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他抱着她走到木屋前,也不管這是不是她的家,裡面有沒有人,擡起腳就踹開了門,跟着跨了進去,反踢關上。
白衣少女輕輕蹙了蹙眉,她沒有開聲責問,而是任由這少年將她放到那張用木板搭成的木牀上,她仍是沒有什麼動作,任由他來。她相信在這個世界裡,她的能力完全可以應付得了一切危及自己之險,而且在她的心底深處又好像覺得這少年不像是壞人,她相信她的直覺。他那平淡的眼神告訴她的,儘管他未曾正視過自己。
少年將白衣少女放在牀上後,馬上就將身上那件黑色披風解下,披到她的身上。這不是什麼動物的皮毛,這是深海的冰絲結成的。深海里有着無數的寒石,百尺之內沒有生物敢靠近,要不然就會給凍死。然而寒石旁卻纏着無數的這些草,不怕寒石的冷,反而爭先恐後繞着它生長。
一物降一物,冰雪蓮能解凍傷,那“纏石草”也能給人取暖。
少年給白衣少女披好披風后,就半跪在牀前,一把抓起她那凍得發白的纖足放在自己豎起的膝蓋上。
白衣少女一驚,縮了縮腳,可是少年卻不容她反抗,仍是握着她的腳腕,另一隻手則按在她的腳板下。
“還冷嗎”一股暖流自他寬大的手掌傳進她的腳板,再順着經脈往四腳竄流。原來他是在給自己治療“凍傷”。儘管如此,白衣少女仍是羞得滿臉通紅。長得這麼大,何時給人握住過雙腳的,而且還是沒有穿上鞋襪的裸足。
“嗯。”她輕喃了聲,她知道對方並無他意,而自己也無須太過顧忌那什麼的肌膚之親。在她那個世界,從來就沒有這一套,可是此時此地此刻,她忽地也有了這兒女兒家纔有的羞喃。
少年在她的雙足下按了一會兒,仍然還是覺得她的腳仍是暖不起來,不由得皺了皺眉,但是手指間的肌膚卻是柔軟無骨,一點也不像是凍住的,他以爲那隻不過是女子的陰柔之氣所至。冷是正常的。
素不知這白衣少女的體質與這世間的人並不一樣,她本來就帶有一股冰凍的“寒”,所以她纔不會怕這種天氣,纔會敢赤足單衣跑到外面去淋雪花浴。
雙掌又在她的“雙足”把“玩”了一回,只覺得仍是沒暖起來,只好放棄。自牀下找到鞋襪爲她套上。
“以後不可以再這樣在雪地裡走了,要不然會凍傷的,知道嗎”少年的口吻就像是一個大人在教訓無知的小孩。
“你真好。”柔柔的聲音沒有剛纔的嬌吟,卻增添了幾分爽朗。
少年呆了呆,這才擡起頭來向那位“患者”看去,卻見一張含羞帶笑的俏臉展現在眼前,那一雙清澈得如聖湖之水的雙眸正默默地看着自己
。少年的雙眼漸漸睜大,嘴巴也張了開來。
白衣少女瞧着他這個樣子,又是抿嘴一笑,直將少年看得呆了。
他們的眼裡只有對方,根本就沒有留意到角落裡還有個旁觀者。那兔子正準備作一個小休,誰知剛闔上眼,就被突然踢開的門給嚇了一跳,看到衝進來的人,更是嚇得它往角落又是一縮,雙眼死死地盯着他們,生怕他們發現自己後,就來個烤乳兔。這麼冷的天,若是嘗一嘗它那鮮肉,可是要暖好一會兒的。然而那邊兩人卻似乎並沒有發現到它,坐到一邊也不知幹些什麼。不過它可不會爲了短暫的“安全”而放鬆警惕,它可不想被人來個“回馬槍”直接扔它進油鍋。睡意全無,渾身的幼毛豎了起來,那雙紅寶石的眼珠定定地盯着那邊兩人,就好像他們雙方一動不動地瞧着對方,只不過沒有人瞧得上這隻小兔子。
春暖花開,冰雪融化,一眨眼冬季便過去了。積雪化作了流水滲進了泥土中,滋養着萬物。誰說流水無情,卻不知它早已化作點點滴滴寄存在萬物之中。
三月的桃花開得甚是燦爛,比往年的還要多還要豔。白衣少女推開木門,看到那滿山的桃色,輕輕地笑了。她踮着腳尖走過去,水袖輕輕揚起。
落英飄飄,滿山的豔紅增添了一抹雪白。豔再也不俗。
山頂上不知何時站着一個少年,定定地看着那抹的白影,一步一步地走過去。白影不再擺動,定定地立在原地。四目相對,內裡含笑。忽地,豔紅再次飄起,白影落到了一棵高大的樹頂上。
“你又不聽話了。”少年想裝個兇樣,責備幾聲,可最後卻成了佯怒。
“哪有”白衣少女縮了縮衣裙下的雙足,幾塊花瓣徑直飄落。
“真是那樣,我以後就將你掛得得高高的,看你還調皮不”
“好哇,其實在空中邁步也不錯。”
“嗯”少年回首瞧着她。白衣少女對他吐了吐舌頭,扮了個鬼臉。少年“嗤”的一笑:“頑皮。”輕輕勾了她的鼻子,跟着摟在她腰間的手往裡收了收。白衣少女順勢靠在他的肩上,兩人不再說話,定定地瞧着那遠方的晚霞。
每一次,他見她都是赤足在山裡亂走,他總是以爲她是個貪玩的女孩,而她卻從來也沒有告訴過他爲什麼要這樣做,彷彿一旦說了出來,那以後就再也無法享受到那神奇的“足底按摩”,那種感覺就好像是溫暖的泉水澆在身上,暖遍了身體裡的各個細胞,直至心底裡那個冰封的靈魂。
“別怕,我的家人都很好說話的。”少年看着白衣少女躊躇不前的樣子,以爲她是害怕,便握着她的手給她鼓勵。
白衣少女擡頭望着他,勉強地笑了一笑。或許她早就應該猜到他是誰的了,只是不願意想下去。
披散的長髮裡還隱藏着兩隻角,在這個世界裡只有一種人才會有這種特徵
。
少年拉着她給她介紹自己的家人,他們都很熱情,熱情到連人間也尋找不到如此的坦蕩、直爽。是的,那是真誠,只有毫無心機、成府的人才會隨時隨地把這個奉獻給每一個人。
看着家人對她都甚是滿意,少年又將她帶到一旁客位上一直紋絲不動的白袍青年邊。正要介紹,白衣少女忽地輕喚了聲:“哥哥。”
哥哥少年再次張大着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可是看着他們一模一樣的衣着,忽地不再懷疑,反而更加地高興。
青年瞧着這個自小長大的妹妹,心裡面甚是難過。她變了,變得與以前完全不一樣了,以往不管什麼事兒,她都會看着自己說,即使是那個人對她說的話,也是毫無情感複述出來。可如今,她低垂着眼簾,雙手不自主搞着袖口,倒是像人類心虛時纔有的動作。她在怕,怕什麼忽然間他覺得眼前越來越暗,耳邊嗡鳴之聲不斷,再也聽不到身邊的人在說什麼。
“希望你知道你在做什麼。”
“我知道。”
“那你好自爲之。”他尊重她,不會干擾她的選擇,然而他的心卻是很痛很痛。兄妹連心,她可知道可有感覺得到
“真是想不到你竟然是無歡大哥的妹妹,爲什麼你沒有告訴我。”少年並沒有留意到白衣少女臉上的表情。之前的歡喜仍是持續至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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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並沒有問過我。”白衣少女言辭閃爍。當得知要來此地後,她就知道了會遇上什麼人,發生什麼事。
“好像是喔。”少年搔了搔頭,樣子有些兒憨。
白衣少女看着他
這樣子,眼裡忽地閃過莫名的波動。 ,清爽,希望大家可以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