲何她很想弄清楚那些事情,大概是好奇心太盛的緣故,說道,“我也在三生石中見到過你,只是很模糊而已。”
姬白頓時身子一僵,蘇墨走在他身後卻沒有防備他突然停下,立刻撞到了他的背後,鼻子撞的有些生疼,她連忙捂着鼻子,姬白回眸時,看到蘇墨一襲白衣,眼中隱有淚花,正是玉雪娟娟絳白裙,風情無限妖嬈中;玉爲骨,水爲肌,玉山隆,石榴腰,風華絕對笑傾城,鴛鴦衾裡負春風。
“你不會把我當成了她?”蘇墨忽然問道。
“我……”姬白再次陷入了沉默。
兩人正踩在光滑的鵝卵石上,忽然蘇墨重心不穩,腳下一滑,突然落在姬白的胸膛。
她連忙向前一推,姬白立刻握住她的手,兩人沒有法子站穩,你推我搡之下,終於蘇墨與姬白落入到了清淺的溪水中。
頓時二人的身子已經浸在清冷的河水裡,看到周圍魚兒在水中歡快的遊着。
只是現在二人的姿勢未免太過曖昧,姬白的目光望去,心跳陡然加快,他朝思暮想的美麗面容就在眼前,那鮮紅欲滴的紅色櫻脣,彷彿只要他靠前就可以狠狠的品嚐,還有少女粉色無暇的曲頸,小巧的耳垂珠圓玉潤盡收眼底,還有她那柔嫩修長的手輕輕撫在他的胸前,白裙在水中已經浸透,髮絲拂過他的面容,嬌俏的身子輕喘微顫,竟令姬白想到了欲拒還迎這四個字兒,甚至於感覺到她的手不小心按到了某處的地方,頓時腦袋嗡的一聲,一時間姬白身子了起來,全身都熱成了火,感覺自己難受快要窒息了。
蘇墨後知後覺,此刻發現了對方的窘態,知道自己碰觸到了對方的要害,她連忙把右手放開,渾身有些不自在,且低柔垂眸說道:“非常抱歉,姬公子,我不是故意的。”
她的放手,更令姬白嘴脣輕顫,喉嚨發乾,身子一陣輕顫。
不由想起她前世時曾經做過相同的烏龍。
然而前世的時候卻是另一番景象,他與她飲酒後,二人不慎落入河中,他誤會她想要自殺,她卻誤會他是登徒子,卻拿着匕首對着他,甚至屈膝將他的身子頂在半空,排斥着他,拒絕着他,姬白頓時感覺到自己骨頭酥軟,可惜半分也沒有沾到她的身子,如今本末倒置,他感受着身上那帶着驚人彈性的肌膚,就能想象到身上那天生媚骨難描難繪的極致風情。
“對了,姬公子,爲何你前世沒有娶她?”蘇墨勾了勾惑人的脣,忽然問道。
“因爲她死了。”
“抱歉。”蘇墨輕柔的道歉。
“無事。”姬白淡淡回答。
“不過人有轉世,我聽說過很多修士活了千年,卻是爲了尋找轉世的親人,姬公子何不尋到她,與她再續前緣呢?”蘇墨黛眉輕挑,認真說道。
蒼穹,一彎淡雅的月逐漸落下,空氣冰寒。
聽聞此言,姬白不由一驚,身上不知是被冷汗打溼,還是被河水的寒流所溼。眼下他對蘇墨,在他的心底深處,依然還是淡淡的愛戀,他甚至有時在期待蘇墨再次被自己摟入懷抱內,由他輕柔的呵護愛憐,但是他唯獨不喜歡複雜的感情糾葛?北姬南纓,情敵已經有了師纓,還有師弟聞人奕,甚至有無雙城的世子虞染,自從他看到這些人,姬白連想都不敢想,哪怕是他現在與蘇墨二人在魔界內,並沒有其他人打擾,可他依然心中很介懷。
總不能自己真的做她的契約者吧?高傲如他,難道真的願意會這麼做?
更何況神使大人,終身不娶,而他目前還是神使。
“蘇小姐問的太多了吧,我與你不過是普通朋友。”這時姬白神色冷淡,但嘗過她方纔撫過的滋味,眉宇間已有一道孤寂悄然而過。
“可惜了,原來在神使大人心中我只是普通朋友。”蘇墨慢慢起身,衣衫盡溼,渾身上下曲線畢露,白色的裙子顯露出她那筆直的腿,美腿和臀部勾勒出誘人的曲線,她慢慢褪下鞋襪,露出一雙玉足,姬白的目光一凝,甚至於想起二人第一次燕好的時候,動情時,她的小腿不時彎起又放下,宮裙滑落到她的膝蓋以上,雪白的玉足如白玉翡翠,非常精緻,有些耀眼,姬白的目光一掃,看得心裡怦然,立刻忙把目光轉開來。
在他心中忽然嗤笑,自己究竟是怎麼回事?
“看來我們終究只是合作的關係!”蘇墨淡淡的說道。
“不錯,我們只能是合作的關係。”姬白看着坐在不遠處的蘇墨,野外青草的芬芳和少女身上散發出來的淡淡的幽香,她隨手拔起綠色的草葉,目光帶着淡淡的透徹,讓姬白的鼻息裡充斥着一片植物悠然的香意,再側頭看時,只見蘇墨的坐姿很是優美,目光卻是有些疏離,讓他的心中有些微痛。
心中再次輕嘲了一聲,自己真的那麼小心眼,真的那麼的介意那些事情?
明明放不下,卻要裝出放下的模樣,姬白忽然有些鄙夷。
他還是喜歡她的,不是?
蘇墨卻是自己起身,看向他的態度冷淡了許多,“既然如此,神使大人還是與我保持距離的好,我畢竟也是有夫之婦。”
說着,她連鞋襪也未穿,赤足走在冰冷的地上,向山中竹園走去。
“墨兒。”他深吸了一口氣,抑制住了想要抱住她的念頭,卻是邁開雙腿一同追去。
“神使大人,你不需要跟着我了,免得我誤會什麼,以爲我是神使大人的友人。”蘇墨冷淡的說道。
“墨兒,我說錯了,我方纔不該那麼說。”姬白連忙道歉。
“覆水難收,神使大人。”蘇墨斜睨他一眼。
“等等,我揹你。”姬白看着她雪白的足。
不容蘇墨拒絕,姬白已經將她背在了身上,大步流星向竹園走去。
是夜,蘇墨大概受了風寒,有些微恙。
姬白端着清水與藥丸送來,看到她已經睏倦的睡着,他坐在她的身側,輕輕把被子替她蓋好,指尖輕輕的撫過她鬢角的髮絲,看着她美麗的面龐,心中感慨萬千。
大概不忍叫醒她吃藥,又或者是別的緣由,於是,姬白慢慢的含了一口藥,低頭吻向蘇墨的芳脣,就如他昏迷的時候一樣的對待她,舌尖一推一送,已經探入她的口中,這時候,蘇墨卻是已經醒了,不由一怔,正要推開他,骨子裡卻是無法拒絕。
姬白的眸子慢慢睜開,發現對方也睜着眸子,兩人對望着都有一些尷尬。
姬白的心跳很快,蘇墨的心跳也很快,兩個人睜着眸子看着對方,靜靜的看着,嘴脣輕觸着對方。
半晌,蘇墨吞下了藥物,撫過嘴脣,“姬公子,你這樣不好,很不好。”
姬白淡淡道:“滴水之恩當涌泉相報,當初你也是這麼給我喂藥的不是?”
蘇墨面容一紅,喃喃道:“我已醒來了,你又何必呢。”
姬白眼中劃過一絲淡淡清愁,悠然道:“墨兒,今日的事情你勿怪,我向你道歉。”
蘇墨看着他,低聲道,“你……我又不是你什麼人。”
“你不要這麼說,我會很難受,大概我已經歷過了百年,變成一個言不由衷的男人吧,”他忽然握住她的肩膀,接着低下頭,慢慢靠近了她,再次親吻着她的脣,指尖撫過她的肌膚,“很抱歉,以後不會了!我此番不但向你道歉,我也向你表白,我喜歡你,真的喜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