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節 抉擇

孤葉城兩邊都是高山,這座巨城坐落在山谷中,這山谷往北通往仙族統治的肥沃大平原,往南則通往妖族的領地十萬連綿山脈中,可以說孤葉城也是一個要道,是一個要塞。

孤葉孤葉,葉自然是孤葉城的建造者葉氏家族的姓氏,而‘孤’也是有出處的。

孤葉城如果從高處看去,一共有六層城牆,每層城牆都由一個六邊形組成,而最中心則有一棵高達千丈的巨樹。

傳說一千年前,當葉氏先祖來到這裡的時候,第一眼就看到了這棵巨樹。只見這棵巨樹雖然巨大,可是巨樹周圍近千里範圍內,沒有一草一木。葉氏先祖立刻就明白,這是一棵仙樹,有這棵仙樹存在,周圍就不可能有任何草木生存,因爲千里大地的養分,只夠供養這一棵仙樹。

千里之內,只有一樹,這種景象是沒見過的人難以想象的,此樹孤單,孤葉城的‘孤’字,代表的就是這棵樹。

後來葉氏就以仙樹爲中心,先後建立了六道城垣,形成了如今的孤葉城。

最裡面的一重城垣,並不算大,也沒有任何建築,唯一的活物只有一棵巨樹,一棵高千丈,粗十餘丈的巨樹。此重城垣內,常年駐紮精兵,葉氏最精銳的仙軍。

此時除了十名仙卒境界的仙軍外,巨樹下還端坐着一個人,葉楓。

葉楓先擊殺一名牛妖妖宗,後有擒獲一個虎妖妖帥,兩個大功加起來,孤葉城城主答應讓他進仙樹下修煉。

“在這六極化生大陣的陣眼中修煉,果然是事半功倍啊,這才幾天時間,我的傷勢就明顯的恢復了。”

葉楓在樹下安心打坐,心中卻思緒不斷。六級化生大陣,正是整座孤葉城,孤葉城六層城垣,布成了這個大陣,而陣眼就是這孤仙樹,這座大陣也正是爲了此仙樹提供生機而設置的。

葉楓心思重重的看了看巨大的樹冠,這樹冠達數百丈,陽光照射下陰影能覆蓋半個城市。樹枝叢叢,樹葉細密,光線幾乎都穿不透。粗壯滄桑的樹身上,還密密麻麻趴着一條條的仙藤,從根部一直爬上了樹梢。

心神一動,從樹上飛來兩道綠光,正是葉楓的那兩片綠葉法寶。

作爲葉氏族人,儘管是末支,可是葉楓也有一個特殊的權力。葉氏的男丁,一旦練成仙力,獲得仙族身份,都有資格來仙樹下祭祀仙樹,最後獲得仙樹的賜福。葉楓的天資極好,這不是他自認爲的,而是得到這仙樹認可的,當年他祭祀仙樹後,得到了兩片綠葉,還有一根綠藤。普通的族人往往只能夠得到一片綠葉,仙藤更是極爲少有。

上次跟虎妖妖帥一戰,葉楓的兩片綠葉受到了嚴重的損傷,於是藉着回到仙樹下修煉的機會,葉楓再次把綠葉還回了仙樹上,希望藉助仙樹的仙力,來修復仙葉。

“嗯?這是什麼!”

兩片葉片飛下,葉楓不奇怪,可是從仙樹上飛下的不是兩片,而是三道綠光。

儘管奇怪,葉楓卻不緊張,他心中從不懷疑,在葉氏的禁地,仙樹之下是不會遇到任何危險的。很自然的收了兩片綠葉,對第三道綠光葉楓卻不知道該怎麼處理了。

那綠光比他兩道仙葉還要濃郁,還有璀璨,還要巨大,看模樣是一片巴掌大小的仙葉。

“難道仙樹要賜予我第三片仙葉不成?”

葉楓心中疑惑。卻不知道怎麼處理這衝自己飛來的第三片仙葉。收服?不知道怎麼收。煉化,更是沒經驗。

所謂船到橋頭自然直,不用葉楓費心了,那第三片仙葉飛來後,並沒有任何耽擱,直接就飛入了葉楓的額頭,在他的眉心烙下了一個淡淡的烙印,同時一股明悟從心中升起。

葉楓心中巨震,這是一片尊級的仙寶。

仙族的法寶也是有等級的,跟仙族的等級一一對應,眼下這片仙葉,竟然是仙尊才能擁有的法寶,如何讓葉楓不激動。

仙族六境,仙徒、仙族、仙士三級,稱作凡仙,意思是雖然擁有仙力,卻始終沒有脫離凡身,而仙尊已經超脫了凡仙,到了仙尊這一級後,纔可以成爲真正的仙人,仙尊就是真仙。到了真仙境界,就超凡脫俗,不管是生機,還是壽命都會得到了翻天覆地的改變。在身體生機上,甚至可以跟肉體強橫的妖族比肩,而壽元更是可以突破一千年之數。

“仙樹賜予我尊級仙葉,莫非是認爲我有突破到仙尊境界的潛力?或者更高!”

葉楓心中暗道。儘管他已經到了仙士境界,看似距離仙尊只有一步之遙,可是這其中的距離只有他自己明白。仙族中仙士境界的沒有一萬也有八千,這在十萬仙族中不算什麼,可是仙尊呢,卻連百人都沒有,仙尊之上的仙君更是隻有三人。

葉楓作爲一個旁族末支,從來都對自己能否到達仙尊境界,不報什麼奢望。他唯一的希望就是將來可以建立自己的家族,從此不再族中受氣。此時心中一點野心的種子卻是種了下去,並且蠢蠢欲動,似要發芽。

“看來我當初的選擇是沒錯的,脫離尊崇的仙軍,而選擇去巫族監軍。這難道就是我的命運轉機?巫族就是我葉楓的仙緣?可是那巫族,卻是該如何對待。前兩天城主暗示過我,巫族,準確的說是巫術、巫道的傳承必須被消滅。情況確實是這樣,巫山部落不過是一個邊緣的小族而已,可是卻有數萬年的傳承,擁有恐怖的力量。巫人的道統極爲特殊,他們的力量會一代一代的積累起來,如果這隻巫族不被消滅,毫無疑問,假以時日他們又會成長成一個巨獸,成長成巫人帝國那樣的存在,重新成爲仙族強大的敵人。不消滅巫族傳承,仙族實在心中難安,也不敢稱自己是世界的霸主啊。”

葉楓越想對巫族的看法就越複雜。

葉楓明白仙族對巫族,尤其是有組織,有傳承的巫族的態度。這種態度他很理解,葉楓曾親眼見過三千平凡巫族戰士,在傳承下來的英靈附體下,竟然堪比三千強大的虎妖妖軍,這虎妖族的軍隊,即便碰上了正規的仙軍,從來都是不肯服輸的啊。

爲種族計,葉楓毫無疑問應該努力坑害這隻巫族,直到他們耗盡最後的力量,流乾最後的血液。可是爲自己計,或許留下這隻巫族纔是最好的方式,這隻巫族很可能是他葉楓的仙緣,是他萌動的野心實現的工具。

葉楓很矛盾,傷勢已經恢復的差不多了,封賞也領取了,還得到了一件新的仙寶,葉楓該走了,該再次前往戰場,去巫族監軍了,是用計葬送這隻巫軍,還是再利用他們給自己立功,葉楓始終沒有決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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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妖族少主,年紀輕輕就有妖帥修爲的牛衝,此時也是心事重重。

爲了報仇,他走訪了強大的虎妖部落。但是虎妖部落先是不相信一隊三千的巫人就能攻佔三千虎妖軍隊把守的堅城,後來確認後,卻仍然不肯出兵,而是希望牛妖部落聽他們號令,前往另一方戰場。

虎妖不看重離石要塞,因爲那裡不過是針對孤葉城的前哨而已。戰況現在已經空前了,仙族在利用其他種族武裝試探了妖族兩百年後,第一次派出了精銳的仙軍,已經一千年未曾動用過的純粹仙族軍隊。而且領軍的還是一個仙尊,並且不是普通的仙尊,而是有第一仙尊之稱,被尊稱爲大仙尊的盤武大仙尊。

虎妖要在戰場上打敗這隻仙軍,在妖族中確立,虎妖族當之無愧的王者地位,證明儘管沒有了妖皇的虎妖一族,仍然是妖族中最強大的。

老實說,換做牛衝自己,也許也會這麼選擇。一邊是幾千巫軍隔靴搔癢,一邊卻是一支仙軍搔首弄姿,孰輕孰重,誰的吸引力更大,根本就不用用腦筋去想。

可是牛衝自己卻是跟這隻巫族有血海深仇。他身爲少主,貿然興兵,結果兵敗之下,被仙族葉楓擒獲,更是成了葉楓的坐騎,這是巨大的恥辱,但是卻是在戰場上留下的,他並不在意,可是他的親叔叔,牛妖部落中爲數不多的妖宗高手,卻爲了救他,而被巫族圍殺。

沒錯,牛衝覺得,要不是巫族仗着人數衆多,根本不可能留下他叔叔。反倒是對葉楓,牛衝並沒有那麼恨。親叔叔,撫養自己長大,名爲叔侄,實有父子之情的叔叔,就這麼死了,每每夢見叔叔活生生的模樣,醒來後牛衝就更撕心,牛衝放不下這個仇恨。可是叔叔也是死在戰陣上,牛衝就偏執的歸結爲巫族以多欺少,這樣讓他的仇恨全部都落在了巫族身上。

到底是響應虎妖族的召喚,去戰盤武仙尊,還是整軍向巫族發兵,牛衝很糾結。不響應虎妖族,必然得罪妖族中的皇族,可是去了,心中卻實在難平。

反覆思慮之下,牛沖決定去牛妖族另外兩個強大分宗水犀宗和青牛宗求助,以放棄莽牛宗下任牛妖族族長的繼承權爲代價,只求獲得兩族支持,三族共祭牛祖,請出族中聖物夔雷神鼓。

同時請水犀宗太上長老出山,青牛宗十大妖宗出手,代替自己前往離山戰場,響應虎妖族召集,抵抗盤武大仙尊。而牛衝將率領,莽牛宗主力,八大妖宗齊出,前往離石要塞戮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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