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外熱鬧，來了不少客人，觥籌交錯，室內卻顯得尤爲安靜。應小川結束跟沈曼冬的的通話，推開會議室的門時，恰好聽見站在柳星彤面前一個西裝革履的胖子滿嘴的笑話：“我以爲老柳投資的是什麼大項目呢，原來就是幾個剛出茅廬的小孩兒組成的過家家遊戲，星彤，叔叔告訴你，果汁生意沒有你們想象的那麼好做，老柳是不是最近年紀大了，眼神都不好使了。”
“他是誰？”應小川問道。
一側的陸弋陽回道：“他是豐瑞果汁的大老闆，常和瑞。”
“做鮮果汁生意的那個？”
“是啊，豐瑞企業算是錦城的老招牌了。”陸弋陽冷冷道：“原先還想結識一下，沒想到這老東西一進來就把我們從頭批到了尾。”
應小川淡淡道：“別動怒。”
“真瞧不慣這老東西一副至高在上唯我獨尊的樣子，真當自己是錦城的神話了。”
應小川不動聲色的笑笑：“神話也有覆滅的那一天。”
不遠處。
柳星彤的臉色已然沒有剛開始那麼和顏悅色了，但說話仍然很有禮貌。
“常叔叔，我們幾個小輩年紀雖然還小，但是我們的產品都是誠意之作，也有足夠的信心獲得市場的認可。而且我一直很相信我爸爸的眼光，他老人家看中投資的項目，就沒有一個不掙錢的。”
常和瑞哼哼笑了幾聲，臉上的笑容讓人很不舒服。身側又有一人說道：“星辰推出的元氣果汁，主打是鮮果汁吧。對了，我記得老常你們家今年好像也剛推出一款新的鮮果汁，銷量不錯。”
常和瑞道：“豐潤的果汁是十幾年的招牌了，錦城人就認我這一個牌子的。”
聽到這兒，應小川就走了過去，和顏悅色的衝常和瑞伸手自我介紹：“常老闆，你好，你好，我是應小川，星辰的董事長。”
“你就是應小川啊。”常和瑞視線在應小川身上打量幾圈，嘴角露出一個敷衍的表情，伸手回道：“果然英雄出少年啊。”
應小川心裡的冷笑有多大聲，臉上的笑容就有多溫和，“哪裡哪裡，豐潤在果汁業纔是老大哥，我們星辰還有很多地方要跟你們學習。”
經這麼一捧，常和瑞經不住就有些飄起來了，“你們這些年輕人，想法是不錯，打出什麼元氣果汁的噱頭，可其實嘛，果汁能有什麼花樣？想法好是好，其他方面跟不上還是不行的。”
應小川微笑道：“請常董事長賜教。”
常和瑞雙手搭在身前，腆着肚子擺出一副教育人的姿勢，“那我就跟你說道說道吧，市面上所有常見的果汁，價位接近的基本大同小異，那爲什麼有幾家賣的好，有幾家卻賣的不好，歸根究底，就在你肯不肯砸錢。宣傳做的到不到位，至關重要。賣東西，你想賣出去，就得有很多人的知道你的東西，還要知道它好。”
一旁走過來一個穿着黑西裝的中年男子，看起來也像是個公司領導級別的人物，聞言笑道：“常董，聽說這次豐瑞的目標是國民男神周豈之？”
常和瑞搖搖頭，嘆了一聲：“接觸了，周豈之檔期太忙了，排不出空來接廣告，沒辦法，最後就請了李航。”
“李航是不是那個新晉的小生？拍了部校園劇火了的那個。”
“是啊。”
“那不就一個三流小明星嘛。”
中年男子道：“要說拍廣告啊，誰要能請的出沈曼冬，那就牛逼了。”
旁邊立馬有人追問：“沈曼冬怎麼了？”
“沈曼冬出了名的不接廣告，給多少錢都沒用。”
常和瑞搖晃着手裡的酒杯洋洋得意道：“不瞞大家，其實原本我就是想請沈曼冬代言的，那形象，沒有人比她更合適了。可惜，沈曼冬最近一段時間都在國外拍新專輯的Mv，你也知道那種愛歌如命的人一旦忙起來，是你出再多錢都不會來的。這次，我還跟她的經紀人張哲打過招呼了，人家經紀人不斷跟我賠禮道歉，說什麼曼冬不懂事，讓我別見怪，下次也能合作。人家都說到這份兒上了，那我也只能算了。至於周豈之嘛，原本是我的第二個選擇，沒來就算了。最後敲定下來的李航，國民度是沒有周豈之高，跟沈曼冬那種大咖更是沒法比，不過好歹也是個流量小生，粉絲不少，帶動的銷量也很可觀。”
中年男子呵呵笑了幾聲：“你請不到沈曼冬也很正常，據我所知，沈曼冬因爲心疼粉絲，已經很多年沒有接拍過廣告了。”
“不錯。”常和瑞哼一聲，頓了頓，篤定的說道：“已經沒有人能請的動沈曼冬拍廣告了，給再多的錢，都沒戲。”
“對了。”常和瑞似乎這纔想起已經很長時間沒跟應小川搭上一句話，於是看過去問道：“小應啊，你請人做宣傳了嗎？”
應小川從始至終一直在旁邊微笑傾聽，忽然被點到名，便點頭回道：“請了。”
“請了哪個明星啊？”常和瑞關不住話匣子，“你請那些十八線的網紅明星沒用，要請就狠狠心請個國民度高點的，起碼大家得認識那是誰啊，老柳沒那麼摳門吧，這點投資都不肯出？”
應小川笑笑道：“柳先生給投資一向很客氣，不好意思常董事。”感覺到手裡的窺天鏡在震，應小川頗有些抱歉的擡了擡手，暫時終止對話，“我請的宣傳人好像到了，我去門口接一下。”
“去吧，去吧。”常和瑞擺擺手，“小明星也別怠慢了，說不定將來就火了。”
……
門口停了一輛黑色的保姆車，車上沒有人下來，但是每個經過這輛車的人，都會忍不住多瞥兩眼，好奇坐在這輛車上的人到底是誰。
應小川走出門口才接起電話，和着笑音：“曼冬姐，我出來了，你趕緊下車吧。”
沈曼冬笑道：“急什麼，就來了。”
保姆車的車門‘刷’地一下從旁拉開，先下來了個戴着墨鏡的男人，緊接着，裡邊又下來個氣質高雅的女人。
看不見模樣，巨大的墨鏡擋住了大半張的臉，但露出臉蛋的部分很白，不是粉塗成的白，是從底子裡透出來那種透亮。頭髮是栗色的，長至胸口，大卷，搭在一側，看起來極有女人味。身上穿着剛剛過臀的紅色包裙，踩着雙細長的高跟鞋，下車站直就跟她身側的男人差不多高。她這麼站着站在那兒，氣質就涌了上來。
應小川三步並作兩步迎上去，笑容和煦。剛纔在會議室裡，沈曼冬打電話過來的時候，他還有些驚訝。
雖說不奇怪沈曼冬最後會接下邀約，可專程過來就爲參加星辰的開業剪彩儀式，還是超出了應小川的預想範圍。
“曼冬姐，你怎麼專程過來了。”
“怎麼了，不歡迎我啊。”沈曼冬摘掉遮臉的墨鏡，衝應小川勾脣一笑。眼皮褶皺的夾縫間隱藏的精緻眼線宛若一隻會勾魂的妖精，瞥一眼骨頭就酥了。
張哲道：“傻小子，曼冬是專門爲你來的，她這一來，能給你這家小公司製造多少的話題性啊。”
說完又對沈曼冬道：“哎呦祖宗，這還是在外面，你快把墨鏡給我戴上別再招蜂引蝶了。”
“別搭理他。”沈曼冬上前伸手勾住應小川的胳膊，“走吧，帶我去參觀一下你的公司。”
沈曼冬溫軟的玉臂鑽入胳膊中，應小川只顧着緊張了，壓根沒有往其他的地方去遐想。不過，即便是想了，他也不敢去褻瀆沈曼冬，畢竟沈曼冬在他心裡，就是個真正的女神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