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燕若夢笑嘻嘻的道:“沒事沒事,我好得很。”她說着往一旁閃開,避開了跟前的真切關心,也躲開了身後“妒忌的恨意”,她又是狡黠一笑:“啊,不和你說了,趕時間,88,等我回來再聊。”說完她身形一晃閃了出去。
洛絳雪一愣,急忙喊道:“你要去哪?”
“吾話你知,讓你心思思。”燕若夢的聲音從大門外遠遠傳來。
“哎呀。”跟着凌天恆一下跳起,急道:“不好,我得去盯着她,免得又出什麼狀況,你隨便坐。當是自己家行了。”前面那句話是對洛絳雪說的,後面那句則是對了空說。
了空會意,微微點了點頭:“去吧。”
“喂,你。”洛絳雪瞪大雙眼,眼睜睜地又看着一個人自身邊溜走,半晌,她緩緩轉過頭,只見了空定定地望着自己,那雙眼睛與當年般默默含情。
“你……”一時間她不知該說什麼。太過突然了,她還沒想到會見到他。
了空嘴角微微揚起,那笑容裡少了年少時的輕狂傲慢,但是柔情依然不減,他靜靜地注視着她,緩緩道:“好久不見,這些年過得可好。”
看到他的笑,洛絳雪心神有點恍惚,似是回到了二十年前,她怔怔地道:“好,很好,你……你呢。”
了空神色一黯,幽幽的道:“沒有你,哪會好?”
“對不起。”洛絳雪低下頭,不敢看他,如果當初他們沒有相遇,也許現在的他仍在笑傲除魔,說不定身邊還會有傾世紅顏相伴左右,又哪會像現在要伴着青燈古佛。
了空定定地望着她,紅裙襲地,捲髮及腰,她已經不再是當年那個扎着兩條辮子,一臉稚氣的小女孩了。二十年可以使一個少女變成一個美婦,可是她卻只能當個老姑娘。如果一切可以重頭來過,他真的很希望自己可以不顧一切將她帶走。然而她卻會怨他恨他。那現在呢,自己這麼做又是不是對的。她會不會怪自己。不,就算她會怪他,他也要這樣做,人生沒有多少個二十年,他不希望兩人就此抱恨終生。
“趕了那麼久的路,不累嗎?過來坐吧。”他的嘴邊依舊掛着一抹笑意。
“嗯,好。”洛絳雪望着他,原以爲自己會很緊張,但不知爲何突然放鬆了很多。韶華轉瞬,白駒過隙,若然不再珍惜眼前,豈非辜負了上天刻意安排的相遇相知,她衝着他一笑,緩緩走了過去……
再說那兩個不願當“電燈炮”的人,一前一後逃了出來。燕若夢雙手插在口袋,低着頭踢着地上的石子,心裡卻在想着了空剛纔說的話,有人在背後搞鬼,但她想的卻不止這個。她將這些日子以來發生的事一件一件在腦中過濾着,她覺得送她來這個世界並不像龍飄雲所說的什麼沒有選擇的選擇。她感覺到自己與洛家很可能會有什麼關係。洛絳雪這時回來是不是已經查到什麼了,自己究竟是誰,從哪來的,隱隱間她似乎有點眉目了,但又說不出來。
突然,燕若夢額上一痛,撞上了一個又軟又硬的東西,她茫然的擡起頭,卻見凌天恆正低頭審視着自己,神識一下就回了過來,她雙手叉着腰,衝着凌天恆嚷道:“你找死嚇?”
凌天恆有點無奈:“我叫了你好幾次,在想什麼,這麼入神。”
燕若夢把頭一甩:“想什麼關你什麼事?”
凌天恆沒好氣的道:“那就當我沒問過。”
燕若夢眼珠一轉,臉上換上了笑容,神神秘秘的
道:“你說他們見了面會說什麼?”
凌天恆翻了翻白眼:“你想知道幹嗎還要出來?”
“裡面太悶了,我出來喘口氣行不行。”她對着他皺了一下鼻子。
凌天恆望着她,老是這樣口不對心的作爲,不由得脫口而出:“你整天顧着權衡利弊,不累嗎?”
燕若夢臉色陡地一變,她“哼”了一聲,撇過頭道:“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凌天恆雙手搭在她的肩上,望着她,很認真的道:“有什麼事,你不妨對我說,別總是壓在心上,看到你這樣,我好難受。”
燕若夢一把打開他的手,仰起頭衝他吼道:“你以爲你是誰?”說完也不再理他,大步走開。
凌天恆衝着她背後道:“你究竟明白自己的心嗎?”
明白了又怎樣?就因爲明白纔不可以隨心而爲。不明白又怎樣?這些年來她已經不將自己當成是自己,又怎會去顧及心裡想的是什麼要的是什麼。燕若夢越想越氣,越走越快,竟然小跑起來。
見她竟然跑了起來,凌天恆氣得又道:“還是你根本就無心。”
無心?也許他說得對,她的心根本就不在這。
那她的心又在哪裡?要不要去尋回來,不,沒用的,一切都毫無意義。
凌天恆氣得直跺腳,最後咬了咬牙,便追了過去……
灸熱的海風撲面而來,使人覺得心煩氣躁。
海水有點鹹有點澀,難以入口,偏偏就有人硬是嚥了下去。
燕若夢漸漸平靜下來,看不出她現在是高興或是憤怒,無論什麼時候,什麼地方,她都必須保持清醒的頭腦,平和冷靜的心境,無喜無悲,這樣別人就越發覺得她難以捉摸,是什麼時候開始變成這樣的,不記得了,也許很久了,也許她本來就是如此。
凌天恆緩緩走過來,彎下身掬起海水潑在臉上,只覺得微微有點兒燙。
燕若夢瞟了他一眼,隨即又望向遠處。
凌天恆站了起來,也望向遠處,像是漫不經心的道:“你喜歡海?”
“不。”
“我見你總是來這兒,還以爲你會喜歡的。”凌天恆甩了甩手,海水微微有點渾濁,感覺不太舒服。
還以爲她不會再說,沒想到沉默片刻後,燕若夢淡淡的道:“傳說大海孕育了各種的生命,所以纔有了現在這個多姿多彩的世界。”稍微頓了頓,又道:“可惜生而不教,以至於紛爭四起,究竟應該喜歡它,還是該憎恨它。”
她說的有點奇怪,凌天恆一時間不明其意,但細細一想,也就明瞭。
傳說海洋是各種生命的源頭,龐大的是已經滅絕的恐龍,細小的是肉眼也看不到的微生物。然而自古以來就有弱肉強食之說,這並不說因爲它強大就會隨意欺負人,也不是說它要是弱小就會束手待斃,不知反抗。有人話那是因爲生存,如果你不除掉對方,就會淪爲他人腹中之物,也有人說那是因爲生態平衡,試想想,要一個生命自然死亡,得多久。或許到了那個時候,那個地方已經不再適合生命體的存在。可是最兇猛的虎豹豺狼獅子飽餐之後也不再獵食。但是人呢,貪心不足,要了一樣又一樣,這個自負是天下間最靈智的生物,爲了滿足自己,甚至還大言不慚的說這個世界是因爲有了他們纔會存在。別的一切生物通通是供他們享用纔可以生存。這究竟是他們太過狂亡,還是沒有誰告訴過他們,世上的生命都是平等的,沒有尊,也沒有卑。
沉默了好一會,燕若夢突然道:“我喜歡草原,大海雖然多姿多彩,但是草原卻讓人心胸寬廣,無拘無束。”
草原?
凌天恆腦裡突然閃過了一些片短。
“我喜歡在草原策馬狂奔。”
隱約間他看到他與一名身着紫衣的女子同乘一騎,馳騁在無邊的草原上,那女子爽朗的笑聲不時的響起,聽得出那是她發自內心的笑,可是爲何自己的心會那麼痛。
凌天恆茫然的擡起頭,望向燕若夢,心中卻在問自己,是她嗎?
然而燕若夢並沒有留意到他的神情,有點喪氣的道:“可惜這兒沒有草原,看來得找個時間去內蒙那邊玩玩了。”
凌天恆一聽,心中莫名一動,一把抓着她的手道:“跟我來。”
燕若夢隨口問:“去哪?”
“去到你就知了。”凌天恆故意賣個關子。
燕若夢甩不掉對方的手,只能任由他拖着,不太情願地走。
凌天恆回頭催促道:“快點,要不然天黑了,人家下班關門,你可別怨我。”
燕若夢沒好氣的道:“那就別去了。”
凌天恆拍着胸口打包票:“肯定包你滿意,不滿意你揍我。喂,要不要背。”
燕若夢白了他一眼:“我腳又未斷,倒是你要準備好,我揍人可不會手下留情的。”
凌天恆笑道:“那倒不必,你還是想想一會該怎麼獎賞我吧。不如香吻一個,我可不介意的。”
燕若夢又氣又惱,揚手就要打他:“你找死。”
凌天恆一鬆手笑着跑開:“喂,還未收到貨呢,這麼快就付款了,不過這可不是我想要的喔。”
燕若夢見他跑開,跟着就追上去:“你別跑。”
小島上的人來自五湖四海,自然也有不少來自北方的遊牧民族,他們雖然已經離開故土很多年,甚至可以話他們是這兒土生圭長的人了。但是他們骨子裡依然還保留着遊牧民族的特性。他們在小島上牧馬放羊,自得其樂。然而隨着社會的發展,原本單純的個人養馬不再有,取而代之的是有着經營執照的馬場。
只有名駒才享有獨立的套間,專人的照顧。也只有遊牧民族的人才能在這個“荒野”小島*馬匹照顧得那麼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