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逍遙盯着空中激斗的天兒與喀秋莎眉宇緊鎖,他隱隱覺得情況有些不對,但又說不出所以然,只好凝神戒備着。
喀秋莎與天兒兩人呼吸之間對了十餘招,最後一掌對過之後兩人倏然分開。天兒遠遠站定,雙臂在虛空之中畫了個圓,雙目猶如熒光般亮起射出兩道妖異紅光照在圓上,圓中頓時光暈大盛,顯得詭異又可怖。一枚可怕的光球極速形成。
喀秋莎神色大變:“妖印珠!喂喂小天,你還真想殺了我不成?”
天兒嘿然一笑:“放心,叔叔出了名的皮糙肉厚,這點程度還死不了。不過你若是不認真應付的話,估計也得脫層皮吧?”
喀秋莎不敢大意,誠如天兒所說,此招他若不凝神應對,就算是不死也得脫層皮了。當初可是連巫山三傑之一的后羿,都在他這招下吃了大虧的。
想到此處,喀秋莎一邊急退,一邊雙手不斷翻飛,兩手之間光彩越來越盛,須臾間竟將真氣凝結成一柄猶如實體般的長矛,矛的周身吞吐着一圈猶如火舌般的能量,散發出危險的氣息,周圍空氣發出一陣噼裡啪啦炸裂般響聲。
天兒咦了一聲:“囚龍槍?你倒是比我更狠。”這招‘囚龍槍’是青龍教的絕學之一,據說是萬年前一位天書持有者爲了對付四大神獸之首的青龍所創。熟悉喀秋莎的天兒知道,這招由他使來,威力比之當初后羿的‘射日箭’不遑多讓。
旱魃臉色大變,萬年前她可是見過那位天書持有者用過這招,至今仍心有餘悸。她忙拉着楓雪彤倒飛而出,喊道:“快走!”
下一刻,妖印珠與囚龍槍已在空中激撞,整個天際爲之一顫,一股毀天滅地般的能量風暴在空中如波浪般散開,毀滅了一切籠罩之內的物體。
齊逍遙大叫:“不好!~”剛想帶着窮奇與那狐妖兩姐妹和血翼後退,可惜已經晚了,恐怖地能量風暴直直刮過了四人身邊,站在最前面的齊逍遙感覺猶如千萬把鋼刀瞬間切過自己身軀,頓時變得衣衫襤褸,渾身鮮血直流。站在他身後的窮奇,血翼與狐妖兩姐妹也不好受,已個個掛彩傷痕累累。窮奇的十指之間,泊泊鮮血滴落下來,掉落在地。
由於喀秋莎在出招之前已拉開了與天兒之間的距離,所以二人雖然也被這股能量風暴有所波及,但所幸還無大礙。
天兒活動了一下筋骨:“恩,果然能自由活動了。”
喀秋莎整理了一下破碎的衣衫笑道:“你小子,還真是亂來,不過看起來,是你賭對了。”
齊逍遙雙目欲裂,恨恨道:“刑天,喀秋莎,我還是小看了你們。你們是怎麼想到用這個辦法的。”
天兒道:“很簡單,因爲那個白頭髮的在控制我們兩個之後,好像已經很難移動了。”
齊逍遙臉色更加難看了:“哦?你們怎麼看出來的?”
喀秋莎淡淡回答:“是你告訴我們的,憑着窮奇的能力,還用不着需要你來擋住我跟旱魃姑娘打鬥時的真氣餘波吧?”
見齊逍遙臉色一緊,喀秋莎繼續道:“你們三人將窮奇護得這麼好,不正是告訴我們此時他已不堪一擊,他若被擊中,會發生你們最不想看到的事情了麼?”
天兒接着道:“看起來,這天底下果然沒有絕對的控制一說。否則,他豈不是天下無敵了?我們兩的力量加起來估計已經接近那窮奇能夠控制的最大範圍了。他要想控制我們的代價,怕就是自己也變得很脆弱吧?”
喀秋莎又道:“窮奇對我們的控制在通過對我們大量的操控之後,在慢慢減弱,這應該就是他超負荷的表現了。起初,我們的任何招式都得在他的操控下才能發揮。慢慢的,到我們雖然還是受到控制,但偶爾能自己指揮真氣的流動選擇出手招式。所以,我們纔有了這麼一次嘗試的機會。所幸我還不算笨,及時明白了小天這臭小子的打算。”
見兩人這一唱一和的說辭,卻是句句在理,直指窮奇的弱點。窮奇一口金黃色鮮血噴出,仰天大笑:“沒想到萬年之後,人類世界居然又多瞭如此多厲害的人物。你們很強,但往往以爲自己已經贏了的人,最後卻是輸得很慘。你們幾個受的傷,似乎不比我們輕。”
天兒對窮奇的話不以爲然,對於天妖冒險團幾人的實力,他是有絕對信心的。看了一下場上形勢,天兒對喀秋莎道:“叔叔,這裡就交給你們了,我得儘快找到那兩個孩子。”
喀秋莎點了點頭。
天兒幾個起落,人已掠進聖獸殿深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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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獸宮內地形錯中複雜,殿宇假山林立。天兒一連逼問了好幾名護衛與侍女,才大概知道了窮奇與齊逍遙幾人常居於曉夢殿內。問清曉夢殿方向後,天兒便急速趕去。
......
曉夢殿內,小泥巴,小露珠,藍幽兒正被綁在立柱之上,看守他們的是北蒼老祖坤離。
坤離眯着一雙細眼,正一臉淫邪地盯着如冰霜般的美人藍幽兒。
他是個男人,而且,是個極沒自制力的男人,在他面前的,又是一個極其考驗男人自制力的女人。所以,結果可想而知。
在坤離這樣的人物面前,鐵板那麼厚的的衣服都難不倒他,況且,藍幽兒的衣服一點都不厚。對於坤離來說,扒女人的衣服是件再熟練不過的事情了。
一樣的肚兜,穿在不一樣的女人身上視覺衝擊也是不同的。這點作爲一個久經風月的老頭,坤離深有體會。
此刻在坤離眼前的美人上身僅剩黑色肚兜。雪白的香肩,微微起伏的胸脯,深藍順滑的長髮,彈指可破的肌膚,如玉雕琢般精緻淡雅的臉龐,這一切都讓坤離激動得猶如一頭髮情的公牛,劇烈地喘着粗氣。
藍幽兒死死盯着在自己身上上下其手的坤離,沒有發出一絲聲音。她知道,此刻她的任何叫喊與辱罵,在坤離聽來都是催情的*。藍幽兒默默閉上雙眼,兩滴冰淚順着她如玉般臉頰流下,滴落在地。
她暗暗運氣,已做好了震毀經脈自行了斷的打算。雖然被齊逍遙封印了真氣,但藍幽兒相信自我了斷這種事情,她還是做得到的。
坤離長舒一口粗氣,褪去自己的衣服,正想剝去藍幽兒身上最後一片黑綢緞,忽然聽到殿門口一陣巨響,像是有人破門而入的聲音。接着,一旁的兩個小鬼興奮地大喊:“大哥哥!~”
坤離勃然大怒,回頭發現一位消瘦清秀,衣衫襤褸的青年闖了進來,正是天兒。他的衣物,也已在剛纔那場能量波的衝擊下變的破敗不堪,連小半邊屁股,都已露了出來。
就這樣,三個衣不蔽體的大人物面對眼前的這種突發狀況都愣住了,一時間互相干瞪眼。
天兒摸着鼻子尷尬道:“這個......好像我來得很不是時候。”
藍幽兒懸着的心終於稍稍放下,心道:小賊,你來得正是時候。
坤離慌忙將剛脫下的衣服再次匆匆穿上。這個已採了兩百年花的老色狼,此刻顯得滑稽而尷尬。
在美人面前,坤離很喜歡脫衣服。但他還沒無恥到喜歡光着身子跟男人打架。坤離怒髮衝冠,喝道:“你是何人?”
天兒發現了藍幽兒,咦了一聲,這不正是當日在紅顏酒樓見到的那位藍髮女子麼,怎麼會也在此處?他輕咳一聲,笑道:“幽兒姑娘,我們又見面了,咳.......卻沒想到,是在這樣的場景下。”
藍幽兒蒼白的臉頰微微一紅,輕哼一聲默然不語。
天兒不以爲意,轉頭望向坤離,撓頭道:“大叔,你也是玄武教的人?沒看出來還真是......老當益壯。年紀大的人,可得多注意身體纔對,不然會老得很快。”同樣是男人的天兒,很能理解坤離此刻的心情。所以,他才顯得有些不好意思。
坤離被氣得臉色煞白,臉部肌肉劇烈抖動。想必只要是個正常的男人,都能理解他現在的憤怒。這就好比一個人千辛萬苦弄到了一口夢寐以求的美食,正激動萬分地醞釀完了想要張嘴一口吞下,卻被人冷不防一把拍進了鼻子裡,完了那人還語重心長地教育你:胖子,你該注意節食了。
坤離雙手一探,不遠處酒桌上的一對圓盤狀,外圍帶着鋸齒的怪異兵器飛入他手中,他的聲音充滿陰毒與恨意:“小子,報上姓名。我北蒼老祖手下,從不收無名之魂。”
“北蒼老祖,你是坤離?”天兒聽到這個稱呼,忽然想起了沙曼坡上,那位一襲紅色嫁衣的悲傷新娘,想起了那位可憐女子煙消雲散之前,虛幻臉上的兩行清淚,不由臉色一變。
“不錯。”坤離傲然道,“不過你知道得太晚了......”他話還未說完,忽然感覺一陣凌厲無匹的真氣已撲面而來。那青年男子竟瞬間已襲到自己身前,速度快到連他都來不及反應,當下驚駭莫名。
下一刻,那青年已一拳重重轟在他胸口。坤離整個人瞬間猶如一支利箭般倒飛而出,重重撞在一根丈餘粗的立柱之上,整個曉夢殿頓時一整劇烈晃動。坤離胸口一片凹陷,哇地一口鮮血噴出。
天兒徐徐走向坤離,沉重的腳步聲讓坤離聽得一陣心顫。天兒的臉色跟聲音都冷了下來,再無半分剛纔嬉笑的樣子:“不晚,一點都沒耽誤我取你性命。”
坤離又驚又怒,沒想到眼前這名青年男子修爲竟如高深。他有些慌張了:“我與你素不相識,無冤無仇,你爲何要取我性命。”
天兒微微一笑:“我是不認識你。不過,你的性命早已有人委託我代她收下了。我只是,要兌現一個曾在墓碑上刻下的諾言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