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叔叔,你是在跟我開玩笑吧?”我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其實我心裡已經料想到了路佔山對我的態度會發生變化,可沒想他變的幅度如此巨大,一點兒之前的情分都不念,再怎麼說我也保護了他幾個月。
路佔山那邊估計也意識到自己轉變有些大了,態度變得緩和了一些繼續說:“易峰,我不是在和你開玩笑,我說的都是我內心的想法,我們家小雨就是個平凡的孩子,我們做父母的就希望她能找個平凡點的,事業上稍微有些成就的人,而你的身份太高了,我們家小雨配不上你。”
我剛要說點什麼反駁一下,路佔山又繼續道:“我們家兩個孩子,小虎和小雨,小虎已經跳進了火坑,無法回頭,我們不能眼睜睜看着小雨再跳進去,在你們道兒上混的,安全沒有保障,我不能拿我女兒一輩子的幸福去向你妥協,我知道,你現在風光,可你能保證五年以後,十年以後你依舊能這麼風光嗎?你能保證你不會成爲第二個肖凱或者金老歪嗎?”
路佔山的質問我無法回答,這些問題我自然不能給他確定的回覆,在道兒上混本來就是瞬息萬變的事兒,或許我今天是瘋半城,明天就什麼也不是了。
未來的事情又有誰能說清楚呢?
我深吸一口氣說:“路叔叔,我明白的你的意思,也知道你是爲了小雨好,可你不能因爲未來一些不確定的因素就否定我和她的關係吧?”
路佔山聲音又變的冷起來:“易峰,你不用多說了,這個手機號我明天就回去拿去註銷,我是不會讓你再聯繫到小雨的。”
路佔山這麼一說我就徹底生氣了,這算什麼?逼我?
“路叔叔,我叫你一聲‘叔叔’是因爲我尊重你,你別以爲有了佛爺的庇護,我和路小雨之間的關係就可以任由你們擺佈,我在這裡明確的告訴你,不可能,這幾天我就帶人去了一趟山西,我要當面問清楚小雨的意思,如果她不想和我在一起,那我無話可說,可如果是你們硬要分開我們,那到時候就算拼着和佛爺決裂,我也要把她帶回邢州!”我的聲音越來越大。
旁邊的顧清風和暴徒兩個人都給愣住了。
他們聽到我喊對方“路叔叔”就知道,和我通電話的是路小雨的父親。我和路小雨的事情,由於我的醉酒,大家多少都聽說了一些,可是他們卻每想到我們之間的事情已經發展到了如此糟糕的境地。
其實不光是他們沒想到,就連我這個當事人也是有些承受不來,這一切變化太快了。
我這麼一喊路佔山不支聲了,而我則是直接掛斷了電話。
見我掛了電話,顧清風就過來問我什麼情況,我搖頭說:“先別問。”
接着我又給沈文打了電話。
很快對方就接了電話,我直接對着電話問道:“沈文,佛爺在不在?”
沈文那邊愣了一下就說:“在,你是因爲小雨的事兒纔打過來吧?”
我沒回答沈文,而是直接道:“我明天去山西,如果佛爺還顧念和我之間的情分,那就讓我見見小雨,有些事兒,我要當面問清楚;如果佛爺不顧念我和他之間的情分,那就別怪我瘋子用處非常手段了。”
沈文那邊愣了一下反問我:“瘋子,你要幹什麼,向佛爺宣戰?”
我冷冷地回答:“人的容忍是有限度的,佛爺曾經說過,小雨只是到山西看父母,只是小住,可現在呢,她竟然連和我打個電話都受到了限制,這是小住的意思嗎?”
說完之後我又補充了一句:“如果佛爺言而無信,那就別怪我瘋子翻臉不認人了。”
沈文那邊突然笑了笑說:“瘋子啊瘋子,我本來認爲你是有大局觀的真漢子,可現在看來,我看錯你了,你要翻臉不認人?幹嘛?衝冠一怒爲紅顏?爲了小雨一個人,搭上你手下衆多兄弟的前程、性命,然後和佛爺拼個你死我活?”
沈文的話“字字珠璣,擲地有聲”,我心裡憤怒未消,可是那股要和佛爺幹架的衝動卻去了不少,是啊,爲我自己的一己私慾堵上兄弟們的前程和性命,那我還算什麼老大?
可如果我連自己喜歡的人都留不到什麼,那我又算什麼男人?
矛盾再一次充斥在我的心裡。
我心裡現在猶如一團的亂麻,悲傷、氣憤、難過、懊惱等一系列的負面情緒交織在一起,我感覺我的整個人的腦袋就要爆炸了一般。
不過我還是回給沈文道:“如果不是路小雨親口告訴我,她要和我分手,那我絕對不會放棄她,我會用一切的手段把她搶回來。”
而就在這個時候,我聽到佛爺“呃、呃”了幾聲,我知道我和沈文的剛纔的通話,他一直按着免提,佛爺也是全部聽到,佛爺現在發聲,那說明他是要發表自己的意見了。
很快沈文就翻譯給我聽:“瘋子,佛爺說了,阻止小雨和你在一起,是他父親的意思,跟佛爺沒關係,另外佛爺說小雨是小住,那就是小住,一個星期後他會親自送小雨回邢州,讓你稍安勿躁。至於這兩天不能聯繫,你就暫時忍忍吧。”
我相信佛爺是一個言而有信的人,他應該不會晃點我。
所以我沉默了一會兒就說:“好,七天後,那我就等七天。”
說完我就直接掛了電話。
顧清風想說什麼,可又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我看了看他說:“有什麼你就說吧!”
顧清風這才點頭說:“瘋哥,你以後應該少一些憤怒,你現在是紅香社的龍頭,是大家的標杆,你的憤怒會牽扯咱整個紅香社兄弟的情緒,凡大智慧者,首先要學會遇到事情的時候波瀾不驚,然後暗中斡旋,巧以手段達成目的。”
顧清風說的不錯,我還是有些幼稚,還需要多多的歷練。
接下來我們沒有再說關於路小雨的事兒,而是讓暴徒開車帶着我們到街上找地方吃宵夜。
佛爺雖然說會送路小雨回邢州,可我心裡總感覺事情沒有那麼簡單,在路小雨的事兒上,佛爺肯定還留了什麼後招兒,換句話說,我感覺佛爺和他的父母想法是一致的,他們都想要路小雨離開我。
接下來幾天邢州市政府方面已經完成了對所有金老歪財產的沒收和統計,資產大部分收歸了國庫,至於固定資產,也將在進行拍賣後,轉化爲資金充公。
只不過具體拍賣的時間市政府還沒有敲定。
佟九朝方面,一邊加強對所佔地盤的控制,一邊不遺餘力的打壓金老歪殘餘勢力。
而我這邊和佟九朝的情況差不多,同時這幾天我又往衛校跑了幾趟,目的自然是拉攏king。
對於金老歪的垮臺,king心裡多少有些難受,畢竟金老歪是他跟過多日的大哥,也是因爲這個原因,警察方面還找king調查過情況,如果不是我找周警官說情,恐怕king也會被當成金老歪的同夥給拷起來了。
所以我再去看他的時候,他對我的態度也就好了很多。
同時我也是知道,佟九朝最近沒有來找過他!佟九朝當初拉攏king,多半是爲了打壓金老歪,現在金老歪已經倒了,他也就沒有再拉攏king的必要了。
而郝勝利和金老歪,一個被我宰了,一個被我和佛爺打跑了,所以現在還在拉攏king的人就只剩下我一個了。
我和king心裡都明白,他畢業之後肯定是要跟着我來混的,所以我最近去看他的時候,他已經開始改口叫我“瘋哥”。
而king就是我選定的第十個握槍的兄弟,我們所佔的金老歪的三條街,我也會分出最繁華的一條街給king罩着。
這兩天路小雨那邊依舊沒有打電話給我,而我在也是耐心性子沒有去問佛爺情況,一個星期轉眼就剩下了最後兩天了。
自從張靜婉回公司上班後,我的工作量驟減,所以每天我都能抽出一些時間去忙一些自己的事兒。
這日上午我在公司忙完,中午叫上張靜婉和顧清風一起吃了個飯,下午就去醫院看了看羅晶晶。
她恢復的很好,我去醫院的時候,她正在和火鳳聊天,兩個人不時還會“呵呵”笑上幾聲。
同時羅晶晶的臉色也不像之前那麼慘白,漸漸地紅潤起來。
見我進了病房,火鳳就起身和我打招呼,羅晶晶也是衝我道了句:“瘋哥,你來了。”
我笑了笑把手裡一些營養品放到羅晶晶的牀頭櫃子上就說:“最近恢復的不錯啊,能下地走路了吧?”
羅晶晶點頭說:“嗯,雖然身上還沒什麼力氣,但是能夠走一段了,醫生也建議我每天抽出一到兩個小時到醫院的走廊上散散步。”
我有問羅晶晶:“最近還用輸液嗎?”
羅晶晶就又說:“還要輸液的,是一些消炎藥,醫生說估計還有兩天才能把藥停了。”
我就這麼問問題,羅晶晶就這麼回答。
等我們說了一會兒,我就感覺沒話說了,就隨便問了句:“今天散過步了沒?”
羅晶晶搖頭說:“還沒!”
我下意識就說:“那我扶着你到走廊上走走吧。”
羅晶晶愣了,然後重重點了點頭,我彷彿從她的眼神裡看到一些欣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