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冊 夜俱人

季行雲發現不對,機警地向後一躍。果然門被衝開然後一個紅色的人影由門入跑出。

“攔住她”一個很有分量的長者聲音傳了出來。

現在季行雲有兩種選擇。一個是快點避開,一個是留在原地把她攔住。

聰明的人都會選擇第一個方案,被一個高速飛奔的撞上可不有趣。季行雲當然也知道,只是選擇了更麻煩的作法,他不但要避免被撞個正著,也要順道把她攔住。

那個女的還可真是來勢洶洶,想擋她去路,光看她的氣勢就有遇神殺神的決心。季行雲輕輕轉身,然後一手就搭上細肩,雙腳施勁,帶著人就向上飛竄。

季行雲這一躍大有學問,本來這個女孩是向前快跑,向上飛竄也該是飛向前方。但季行雲卻化氣爲絲偷師自柴門,硬將人向後拉去。感覺上像是逆風飛翔的紙飛機被風吹返,那個女孩又驚又怒地看著季行雲。本來還想贊季行雲幾掌,還好認得武議士的服裝而作罷。

落地,女孩不再逃跑。追她的人也在地面等待。

“喂放開我”女孩朝氣十足,中氣飽滿。

季行雲退了一,看清楚這兩位由武道館跑出來的人。

女孩應該是二十初頭,體態纖細、鷹目紅脣,一襲硃紅武裝亮麗無比。略爲散亂的辮子,鮮紅的緞帶映著烏黑秀髮。神情雖是不悅,卻也可愛動人。

長者則是白髮、白眉及白鬚。身著灰白相間的武服,體態不因年月而枯萎依然健朗。雙目放神,目光如炬、身長几達一影,可以想像他在年輕時曾是一名偉丈夫。臉上刻滿歲月的痕跡,活力依舊十足,可見功力深厚。

那名老者,見到季行雲就高興地說道:“是武議士,歡迎之至。”

左右探頭,不見他人又道:“怎麼只有閣下一位也不對,時間早了點,還是我年老了記錯時間。”

季行雲笑道:“您沒記錯。只是我跑得快早到了。”

“我先自我介紹一下,老夫是真。柳武道館現任的館長-柳元司,那個丫頭是老夫的孫女柳思薇。”

“在下是”季行雲正要自我介紹,柳元司就先道。

“你先別說,讓我猜猜這很簡單,同行的武議士,冰泉月眉是位小姐、劉光耀也有點年紀。那你一定是去年才入團的長青回望。果真是年經有爲,聽說帶隊的小隊長也是去跟你一起入團的少年郎。真不簡單,年紀輕輕就有此成就看你這樣還比你的年齡還小,不知道的人恐怕還以爲你才滿二十呢”

又被誤會了。沒辦法誰叫季行雲實際也才十九歲,光依第一眼印象怎麼可能會認爲是少壯二八年華,沒帶階級章更難與武議團小隊長相聯在一起。

“小薇還不過來打聲招呼”

“哼,你好。歡迎。”柳思薇一點誠意也沒有的招呼打完,馬上轉頭就走。

“你要去那裡客人來了,還要到處亂跑”柳元司氣呼呼的念著。

“去練功啦”

柳思薇算準了爺爺還要接待客人,肯定不能放下季行雲,阻攔她離去,就大搖大擺的走開。

“真是讓你見笑了。這小妮子一直在氣我不讓她入城闖蕩,正跟我鬧脾氣。”

“不會。”

“唉,小薇的資質雖然比他兄長還高。但是一個女孩子,總是讓人比較不放心。她就是小心眼,看到武功比她差的哥哥都成了預備士,就一直吵著要到南城入團。真難她沒辦法。”

“令孫的武功也是不凡,心質樸善、率真耿直。加入預備團也是敝團之幸。”季行雲沒有男女不平等的觀念,並不覺得女孩子出門在外會有什麼不方便其實應該是不夠了解女性。

柳元司不諱言地說道:“唉呀,這也是老朽的私心。兒女孫執一個個都向外發展,就只剩小薇一個。怎麼捨得連最後的貽孫之樂也放手。”

柳元司突然靈光一閃,說道:“反正你也是早到了,門人大多出外辦貨、整理場地。沒辦法招呼你。不如就請你幫我勸勸小薇。年輕人的想法應該比較相近,少了年紀的差距應該就沒有溝通上的障礙。我也要看著門下趕工,好讓早到的人員能夠有休憩的空間。”

“我”季行雲楞了一下,怎麼會有這種臨時委託。這纔想到老叟對柳元司的評價-隨興所至、獨行果斷。

“小薇就在西面的山崖飛瀑,很好找的。就請你想辦法讓她暫斷念頭,讓我再多享幾年天倫之樂。”

“這”

“就拜託你了。我先到村裡,叫人把蔬果魚肉先運來。晚上就可以跟年經有爲的預備士開個熱熱鬧鬧的宴會了。”

“喔、好,謝謝。不好,等一下。”季行雲被柳元司獨斷快速的步調所惑,根本來不及拒絕,等到他要發聲叫人時,這位曾身任季行雲現職的老生先早就跑到數百影之外

“算了,西面的山崖飛瀑嗎先去欣賞自然美景也是甚好。”季行雲還是探查柳思薇留下的足印向西而行。

真。柳武道館的位置在邊山鎮邊。幾乎是與黑暗山脈爲鄰,最初會把這座道館建落於此的理由已不可考,但處於這種偏遠地區讓門人遠離塵囂能專心習武到是不錯。對喜歡山水奇景的人也是一大享受,只不過很難留得住喜歡熱鬧、新鮮刺激的年輕人。

柳思薇也想離開這個連要到最近的邊山鎮都得走上二十餘里路程的老道館。她自認爲已經學有所成,能夠出外闖番事業。見到幾個兄長、師兄,都陸續離開,而且那些走掉的人武功還差她一大截還不在少數。這叫她那能忍受。

尤其是這一次武議團來訪更讓她吃味,那個比她還遜一點的二哥竟然要以預備士的身份回來參訪。想到二哥柳仲宏會得意地跟她炫耀南城的種種,她就無法忍受。

對著千丈的飛瀑,柳思薇身形快速移動,在崖邊練拳出氣。

季行雲利用白任教他的追跡術,本是慢慢行進,一聽到銀瀑落地的轟隆聲響就隨著水聲快速地找到瀑布。

四周是闊葉林,只有崖邊百影似乎是經過刻意地整理而有一塊空地。背景是一道由高空墜下的流水,深不可測的斷崖,然後纔是柳思薇舞拳的空地。

這種自然奇景並不常見。斷崖應是由流水沖刷而成,而另有一支流由高山匯入形成一道白銀的鏈條。

季行雲看得煞是感動。當然也順便欣賞柳思薇輕巧的拳舞。

啪啪啪

柳思薇一套拳法打完,心中也舒坦多了,卻又聽到一個人的鼓掌聲。

轉頭一看,是季行雲,馬上把臉繃起。

這時的她臉色紅暈,也不知是害羞還是運動後的自然現像。

“你來作什麼偷看別人練功真是不要臉。你這個叫呃長青回望的傢伙,南城的禮節是這樣的嗎還是長青家的人特別沒教養。”

“長青回望啊對了方纔館長硬把這個名子配給我,還沒機會解釋”季行雲聽到柳思薇叫了長青回望的名字還左右注意了一下,以爲小望已經趕到了。

季行雲這個舉動卻又引起柳思薇的誤會,她又罵道。

“搖頭晃腦、賊兮兮的樣子,你這傢伙在打什壞主意。看你年紀輕輕,五官端正怎麼行事卻不能光明磊落”

“我即沒躲躲藏藏,也沒刻意掩藏氣息。在這站了好一會,只是姑娘練武專心沒能查覺。更何況在下是在貴祖父的要求下過來,就算有打壞主意也不是我打的。”

季行雲只是純綷述說事實,但在柳思薇耳中聽來卻認爲是在諷刺她武功修爲低下,連人靠近都毫無警覺。

“爺爺要你來幹麻”見到季行雲最多不過二十初頭就已經是武議士還好不知道他就是現任小隊長,柳思薇心中就浮起一股莫名的厭惡,自然也不給季行雲好臉色。

季行雲突然覺得自己是不是沒有女人緣第一次見到蒼眠月時慘、慘到極點,不但得不到好臉色,還被白銀踩著玩,第一次碰上雷霏三人也是被她們找砸,現在遇到的這名柳思薇更是把討厭這兩個字高掛在臉上。

“什麼年輕人比較好溝通”季行雲覺得好像不是這一回事。

既然對方是以這種態度己,那也不用拿自己的熱臉去貼別人的冷屁股。

“柳館長希望我規勸你再把功夫練好一點再離開武館。話已傳到你自己再多加考慮。”季行雲覺得不可能會成功,乾脆把事情講明,算是盡到託付。

那知這句話正好引爆她被壓抑的怨氣,明明比她差的人都已經出外發展,就獨她不準。

“看你一副神氣的樣子,一定對自身的武藝很有信心。反正是來進行武術交流,就讓我先見識見識武議團的水準”

“不好吧萬一傷了姑娘,那可糟糕。”

季行雲很誠懇地勸告,只能激起柳思薇不服氣的心理。試想在柳思薇眼中季行雲不過是與自己年紀相近的男孩,能有多少能耐。待在真。柳武道館的她可是鶴立同儕,從來不認爲會輸給同輩的年青人。

“看打”

柳思薇不管季行雲的意願,大喊一聲直接出手。

季行雲雖是意興闌珊,但別人的拳頭都欺上門了,也不得不與她交手。

柳思薇也不愧是真。柳武道館館長之孫,拳風飄逸、出手穩健。一出手就直取胸尖,既是試探亦是實取。

季行雲雙眼一亮,知道柳思薇基礎穩健,並非泛泛之輩。只是習慣與不弱於自身之人對戰的季行雲,雖然知道柳思薇並非弱手,但與長青回顏、柳甄、顏見等人相較就如幼兒般無力。季行雲揮手,掌背輕架,就化開攻擊。

柳思薇當然不會認爲簡單一拳就能奏效,只是這毫不起眼的揮手輕架竟讓手臂一震,一絲絲的真氣就此入侵。

難到自己真的如此不堪柳思薇試探性的一拳,導出了這個結論。

“不可能一定只是巧合,就算是武議士也不過還是個少年,怎麼可能把真氣操控地如此精妙”柳思薇馬上否定了自己責貶的想法,氣走全身不再試探全力以赴。

本來以爲柳思薇會知難而退,反卻激起她的好勝好強之心。基於武術交流的禮節季行雲也緩緩地流動真氣,作好準備。

柳思薇開始繞著季行雲疾奔,尋找機會。剎那間紅影重重剎是驚豔季行雲心如止水不爲所動,柳思薇雖是動如脫兔,但看在季行雲眼裡也不過是班門弄斧。要比速度、比靈巧那及得上以此見長的季行雲。

柳思薇施用法韋佗,繞了一會見季行雲氣閒神定就覺有氣。好像自己是個傻瓜,一恕之下再運起法印烈槍,刺向季行雲。

法印烈槍,以貫手擊出,可以遠攻,可以近戰。柳思薇功力較爲不足,而採近戰一道銳利而結實的真氣附在指尖前方,可作槍頭亦可化爲利刃。季行雲卻還看出,外表的凝實不過是種僞裝,其實這柄槍頭並不穩定,只要接觸到強大的外力、或是施用者自行操控都可讓它裂開,變成一片片破碎的氣塊,讓人防不慎防。

既然知道烈槍之妙用,季行雲估計以柳思薇的實力在施用韋陀之餘應無力再對烈槍進行精密的操控。也就是不用顧慮她會自行引爆烈槍。

季行雲瀟灑閃身,雙手劃圓,避過柳思薇的同時也牽引力道讓她動作失衡、並且在她背上按了一下,真氣灌入,阻礙韋陀的運行。

本來這一施手就該算是勝負已分,可是柳思薇硬是不服,強提真氣要再運作韋陀重組攻勢。

這一亂來,她因動作失衡,方向走邊竟向斷崖衝去。等她驚覺不妙之時,韋陀造成的高速奔走又豈是功力未達精純的她說停就停

就要衝下山崖她嚇得花容失色

還好有季行雲。

季行雲見她衝勢未止,馬上就明白事態,真氣爆發就衝了出去。沿著斷崖,弧形奔進,就在崖邊撞上柳思薇,將她撲倒,護著她、跟她一起由崖邊滾離斷崖。

兩人滾了兩圈,就在崖邊兩影之處女下男上面面相觀。

季行雲手撐起來,望向山崖。呼了口氣,說道:“好險,這種地方還真不適合過招。”

柳思薇胸口小鹿亂跳。現在的季行雲好像不再可憎,是這個溫暖的身軀,實結可靠的胸膛把自己保護了自己。

要是季行雲這時能夠哄她幾句,保證騙得美人心。只是季行雲心中早就被一位女性給佔據,其他的女性都只當平常的朋友看待。也許是近來指導預備士養成的習慣,季行雲以說教的語氣對柳思薇說道。

“這樣作可是很危險。要知道強行運作法印,很可能造成真氣失控。所引發的危險可大可小,冒然強行實屬不智。而在戰鬥中,保持平衡更是首要之舉。由其是以速度取勝之人動作失衡更會造成絕大的失誤,不可不慎。”

季行雲的話大煞風影。本來嚇得臉色發白的柳思薇馬上恢復血色,轉爲與服裝用調的鮮紅。

“什麼嘛就會說教多虧我還一時爲他心動”

柳思薇的心思由羞澀轉爲氣憤。見到她臉色大變季行雲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柳思薇由羞轉怒,氣極一推。還好季行雲早有準備,順勢站起,只是被她推個往後退去。

柳思薇座起,憤而轉頭,卻又不甘心地以眼角餘光注意地季行雲。

季行雲被她全力一推,也可以照單全收,以力量對抗力量。只不過以季行雲的習慣還是以導力的方式化解力道,實在沒有必要讓胸口因力道相沖而鬱悶。

心繫著季行雲的柳思薇,想到第一次被男孩子這樣抱著、想到季行雲不顧危險把自己帶離險境,又想到季行雲武功高強、風度翩翩這回由賊頭賊腦變成風度翩翩,心中又恕又喜。心思序亂之時季行雲突然由眼角消失。

柳思薇突然不對,馬上轉頭一望還是全無人影

她站起來,心中焦急不祥纏繞心緒。往季行雲方纔的位置走去,再低下觀看。腳印一步一步向後退消失在斷崖之巔。

不知過了多久,季行雲張開眼睛,室內草葉組成的天花版

“這是那裡”季行雲在心中提出第一個問題。

想要爬起來把身邊的環境看清楚,卻引來全身劇痛不得已,他又躺下。

定心回想,季行雲苦笑一下。

真是無妄之災

“明明就知道後面就是斷崖絕壁,怎麼還會如此疏忽地往後退”雖然利用流氣訣舒緩墜勢,也讓自己偏移掉到河水之中。不過以高速撞擊水面只要想對速度夠快,撞到水面與撞到巖壁其實差異也是不大,還是受了不小的傷,同時好像也失去意識。沈沈浮浮之中應該是被人救起了。

季行雲先行內視筋脈並無受損,只是多處輕微骨折、皮肉受傷。說嚴重到也還好,並不算是太難治的傷,只是骨折這種傷,會造成某程度的不方便。

努力催動內息加速自療躺個一天就該能起身,至於骨傷就急不得,再如何加速新陳代謝也非一天兩天就能復原。

瞭解了自身的情況,季行雲放下心,左右轉頭打量這間房子。

這似乎是間非常簡陋的房子,甚至還不能稱得上是房子。它缺了一般屋子該有的牆壁,四面僅用簡單的木版搭起圍欄好像沒有門也沒留通路。季行雲再看仔細,這還是當作小屋好了並無正常的樑柱,屋頂是架在六棵樹木之間,其中一棵樹正好長在小屋中央,另外五棵則是排成一個歪歪斜斜的五邊形。屋頂利用樹幹、輔以樹藤作爲架蘺,再鋪上大片的樹葉、茅草,達到遮陽避雨的功能。

房內空蕩,一旁放有幾個木製的簡架,上面似乎放置了些許藥草。另一旁則有獵弓、箭袋與另一座以木藤編制而成的躺椅還是牀其中一面蘺芭上掛有不少果乾、毛皮。

“是誰救了我會是某種山林居民、還是未開化的民族”季行雲見到所處的環境心中並無不安,反而覺得新奇。

心思至此,季行雲又把目光放到獵弓之上。

雖然是木製的獵弓,卻是以三種材質複合而成。中間部位是某種堅木,雕琢精細。向兩側延伸的部位爲青色木質,不加雕琢,但其中似乎蘊藏某種能量,似是真氣又不是真氣。最後由三分之二處鑲接至兩端的部位又不知是何種木材應類似硬藤,既任且硬。那弓弦也不知爲何物組成帶著某種光華,彷佛有著命力。季行雲思量了一下,這種獵弓恐怕連兵器鑄造廠的廠長莊曜安看了都要爲之讚歎。

“這房子看是文化未開,但這把獵弓又顯出驚人的工藝。是怎樣人住在這地方”季行雲的好奇心更加熾熱。

又等了一會,天色已暗。

總算有人出現。一男一女直接翻過圍籬進入屋內。

這男的身披著一件獸皮背心,手腕亦帶著獸皮護腕。脖子上還著一條由獸牙獸爪組成的項鍊。就連鞋子都像取自於某一隻可憐的生物。那女孩也是一身獸皮衣物,不過又以不少樹葉點綴,簡單的毛皮衣物讓她的身裁一覽無遺。

季行雲見到這種近似野人的裝拌,眼睛張得斗大,心中也開始擔心是否能夠與之溝通。

天色雖暗,不過那女孩一跳進來,就高興地叫著。

“阿哥他醒了。”

那男人只是點點頭,就往木架走去,取出一些藥材放進瓦罐,走了出去。

那女孩蹲到季行雲身邊,靈活的雙眼好奇地看著季行雲。

“你打那來怎會隨溪浮沈對了,我叫紅葉、阿哥名爲青木,你叫什麼”

“在下季行雲,謝謝紅小姐相救之恩。我因爲不小心跌下山崖,摔進河中。

“不要叫我小姐,我還稱不上小姐。你可以跟阿哥一樣叫我小葉子,或叫我紅葉。”

“那你也稱我爲小云就可以了。”

這時青木又走了進入,同時提了一個小燈──不用火,其中裝滿了螢火蟲之類的飛蟲。

他神色冷漠,語氣似乎有所不滿。

“小葉子,去通知真知大人客人已醒。”

紅葉伸伸舌頭,偷偷作了個鬼臉才輕巧地跑開。一下子就沒入林中。

“你好,我叫青木。”青木的口氣一點也不好:“你是城裡的人吧傷好了就快點離開。我們不歡迎來自城鎮的破壞者。”

來自城鎮的破壞者季行雲無法理解地眨眨眼。

“我正在幫你煎藥,再等一會就能服用。用完藥後,我再拿點吃的過來。你已經暈迷了一天一夜,身子還很虛弱,所以請先專心養病。有問題等真知大人過來後再說。”

說完,青木就走到藤椅旁,拿了一堆木只就開始一根、一根地削。

青木擺明了就不想和季行雲談話,季行雲無事可作,只好看著青木削著細長的木頭。

這一看季行雲可吃驚了,青木用的不過是一把石刀,可是削起那木頭可不比銳利的鋼刀還差。只見青木動作純熟,一下子就削好了二十餘根細長圓滑的木條。接著他又由一個毛皮袋子中倒出一堆像是箭頭的東西季行雲猜猜想他會是要製造羽箭嗎

果然,青木隨手一彈,木條前端就裂開,他熟練地將箭頭鑲上,再用像是髮絲般的細繩把箭頭固定。一會又用類似的方法在箭尾安上羽毛。然後閉上一眼把完成弓箭垂直放到眼前,再進行箭頭、羽毛的調整。不到三分鐘,就做好一隻羽箭。

青木專心不語地工作。季行雲也好奇地觀察,同時佩服的心油然而升。

當青木完成第十二隻弓箭時,季行雲終於忍不住,開口問道。

“那把弓也是您製作的嗎”

青木擡頭,望向季行雲。停了兩秒,才道:“不,是我兄長製作。”

一答完又低頭繼續工作。

季行雲心中有無數需要滿足的疑問,可是對方十分冷漠,叫季行雲的好奇心像只蟲子在他身上鑽來鑽去,奇癢無比十分難過。

好不容易等到青木把材料用盡,完成二十餘只箭。季行雲纔想向他提問題,青木卻馬上又跳出圍籬。

季行雲失望地看著他離去他卻又輕巧地越過圍籬,手上還拿著正冒著熱氣的瓦罐。

當他把季行雲扶起要喂藥時,季行雲才發現這瓦罐裝有八分滿的草藥,而且沒有蓋子。青木就這樣空手拿著火燙的瓦罐、跳過圍籬,卻一滴草藥也沒濺出。

再觀察青木,卻也不覺功力如何。

帶著更多的疑問,季行雲慢慢地把藥水喝完。

喂完藥,青木又回到藤椅之旁。拿起獵弓,盤腿而坐,一手持弓、一手輕拉弓弦狀似拉弓,雙眼慢慢閉上像是要進入冥思之貌。

“你是森林的眷屬吧”季行雲突然脫口而出。

青木聞言,馬上跳了起來,帶著疑問與警戒的神情緊盯季行雲,同時箭已上弦拉弓待射。

沒想到他會有這種反應,季行雲眨眨眼,腦筋急轉。

“阿哥,我們回來了”遠遠地,傳來紅葉的聲音。

青木把弓放下,驕傲的說:“沒錯,我是木之部族。但你怎麼會知道”

季行雲原本以爲紅葉會帶一個人過來,卻見她帶了一男一女回來。

這對男女一個老、一個少。穿著的風格與青木兄姊截然不同,勉強算是季行雲慣見的服飾。

青木見到兩位,馬上就恭敬地說道:“真知大人,這人已經醒來。不知要如何處置纔好”

“讓我先看看。”那位看似五、六十歲的年長男士回話。

“隨便。”另一位可能是三十左右的女士也答話。

這一男一女互望了一眼。女士作了個手勢,都被稱爲真知大人的男士說道。

“青木頭,你這木頭腦袋。見我們姊弟過來,就不要再叫我們真知大人了。聽得多拗口。隨便一點就叫我春爺、老春。要是真的改不過口就叫一聲春蘇先生。別叫得這麼正式。聽起來怪難過的。”

姊弟季行雲覺得怎麼看都屬兄妹的成份,就是父女也不誇張,怎麼會是姊弟

“是的,春蘇真知大人。依您看這位“客人”的傷有沒有辦法讓他明早就離開。”

這名春蘇真知大人口中呢喃,好像在抱怨青木的死腦筋。

“喂、喂,你把我當神仙啦治傷可是你們長老的事,我不過看在幫我照顧藥園的份上,在長老們離開之時代行其職。可別把太麻煩的事推到我頭上。”春蘇不滿也自言自語。

“春爺爺反正您不是想要試試您種植的藥草。就試試看嘛”紅葉在一旁撒嬌。

“不行、不行。那些草藥要發揮功效,又不單是靠其藥性,還得配合真氣作用才能發揮全效。這小子又不知是什來歷,萬一出了岔子,可不划算。而且要是他出去後亂宣傳,最後倒黴的人還不是我。”

“不然直接把他送出去。丟在大路之旁,等城鎮的人經過自然會把他送去醫治。”青木說道。

“阿哥,不行啦你不是常說城市人最沒良心。那會幫助一位非親非故的路人。而且這地方又沒什城市人出入。要是幾天遇不到人,反而碰上吃人的野獸怎麼辦”

“你們就照顧他,直到這人可以自己行動,再送他出林不就得了。”那位女的真知大人提出意見。

“好啊”紅葉高興地賀採。

“冬藏真知大人這不好吧這個人不知道要人照顧多久。收留一個破壞者總是不妥。”

“也不用多久,只要給我五天就夠了。如果能有適當藥材我有把握三天後就能行動自如,自行離開。”季行雲忍不住發言了。

“這裡什麼時候輪到你說話了”青木生氣的斥責,又冷冷的說。

“你也別說傻話。這麼重的傷,別說五天,就是十天半月也不見得會好。”

季行雲這話卻引起春蘇的興趣。

“小娃兒到說說看,要那些藥材才能讓你在三天內完復”

“講了我想也沒用。”季行雲心想乾老師的藥方所需的材料那是這種地方能尋到。

春蘇生氣的說:“你不說怎麼知道沒用”

“好聽我道來,光是百結石果花這項稀有的藥物你就絕對拿不出來”

季行雲心想反正沒什希望,誰給他聽聽,讓他知難而退也好。

“小思意,看你是要乾果還是鮮果、五十年果還是百年果都沒問題。”春蘇得意地說。

季行雲驚奇的目光一閃而過,又道:“那百迦草、石別子、子心蘭、照陽草、還月花、紫分石呢”

“行、沒問題小事一樁。”春蘇先生更顯得意,鬍子都快翹起來了。

“等一下”冬藏這時緊急喊停,帶著疑問的神眼道:“這不是骨九奕的主要配方”

季行雲奇道:“你怎麼知道我要配的藥方之名”

春蘇與冬藏兩人交換了眼神。

春蘇吸了口氣,才問:“小娃兒,你叫什名字”

“他叫季行雲,春爺爺有什麼問題嗎”紅葉搶著回答。

“季行雲不會吧”春蘇露出爲難的神眼,不理紅葉望向冬藏。冬藏聳聳肩,搖搖頭。

春蘇又仔細問道:“季節的季、行動的行、天上飄的雲”

季行雲點點頭。心中大感不解,自己的名字有什古怪嗎

春蘇轉向青木,說道:“這小娃兒就請你先照顧一陣子。我有點事要跟冬藏商量一下,順備去拿藥材過來,明早再見。”

說完兩人就直接半飄半浮地離開小屋。

季行雲眨眨眼,懷疑自己的雙眼是否看錯,那兩人好像脫離了地心引力的做用,就這樣飄走這是功夫還是特異功能,被人稱爲“真知大人”果然有點門道。

青木這時還是不給季行雲好臉色,說道:“晚了,早點休息。早點好、早點走人。”然後就走向藤椅,躺下休息。

紅葉卻取下幾顆乾果坐到季行雲身旁,好心地喂他食用。然後開始向他東問西問。從城市的房子長什麼樣子,有什東西、吃些什麼,無不好奇。季行雲心中揚起一片十分親切的感覺,好像看到自己的影子,紅葉就好像方入南城的自己。好奇地雙眼想要一窺世界的風貌

乾果清淡而味美,紅葉親切而天真,季行雲雖在臥病在牀卻也甚覺享受。對紅葉也就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兩人像是相見恨晚,暢談甚歡。

青木好像很不高興的樣子,怒目瞪了幾次季行雲。季行雲只當沒看見,氣得他只好翻身背向兩人來個眼不見爲淨。

第二章守林族人

真。柳武道館來了一羣客人,這些人無不怨聲載道。並非武道館招待不週,客人們也不會討厭武館。他們抱怨的對像根本就不是真。柳武道館,而是他們的領隊-武議團第四大隊第一中隊所屬第一小隊的隊長季行雲。

好好的路不走卻硬要他們穿越一片原始的山林,雖然這些預備士們都有驚無險地抵達目的地,但一路上與猛獸格鬥、被蚊蟲叮咬、爲毒草刺芒所傷。縱然團員們都提早到達但各個都吃了不等的苦頭,自然是怨氣四溢。

到了真。柳武道館,預備士們都發現一件事:武議士們怎麼都不見人影,就連一路上最照顧衆人的冰泉月眉也在安排好衆人休息的房間後就不見消失不見。這些預備士們至少都累了一天一夜,見到舒適的牀鋪,個個都累得趴下,對武議士的行動也就不多加關心,也沒多餘的心思去揣測。

柳元司館長慎重地把武議們請來。茶室內就柳元司館長、柳思薇與三名武議士相對而坐。

聊元司面色凝重,他的孫女柳思薇面容憔悴,佈滿焦慮與傷心。

見到三位武議士,聊元司卻不覺得其中有人符合來涵中關於小隊長的描述,便問。

“你們隊長呢”

“他應該早就到了。”劉光耀回答。

“算了,這時緊急,等不到他了。”柳元司心亂,也不在意細節,沒想到參加巡禮的武議士只四位,這邊三位、前一天一位,那隊長就一定是其中一名。

“我以非常遺憾的心情要向各位報告一件事”柳元司的老臉似乎快掛不住的樣子,停了一下才繼續說道:“昨天接近中午最先來到本館的武議士-長青回望先生不幸在西面不遠的斷崖,墜崖失蹤、生。死。不。明”

劉光耀大聲地笑了。長青回望指指館長又指指自己,也不知該不該爲這位曾爲武議士的長者的咀咒生氣,還是要覺得好笑。冰泉月眉難得也解除她的冰冷的面容。她張大雙眼看看柳館長,又轉向長青回望,好像在說:“你那時候墜崖了我怎麼都沒發現”

柳元司以非常沈重的心情向武議士們告知這件事,卻換得三人的嘲笑,老臉真的掛不住了。恕氣一發罵道。

“你們這是什麼態度隊友失了還有心情歡娛大笑”

劉光耀見聊館長生氣了,他很努力地剋制自己,好不容易纔以比較正經的語氣說道:“館長你卻定長青回望墜崖失蹤”

“當然這可是我寶貝孫女親眼所見”

柳思薇神色悽然地點頭。

“喂,你自我介紹一下好了。”劉光耀實在忍不住了,叫墜崖失蹤生死不明的長青回望自己解釋。

“柳館長。敢問前輩在何時見過在下。在下守著殿後的預備士最後才抵達貴館,又怎能在昨日墜下這附近的斷崖”

“就在昨天快中午的時候,我遇上了長青回望,因爲敝館還沒作好準備就請他到西面的斷崖附近指導小孫然後等一下,你剛剛那句話是什麼意思。”

“在下就是長青回望。不過我昨天還在半路,既沒遇到館長,更沒去過有斷崖的地方。”

“那那個人是誰”聊元司喃喃地問著。

劉光耀這時用憐憫的眼神看著這祖孫兩人,對他們的精神狀況感到嘆惜。

一直盡力保持冷靜的冰泉月眉這時說話了。

“柳館長,不知您昨日遇到的人容貌如何,有何特微你又爲何把他當作長青回望”

“那人年紀經,武功不賴又穿著武議士的衣服,不是長青回望會是誰”柳元司說出了這自以爲是的目看法。

到是柳思薇客觀一點,說道。

“我已經請畫師將他的容貌描繪出來。爲了方便尋人,明日一早就要貼出告示請求村人協助搜救。”

說完,她就由懷中拿出一幅畫像。

畫像一攤開,不就是小隊長季行雲雖然少了幾分稚氣、多了英雄氣概,不過絕對就是季行雲。

三位武議士你望我、我望你,神情尷尬而爲難。最後還是由冰泉月眉回答。

“柳館長雖然很難啓口,不過墜崖的正是現任的隊長季行雲。”

“什麼”知道墜崖的人是季行雲,對事態一點幫助也沒有。只是將問題的層次又提高了一個層級。

“館長,明日預定的活動就此取消。現在先我們討論一下搜救的行動。請您聘請熟悉地理的嚮導,並列出可能的範圍,我好安排預備士們進行搜索。”冰泉月眉冷靜地說。

柳元司露出苦笑,說道:“好,思薇。你馬上跑一趟鎮上。喂來人,把地圖給我拿來”

劉光耀與長青回望兩人互望了一眼,同時想到:怎麼會有這種荒唐的意外發生

處在邊山鎮外的真。柳武道館的武議士們爲了季行雲而焦頭爛耳,在西面數十里已經快進入黑暗山脈的密林深處,也有兩個人爲了季行雲而爭論著。

“怎麼會這樣,我們又碰上了”冬藏埋怨著。

“說清楚。又碰上的人是你,不是我。”春蘇登出更正。

“反正就是遇上麻煩的事,你打算怎麼辦”

“我有什麼要做的嗎”春蘇在他的房舍中東翻西找,要把骨九奕所需要藥材備齊,對季行雲的事並不時別熱衷。

“喂,小子你這是什麼態度他身上還沒被打入記號,不就代表我們是第一個遇上他的人。那不就得負責評覈那個小娃兒”冬藏的語調有點提高。

“我的好姊姊,那你就去負責啊嗯,找到了。這石別子用途不大,我還以爲這邊沒貨了。”

“要我負責纔不要呢有了上一次的經驗,還要我再來一次免談”

“那就當作沒看到不就成了。”春蘇不負責任地說著。

冬藏停了一下,眨眨眼。

“也對不對你這小子,就會種些花花草草。怎麼可以對可能是未來的發言人視而不見。一天到晚就只懂得看顧那此藥草,我看一點也不像是姓季的人”

這句話可讓春蘇生氣了。

“我不像,那你呢只會舞刀弄槍,又有那一點符合季家的風格”

“亂講本姑娘可是道道地地的季氏人種。只不過研究的是各種民族的武學文化。”

“喔那小弟也是鑽研各地區的植物與文化的關係。而且還成就非凡。那像你,一點收穫也沒有。”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兩人怒目相對,目不眨眼地瞪了好一會。春蘇總算先行退讓。

“姊姊啊你就別管那小子了。要當他的偵視者也行,不過請嚴守偵視者的本份。請默默地看著他就好,千萬別再多事。”

“我那時候多事了”冬藏不滿地說。

“還說沒有,那個季流風不是被你稍微指點一下,纔有往後的“成就”嗎”

冬藏抗辯道:“跟我有啥關係是他自己底子好,有沒有我多話都會一樣。而且實力變強對本性好的人,也只有好處沒壞處。要怪就要怪他老子沒把孩子教好”

“好啦,算你沒錯。”春蘇看到冬藏都已經把拳頭提起來,馬上向她妥協。

“什麼叫算我沒錯。我本來就沒錯”

春蘇這時把藥材備齊了,纔開始認真思考季行雲的事。

“我們的發言人好像真的幹膩了。才知道第一個兒子被打回票,沒多久就馬上再生一個還真有效率。不過這小娃兒的實力也太差了。看到人跟本就無法相像那會是季星移的孩子。”

“季流風也不怎麼樣啊,我也無法把他跟明清璇聯想在一起。”

春蘇以責備的眼光看了看冬藏,半嘆氣地說道:“那能以你的標準來看人。”

“也對啦你說的到也真切。這個季行雲真的比那個季流風差很多。一定是星移那個傢伙的“品種”不穩定,纔會這樣。”

冬藏無力地說。

“餵我的好姊姊,這是那門子的說法。要說品種不良,清璇也得有一半的責任,那能只怪男生。

而且這跟品種無關,是教育的問題。我想一定是我們的發言人覺得把一個武功太高的人放入實力平凡的人羣之中,容易讓那小孩學壞。所以才故意把季行雲的實力調整得配合一般的民衆。”

“有這回事嗎”冬藏覺得季流風跟武功與高強好像攀不上邊。

“一定是的。”

春藏又看了看冬藏,又道:“我的好姊姊,你也不要用跟監或是用氣鎖的方式觀察他。我去弄個真視儀,無聊的時候再打開機器,看看那小娃兒幹了什麼事。既不費神,也不用擔心被發現。隨便找個地方翹著兩郎腿就可以達成偵視者的義務。”

“那多無聊”冬藏埋怨著。

“我就怕你又多事了。”

“好啦,可是你怎麼把發訊器放到他身上”

“這簡單。我現在可是他的主治醫生,要在他身上弄些手腳有啥問題。”

“那你就是一號考評者。”冬藏笑嘻嘻地說。

“沒問題我先走一趟北國注。你可別對那小娃兒亂來,天亮前我就會回來。”春蘇又慎重叮寧。

“好啦好啦,知道了。你以爲相同的錯誤我會犯下兩次嗎”冬藏好氣沒氣的說著。

天未明,青木持弓冥思一個多小時後,就帶著弓箭離開小屋。

紅葉見到兄長離開後,與季行雲的談話更是不用忌諱。聊了好一會,季行雲才明白,他們真的是夜俱人中的一支-木之部族。而他們兩兄妹是這一帶的守林員。

至於夜俱人真正的村落則是在森林的更深處。季行雲所處地方不過是一個暫時的居所,算是比較靠近城鎮的一個休息處。這個地方通常只有紅葉與青木兩兄妹纔會使用。

“守林員你們在守什麼”季行雲好奇地問。

“也沒什麼,說是守林員,不如說是造林者。爲了要維持森林的面積,我們可要與那些砍樹的人比賽。看是我們培育林地的速度快,還是森林消失的速度快。”

“那你們一定贏不了。”季行雲感嘆的說。

一棵樹要長成少說也要數年、至數百年的時時,而砍一棵樹只消幾十分鐘。那種得過砍樹的速度。

紅葉樂觀地說:“這也是沒辦法的事,不過最近情況有在改善。因爲春爺爺提供了成長速度快上十倍的神奇品種。只是這種樹的靈氣卻只有同種樹的一半不到,而且壽命則不到十分之一。”

季行雲想了一下,應該不只這個原因。他們現在所處之處已經是極爲偏遠之處。再往西進就要抵達連綿的黑暗山脈,法天的開發大抵也只到這個地方。

這邊的伐木行爲因應純粹是爲了優質的木材,而不是爲了與林爭地。不然,任他們再用心培育林地,也趕不上大肆破壤的速度。

“不過你們何必執著於森林呢也不與法天進行交流”

“森林就是我們的家啊也是吾等力量的來源,怎能捨去。而且早在幾百年前就跟法天交涉過了,只是好像完全無法溝通。所以長老們在不想製造殺戮的情況下,就要求族人往西退去。”

紅葉又道:“你們城市人也真奇怪,爲什麼一定要破壞大地的靈氣。而且既不善用天之氣也不會引導地之靈,卻也能擁有強大的力量還會飼養一大堆動物,拿來當交通工具,養來殺、取其毛皮。

好殘忍喔那不是與其他的生物交好後又背叛它們嗎”注

季行雲想了想,就道:“也許法天的人看到你們才覺奇怪呢。”

“會嗎”紅葉一副不相信的表情:“我們有什麼奇怪的”

“不過你提到運用天地的靈氣又是怎麼回事呢”季行雲又好奇地問了。

“你不知道嗎”紅葉熱心地說:“我示範給你看”

紅葉走離季行雲幾步。以自然的體態巧立,然後閉上雙眼、自然下垂上雙手略爲上揚。風由四面八方飄向小屋、集中到紅葉身邊。溫柔的風、微弱的風,若有似無在紅葉身上游走。

感覺敏銳的人才能發現這集中到紅葉身上的風。季行雲則又有另一種發現。

那是風,但不是風,是種特別的風,是能量的風。類似真氣又不是真氣,是種遍部於周遭四界的能量,但又有所不同。

季行雲也閉上雙眼、封閉聽覺、切斷觸覺,強迫自己只用一種知覺-真氣的知覺。

萬物能量的活動又含糊籠統地被他所觀察。以紅葉爲中心中心了一種特殊的生命能量。這種生命能在這個地方是四方遍部,但在南城那種高度城市化的都市又不是那麼常見。季行雲再仔細探求這能量的來源是來自四面八方的植物,成爲小屋樑柱的大樹,林間的小草,佇立在山區千面年的古木來自森林一切的植物。

那生命的能量流入紅葉的體內又流出她的身體,她彷佛也成一了株植物

慢慢地,紅葉散去生命的能量季行雲也睜開雙眼。

“太、太令人驚奇了”季行雲由衷地感嘆。

“你能察覺嗎真令人感到高興,你果然跟那些只會破壞大地之靈的人不一樣。”紅葉十分高興的樣子。

紅葉又說道:“我年紀還小,只會與大地之靈溝通。天之氣就完全無法體會。而且還得透過真物才能辦到。”

“真物”

“喔,你不知道嗎我用的真物就是這個。”紅葉指了一直掛在身上的一環樹葉,季行雲還一直以爲那是衣服的一部分。

現在仔細用心一看,卻發現那像是項鍊又像是圍兜的一圈樹葉竟然還是活的

“阿哥,可就厲利多了。運用真物就能引用天之氣呢”紅葉好像是在炫耀自己引以爲榮的哥哥。

“他的“真物”是那把弓嗎”

“好厲一猜就中我還以爲城市人都很遲鈍。”

“小葉子胡說些什麼”屋外這時卻傳來一陣斥責。青木這時已經回來了,聽到紅葉在外人解說部族之事,怒容現於臉上。

“阿哥,你回來了”紅葉像是被抓到偷吃糖的小孩,先向季行雲做了個鬼臉才轉向青木。

“啊怎麼回事,他不是陽檜哥嗎”

紅葉轉身後竟然看到青木扶著另一名夜俱族的男子。

“還不快來幫忙”

青木將陽檜交由紅葉攙扶,就先跳入房內,跑向草藥櫃。

陽檜的情況十分糟糕。腹部似乎被斧頭砍傷,血流不止。人已經失去意識。

“可惡”青木抓了幾把藥草,就往傷處敷去。但傷口過大,一點效用也沒有。

青木滿臉的怨恨看著陽檜漸漸失去生命。

“紅葉,扶我一把。讓我看看。”季行雲見到有人有受重傷,也顧不得自己的狀況,想要爲傷者診療。

“喔好”

青木的眼神像是要殺人似地,銳利如劍的目光一直盯著季行雲。

“不用你虛僞的好心”

“阿哥,讓他試試又不會怎樣”

季行雲每走一步就牽動脆裂骨傷,強忍痛感,臉色發白在紅葉的幫助下才走到藤椅旁邊。

人命關天,季行雲運起伏逆清心訣。讓自己定下心來,暫時拋開全身的痛疼。

陽檜的傷,果然很重。受傷之後又強行奔跑,更是嚴重失血

季行雲心一橫,往他身上幾處要穴點去。血止住了。

“有清水嗎有紅品膠這種藥嗎另外請給我青澤草、紅雪花,不然半天癸也行。另外”

季行雲一下子就念了一串藥名。

“你這城市人想命令我嗎”青木生長地叫著。

季行雲更火大的叫回去:“我管你是什麼人我只知道這裡有一個人快死了,我得想辦法幫他與死神對抗”

“你小葉子,快去取清水過來”青木咆哮著,然後又往草藥櫃跑去。

季行雲這時也沒閒著,把陽檜傷處的毛皮衣物扯開血肉模糊。

“沒有紅品膠,也沒有清澤草,但我可以去採清澤草。其它的你看看。”

“清水來了”

兩兄妹的動作都是超快。

“水不夠再去提”

季行雲把自己身上的一包藥粉全部倒入水壺中,就開始清理傷口。同時飛快地上藥,還硬是催動真氣馬上製造真元氣,活化陽檜的傷口附近的細胞組織,進行緊急的處理。

本來還想進行傷口的縫合,不過這個地方的針粗的可以,線就不提了,根本就不知如何消毒起。

最後季行雲用了一片大腿般大小的松青葉包覆整個傷處,算是完成緊急處理。季行雲完事後人也累垮了,體內的真氣也幾乎耗盡。

青木把季行雲擡回牀上。神色複雜地看著季行雲。

“不用道謝。他還在危險期,能不能渡過死神的招呼還是個問題。”季行雲道。

“我又沒打算向你道謝”青木好像被人看破心事而生氣。

“陽檜哥怎麼會受傷”紅葉關心地問。

“哼還不是可惡的城市人”青木又惡狠狠地瞪了一眼季行雲。

“城市人又怎麼了”房外突然傳來人聲。

紅葉轉過身,一見來者馬上喊道:“春爺爺您來的正好”

紅葉見到春蘇與冬藏的到來知道陽檜一定有救了,高興地歡呼著。

“春蘇真知大人、冬藏真知大人。”

“我不是常告訴你心中不要懷有怨恨嗎也要試著與他人好好耶這不正是陽檜那小夥子。傷得真重”

“春爺爺,快看看陽檜哥。”紅葉急著要拉春蘇幫陽檜診療。

“外傷,還是讓你來。”

冬藏才瞄了一眼陽檜就道:“我也沒什麼可做的。都已經處理好了。青木那時學了這手工夫”

“不,不是我。是這位客人。”青木老實的說。

“呦,可稀奇了。我開幾道處方,你弄給陽檜服用。再來就靠他的求生識志。”春蘇對青木道。

青木、紅葉接過藥方,就急著到林中尋藥,離開了。

冬藏、春蘇兩人帶著欣慰與好奇的神色對著季行雲。

“再來該處理你的傷勢”春蘇道。

“骨九奕我們已經配好了,放心不會弄痛你。”冬藏也露出善意的笑容奇怪,季行雲怎麼覺得冬藏的笑容有點像長青回顏找對手時的那種笑容

不及深思,春蘇手指輕點,季行雲就昏了過去。

時近中午,季行雲被吵鬧叫罵的聲音叫醒。

他揉揉雙眼,看到簡陋的小屋可熱鬧了。除了原本的青木、紅葉兄姊與傷患陽檜之外,又來了五位身穿獸皮、樹葉、麻藤等等材料衣物的夜俱人。

紅葉與躺在藤椅上的陽檜沒有參與他們的爭吵。陽檜還在與死神鬥爭,當然不可能參與這場爭辯。紅葉則是興趣闌珊,無聊地坐在季行雲身旁不遠處。

季行雲驟了驟眉,覺得這幾個人怎麼一點也不體貼病人,就算討厭來自南城的自己也該爲另一名傷者著想,要吵也該跑到遠一點的地方吵。

覺得不滿的季行雲起身而坐他順利地坐起。

季行雲驚訝地動動手、扭扭腰、蠕動筋骨好了全好了連內息也補滿了

他驚訝地眨眨眼,又捏了自己的臉頰。

“好痛不是夢,是真的”季行雲還是一附吃驚的神色,心想:“難到骨九奕功效如此神奇可是內息卻也不該補滿”

“小云,你醒啦”無聊地看著青木等人爭吵的紅葉見到季行雲坐起,表情有點高興,但也點無奈。

“這麼吵還醒不來嗎”季行雲苦笑道。

紅葉一副認同的樣子,又道:“春爺爺說你的傷外表起來已經好了,不過實際上骨頭還很脆弱。

說什只有外層算是黏起來了,裡面還是破破爛爛的。這是什麼意思啊”

“就是看起來好了,但是還沒有全好反正可以自由行動,卻不能太激烈運動的意思。”季行雲覺得要解釋很麻煩,不如就簡單地把目前的狀態說明即可。

“那那你不就要走了”紅葉的表情十分失望。

“到也不急只是”季行雲個人雖然對夜俱人很有興趣,不過這裡的人好像不是很歡迎他至少青木就把反感直接表現在臉上。

這時在爭吵的一名夜俱人女性看到季行雲已經坐起。雙眼怒火一發,直接衝到季行雲身旁,一把就將他提起

季行雲可頭痛了。以自己目前的狀態到也不見得會怕這幾個夜俱人,只是他們好歹也有個救命之恩到人家裡作客,總要遵守客人的禮節。而且這女孩處於傷痛之中實在也不必與她計較。

“你這瘟神陽檜要是有個萬一,我決對不饒你”這個女孩的語氣又是悲又是激動,好像恨不得將季行雲一把掐死。

“阿妹不得無禮。”另一位裝束與她十分相似的夜俱人女性跑到她身邊勸阻。

季行雲大嘆倒楣,怎麼老是遇到這種女人

這一鬧,所有夜俱人的眼光可集中到季行雲身。

其中一名叫紅杉的男子道:“阿哥的傷,謝謝你。”

“沒什麼”季行雲的說還沒說完,紅杉就道。

“不過,如果可能的話還是請你快點離開。這裡不歡迎自城市的破壞者。”

另一個腰繫小斧,名爲薪柞的夜俱人叫道:“留他做什麼。不如讓我一斧砍了”

與他同行背了一個大斧,名爲香檀的男子說道:“阿弟,別亂說話。好歹他也救了陽檜一命。就算不是,也不能毫無理由地亂傷人。”

“哼這種毒瘤,能算是人嗎”薪柞不滿地嘟啷著。

“夠了,這個城市人的去留不該由我們決定。只是青木,我認爲還是快點讓他離開的好。”那名年長的夜俱人女性似乎頗有地位,一說話,其他人馬上閉嘴。

“紅杉,你大哥受傷了。那片林你一個恐怕照料不來。我會請長老派人過來。你就專心照料陽檜。

香檀,陽檜他們的地方就請你先暫時多費心一點。”

“好的。銀杏阿姊。”

薪柞卻是不滿的說:“還有什麼好照料的,都快成了禿林。我們辛苦地種一棵,還沒養大,就有許多老木被殺這算什麼”

“阿姊不如我們把那些砍殺老木的歹徒趕走。不是一勞永逸。”

“淡橙,這是什麼話不論如何,不能隨便傷人”

淡橙十分不服氣地罵道:“不準傷人城市人可不這麼想我們不傷人,他們可過份了陽檜都被弄成這樣還不爲他報仇嗎”

“不準亂來我會親自去會見長老。沒有長老的指示,絕對不準對外人出手”

“嚇嚇他們總行吧”

“淡橙”銀杏嚴厲地看著淡澄,她也不示弱地盯回去。

銀杏無奈地說道:“難到你們想引起兵燹嗎城市的態度雖然惡劣可也罪不至死。所有的生物都有運用自然資源權利,雖然有些人過分了點。但是我們也沒有權力強迫他人。城市人要怎麼做是他們的事。我們只要盡到自己的本分,把森林照顧好。其他的就看天地的安排。”

“青木、香檀,這邊暫時就交給你們了。我走一趟聖林。有事請跟真知大人商量在我與長老回來之前不要妄動。”

“好。”香檀回答。

青木卻沒應聲。

“青木”

“好。我不會主動找城市人的麻煩。”

銀杏看了看憤恨不平的同胞,心中煩雜無比。無法放心,但又不得離開。嘆了口氣像飛雁般,輕靈地離開。

“青木,我兩兄弟也該走了。”香檀也告別離開。

青木看了看淡登,她回答:“我留在與紅杉一同這看顧陽檜。”

“好吧我也該去林中巡視。小葉子,我們走。”

“不要啦,阿哥你自己去。我想編件新衣。”

青木用懷疑的目光看著紅葉嘆了口氣,然後對季行雲說道。

“季先生。依真知大人所示,你已無大礙。晚上我就送你到附地的村落。”

青木又轉向紅葉,見他不理自己,自顧地選取毛皮。最後青木還是單獨出發。

第三章草木皆兵

小屋中五個人分成兩邊。季行雲與紅葉正閒聊著,紅杉與淡橙用心地照顧陽檜。

季行雲雖然有紅葉陪著,不過心情一點也不好。

淡橙偶爾擡頭,或轉向季行雲時都不忘送他一個厭惡痛絕的眼神。紅杉的情況雖然好一點,不過也沒正眼看過季行雲,彷佛把他當成瘟神一般,避之唯恐不及。

任何人面對這種對待,又怎能有著好心情。

季行雲本想一走了之,但又覺得該對救命之人好好道謝。同時也對夜俱人有著未大的好奇只是他們對外人的態度,實在讓人難以領教。幸好還有紅葉的熱心招待,不然傷勢已半愈的季行雲走就自行離去。

紅葉見到季行雲心情不佳,又看到紅杉與淡橙的態度。於是提議。

“小云,我們去逛逛。我知道有個地方有天然的冷泉,很好玩喔”

“真的可是你不是正在做新衣服嗎”季行雲一聽自然很高興。

“沒關係這衣服又不急。”

說罷,紅葉就拉著季行雲的手,一蹦一跳地走出小屋。

兩人離開不久後,淡橙也起身離。

“紅杉,我再去搜集真知大人列的藥草。這兒就交給你了。”

關心自己兄長的紅杉只點點頭,也無心再多作迴應,擔心的目光一直放在陽檜身上。

在這靠近黑暗山脈的山區森林,可是滿布荊棘、崎嶇難行。夜俱人在此間活動竟然也沒被他們走出路來。

不過這對紅葉與季行雲根本無妨。紅葉有時走在樹上、有時落在岩石、有時草上輕點,在這密林之中有如自家庭院一般悠閒漫步。更難得的是,她的一舉一動都儘可能地保持森林的原貌,不妄傷一株小草、不破壞一片葉子。

季行雲緊隨而行,也是悠遊自得彷佛又回到深山的生活。

紅葉突然停在一棵大樹之上。

“你看那是山狒,很可愛吧”

“喔真是難得一見。據說山狒是山中的智者,也是天生的造林者。更是少見稀有的動物。”

紅葉奇道:“你怎麼會知道,我還以爲城市人什麼都不懂呢”

“哈總有一兩個例外。”

紅葉又隨手採了兩棵樹果,將一棵交給季行雲。

正要張嘴開咬之時,季行雲阻道:“這果子還沒熟,吃不得。”

紅葉不信布邪,張口一咬惡又澀又苦,她連忙吐出。

季行雲小聲笑著也摘了兩顆樹果,說道:“這就沒問題了。”

紅葉先是懷疑,咬了一口,才露出歡欣的表情。

“真不知道誰纔是住在森林的人了。小云好厲害,跟阿哥一樣。看來我還有得學呢”

“這也沒什麼。”

季行雲自小就長在深山,而且還是更險峻的高山,對於森林熟悉也不過了。與同是愛好森林的紅葉相處總有種說不出的親切感。

“要是其他人也能成爲朋友該有多好。”季行雲想到這裡,又不免嘆息。

山中的一處清泉。說是自然的奧妙也不過分。

水泉的四周佈滿清香的香木,陽光由密林的空隙撒下,映照著泉水波光盪漾。而經過水泉長期地流動與衝涮,泉地爲光滑的岩石,泉岸靠近上方的多爲泥土,下方則土石相間。樹根抓著泥土,也成了邊岸的一部分。

經過岩石自然過濾後的清澈無比的淨水,由水泉底部涌出,然後又在雞蛋形的泉下方沒入地底。

四周不少森林動物在此飲水。有獅子、也有花鹿,在這水泉之處好像忘了生存競的殺戮,各種動物和平相處,形成一種奇妙的景像。

“這裡是我最喜的地方之一呢你要不要下水泡一泡。”紅葉甜甜地笑著,神情如此自然、有如森林中的精靈。

“不春天,天氣還涼著”季行雲是想到一男一女一同入浴的情景,臉紅了起來。

紅葉卻是腳一點,叫道:“好涼”然後就直接踏入泉中。

“好舒服這泉水對身體很有幫助,小云也下來啊”

看看自己的衣服,實在不適下水。見到紅葉的衣物有一半是樹葉組成,但也有一半是屬毛皮,怎麼不怕弄溼。但看她在水中不亦樂乎的樣子,季行雲也心動了。

下定決心,將要入泉,卻出現干擾。

“你這城市人,身體復原了還不給我滾出森林”一個充滿怒氣的聲音由下坡出傳來。

季行雲轉頭一看。麻煩來了,淡橙臉色森嚴帶著濃濃的怒氣也些許的殺氣一步一步接近。

季行雲臉色甚是尷尬,應也不是、不應也不是,停了一好會才道。

“這森林、這天地,可是你所擁有”

“不是、這是世上所有生物所共有。”淡橙不明白季行雲怎會突來提出這個問題,不過她也甚是單純,老實地將心中的看法說出。

“那就是了,我也是這世上的一份子。自然有權亨受這自然的美好,你也沒權力趕人吧”

“哼你這城市人那懂什麼就喜歡狡辯”淡橙顯然被季行雲所激怒,嬌斥道:“你既然賴著不走。好就讓我敢你出去”

要打架、用武力嗎身爲武議團的小隊長,自然不會怕這陣仗。季行雲心想淡橙顯然是青木兄姊同族的好友,要不得罪她,而讓她知難而退恐怕得花不少工夫。

淡橙伸手就往季行雲身上抓去。這一手平淡無奇,勁力也輕,季行雲隨手一撥就將她的手彈開。

“有話好說何必動手動腳”

“淡橙阿姊別這樣。”在泉水中的紅葉也勸道。

淡橙冷哼一聲,向後一躍上了樹,由腰間取出一隻像是木笛的東西。

“小云快跑淡橙阿姊來真的了”江葉著急地喊叫。

季行雲到也不以爲意,淡橙那一手就已透露武功底子高不到那去,內息也十分有限。只是取出木笛,又能如何。

淡橙心中的怨氣一股腦地往季行雲身上發泄,根本失去理智。陽檜的傷與季行雲一點關係也沒有,但是在這裡就只有季行雲一個城市人,在淡橙眼中城市人根本就都是一路之猲淡橙手握木笛,指向季行雲。季行雲在冷泉岸邊,靜待淡橙出招,雖然一副從容的樣子,其實也是小心緊慎。

突然無形的壓力纏住全身。不是壓、而是纏,就像是繩子把人綁起來,但綁人是一種無形的繩子,以壓力的形式限制人的行動。

被這壓力一綁,季行雲不論是力道、速度都大幅降低。心中一駭,就打算上樹阻止淡橙繼續“施法”。那知他一要動身時,腳卻被絆住,直挺挺地到下。還有季行雲的反應沒有被那無形的壓力所阻,手一撐、腳一用力,又翻身而起。同時季行雲也看了方纔身後想知道是什麼絆腳,卻是無所見。

淡橙季行雲還能翻身而起,還快速地衝向自己,也是一驚。

手一揮,就射出一發氣彈。季行雲看了連避都不想避,因爲這道氣勁實在弱的可以,爲了不繼續被那無形的壓力所纏,實在沒有必要浪費時時在躲避這種毫無作用的氣彈。

季行雲錯了。那氣彈自淡橙手中發出時是非常地弱,可是一打出後就快速“長大”

季行雲嚇了一跳在空中強行扭身,雖然氣彈沒有直擊,不過也把他打回地面。

落地之後,季行雲單指一揮,殘月斬隨即射出

淡橙功力雖淺,動作到也靈活,就由這樹移到那樹。同時一手輕敲樹枝-落葉紛飛。

樹葉落下本來也不是什值得驚訝的事,只是這些樹葉就像武功高手在上面灌足了真氣,射向季行雲。

季行雲又驚又奇。驚的是淡橙明明就是功力淺薄,卻能把樹葉當成飛刀、利刃在用奇的是淡橙也沒接觸過樹葉,卻能讓幾面片樹葉自行脫離樹枝,射向目標。

驚雖驚、奇歸奇,被這“葉雨”射中可不是開完笑。季行雲想要避開,腳卻又受到阻力。這次可不單是那種無形的壓力,而是地上的雜草確確實實地纏上了

季行雲明白了,方纔絆住自己的是什麼。用力掙脫,無奈這雜草像是吃了大補帖,變得又強又韌,一時間竟然無法掙脫。

武議團的小隊長可不是當假的,季行雲這時雙手緊急出動,不停閃動,把射來的樹葉一一擊落當然也有不少落網之葉,不過都只擦過一些無關緊要的地方。

季行雲頭疼無比,這是在和人打架,還是在跟草木對抗當他這麼想時,樹木還真的出動了

在他身旁的一顆大樹竟然向後一仰,然後就像揮捧般撞向季行雲

一顆大樹當然要躲可是無法可躲,腳還被纏著呢

季行雲只得咬緊牙關,雙手舉起護著要害,硬是承受這一下。

本來這種打擊,季行雲大可運用浮身的手法讓力道無法完全作用在身上,可是身體是被定住。大樹的打擊,只有照單全收。

季行雲被打飛,撞上了另一棵樹。

草木皆兵本來是形容一個人在驚慌時,把草木當成敵人在害怕。現在季行雲遇到的可真的是“草木皆兵”。

“淡橙別太過分了”紅葉又急又氣。

淡橙不管紅葉的叫罵,木笛放到口邊吹了幾個音調。然後附近的草木像是迴應般,也發出沙沙的音。

季行雲雖不知道淡橙又作了什麼,但一定沒好事。心中著急,不管被大樹“敲打”的傷痛,就忽左忽右地奔向淡橙。季行雲可以說是盡了全力,不過速度在那無形的壓力下,雖是快但還是打了不少折扣。

然而,季行雲的動作卻又變得更遲緩。這一次並非外來的無形壓力而是整個身體機能受到干擾就像吸入了麻醉氣體一般。

季行雲的爲驚恐,怎麼會這樣伏逆清心訣連忙運輔,定心、這才發現許多天然的麻醉氣體竟往自己集中而來源就是這片森林

季行雲這時想起了有關夜俱人的記述:千萬不要在夜俱人的地盤上與之戰鬥,因爲那等於是與所處的整個環境爲敵

季行雲苦笑。早知道就不該讓淡橙有幾會引發力量,現在就是想逃,恐怕也是力有未逮。

就在季行雲將要絕望之時,口鼻中吸入的又變成清馨提神的空氣。

“紅葉不要多事”淡橙在這時發出生氣的責罵。

季行雲看到紅葉雙目輕閉,手成蓮指,正忘神地與大地之靈溝通,阻礙淡橙。

讓她們爲了自己互相對抗,季行雲心中有點過意不去,不過爲了自己的小命,季行雲決定還是快點擒下淡橙。有誤會,等到她不能再對自己的生命製造威脅時,再想辦法解開吧

世上有許事情原本只是雞毛蒜皮的小事,卻會發展成難以彌補的重大事件,往往就是事情失控。

現在淡橙也有這種感覺。本來她只是想要給季行雲這個討厭的城市人一點難堪,把他趕出視線範圍。那知季行雲竟然還身藏絕技,並非一般的城市人。出手也就漸漸不加節制,到了現在卻又演變爲以一敵二的情況。

淡橙心中氣極了,季行雲的身手讓她生氣,紅葉胳臂向外的舉動更讓她怒焰高漲心中被恕火所填滿,出手也就完全不留情。以笛代劍,不留情地刺向季行雲。

雖然有了紅葉的支援,淡橙還是很難應付。她手中的真物-木笛,彷佛有種魔力,只要輕輕碰到有如大海浪濤般的氣勁就以排山倒海之勢壓向對手。

紅葉的能力顯然還差淡橙一大截,她協助只是讓地上的雜草不再纏身、四周的樹葉、果實不再伺機偷襲。而纏身的無形壓力還是依舊存在、而且越來越是沈重。

淡橙也不好過,紅葉的干擾加上季行雲的靈活的攻防,讓她接應不暇。還是在木笛上聚集了龐大的大地之靈,才勉強壓制季行雲。

季行雲與淡橙糾纏了好一會,也漸漸明白夜俱人是怎麼運用大地之靈。

夜俱人口中的大地之靈指的就是存在的大地上各種物植物的生命能量。而夜俱人似乎天生就能將自己的真氣與這一切的能量進行交流,再加以操控。夜俱人的內息普遍不強,真氣都用來放出在這自然界之中、融入生活的環境之中。而必要之時再向大地之靈借用力量,所以也必要將大量的真氣保留在體內。也就是說夜俱人的力量是長久與生存的環境交流、融合纔得到奇蹟,這是與大地的長期結下緣份後的禮物。

季行雲雖然已經能夠知道淡橙強悍的原因,但依舊對她沒辦法。知道是一回事,能夠與之抗衡則是另一回事。就像明白水因地心引力而會由高往下流,但要阻斷引力的作用讓水不往低處流並不是明白水會往低處流的道理就能做到。

當然最好的方法就是不要在夜俱人生活的地域上跟他們交手,可是季行雲現在就是在人家的地盤上

雙方僵持不下。季行雲支稱的越來越難過。手腳好像都綁上沈重的鉛塊,即使是簡單的動作也要耗盡全力體力快速地流失。

沒辦法了,季行雲打算使用炫嗚閃。再不用絕技下場可難看了。

季行雲雙手艱難的揮動,兩道殘月斬發出,人也快退、拉開距離,爭取時間。

淡橙木笛輕揮,就打消兩道殘月斬。見季行雲退開也不搶攻,只是就地蹲下,將笛插入地面。

“小心她要叫出木靈了”紅葉驚慌地大叫。

地面微微晃動、大量的生點能量往地下集中。

季行雲小心應對,見淡橙又不知要做出什麼驚人之舉,炫嗚閃也就暫時按下。

突然季行雲所立之處激烈搖動絕對不是地震,因爲就只有季行雲所立之處在搖動

這還得了季行雲馬上跳開。卻還是慢了,由地下伸出一隻手臂,捉住了季行雲的腳腕由地下跑出了一個人形的東西。

這個東西,有手有腳也有頭,但是在頭部並沒有五官。手腳、身體,是由泥土、石塊、與樹根、樹藤、雜草聚合而成。

看起來是無比的怪異。季行雲頭在下腳在上,把它倒吊抓著。甩腰,攀上了它那有小孩子合抱般粗的手臂。

季行雲沒有猶豫回勁掌全力施用,就打在看起像是手腕關節的地方。這一打,吃虧的竟是季行雲。這個木靈根本就是以土石、植物作爲容器的能量聚合體季行雲用勁一掌的結果是更強大的反震之力,搞得他氣血翻騰。

這個木靈在淡橙的指示下,又抓住季行雲的雙手。這下子戰鬥算是結束了。

季行雲雖然不想放棄可是雙手被牢牢的抓著,一隻腳被緊緊扣住,他只能像只蟲不停扭動,一隻腳用力亂踢。拿木靈一點辦法也沒有。

紅葉這時神色慘白驚慌地跑到木靈旁邊,聲音有點顫抖。

“淡橙阿姊千萬別亂來”

“哼”淡橙不理她。走到季行雲旁邊,見他還在拼命掙扎,又對木靈下了指示。

木靈一手高舉,一手向下,季行雲又變成頭下腳下,同時身體被上下拉繃再也無力亂動,只是臉色慘白,汗、不停滴下,像是忍受著極大的痛苦。

季行雲覺得窩囊極了。自出道已來這還是第一次被打敗慘敗而且還是哉在一個看似平凡無奇的夜俱人手上。

淡橙並非嗜殺之人。相反的,她就如同一般的夜俱人十分尊重生命。雖然季行雲是那可憎可惡的城市人,但他也還是個人、一個有生命的動物。把他抓住了,淡橙出了惡氣然後呢總不能就這樣把他宰了。

“快放了小云淡橙阿姊”江葉又著急的叫著。

淡橙不是不想放開季行雲,只正費了好大的工夫才把人制住,就這樣放人實在不甘心。

她走到季行雲面前,四目相望。然後極力地用她認爲最兇狠的語氣威脅道。

“你只要發誓馬上離開這裡,永遠不再靠近,我馬上放了你。”

季行雲很想答話,目題是木靈拉扯之下,他爲了忍住不發出痛苦的叫聲就已經用盡心力-只要一張口,馬上就會發出驚人的哀嚎。打架雖輸,至少也得保住武人的節氣,怎麼能爲“小小”的疼痛而示弱。

季行雲兩脣緊閉,用力咬牙。淡橙看來根本就是對她對抗而死不開口,卻沒想到季行雲正被她叫出來的木靈折磨著。

淡橙見季行雲像是不理她的樣子,心中火氣又來,一把拉長他的耳朵,恕道。

“囂張什麼這麼大的耳朵是好看的嗎我在問話沒聽見嗎告訴你咦”

“淡橙阿姊就放過小云嘛”紅葉在一旁努力地爲季行雲求情。

淡橙充耳不聞,手指碰到夾在季行雲耳邊的耳飾時表情大變。

淡橙用木笛碰了一下木靈,這個木石組成的巨人瞬間就失去了生命力,變成一堆泥土。它握緊季行雲的雙手也頓時垮壞。季行雲就無力地摔倒在地。

淡橙不客地又拉住季行雲的耳朵,語氣不復兇惡,急躁地問道。

“說這個耳飾打那來的。該不會是偷來的吧”

“亂說,我那會偷東西”季行雲的語氣有點衝。也難怪,他的臉蛋還因爲疼痛而扭曲著,因被倒吊而腦部充血,心情惡劣到了極點。

淡橙不客氣地用力把耳飾扯下,又道:“老實招來,這個珍貴的真物是怎麼來的”

蒼眠月贈送的耳飾被搶了這還得了,季行雲一急就往淡橙身上撲去,要把東西搶回。那知左腳卻不爭氣,無法施力人又倒下。這才發現被木靈用力拉扯,勉強治好的骨折又拉斷了。

季行雲也不管腳傷,還以手代腳向前爬去,同時激動的罵道:“惡婆娘把東西還我”

“要還你也行,先告訴我這東西怎麼來的。”淡橙的表情變得奇怪。

“別人送的”季行雲著急的叫著。

“真的可是自願送你,沒有任何代價”淡橙的聲音變得有點沙啞,這句話像是很盡全身的力量才說出口似的。

“當然,那可是前任的主人親自爲我別上的”季行雲真的生氣了。

“抱歉了”

淡橙居然會“好心地”把季行雲扶起,又幫他把耳飾別上

“真是失禮了,希望您接受我的倒歉。”淡橙竟然還很愧疚的道歉

不單是季行雲,紅葉也睜大雙眼,無從理解淡橙的態度怎會做出一百八十度的大轉變。

淡橙很細心而“溫柔”地將右腿又骨折的季行雲送回小屋。她一路上並不多言,季行雲一度想問個清楚,但又害她突然又轉性了心上實在七上不下,摸不透這位淡橙小姐到底在想什麼。

淡橙放過了季行雲,還改變對待的態度,紅葉心中又高興卻又有點不高興。小云沒事了、淡橙現在又殷切地招待,當然值得高興。可是、可是心中卻又有種不太願意的感覺。由其當淡橙充當小云的柺杖、小心地攙扶,兩人狀似親密,紅葉就嘟著嘴,也不明白心中的不快來自何方。

紅杉在小屋中,發現出去採藥的淡橙居然“恰巧”與季行雲等人一同回來,而且好像成了“好朋友”,臉上的表情變得十分複雜,即是疑惑,又是不諒解。

“紅杉來,讓我重新介紹這位客人”

紅杉臉色甚是不願,小聲嘟嚷著:“不過是一個城市人有什麼好介紹的”

“這位是季行雲先生,真知大人的朋友。是真知大人授予真物的誠摯之友。”

“你沒搞錯吧”紅杉臉色甚是不滿,像是極不情願相信聽的的事情。

“不相信嗎你自己看,他耳朵上帶的是什麼那可是擁有上千年曆史的真物。再看看它的靈氣,那可是貨真假實古老的天之靈氣。只有真知大人才能創造出來的真物。”淡橙解釋道。

“真的你不會是偷來的吧”紅杉還是不相信。

“不可能,真知大人的東西豈是一般人能偷得到手。而且,真物上的靈氣與現任的主人相處融洽,這就代表那位贈與真物的真知大大與他絕對擁有不凡的交情。”淡橙又補充道。

紅杉先是納納地看了看季行雲,才道:“原來你是真知大人的所認可的朋友,怎麼不早說招待不週請多多包涵。也難怪有這種驚人的醫術,真不愧是真知大人的朋友。”

季行雲聽他們一言一語,根本搞不清楚是怎麼回事,到是是發現紅葉的目光多了一種敬佩的訊號。

“不知季先生,贈與你這耳飾真物的是那位真知大人與您是何關係”紅杉知道季行雲是真知大人的朋友後,對他說話的語氣完全改變。

“那是”季行雲回想起蒼眠月爲他別上耳飾時的情況、臉發紅心裡又開始打鼓,同時也問了自己。蒼眠月與自己算是什麼關係呢朋友與白任、雷震這等朋友的感覺完全不一樣。女朋友這是心中的希望,不過好像還是這麼一回事。自己在她對中到底列於何種地位季行雲心頭千百思量才道:“那是我、對我而言很重要的人送的”

淡橙好奇地觀察季行雲不合格的掩飾,又道:“是一位女性送的吧”

“呃是”

“哇定情之物耶”淡橙起鬨的驚呼,隨之臉色又暗淡,握緊真物竹笛,心中起伏不定。

紅葉聞言,心中可不高興了,卻又無法明白自己在不高興什麼,只是有種失望又末落的負面情感充斥心房。

紅杉搖搖頭道:“淡橙別亂說話,真知大人與我們的習慣不見相同。更何況這位季先生也不過二十上下,怎麼可能會是真知大人的情人。”

“對啊真知大人們個個都是老太公,怎麼可能會去喜歡一個小孩子”紅葉也馬上加以附和。

“不、不、不,沒這回事。真知大人們的行事又豈是我們所能瞭解。像是冬藏真知大人,外觀看來可比春蘇真大人年輕得多了。可是探究其靈氣卻又比春蘇真知大人還要古老,肉體的外觀對真知大人並沒有影響。重要的是心境。也許季生先得到一位才變年輕的真知大人的青採也說不一定。”

紅葉馬上反駁道:“亂講外表變年輕了,可是內在還是古老的那有老太婆會去喜歡一個年輕小夥子的道理”

淡橙被這麼一說,也被自己的話堵住了,不過她又馬上搶道:“這可難說了雪梅長老不也老是在打年輕人的主意而以她還頂著一個又老有臭的皮囊,更何況那位真知大人也許現在是掛在年輕貌美的身軀上”

“這你以爲每個人都像雪梅長老那像不害臊”

“就是有這種人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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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女孩變成無意義的爭吵。

然而她兩的談話爲季行雲心中種下更多的疑問。由其是有關真知大人的事情依照她們話語的內容來看,蒼眠月似乎也是她兩口中的真知大人而且很可能是活了幾千的-怪物季行雲用力的搖搖頭,像是要把這個可怕的想像趕出大腦。

摸摸了耳邊的小耳飾這個小東西會有千年的歷史真不知道夜俱人是怎麼判定的就算是,蒼眠月也不可能是活上千年的人物。不過,給她耳飾的人呢

還是說夜俱人口中的真知大人就是法天所指的天人。雖然傳聞中的天人神通廣大,但擁有上千年的壽命這也太可怕。

一百多歲的老人,身體再會保養也幾乎快腐朽了。上千年那不成了木乃伊

季行雲又猛力搖搖頭,把腦子中千年木乃伊可怕的形像甩出他的幻想畫面。

紅杉看到季行雲連續地搖搖,就避開正在作無義意對罵的兩位女性,跑到季行雲身旁。小聲的對他說。

“季生先,你也認爲她們的行爲很糟糕嗎真是讓你見笑了。不過這也是沒辦法,守林員的工作又累、挫折感又重,而且又在林森外緣生活難免無趣。她們這樣鬥鬥嘴,也算是發泄情緒。希望你別太介意。”

紅杉誤會了,不過季行雲也沒必要解釋。

只是夜俱人習慣在病人旁邊大吵大鬧嗎那位可憐的傷患陽檜好像一直得不到安靜的環境。季行雲不免爲陽檜感到同情雖然他的兄弟與朋友都很關心他,但似乎還有不足的地方

正在鬥嘴的兩人突然不約而同的轉向季行雲與紅杉。

“紅杉你說這個小款丫頭是不是在無理取鬧”

“小云你也認爲阿姊盡說些歪理吧”

兩個人盯著兩個人,以嚴厲的眼神等待答安

紅葉用帶著威脅的目光掃射紅杉,用期待的神眼望著季行雲。

淡橙也是,只是期待與威脅的對像交換過來而已。

季行雲與紅杉兩人望看了一眼,只能無奈地苦笑一聲,不知該如何回答

第四章森林的制裁

“雖然你是真知大人認可的朋友,但是我還是希望你能在今晚走出森林,回到你的地方。”

“爲什麼阿哥”紅葉一聽到青木的話馬上不諒解的抗議。

接近中午,青木巡視完森林,回到小屋神色頗爲凝重。雖然不再對季行雲抱有敵意,但還是堅持要他離開。

“季先生是因爲意外才跌下山崖吧”青木沒等季行雲回答,繼續說道:“因爲你的關係,森林內闖入了一大羣不速之客。那些該是來找你的人。平常有人進入森林並無不妥,但是陽檜被打傷了。我想一定有人會利用這個事件藉故生事。雖然我們有能力把入侵者趕跑。但卻無法保證不傷人。長者們不希望與城市人起衝突。造成嚴重的對立,對任何人都沒好處。我們雖然不喜殺戮。相對的,一但引動族人們的震恕,不是幾條人命就能解決對大地造成的傷害更是可怕。我們已經退到這高山野嶺,再退不能了。這森林已經是最後的底線,小小的火花都可能造成嚴重的後果。”

青木的神情十分無奈。

“可是我”季行雲指了指自己的腳。

淡橙馬上說道:“真是糟糕,早上我請小云幫我個忙。卻讓他不小又跌了一跤,腿又折斷了。這樣吧,我馬上再去找真知大人。相信真知大人一定會有辦法。”

真是睜眼說瞎話,明明就是她把人弄傷的。不過也沒必要在這作文章,季行雲在某方面也覺得若因腳傷而能多待一會,也算因禍得福。

青木的神情甚是爲難,不能把行動不便的人丟在森林外面,卻又另有考量不能讓季行雲久留。

“好吧但是最底線是明早。如果不行,我就親自將送他到外面的城鎮。”青木下了決定,又對季行雲說道:“真是抱歉。下次你再來時,我們會好好款待你。”

“不,我纔要向你的幫助道謝。”

還是得離開嗎,季行雲不免失望。不過這也才意識到身上還掛著武議團小隊長的標籤,也不能丟下團員們不管,讓人白白擔心。

青木僕實的笑道:“朋友間是不用說謝謝。”

“太好了小云你一定還要再來喔”紅葉欣喜的歡呼。

當淡橙要爲自己的行爲善後,正打算去找季春蘇時,香檀走入小屋,臉上的表情甚是奇怪。

先是用疑問的神情看了看季行雲,然後轉向對淡橙說道:“小橙木,銀杏阿姊不在你就偷懶。陽檜不會有事的。還沒過門就賴在他身邊怎麼行,該做作的工作還是要認真纔是。外面來了一堆人,你還不去看看他們又造成什麼破壞。”

“好啦我先去找真知大人,回來再說。”淡橙的樣子十分不情願。

香檀這時的神色更是奇怪。

“你不用去了真知大人,果然就是真知大人。”香檀欽佩的說:“真知大人方纔通知我。要我代爲告知:骨九奕還有剩,放在藥架上。還有沒有事不要再去煩他們。對了是誰又受傷了”

季行雲小聲地嘆了口氣,看來連多留一晚都辦不到了。

當季行雲受到夜俱人的款待時,預備團的成員與一大羣樵夫、獵戶們正進行大規模的搜山。

這一行人浩浩蕩蕩地出發,在出發之前卻又另有插曲。

在真。柳武道館-柳元司的號招之下,前來擔任嚮導的獵人、樵夫們數量自然不少。不過當他們一聽到人掉到河裡,被水沖走極有可能會要深入林區時每個人的臉色都變得頗爲怪異,甚至有人直接開始找理由想要退出這項尋人行動。

“沒搞錯吧這森林你們不是經常在進出,怎麼像是把那一帶當成什麼恐布禁地似的。”劉光耀對這些不甘脆的村民提出責難。

幾名看起來很強壯魁武的獵人很爲難地相互推拖,再後由一名年長經驗豐富的老獵手說道。

“這位大人,你有所不知。我們這森林有夜俱人在活動。”

長青回望很不以爲然的說:“那種落後的山地人有什麼好可怕的。”

在大陸上由於夜俱人生活簡便行事低調,甚少與他人接觸,一般人都把他們當作是未開化的野人看待。長青回望只是表現一般的人關念到也沒有看不起夜人的意思。

那位年長的獵人爲難的說:“一般的夜俱人當然沒什麼可怕,不過這裡的夜俱人可不一樣了”

“不過是一些民智未開的山地人家,那有什麼不一樣的,老人家就是愛操心。”劉光耀顯得很不以爲然。

“可是、可是”

“可是什麼有這麼多武術精英在還怕什麼”

“他們會用妖術”年長的獵人終於叫了出來。

劉光耀與長青回望都笑了,預備團的成員們更是發出輕視的笑聲。幾個獵人、樵夫們卻都很認真的點頭。

夜俱人與生活的地土調和後引發出來的力量在一般人眼中看的確就有如妖術一般。

老獵人被取笑了,他也沒生氣,只是說道。

“幾位大人、預備團的戰士武功高強當然不怕他們的妖術,但是我們可拿什麼去對抗他們的妖術。”

冰泉月眉這時說話了。

“館長,不知您的看法如何”

“這我到有聽說。門下有幾位弟子似乎也在森林中吃過虧。不過只是被嚇嚇罷了,到也沒受傷或怎樣。”柳元司這樣回答。

人招集來了,就等著分配搜尋的區域,但卻又延遲不行。柳思薇終於沈不住氣喊道。

“你們不敢去,我自己去”接著又轉向劉光耀等人問道:“你們呢”

“當然”劉光耀纔要回答“當然是去”,冰泉月眉就先把他的話阻住。

“我們三位是沒問題,但預備士們還是需要有人領路。而且這裡往西就靠近黑暗山脈,山林中有什麼兇險也是未知之數。有個萬一救人的反而還要等人救,豈不糟糕。”

“那我不等我這就先行出發”柳思薇一直認爲季行雲的失蹤是自己的錯,心中自責不止。見搜索隊還在拖延心中著急,再也等不及,話一出就直接跑開。

“思薇別”柳元司又是阻攔不及,也不能把村民與冰泉月眉等人留在在邊。只能讓他的老臉又急又尷尬。

“小望,追上去。護著小姐。”冰泉月眉暗中傳音。長青回望會意,馬上跟了上去。

“各位,你們也不用擔心。夜俱人會用妖術又如何。團員們正好可以展現平時鍛鍊的成果。”

劉光耀也道:“放心啦那些土著,不被我遇到便罷。碰上了,準教他們知道厲害。”

在冰泉月眉與劉光耀的勸說下,這些村民才賣著柳元司的面子,投入尋人的行列。

注北國:武。道之國-太宇王朝。因爲地處於基斯大陸的最北方,因此又稱爲北國。

注夜俱沒有眷養家畜的習俗。即使有,也不是當作寵物,而是當成對等的朋友或家人看待。

武議團第四大隊第一中隊所屬第一小隊隊季行雲搜救隊隊員,有預備團一半的成員、三名武議士、真。柳武道館大部分的門徒及居住在附近的樵夫、獵人們。能動員兩百餘人的搜救隊在這偏遠地區可算是盛事一件,只是把兩百多人送入廣大而未經開發的森林,卻又像把一把細砂灑入大海,一下子就溶入其內。一組人與另一組人之間的聯繫還是隻能依賴訊號彈。

南城歷代的小隊長向來的問題的解決者。像季行雲爲大夥帶來麻煩,成爲問題的製造者的,實在少見。這些預備士們才與一座未開發的山丘奮戰結束,才休息一個晚上又得跑到另一個更原始、更是寸步難行的森林。他們雖然沒有多作抱怨,但是心中總有一股怨氣。在外人面又發作不得,只是把這股氣出在原始的森林。用力的剷除擋路的雜草、荊棘,像是與它們有著八輩子的大仇。

辛苦了一個早上,索然無獲。

劉光耀與一名預備士編在一起,一行的還有八名獵手。這一路上八名獵人不停述說著隱在這森林中夜俱人的惡行。不但把他們辛苦設下的種種捕獸陷井清除破壞,還阻擋他們捕獵森林中的珍奇異獸。光是這樣也就算了,就連好不容易抓到的獵物也常常在歸途中被可恨的夜俱人劫走。而且每次入林,披荊斬棘所開出的山道也被夜俱人用妖術消去,讓他們困擾無比。這些獵人各個都恨死在森林中活動的夜俱人。

與冰泉月眉同行的是幾名真。柳武道館的門徒與木材商人與樵夫。真。柳武道館的人對夜俱人到沒什麼特別的意見,不過到是常常聽說他們“作惡”的事蹟,對夜俱人的印像到也不算多好。木材商人到是提出有趣的看法,認爲夜俱人實在笨的可以。身爲木商他自然不希望上好的木材得到過於偏闢的深山野嶺才能開採。這裡的林區木材算可算是上等,而且還有專人爲他植林培木。開墾完一區,移到另一區,幾年後光禿禿的地方就又長出高壯的大樹供他開採。雖然夜俱人造林的速度比不上砍樹的速度,但至少也不會一下子就把森林給清光,而必需深入險峻的黑脈山脈的山區尋找合適的林木。

而受顧的樵夫們也不喜歡夜俱人,因爲這些鄰居偶爾會在深夜破壞伐木的器具、損毀運送原木的輸具,影響工作進度。

總之當地的人民與夜俱人相處的並不好。不過因爲損失的都只是身外之物,到也沒人傷在夜俱人手上,所以也就容忍下來,未曾請求軍隊前來討伐。

搜救隊的行動當然沒有避過守林員的雙眼。守林員薪柞一直在觀察這些人。當然只有一人雙目是不可能掌握所有搜救人員的動向,不過想要大致知道他們的活動區域並不成問題。他最後盯上了以劉光耀爲首的小組,因爲成員們包括了疑是傷害陽檜的兇手,而且劉光耀深厚的內息也讓他特別注意。

經過中午的休息,繼續搜尋直到接近傍晚。劉光耀這一批最前鋒的人員,已經深入到當地的獵人也甚少靠近的地密林深處。

走著走著,劉光耀突然停步。臉上帶著驚訝好奇的目光,看著前方的幾棵大樹。

古老的森林中長滿了大樹本來就是平常的事情,只是這幾棵大樹一見就讓人覺得不尋常。

八棵三、四個人合抱的大樹被一條粗大的麻繩拴在一起,正巧概略成爲八角形。而古老大樹圍成的空間之內並無其他高大的樹木就連長得比較高大的雜草也見不到。

微風、令人神清氣爽的味道飄散在這八棵樹周遭。某種奇特的真氣不、不是真氣,只是很像散逸真氣的氣息隨著微風流向八棵古木中間,這個情況更讓劉光耀感到驚奇。

再仔細觀察,古木中間也不是空無一物。一棵小小翠綠的青木立在其中,又獨天得厚地能接受到陽光的直接照射。古木的枝葉像是特意避開,讓這株幼小的植物能受到陽光的恩惠。

劉光耀走到麻繩旁邊再仔細觀看,那棵幼小的青木雖是小小一棵,卻比整座森林的大樹更具活力,就像一棵活的樹苗。樹本來就是活的,但那棵小樹卻像是動物一般的活著,而不像是一般植物只是靜靜地長在地上。她像是努力地呼吸著,偶爾還會擺動枝葉伸展身子。更像是正努力地長大,雖然外表並沒有改變,但專心凝視地看就會覺得這棵小樹正在努力成長的感覺

“真是不尋常”劉光耀感嘆的說著。

這時幾名獵戶也靠了上來,發出了不以爲然的看法。

“呸裝神弄鬼”

“也許是夜俱人的妖術”

“哼管它是什麼,我看的”

一名獵人說完就舉起開山刀,往粗麻繩上用力一劈。

“別”“什麼”

本來劉光光想出言制止,不過這時他卻發覺森林的氣氛轉變,好像整個環境正在排擠他。語氣一頓粗麻繩已經被砍斷。

“怎麼了,有問題嗎劉武議。”

這四名獵人像是渾然無覺,劉光耀只好回答。

“沒什麼,只是覺得這裡有點古怪的。想提醒你們小心點。”

“不過是幾棵大樹,有什麼好小心的。我還以爲有什麼陷井,結果什麼也沒有。沒事在大樹上綁繩子,真是吃飽了撐著。無聊到極點。”

一位獵人走近到古木中間,停在小樹旁邊。

“呔,還以爲會有什麼捕獸的陷井,結果什麼也沒有。真是無聊,害我白緊張。”

這名獵人像是要發泄心中的情緒,舉起小腿就住小樹用力一踢。年幼脆弱的枝幹被折斷了。

氣壓疾升

就連幾名獵人也感到不尋常。一個個都舉起了隨身的武器、長弓、開山刀、獵刀、利斧紛紛出籠。

這又是怎麼回事

劉光耀覺到種壓迫。像是與中隊長長青回顏對招時纔會感受到的壓迫感,但又有點不一樣。中隊長的壓迫感是來自精神上、來自她的威嚴暴力。這時卻是有種未知的力量,同時身體還真的感受到某種實質上的壓迫

舉手投足間得多用分力道。就像在水中還得承受水壓、還得抗拒水的阻力

唰、唰、唰

地上的雜草像是長了意識,努力地抓住獵人與劉光耀。獵人們馬上驚慌失措起來。一面用力掙扎,一面大聲叫。

“妖術、妖術”

“他媽的,可惡”

“有種就出來,不要給老子裝神弄鬼”

“媽呀救命”

劉光耀平常雖然愛管閒事,爲人粗獷了點,但總是入團許久的武議士。心一定,真氣放出、一探。

不加思索,隨手揮掌、一道氣勁破空擊出打向一棵古樹之梢。

一道人影隨之翻身而下。

劉光耀心中警惕,這地方果然古怪。掌勁的威力變小了許多,速度也變慢了。而且在這之前竟然對樹上藏人渾然未知。

劉光耀,真氣一揚、解開雜草的糾纏。合掌一劈,離氣斬射出往地上掃過,也把纏住獵人們的草根劃斷。

再看來人。

一個腰繫板斧,身穿獸皮。活像土著的人站立在古木之下。他散發出危險與忿怒的氣息。臉上的表情又傷心又失望,同時帶著恨意射向獵人。

“你們這些城市人,果然只會破壞。”薪柞的聲音充滿了無奈與氣憤。

對夜俱人而言,真物就是他們的第二生命。事實上也是他們的第二個“生命”。對真物的感情有如父母對子女般的感情。因爲一個真物的孕育少則十年多則上百年,得每天不間斷地與之進行生命能量的交流,與之建立關係,讓她與所在的大地建立連結。

夜俱人各個部族培育不是製造真物的手法與習慣雖是大有不同,但所要投入的精神與時間卻都是相同的。每一位夜俱人在成年之前都會得到一個真物,也許是自己培育、也許是父母兄長所贈,不論是如何得來,每一個真物都是義意非凡。甚至有的真物傳了幾十代而有數千年的歷史。

木之部族的真物是由精選的植物所培育而成。要培育時,首先得找一個合適的地點,一個能夠彙集方圓近百里生命之氣的靈地。然後種下精選的一株植物。可以是棵樹、一朵花、一株草,但看培育者的心意。爾後每日必與之進行氣息的交流,同時運用陣法將森林的生命力一點一滴地灌注其中。這個時程但看該地生命力是否活潑,但至少也得花上近十年的時間。

材料培育好了,最後再進行精製。真物的形式並無一定,但都是可以貼身收藏的東西,或是生活必需的物品。可以是一口戒指、一件衣服、一隻笛子,或是一把斧頭、一把弓、一根木杖。不論是什麼,她都還是活的。而且真物雖成,還是要每天花上一段時間與之進行交流。一旦中斷,蘊含其中的生命力就會漸漸流失,最後真物就會“死亡”。

每一位夜俱人都十分重視自己的真物。大多數的夜俱人一輩子都只會有過兩件真物。一個是由長輩繼承下來的或自行培育真物;另一個是與未來終身伴侶交換的定情真物。

每一件真物的培育不但耗時不費,而且靈地難求。只有少數的夜俱人才有機會培育真物。而守林員們在盡義務之外,所得的一項特權就是可以自行培育真物。

被獵人一腳踢斷的青木就是薪柞、檀香與銀杏三人回力培育的真物。

有如自己養育多年孩子的真物被人用力一踢,看來是半死不活了。藏醞的生命之力也迅速流失,風聲作響,有如發出痛苦的鳴叫。

薪柞心如刀割。本來就對外人感到極度厭惡,這回可真是舊怨加上新仇,一股腦全暴發出來。心中完全被仇恨所佔據,長老們殷切交待:千萬不可妄殺、以和平手段阻入外人侵入,等等告誡全都不管。一心一意只想重懲這些可惡的城市人。

他的殺意、他的怒氣,放諸周遭。整片林樹也都放出相同的意志,要爲被殺害的幼小木苖討回公道。殺氣由四面八方洗卷而來,彷佛有千軍萬馬正隱藏在樹叢之中虎視眈眈。

劉光耀雖然不認爲眼前的這名野人能有多少實力,不過來自四面八方的殺氣卻讓他心中焦急。

敵人似乎衆多,要逃還不成問題。但是還有這四位獵人該怎麼辦

薪柞不理劉光耀,眼中只有那位傷害青木的獵人。

“嗚”怪叫一聲,就拿起經過自己再製過的真物石斧,往那獵人砍去。

劉光耀自然不會坐視他動手傷人,一個箭步就擋住去路,雙手一推強而有力的真氣衝向薪柞。劉光耀一動就覺得全身不對勁,好像身陷泥沼動一步都得花上大筆的力道。發掌之際也就多用了兩分力道,料想即使勁力受阻也可以把那個野人打昏。準備將他抓起來,用來當作人質。

劉光耀的想法與判斷並沒有錯。但是與實際情形卻相差甚遠。來的人只有還只有薪柞一位,而且那一掌推出還沒碰到新柞就被森林的靈氣給化解,完全沒有發揮效用

劉光耀還沒來得及接受失手的事實,腳底的雜草又纏上了而薪柞也要欺到身前。

“哇”

劉光耀大叫一聲,一拳全力擊出,由上而下。薪柞卻完全不理他,早早飛躍而起,跳過劉光耀直取仇人。

薪柞在空中翻身飛砍,那名獵人甚是幸運。劉光耀一拳打空強大的力道擊在地面,大地爲之震動,嚇得獵人腿軟,正好跌坐在地閃開了石斧。

一擊不中,落地再砍。

其實薪柞這時急著要砍殺可恨的獵人,根本沒運用大地之靈。其身手雖是靈巧到也高明不到那去。獵人要是能夠定心對抗到也不見得會輸。只是薪柞面容甚是兇惡猙獰無比,再加上一來就借用森林的生命力強化雜草纏住衆人又散發出強烈的殺氣,嚇壞了獵人,讓他陷於恐懼之中那還知道抵抗。

那名獵人口中發出無意義的聲音,只能手、腳、屁股都貼在地上,掙扎地向後移動。劉光耀看狀在心中大罵那獵人的膽小,可是人還是要救。馬上氣凝雙掌,一個激盪又射出離氣斬。

這回離氣斬全力施展,瞬間割裂空間,射向薪柞。

薪柞石斧砍下離氣斬正中石斧一陣激光

劉光耀與薪柞雙雙受到不同的驚嚇。

離氣斬在長青回顏的指導下終於完成。之前試招時就輕易破壞了武議團中隊部的一面牆,現在已經是完成版、又是全力施用,威力絕非當日可以比擬。但是打在那石斧上卻只是發出刺目激光,石斧像是有點燒焦而黑了一塊,同時冒出淡淡白煙。

劉光耀實在無法相信眼前的這個野人手中不起眼的板斧會是把神兵利器。

薪柞心中的驚訝絕不亞於劉光耀。這把石斧是由石之部族輾轉傳來的真物,經過他的再製,同時容納了石之力與森林的生命力。眼前的城市人卻不知用了什麼手法,讓她失去大量的生氣。讓薪柞用是疼惜又是懊惱。

“噢”薪柞發出悔恨大吼叫,同時終於擺出戰鬥的姿勢。

森林的面貌又隨之改變。肅殺之風由四面八方吹來,集中到薪柞之上。參天古木像是急速生長,一下子枝葉就覆蓋天空。天色隨之變得隱諱不明。

這個情形不但是幾名獵人嚇得呼天嗆地哭爺喊孃的,就連劉光耀也是心頭髮毛。

劉光耀心想,這個野人明明就沒什內息,卻不知從那引來如此強大像是真氣的能量。那到真是妖術不成要是隻有自己一個到也不要緊,可以放手一拚。不過還有四個礙手礙腳的獵人要顧慮。

“呸真是可惡”

大罵一聲,劉光耀雙掌連發,使出了十八連環彈。

十八道強橫的氣彈鎖住薪柞,讓他無處可躲。不過他也不避不閃,就站在原地。帶著肅殺之氣狂風吹過,把十八道氣彈盡數絞碎。

劉光耀攻擊全然無效,反正他也只是用招掩護。在出掌的同時也把軍用煙幕彈一同打出。隨著氣彈的破壞,大量刺鼻薰目的濃煙阻擋了薪柞。

劉光耀左手兩個右手也兩個,抓起了四名獵人就回頭狂奔。

煙幕漸漸散去。

薪柞一把鼻涕一把淚,甚是狼狽。不過雙眼充滿血絲,絕對不光是煙幕彈薰出來的。

“呔以爲這樣就能逃跑嗎只要在這森林中,就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薪柞也不馬上追去。走向一棵古木,一手按在樹幹、雙目閉上。沒一會雙目睜開卻是閃著綠光。

“我要讓你們知道什麼是森林的制裁”

奔、奔、奔

跑、跑、跑

銳利的風從耳邊吹過景物快速地向後消逝

劉光耀一手兩個,雙手共攜帶了四位隨行的獵人奪路狂奔。季行雲對預備團的季考驗題目讓劉光耀也下了不少工夫在“跑步”之上。從來就沒想過原來能夠在森林中快速奔跑中會派得上用場,直到今天才感激季行雲“先見之明”。

不過饒是劉光耀功力深厚,帶著四個人在這沒有路的密林中奔跑也是件費力辛苦的差事。不過劉光耀只是辛苦而以,被他帶著跑人才是真的吃盡苦頭。

被人抓著不停上下左右地劇烈晃動也就算了,在這密林中快速奔跑總會被長刺的植物、銳利的邙草所割傷。再加上劉光耀也不是位細心的人,見到會擋路的小樹枝、雜草也不會刻意讓開,爲求速度,就抓著獵人直直衝過。本來那也沒什麼,可是小小的樹枝用驚人的速度撞去那可比藤條用力鞭打還要疼痛而這位劉光耀還有更過份的舉動-直接把手上的“人”當作開路的工具也許是一時失察、或是順手而爲,反正就是拿他們來清除擋在前面過高的披地植物。

劉光耀功力深厚、有著強大的護身真氣到也無所謂,這幾名獵人可傷痕累累。

跑了四、五分鐘,劉光耀見沒人追來,就停下腳步、把人放下。

四名獵人先是癱在地上,然後不約而同地開始嘔吐。

“餵你們在幹麻。也太不給面子了。你們救出來,好歹也說聲謝謝。怎麼自顧地在嘔吐。”劉光耀發出“理所當然”的抱怨。

“惡謝、謝嗚惡”一位臉色發青的獵人勉強要向劉光耀道謝,卻是心有餘而力不足。

另外三位獵人卻是一面嘔吐,一面在心中咀咒著劉光耀。

好不容易,終於有一位當過漁夫的獵人能夠站直。

“大人你爲什麼要帶著我們逃跑。直接把他解決掉不就得了。”雖然獵人在心中開始懷疑劉光耀的實力,不過武議團的威名可不是一天兩天建立起來的。對武議士深根蒂固的崇敬還不致於劉光耀一時的舉動而瓦解。

“還不是爲了你們”劉光耀到是先抱怨起來:“真是一羣木頭人,見到人家殺過來也不會找個地方先避一避。我的武功威力大、氣勁無眼,你們也不知道要避。難不成要我連你們一同解決就只會像驚慌的小雞在原地亂叫亂喊。有個烏用那傢伙不敢對付我,盡住你們身上招呼就可讓我忙不完,這還打什打”

“原來是我們妨礙了大人那再遇上那野人要怎麼辦。”

“這到簡單,你們就往旁邊躲得遠遠的。不要被讓我還要分心注意你們的安危就行了。”劉光耀自來自信滿滿的樣子。

另一名獵人突然想到其他的安危,說道:“那其他人怎麼辦可不是每個人身旁都有像大人這樣的高手。遇上那會用妖術的夜俱人可怎麼辦”

“也對。”劉光耀稍作思考,就道:“好吧。讓我打出一發紅色的訊號彈,讓其他人知道這林子有危險。叫他們小心點就是。其他獵戶、樵民見到信號彈也該知道該往預備士們身邊靠攏。”

信號彈射向天空,發出刺耳的鳴聲與光色的煙霧。本來這信號彈在百里之外也能瞧見,但是身在茂密的森林中卻沒有這效果。試想擡頭望去盡是蒼木綠葉,見不到天空又怎能用信號彈傳訊。幸好還有尚有蜂鳴之音,距離較近的人還能有所警覺。

“接下來該怎麼辦”這時獵人們早無主見,四雙眼睛望著劉光耀。

“本來計畫要搜尋到晚上,不過我們入夜後這林子恐怕更加兇險。咱們還是就此先退出林區,免得晚了又遇到那野人,可又多一分不利的因素。”

四名獵人紛紛道好。就開始朝東移動,要在天黑之前離開這片森林。

走了沒兩分鐘,森林卻是濃霧大起

這濃來得好快,一下子就霧氣四漫。春分時節、下午時分、在這森林濃霧大起極不尋常。幾名獵人心中七下不下,緊張無比。

“怪怪怎麼會起霧了”要是天氣炎熱在這種原始森林的午後因水氣蒸發,而產生瘴氣到也不足爲奇,但時節又未進入酷熱暑夏。

劉光耀正感到疑惑之時,森林又充滿了一股肅殺之氣。

突然、又覺得真氣不順劉光耀叫道:“這霧氣有鬼,閉氣別吸”

咚、咚幾聲,那四名獵人卻已經一一倒地

劉光耀急著過去察探。所幸無事,只是被麻痹神識到還清醒。

“他媽的有種就出來跟我大戰三百回合。放毒玩陰的算什英雄好漢”劉光耀生氣的大喊。

當然沒得到任何人的迴應。周遭的大樹像是響應他的喊叫到是嘶嘶作響,然後就下了一場堅果雨

樹上的堅果向是被彈弓射出般一一往劉光耀身上招呼

本來被這樹果打到也不算什麼,可是這樹果來勢又疾又密,而且還暗藏某種真力,竟然略能衝破護身真氣直造成打擊。只是一兩顆到也還好,問題是滿天堅果如雨落下,打得劉光耀又氣又怒想跑卻無處可避

沒一會劉光耀已是滿頭腫包、全身烏青滿身是傷。這堅果雨才突然停止。

月停了,劉光耀卻是一點也不高興,因爲森林中的殺氣卻是有增無減。這暫時的平靜該是暴風雨前的寧靜

在白茫茫的霧氣中,青色的光芒漸漸接近

咕嚕,劉光耀吞了吞口水,神色甚是緊張。包覆在青色光芒的人影終於出現。

這不就是方纔的野人劉光耀中心大訝,可是怎麼像換個人似地,全身上下發著異樣的綠光,由其是那對眼眸更是青光閃閃難到、難到這夜俱人還真的是個貨真假實的妖術師

管也是人是鬼還是妖道敢作怪就解決掉劉光耀心一定,離氣斬再度射出。薄片般的真氣靈活飛動,並不直取薪柞,反像飛索要套住獵物。

薪柞冷哼一聲,真物石斧一揮,綠光斬出本該是如利刃般無無堅不摧的離氣斬卻像張紙般被斬碎

絕技被破。馬上換招,劉光耀不認輸的脾氣這時可發作了不管薪柞還有什古怪,雙手凝氣就撲向前去

薪柞板斧高舉,綠茫大作高高舉起、用力一劈

力道並不強橫,但卻是無窮無盡劉光耀雙臂交叉全力抵擋整個人被向後推去用起全身的真氣全力抵禦卻是徒然無功一種難以言容的力量又無奈無是怨恨幾乎要把他淹沒

“他媽的早知道不硬接了難到我就要這樣完蛋了嗎”劉光耀在心中氣憤悔恨,卻也無濟於事

突然另一個野人擋出現在眼前。

那種異樣的力量也隨之消失。

“阿弟你在幹什麼”那人嚴厲地責罵。

“這些城市人太可恨了根本沒人活下去的價值”

“混蛋這那是你能決定”

“不要擋我這些人把我們的小青木給毀了我一定要爲她報仇”

“什麼”香檀臉上一陣青一陣白。本來對城市人還算是理性寬容對待的他,也忍不住抽出隨身的獸骨獵刀。

“阿哥,你不用動手,讓我來就行”

薪柞再度高舉板斧,要給劉光耀致命一擊。

香檀臉上一陣青一陣白,掙扎了一會,把獸刀橫向一擋。

“不行,再怎樣也不能隨便殺人。”香檀總算還是忍任心中的恨怒。

“阿哥”

“不行就是不行”

兩兄弟爭吵的同時,氣溫驟然降低。薪柞心中略感不對,一急退了一歲步。香檀以爲他願意退讓,卻不是這樣,薪柞卻是一斧砍在一棵大樹身上。那大樹像是吃痛,而劇烈搖晃了起來

一棵大樹就這樣“活”起來以樹根爲腳,粗枝爲手,巨大的樹枝就往劉光耀身上打去

“別亂來”香檀急得大喊。

那大樹卻是在瞬間結霜擺動的枝幹隨之碎裂。

同一時間另有兩道凜冽的氣勁打向兩人

空氣中的霧氣化爲飄浮在空中的冰晶,漸漸墜落地面。

一位女性扶起劉光耀,冷靜地問道:“沒什吧”

好面子的劉光耀,甩開扶他的玉手,略帶顫音的回答:“當然沒事,不過是地滑,不小心跌倒而已。”

冰泉月眉也不以爲意,好像很習慣他這種作風,問道。

“怎麼會碰上這兩位據我所知夜俱人一向不亂傷人。你是怎麼跟人結怨”

“天曉得”劉光耀也是覺莫名奇妙。

冰泉月眉運用法印凜冽與寒息爲劉光耀解危,也讓這附近的氣溫大幅降低。

香檀發現氣溫降低,森林植物的生命活動也隨之變得低落。

“你這妖女敢用妖術,傷害森林”感到森林的異常,香檀也怒了。

“阿哥別跟他們說這麼多快把森林的禍源解決”

“這好吧。”

本來還抱持一絲善意的香檀卻因冰泉月眉的出現改變態度,也下定決心要把入侵著剷除。

“怕你不成”劉光耀吃了虧更是鬥志十足。雙方嚴然成爲水火不容的情勢

第五章誤會冰釋

暴力並不能真的解決問題。依賴力量的屈服不會長久,在歷上已經有太多的見證。但很可笑,絕大多數的人一遇到爭端,最先想到的還是拳頭。以傷害他的人方式來解決仇恨只會留下空虛與遺憾,並且製造更多的仇恨。

也許夜俱人的長老們能夠體會到這個事實,纔會嚴格禁止守林員們運用武力阻止森林被侵害。但與民族性也許更有關係。夜俱人本來就是與土地共存的民族,珍惜大地孕育的一切生命即使是製造災難的城市也一樣,一定有存在的價值與目的。

薪柞要開殺戒平常溫和的夜俱人發起恕來也比尋常人更加可怕、更是激烈百倍。因爲夜俱人的憤怒不單是夜俱人的憤怒,更會引動大地憤怒。然而發泄怒氣的方法-破壞、殺戮,卻又只會傷害大地人總是很矛盾。夜俱人也不例外。

香檀本來是位溫和派的守林員,總是擔任勸阻衝動的薪柞、淡澄的大哥。這回他卻加入戰鬥的行列。爲了保護他深愛的森林,不惜與違返自然法則,在春季生產寒冰的冰泉月眉的“妖女”戰鬥。悉知培育多年的青木被毀,讓他失去平常的好性情,也許是藉由戰鬥發泄心中的傷痛。

即使是森林的眷屬在羣木之中也不見就是無敵。香檀與薪柞畢盡只是年輕的夜俱人,與大地的共鳴與調和還是有個極限。冰泉月眉與劉光耀在是身經百戰經驗豐富的武議士,雖然夜俱人能夠引動自然之力,但他們都知道,使用這分力量的人也不過是兩位年經的夜俱人。香檀與薪樵是秀優的守林員,不是專職的戰士。

劉光耀已經發現薪柞能夠運用的能量雖然強得不像話,不過他們己本身並沒有強悍的力量。採用緊迫盯人的接近戰,讓他接應不暇、讓他沒有機會引用外來的力量。隨著力間的拉長劉光耀可就漸漸取得優勢。可是也不全是那一回事,薪柞雖然借用了森林大量的生命力,可是這些能量並沒有消失,只是聚留在周遭,依舊隨時待命。劉光耀雖是武議士,但用的可是來一身之力,內息再豐厚在這種力量與力量間的衝突也會讓他吃不消時間拉長也不見得真的對他有利。

冰泉月眉的功力比起劉光耀還要高出一線,不過香檀與大地的調還比薪柞更爲同步。只是兩人的戰況卻反而較不激烈,反而還特別冷場。

即使下定決心要驅逐寒冰的妖女,香檀還是無法拋下身周的一草一木,總是小心地操控能量不誤傷到森林中的任何生命,使用的力量更是穩建而溫和。雖然強大,但除了目標絕不“意外”傷害一棵小草、一片樹葉。

冰泉月眉的武技就像冰山。只要走進凍結一切的冰山,才知道寒冷的可怕。不用颳起滿天風雪,只要身在其中就能一絲一毫蠶食一個人的生命。炙熱的氣焰也化爲冰晶與雪花。

兩人展開拉距戰。一波又又一波精準而後勁無窮的能量相互糾纏、彼此抵抗拉拒。看似平靜實在兇險萬分。

薪柞怒氣帶來的焦躁爲他造生了一絲的疏忽。只是一瞬間的空隙,卻是劉光耀苦逼苦撐良久所求的機會。抓住機,無定飛刃打出、劉光耀改良自離氣斬的絕技穿過重重綠茫

“啊”大聲的的喊叫薪柞中招

倒地、血流

見到兄弟受傷,香檀心中一急、失去平靜之心,一彈指間調氣不再順暢。冰泉月眉見機不可失法印催動凜冽之氣漩繞其身。香檀馬上被冰晶與凍霧給罩璧住,身上覆了一層厚厚的寒霜。

一下子,戰鬥好像結束了。兩位夜俱人,一個躺在地上、一個直挺挺地被凍成冰棒。森林又迴歸平靜,方纔的殺氣與凝重像是假的一般。

劉光耀臉上藏不住得意,高興的說:“管你是夜俱人還是妖術師,碰上老子還不是服服貼貼。”

“我說冰泉小姐,還不把寒氣散去。怪冷的,我怕那幾個獵戶挨不住。要是得了風寒,算在咱們武議團頭上可不划算。”

冰泉月眉沒有回話,反而是神情緊張。同時溫熱的蒸氣由她身上發散出來

劉光耀一驚,急道:“怎麼難那不成那傢伙”

冰泉月眉吃力地點頭,因爲法印凜冽過度使用,內熱而外冷身體正接受著極度溫差的煎熬。臉色已然慘白、毫無血色,雙手也因施放凜冽而失去血色而蓋上一層寒霜。

劉光耀見那人形的冰塊正激發著強大的能量,心中凜然,又道:“我來幫你”

雙掌一合,正要施用無定飛刃,身後又傳來一股溫和而強大之力。轉身一看,薪柞卻已經搖搖墜墜地扶著一棵大樹而立起。

“混蛋,再接我一招”劉光耀怒喊一聲,無定飛刃如雷光閃電般疾射而出。

薪柞對劉光耀的絕技不理不採,自顧地用力將真物石斧砍在身旁的大樹之上。頓時颳起一陣能量風暴力道之強竟然將無定飛刃“吹”偏一道銀光沒入老樹之中。

能量的風暴吹向薪柞身旁的大樹。然後受了一斧的大樹像是吃痛般開始掙扎晃動同時由地上伸展出大量的樹根、木藤與花草,不停攀上大樹不一會衆合著各種植物木藤的大樹活生生地掙脫大地緩慢而穩重地走向森林的入侵者

“媽呀老天爺別開玩笑”劉光耀說著無義意的話語。

呆了兩秒,薪柞喚出的木靈幾乎快到劉光耀的腳跟前。這還得了無定飛刃再度射出打在木靈身上,在那各種植物花草的聚合體身上留下一個小孔。但木靈沒吭半聲,無定飛刃連搔癢的程度都談不上。

木靈一隻枝幹猛然揮動,風聲嘯起。雖然沒有直接命中,但引動的風壓卻讓劉光耀站不位腳,退了兩步還差點跌到。

對付人,再強的對手總還能拚一拚,可是一棵會動的大樹劉光耀生平第一次的無力感在此時感受到了。

再看冰泉月眉,她已經到了極限。香檀雖被冰凍,卻是蟄伏在寒冬中的種子,等待春天的發芽。

轟然一聲,冰泉月眉終於苦撐不支,口吐鮮血。香檀破冰而出

他身周充滿了生機、在散落的冰晶中更顯高貴無比。真物獸骨獵刀高高舉起,森林的生命飛快在集中,嚴然在他身後成形。獵刀飛起,被一具接近人型的能量聚合體握住。

那半實半虛、似霧似光的能量人型浮在半空,立在香檀身上,有如神明附身一般。

香檀冷漠地看著冰泉月眉。

“授首吧”

話語一出,香檀喚出的木天開始動作,像是手的光霧就抓向森林的入侵者。

冰泉月眉與劉光耀武技盡出,卻是石沈大海,不論是薪柞的木靈還是香檀的木天都沈若盤石,沒有半分的動搖。

兩人已經束手無策只能靠著敏健的身手勉強的躲避。兩人也都絕望了

“手下留情”遠方一聲喊叫這是兩位武議士熟悉的聲音,那聲音的主人正是他們進入森林搜尋的目標。季行雲趕過來了

“隊長”“小云”

冰泉月眉與劉光耀同時欣喜地的叫出來。但隨即又感到不妙,因爲他兩認爲這時季行雲出現並沒有多少幫助,由其是季行雲跌下深崖身上必定帶著重傷。這時出現豈不是增加一名陪葬的同伴。

“手下留情香檀大哥。他們是我的朋友。你們不是一向不喜暴力相向嗎不論他們做了什麼還請多多包涵。”

聲音才傳到,季行雲就如電轍風馳般出現在香檀前面。

“讓開,我不會輕饒這個會製造寒冰的妖女。更何況他們竟然損毀我兄弟培育近十年的真物。這個罪行萬死不惜看在真知大人的面子上,不跟你計較再不讓開,我也不客了。”

“阿哥,何必跟他說這麼多真知大人也會有看走眼的時候,這小子一定是用甜言蜜語騙得真知大人的友情正好幫真知大人消除損友”

真是慾加之罪何患無詞,季行雲心中嘆道:“跟怒極攻心的人打交道果然不容易。”一咬牙,心中有了決定。

香檀口中雖然強硬,但還是對真知大人有份敬重,木天飄過季行雲直取冰泉月眉。香檀打算速戰速決,避免又延伸其他問題。

見木天又有動作,季行雲無懼無疑地斜躍而上,如同炮彈射向木天。

“隊長”“小心”“小云”“香檀”“找死”

一連串的驚呼,被季行雲拋在後頭的青木與紅葉也趕到了。

季行雲竄向木天拿著獸骨獵刀的右手。不用護身真氣,反而真氣外放、散漫而溫和。他的身子就沒入木天的右手,手伸出一握,人平安穿過木天,手中也多了一把獵刀。

人未落地,空中轉身,氣勁連發、同時運起流氣訣將散漫的真氣送往香檀身上。

季行雲的氣勁射往空中、地面,沒有一發是打向木天或是香檀。但當他落地,香檀也被季行雲操舞的雜氣包住。

真物被奪正想請求木天再行取回卻又發現自己與木天的聯繫竟被中斷心中大駭,馬上要再行連繫,卻又被身周的雜氣阻擾與森林的調和與溝通。一中一急,更是無法靜心調和。無力地看著木天漸漸淡去化爲霓霧又迴歸到森林之中。

“阿哥”薪柞擔心地大叫,同時木靈的大樹也走向季行雲。枝幹狂舞一旁的數棵樹木被攔腰折斷。季行雲皺了眉,氣轉全身,輕輕一躍就服貼在狂舞的枝幹之上

薪柞見木靈猛力一擊,就不見季行雲身影。

“小云亂來危險”紅葉見到季行雲站在木靈的枝幹上,一等揮舞結束就壓低重心,快速地往主幹疾奔

“他想幹麻”薪柞中心納悶,卻也不留情。心念一動,纏在木靈上的各式花草藤木各自已獨特的方法攻擊季行雲。銳利的邙葉變成飛刀,花朵放出令人暈眩的香氣,樹果化爲子彈,木藤則變成鞭子。

各式植物可以說是各盡其能。只是季行雲速度已然展開,別說是薪柞就連劉光耀也不見得能跟得上他的動作。各種攻擊一一落空。

只見季行雲的幾個殘像,由木樹主幹由上而下各讚了一掌。然後落地,馬上退開遠離木靈,小心戒慎地觀望著。

“沒有用的那死木頭又大又硬,我在它身上打了上百拳也不痛不癢。”劉光耀對季行雲發表他的經驗。

季行雲沒有迴應,只是很專注地觀察那幾掌的效應。

薪柞這時可完全不管季行雲是不是真知大人的朋友,也不理青木與紅葉的勸阻。一心只想把所有的入侵殺掉心念所動,又要木靈再度攻擊。

木靈沒有依照薪柞的意念動作,反在原地震動搖晃。薪柞的留在木靈操控森林生命能量的真氣被季行雲那幾掌打散,木靈這時只剩無主的自然之力雜亂的流動。

要是薪柞馬上定心,重新與木靈取得調合,不用幾秒也就能解除危機。但他早被恨氣與殺意的漩渦破壞理智與協調的小丹,一心只想命令木靈破壞殺敵,氣念所至讓木靈內的生命能量更不調合。

一個動作失調。大樹倒倒了

木靈倒下,樹幹、枝葉相互交錯而折斷。木靈崩裂,許多粗重的樹枝由空中墜下。

劉光耀、季行雲與香檀躲著空中落下的樹枝木幹,冰泉月眉、青木與紅葉則忙著把動彈不得的獵人搬到有所掩蔽的地方。只有一個人不爲所動,即使手臂粗般的木枝砸到身上也無動無於衷。

“不”薪柞用全身的力道吶喊著

薪柞眼見不視,絕望與憤恨地立著。

“難到我錯了森林也竟然不支持我”薪柞的心也隨木靈的崩壞而破碎。

“不、我沒錯這些帶來破壞與毀滅的城市都該死”薪柞最後的理智也隨著木靈而崩毀。舉起真物石斧瘋狂地砍向距離他最近的劉光耀。

武議士可都是戰鬥專家,薪柞要不是有著森林之力作爲後盾那能與之抗衡。現在他卻靠著自己的力量,那著石斧要砍人。

扭曲的臉孔,加上之前展現出來驚人的威力,薪柞石斧高舉,漲紅著臉還真的挺嚇人的。

劉光耀見來著不善,當然也不會客氣。一拳打出,後發先至切中手腕、石斧飛出。沒料到會輕易得手,以攻阻攻的一掌也拍向胸膛。

劉光耀這掌力道雖只用了七成勁力,但那是現在的薪柞所能抵禦。危急之時,季行雲火速插入。

受了劉光耀一掌、身體微微一震,雙手一伸往薪柞頸部一按。心情激動的薪柞血氣受阻,人隨即癱倒。

“小、小、雲”劉光耀手掌還按在季行雲腹背臉上滿是愧疚與不解。

“阿弟”“薪柞”“小云”三名夜俱人見狀飛奔過來。

人分成了三堆。

四名夜俱人聚在一起。焦慮而不安地看著倒在地上薪柞與城市人。

冰泉月眉守在獵人身前,依舊不放鬆地葡警戒著。劉光耀茫然不解看著自己的手掌,又看向季行雲,卻言又止。

季行雲待在夜俱人與城市人中間。

“放心,他沒事。我只是讓他冷靜一下。一會就好了。”

聽了季行雲的話,青木與紅葉放下薪柞,將他交給香檀。向季行雲走了一步,又退了一步。由其是紅葉的臉色更是難看。

“你們怎麼會起衝突”季行雲還是問了。

“我那知道那個妖道,沒頭沒腦就殺過來。”劉光耀罵道,又不好意思地問:“隊長你沒事吧”

還癱在地上的薪柞聽到這話,馬上激動地大罵:“這些人把培育中真物給毀了青木、你還呆著不快動手”

“什麼真物這森林除了野草大樹還有什真物想打架我還會怕有種再上”劉光耀口頭上一點也不示弱。

“劉光耀別多話隊長自有分寸”冰泉月眉發出斥責。

“什麼嘛我那”本來還要發牢騷的劉光耀見到季行雲認真而沈重的神情,話就停了。

季行雲深深地吸了口氣,對青木等人低頭彎腰。

“真是對不起。爲你們帶來如此的麻煩與損失。”

“隊長,你這是何必我們那有錯”劉光耀不服氣地叫著。

“哼是沒錯等著吧有一天大地會給與你們適當的懲罰”薪柞叫道。

“薪柞”

“我可沒錯”

啪香檀氣得給他一個耳光。

呆了兩秒。

“好不過是真知大人認可的朋友又怎樣阿哥你就胳臂向外這樣還算是守林員嗎那銀杏大姊怎麼辦,爲了交換的真物她已經等了十年。還要讓她等十年嗎那小木就像我們的小孩,就這樣讓他枉死讓任這些城市人來些囂張、長揚而回我真看錯你們了”

“不我不是這個意思”

季行雲走到激動叫罵的薪柞前面,一把將他抓起。

“季生先”香檀不安的叫道。

季行雲把扭著薪柞的頭,沈重地道:“你自己看看。你作了什麼”

許多的林木在戰鬥中被巨大的木靈的折斷了,森林的生命力也因借給木靈而有所匱乏。樹倒了、花草折了滿目瘡痍。

“你帶來的破壞可不比其他人少。”季行雲又道。

“我”

“薪柞石之部族贈與的真物石斧與獵刀是希望用來保護森林。現在我們的作爲都有愧於石之部族與守林員之名。”香檀內疚地說著。

“我”

“對、對、對,無原無故亂打人一定是錯的”劉光耀大放獗詞。

季行雲聞言,更是面有愧色說道:“任意進入人家的庭院,還把主人的珍寶給破壞。這是不是很惡劣行爲”

“當然,要是我一定會幫那主人好好教訓一頓那種惡客。”劉光耀又道。

“是啊那我是不是該好好的代替這片森林的主人教訓你一頓”季行雲好像認真地考慮著:“可是帶頭闖入的人又是我”

“耶”

“破壞性的報復只能滿足一時的快意,但後果卻是更難承當現在責怪你們也沒用。香檀能帶我到培育真的地方嗎我想接受森林恩惠的幼苗一定擁有特別強韌的生命力。也許、還能有所彌補。”

“不、季先生。這事不用你操煩。靈地一但被破壞,要復原並非一己之力能達成。就算我們命運如此,半點不尤人。”

“就讓我看看多少盡一分心力。至少,至少得讓這兒的居民知道,讓他們不會因爲無知而犯下無法彌補的過錯。”

“就讓小云看看嘛”紅葉在一旁幫忙說話。

“好吧隨我來”

香檀並不相信季行雲能作什麼,只是基於對真知大人的尊重而推及季行雲,同時也是心如死灰,懶得再多言推辭,更想親眼看看培育多年的真物變成什麼模樣。

本來只是十個人左右。不過因爲激烈的戰與木靈崩倒的聲響,引起入林搜尋隊的注意。結果把距離較近的預備士與獵戶、樵夫和真。柳武道館的門徒都引來了。

真。柳武道館的千金小姐柳思薇本來距離稍遠,不過有長青回望的引導也加入了隊伍,跟著香檀一起前往培育真物的靈地。

這位原本最急切找人的小姐,一見到季行雲反而變個樣。不但沒多說一句話,就是連人也都站得遠遠的。只是一對烏溜溜的雙眼不時繞著他打轉,偶爾發出少女的嘆氣。

四名夜俱人走在前,季行雲與之並肩而行,三名武議士緊緊地跟在後面。其他的村民各各神情緊張,帶著不安與好奇跟在後面。同時幾十張嘴吧小聲地議論議論紛紛。雖然季行雲一再保證夜俱人決對沒有惡意,不過以他那還算稚嫩的臉孔發出的保證總是少點說服力。總算還有劉光耀大力的擔保,才讓衆人暫時壓下對夜俱人的恐懼與敵對之心。外表還是很重要,冰泉月眉辦事雖是紮實又可靠,但外表也是冷淡的柔弱的女子,至於長青回望鬍子也還沒長齊。

回到八棵古樹所在的靈地。香檀衝入古木圍成的園子,停在折倒的青木之前。小心輕弱地捧起半截幼木,充滿感情地看著,眼中盡是婉惜之情。

季行雲一走到靈地,馬上就發現這靈地根本就是一個聚集天地之氣的場所。所用的方式他也學過,算是八方聚靈的變化陣法。

“真巧,天下用法雖巧妙不用但也不離其宗。”季行雲心中想著,就走到香檀身旁,接過被折斷的幼枝。

這翠綠青枝雖然已經失根,但其中所涵的生命力到也還沒全部流失。雖然生命力只剩原本的一兩成,但也比一般的大樹所含的生命能量多上百倍。

“紅葉,你會接枝嗎”

“當然會,小意思。”

“接起來又能怎樣,已經失去又回不來了。等它傷好,再重新培育也跟再覓良地再重一株所花費的時間相差無幾。”薪柞帶著反抗的語氣。

“不論如何,這株幼木也算我的孩子。能救就救,就算無法成爲真物,也還是要救。”香檀道。

“這也說不定。我看看,紅葉、青木、香檀、薪樵、月眉姊、劉大哥、小望再加上我,正好八人嗯、嗯,也許可行。”季行雲喃喃自語地盤算著。

“好香檀阿哥,就讓在下試試。只是待會要請你們四人配合一下。”

香檀面有難色地看著季行雲,又望向青木與紅葉。

“沒關係,香檀就由你決定。我兩兄妹一定配合。”青木道。

“是啊阿哥,就讓小云試試。我一定全力配合。”紅葉也附和著。

“好吧”香檀最後也承應了。

紅葉與青木兩兄妹以接枝的手法把幼木給重新接上。在這幾十分鐘內季行雲也沒休息,在八棵古木間仔細地察看與揣摩。

等到幼木給接上了。才把衆人驅到古木圍成的範圍之外,同時把香檀與三名武議士叫來。

季行雲依冰泉月眉、劉光耀與長青回望的功力高低與內息特性幫他們安排任務。至於四位夜俱人就簡單多了,只是把他們與武議士交插安排,讓每個人站到一棵古木之旁。

由於夜俱人每天就在與森林的生命能量進行交流,季行雲也不用多言,只是請他們持續活化身旁古木的生命能量。至於武議士可就麻煩多了。要他們把真氣灌入古樹之中可是件困難的工作。因爲要使用與古木同調的真氣,不然只會給古木帶來傷害。這與一般的發勁又完全不一樣,因爲放出真氣雖要灌入古木之中但目的在活化古木的生命能量,可不正把真氣打出就行。

冰泉月眉很快地就尋出與古木同調的運氣方式,讓自己的真氣流入古木之中,又流回體內。雖然出對入不成比例,但以法人而言已經算是很難得。

長青回望試了良久也終於成功。就是劉光耀一直無功。

季行雲在一旁想盡辦法,花了許多時間才讓劉光耀與古木達成連結。

對三名武議士而言,這也是件古差事。由其是冰泉月眉與長青回望爲了等待劉光耀不停將真氣灌入古樹之中,時間一久也是難以承受。劉光耀更是一面嘗試一邊抱怨,。

萬事俱備,季行雲也站到最後一棵古木之旁。

閉上雙目,一手輕柔地按著年老的大樹。封閉視覺、聽覺、觸覺、味覺等等感官。然後以自身爲中心,將真氣灌入古木之中。與其他武議士不同,他並不將真氣再導回體內,反用自身的真氣領著古木的生命能量向外擴張由左右先接觸到了溫柔天真的紅葉、行事穩重保守的香檀,然後銜接上冰靜負責默默服務的冰泉月眉、熱情勇敢的長青回望,接著碰上盡責穩重的青木與激進反叛的薪柞,最後交會在熱心又好面子的劉光耀旁的古木。

迴路形成,古木的生命能量開始流動,分爲內外兩圈開始轉動。夜俱人本來就只是引動森林中的生命能量,身體只是天地之氣的流動站,森林中同調的生命能量無窮無盡地藉由他們的身體進入八棵古木形成的迴圈之中。

但長青回望等人可就不同了。全由自身的內息供應古木所要放出的能量,沒多久各個都汗流夾背,勉力苦撐。

迴圈內的能量越流越快,幸好迴路漸成飽合,纔沒將功力最淺的長青回望內給榨乾。季行雲離開古木,將身子移入能量的圈之中,忍受著筋脈被這能量灌通的衝擊,同時還硬催真氣又將能量流動的速度持續提升。

兩道方個相反的能量在他體內流動、這天然的生命能也非他所能完全控制,森林的生命在他體內自由竄動,見縫就鑽,季行雲也無可奈何。這個情形本就不在他的意料之內。只是覺得自己應該還能支持就持繼地將能量的流動加速。

不久,這股強大、溫柔、堅強的生命能量已流動的速度已非季行雲再能提升

可是預期的效果卻未出現

季行雲心念一動,不顧一切狂氣爆在丹田一炸

腦袋轟然作響

瞬間能量的流動又快了一倍

然後真能量的漩渦開始吸引附近各種同質的能量,遊渦如滾雪球般越來越大

季行雲只是覺得寄身在這各式各樣的生命之中就像回到母親體內飄飄然、懶洋洋好不舒服好像脫離了世間的一切。

然而這種奇特的感覺並沒有持繼多久。他又緩緩醒來。能量的漩渦失去加速的動力又和緩下來,不過卻也打通了整座森林,細細的光絲帶著閃閃星光,如同天上銀河落到此間,貫穿了整座森林。

季行雲醒來覺得全身舒暢,卻又說不出所以然,有點呆呆的發楞。突然想起自己的目的,才雙手一推,源本不停纏繞八棵古木的光絲就以螺璇形流向中心進入幼木之中。

第六章天鎖武會

經選一波三折,與真。柳武道館的交流草草地結束。

原本三天的行程,第一天用來搜救季行雲。第二天三位武議士都因內息空虛而留在幽廳靜心養氣,入林搜救的成員也大半疲憊不甚。只有第三天才真的進行武術交流,不過大多的時間也用來討論在林中的所見所聞,沒多少人有心較量武藝。由森林回來的人看季行雲的眼光大都變得不一樣,當地的居民也就算了,預備士們對他的評價成了兩極化。有親眼見到他協助夜俱人重建靈地,培育真物的隊員對他多了分敬畏,在這些人眼中季行雲成爲一名神秘而深藏不露的人物。沒看到的人則多了幾分不諒解,甚至要偏激的還把他當成武議團的恥辱,在春巡的途中竟然會給大夥帶來這種麻煩,怎麼有資格當名隊長

離開之前季行雲把老叟的信交給柳元司。

“那老頭子還沒死心嗎找到幾十年也沒成果,白白浪費大好的前途與青春。真是死腦筋的傢伙算了,我幫他注意注意就是。”看了兩眼老叟的信的委託柳元司不客氣地損了幾句。

突然他又神密地笑了笑,對季行雲說道:“另外我這個老年人想向你借幾分鐘。”

“有事嗎”

“沒事、沒事,只不過我的寶貝孫女想私下跟你聊幾句。年輕人對年輕人的影響力果然比我這老人家強多了。這孩子一下子就變得認真懂事多了。還可真得感謝你。”老先生賊賊的的笑著。

“沒有的事”季行雲不以爲自己有對柳思薇進行任開導。卻見她依在門邊顯出半張臉,身後的部下們發出不等的呼聲與曖昧的笑容,讓季行雲總覺得怪怪的。

硬著頭皮,他又走回道館門入

距離下一站剛山會,有著一天的路程。幸好這回途中不再有山林擋路,走在寬敞的官道上,兩旁盡是黃土與蒿草,爾偶可見沾滿黃沙的樹木,孤拎拎地站在黃土之上。

在這荒涼的土地上旅行,排解辛勞與沈默的最好藥方不外乎談天說地。

“我說小云,那個時候到底是怎麼回事”劉光耀沒頭沒尾的問了。

“什麼怎麼回事”

“就是在那個森林中,你要我們配合作的事”

“劉大哥你是說那個。”

“我也很有興趣呢”長青回望也道。

雖然重塑靈地的工作讓長青回望幾乎脫力,可是在精神上卻像是洗了三溫暖,暢快萬分。而且次日養氣補氣的效率竟也比平常快上數倍,好像整個人都被活化了。看著森林的生命之氣在身旁流轉最後化爲星光流入真物之中,心中總有一種安祥又漏點的感動。心靈像是被仔細地洗滌一番,讓人痛快萬分。

季行雲突然停了下來,在大夥期待下,過了兩秒才認真的回答:“不知道我也不是很清楚。”

“沒搞錯吧那不是你弄的嗎”

“我也沒做什麼,不過是在大夥的幫助下激發八棵古木的潛能。最後形成的效果卻不是我所能理解。與我知道的八方聚靈又不太一樣。”

“太亂來了下次還有這類的事可別再找我。累死人了”劉光耀抱怨道。

“劉大哥,你沒有什麼特別的感覺嗎像是神清氣爽之類的”長青回望期望地問著。

“拜託,累都累死了,怎麼還爽得起來”

默默地在一旁聽著的冰泉月眉這時說道:“看來每個人的感受與領悟都不一樣。也有人像頑石一般。”

“餵你這是什麼思意”劉光耀生氣的說。

“只是陳述事實。”

劉光耀馬上不甘心也怪叫了起來。批哩啪啦地罵了一堆話,努力地批抨冷酷無情是多麼不好的行爲。不過他卻是找個無辜的預備士發泄,故意說給冰泉月眉聽,又不敢指名道姓。

“夏蟲不可語冰。小望,纖細的問題就不用跟一個老粗討論。”冰泉月眉對長青回望如此說教。

“噢、好”一點也不好,長青回望看著劉光耀快要吃人的表情,就知道再不轉移話題就有可能被劉光耀好好“教導”一番,於是對季行雲問道。

“對了,隊長、柳館長的孫女最後找你說些什麼”

“啊沒、沒什麼”季行雲吞吞吐吐地回答。

劉光耀好管閒事的性子可被挑起,追問道:“小云說嘛難到有什麼不可告人的事情嗎”

“不不怎麼可能”季行雲馬上紅著臉激動地回答。

季行雲生嫩的態度根本就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劉光耀掛上虛僞的假笑,很親熱地勾肩搭背,一附好兄弟的樣子。

“嘿既然什麼不可告人的。那就說來聽聽。”

“沒什麼好說的你們也不會有興趣啦”

“你不說怎麼知道大夥都有興趣。對不對”

“對”齊聲迴應。

看著劉光耀不肯善了的樣子,季行雲只好回答。

“也沒什麼特別的事。小薇不過是要以我爲目標好好努力,同時希望在一年之後能夠來到南城,成爲武議團或至少成爲預備團的一份子。”

“就這樣”

“大至就只有這樣”

“真好,不愧是隊長。又多了位仰慕者。”長青回望道。

“當然不簡單。都可以稱那小妮子爲小薇呢那像我們還只能喊柳小姐、思薇小姐。隊長就是隊長。”劉光耀故意說著。

“劉大哥,話不能還麼說。隊長年輕有爲,當然會受到小女生的歡迎。”長青回望道。

“也對,不過柳小姐好像還真的很年輕說到年輕隊長好像特別受到小女生的歡迎。”

“會嗎”

“我可不是亂說。之前雷霏的兩個同學遊尚安、鐵清憐不也才完成學業就與小云很要好。更別提周荃更還是個小鬼。”

“周荃劉大哥,你想太多了吧”

“不你看那小鬼就特別會黏小云雖然現在還是個小鬼,不過十年後、嘿不也郎才女貌。”

“喂劉光耀”季行雲終於忍不住發脾氣了。

“啊哎開開玩笑”

在嬉鬧閒話中,春巡的行程持續進行下去。

不少的預備士,看著隊長季行雲直搖頭這樣那有南郡武術泰斗、武議團小隊長的樣子。

玄樟走在一大的藥草園上。一路走來經過在照料這片花草樹木的夜俱人時,那些夜俱人們都放下手邊的工作尊敬地向他問好。

年已過百的玄樟從各種角度來看,身子都還算硬朗。不過頭上只剩稀疏可數的白髮,滿臉的皺紋訴說著一段又一段的歷史。撐著桱木製成的柺杖一跛一跛地向園子中心的一棵巨木走去。

這片園子造訪的次數早就數不清,要拜訪的人也已經相識百年。可是每一次來總是對這片園地的特殊生態感到驚奇,對建立這園子的人更感崇敬。

才走過數百影的距離,卻是歷經了數種不同的氣候。寒帶、熱帶、高山、平原,高低的氣溫、回異的氣壓、不同的溼度,甚至連日照的強弱都有所不同。在這種條件幾乎把世界各地的奇花異草都搬到這片園地。對於遵循自然法則的夜俱人,建立這園子的人簡直可以與神畫上等號。

走到中心的巨木之旁,玄樟更是由衷地升起一股敬畏之意。這雄偉的巨木少說也要數千的時間才能成長,但這棵近百人合抱的巨木卻在衆人的目光下,花了十年的光陰就有了今日的成就。

玄樟有點吃力地踏上人工木梯,一步一步向上盤旋。

走到半高之處,一處枝幹在人工的處理下變成還算平坦的小空地。上面還裝飾了數種連玄樟這名年老的夜俱人也不認識的花草。

一處清泉,由樹洞中流出,在這邊形成一處半天然的水池。玄樟拿起木杓,舀了口水。這水質帶著草木的芳香,卻是天然的茗品。喝口茶、歇了會,不再喘氣玄樟才走入巨木之中。

穿過四影的通道到了樹中的中庭。人工鑿空的巨木,可謂樹中有樹。樹泂中又種植了幾棵質地堅硬的杉木作爲涼庭的樑柱。同時樹葉、枝幹成爲天然遮陽傘。

巨木本身的支幹向外伸展,這中間部位因被鑿空反直通天頂。

四周隨著巨木的枝幹又建立了不少房間,身處於此有如天外仙境,說是一處空中花園也不爲過。

中庭坐著一男二女。

其中一位夜俱人見到玄樟,馬上起身相迎。

“玄樟長老,請坐。”

“謝謝,銀杏。”

銀杏服侍長老坐下後,就站在長老身後不再回坐。

“春蘇真知大人,不知您找在下有何指示”

聞言季春蘇馬上扳起臉孔,說道:“別人也就算了。怎麼你也跟我來這套。都幾百年的老朋友了,還用這種口氣跟我說話。年經時反而坦率。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玄樟尷尬地笑了笑。想起年少時還與眼前的真知大人稱兄道弟,卻因時光的流轉,增長季春蘇認識,越是多一分了解更是多一分尊敬雖然也有很多無法苟同的地方,在心中卻早已經把他當成真知大人在敬仰。

春蘇看著玄樟爲難的神情,甩甩手,說道:“算了,多虧有你們的幫忙我才能在這悠閒的養花種草。對我的稱呼這點小小的缺失我就忍受下來好了。”

“好吧小春就別挖苦我了。”

“這纔對。我又不是什王公帝皇的,也沒什偉大的貢獻。所以不值得接受特別待遇。”

“喂小子,說重點別拉拉渣渣的胡扯瞎扯。”性子較急的冬藏對這百年交情的朋友相聚寒喧一點興趣也沒有,已經開始不耐煩了。

“好啦、好啦玄樟,你知道在森林外圍有個客人才走不久的事嗎”

“嗯、銀杏已經向我說過了。那位客人還獲贈某位真知大人的真物”說到這,玄樟頓了頓,投以尋問的目光後才續繼說道:“雖然引起了一些**。不過整體來看也還是位值得歡迎的朋友。”

“不,那東西不是我們給的。雖然那小娃兒與我也有點淵源,不過那東西是誰送他的,我可全無頭緒。”

“那小春是希望我通告各族,知道有這一位可敬的友人嗎聽完銀杏的報告後我本就有這個打算了。”

“不正好相反。我是希望這事就此打住。那小兒娃的事就留在這幾位守林員心中就夠了。可別通知其他人,給他任何優待。”

“怎麼他不是跟你有所淵源要是讓族人們知道有這位友人,往後他在大陸上行動多少會有得到些幫助。這不是很好嗎”

“總之不用多事。算我請你幫忙。”

“好吧不過爲什麼呢”玄樟與春蘇相識百年,還是無法理解對方的想法。

季冬藏笑道:“小獅子要是受到太多照顧就不能成長爲一頭雄獅。就讓那小娃兒好好磨一磨纔好。”

“是嗎我瞭解了。”玄樟理解地點了頭。

“雖然我還滿欣賞那小娃兒。不過就是喜歡他,就更不能阻止可能出現的考驗與困難。”冬藏笑嘻嘻地說著。

“我看你只是喜歡看人煩腦的樣子吧不過,那孩子畢竟還在考驗中,得到我們的幫助確實不恰當”春蘇有感嘆的說:“一樣是星移的孩子怎麼會差這麼多”

爲期一個月的武術交流,轉眼間已經走完大半,季行雲領著衆人走到南郡最北的拓南縣。雖然南郡成長條狀,但還是以東半部較爲發達。主要因爲與西方諸國處並不算好,西境常有戰事,對外商路以海運爲主,靠近邊關的地區並無法享受到國際貿易的好處,只接受了兵燹的考驗。自然地也就較不發達。因此,春巡的行程走到最北的拓南縣就花了二十一天,再往西走後南下繞回南城所路經的武館、道院數量少了許多,但卻也因接近邊關,武風反而更爲剽悍。

由南港進口的商品雖由拓南縣北上進入鐵山郡再到安郡,但在拓南縣卻是過而不停。整個拓南縣唯一熱鬧的不過是那一條寬達百影的官道。季行雲一行人走的也是官道,但卻不是那條寬敞車馬往來不息的官道。只是一條幽靜的道路。

天色方微明,走在路上鞋子都被春天的露水朝氣給沾溼。下一站的目的是名爲天鎖武會的道館。

這間武館成立不久,不過其館主卻是名退役武議士的中年男子。門下弟子雖然不多,但看在會長常白無一手出神入化的飛索,就有造訪的價值。只是這天鎖武會是靠會長常白無一手撐起,所以也只打算利用一天的時間進行武藝交流,預計早上抵傍晚離開。雖然辛苦了點,還是得在星光中離開下榻的旅館,然後依計畫的時間到達天鎖武會。

在這官道的中央一個人躺在地上。季行雲很自然地停下腳步,觀看情況。

這位中年的大叔衣服敞開,在地上鋪了件白灰雜色的草蓆,就大方地席地而睡。見他略爲福相,身體結實,枕著一個包裹身體成大字形。時雖入春,但早晚天涼,像這位大叔在這野外這種睡法,實在是位不合格的旅行者。

衆人圍了上來,而這位大叔突然睜眼。見到十幾雙眼睛正盯著自己,也沒什特別的反應。他先眨眨眼,好像在確認自己不是夢見被一羣人盯著。然後才慵懶地站起,快速又隨便地整理服儀,把草蓆捲起。

“諸位居士。這裡是那邊”這位大叔收好草蓆後,和氣地問著。

這位大叔的口音讓人不大習慣,再仔細看他的樣子,五官的輪廓較深皮膚也較白,一說話就讓人明白他絕對不是法天人。

這位大叔看來有點古怪,一般人可不會睡在這這官道上至少也會移到路旁,不然夜間視線不良,別說是黑甲等巨獸,就是平常的一匹馬也可能把他給踩扁,讓他一睡直到永遠。更何被一堆人給“看”醒了,態度上一點尷尬的樣子也沒有。

季行雲本要回答,雷義怕他又跟陌生人扯上奇怪的事件就先搶道:“這兒是法天南郡的拓南縣。不知大叔來自何方前來法天所求何事”

自從季行雲演出場落崖失蹤記,雷義就變得有點神精質。盯人盯得緊,好像深怕這位隊長又突然脫稿演出,製造事端。

“散人由北而來,只是四處走走原來這就是南郡的拓北縣哈我還以爲還在鐵山郡呢,原來已經到了。嗯、嗯就此謝過。散人走也。”這位大叔灑脫地揮手告別,就離開官道,向東而行。

看著這位來歷不明的大叔,自由自在的走在草地上,不受道路的拘束也沒有任何負擔。季行雲羨慕地說。

“這纔是真的遊歷。旅行就是要這樣纔好玩。”

雷義聽到這句話馬上緊張起來。用力地盯著季行雲看。

季行雲好像被雷義灼熱的視線燙傷,不知爲什麼就有種心虛的感覺,隨即說道:“好了好了,上路了”

到了天鎖武會。

好像有點異樣。雷義想了想就問冰泉月眉:“奇怪怎麼沒人在外面等我們”

一般的情況,能受訪對武館也是項光榮,更是武議團對該武館武術水準的肯定。所以各個武館自然會熱烈地期盼交流團的到來。像這才成立沒幾年,規模又小的武館也不會連派一個人出來迎接也辦不到吧

季行雲到是隨遇而安,敲了敲門,大門卻連關都沒關好,季行雲一敲就被推開了。

“門沒鎖,先進來看看再說。”

季行雲大方地進入。

其他人還有點猶豫,不過帶頭的人都進去了,也就一個接著一個走進去。

天鎖武會的練武廳就是房前的露天庭院,平常師徒數人喂招練武到也夠用,不過一下子出現在近三十人,可就顯得有點窄。

進入院內,雷義就大聲道:“武議團來訪會長常無白先生在嗎”

雷義出聲不久後,三個男子就由屋內匆忙地跑出。小男孩拉著青年的手一面跑著一面喊道:“來了、來了武議團的大哥哥們來了”

青年帶著一分憂慮被拉了出來,身後一位中年男子也是顯著憂容大步跨出。

“怎麼沒看到常大哥呢”劉光耀還是預備士時常白無還未退役,與他還算熟識。

青年與中年人互望一眼,那青年才道:“很抱歉,家師受到議會的請託。五天前帶著幾位師兄前往喬木村收妖去了至今還沒有消息”

“橋木村有妖怪”季行雲好奇地問道。

“詳情我也不是很楚,不過聽說有不少村民被弄傷了。還死了幾個人。本來議長大人認爲應該是山上的猛獸跑下來傷人,那些見識不足的村民沒看過那些奇特兇惡的野獸纔會誤認爲是妖怪。不過爲了安定人心,希望師父能夠出面。本來預定兩、三天就能完事,想不到連師父都失去音訊。未能事先通知實,讓諸位白走一趟實在深感抱歉”

那青年越說心情越是沈重。

“你就不用擔心了,常大哥的身手我很清楚。再兇的猛獸也不算什麼,就是真的有妖怪,也一定會被他伏服。我猜他一定正被村民當作恩人、救星在款待,才耽誤了行程。”劉光耀安慰著。

“希望如此”年青人只能勸自己這樣相信。

當知道天鎖武會的情況後,雷義就提升警戒狀況。當季行雲的眼眸散發出好奇的光茫時,雷義就不再是警戒而已,將狀況又提升到戰鬥戒備。

“不如這樣吧,就讓我到出事的地方看看。”季行雲說出雷義最擔心他會說出的話了。

“隊長不行,我們的行程還沒結束呢你身爲領隊怎能脫隊”雷義已經極力制否則他一定是咆哮地叫喊。

“沒問題、沒問題。身爲武議士,是有義務爲人民驅逐所見的強豪、異獸。更何況從這裡到出事的喬木村不過四十餘裡,稍爲認真地趕路來回也不用多久。反正常會長也不在,不就有一天的空檔。要是沒妖怪我去去就回。要真的有,我們過而不見,豈是武團該有的行爲。”

“不行就是要去也不該由隊長你去這邊還有冰泉大小姐、劉大哥與長青回望。”

在這種事候季行雲的腦子可就動得特別快,馬上回應道。

“我沒有看不起三位的意思。不過要是真的有常會長真的被妖怪困住了,我不認爲以三位的武藝就能對付連常長會無法應付的妖怪。爲了預防萬一,還是由我走一趟比較妥當。”

“不行要是真的有危險,就大夥一起去”雷義一點也不放心放季行雲一個人單飛,以他的個性不知又會發生什麼意外事件。

季行雲就是對這種受到拘束的團體行動感到厭煩,纔想藉機輕鬆一下,要是大夥一起行動,那又有何意義。

“不用這麼麻煩了。常會長是不是真的出事也未確定,沒有必要勞師動衆。其他人就按原定行程,由我走一趟即可。如果真有一時無法降伏的妖怪,你們可依預定行程行事,而我會盡力趕上。隊伍就請冰泉小姐暫爲代管即可。”

“不行怎能這樣”

“這就是你的不對了,小云說的也沒錯。要不是他先自告奮勇我也想走一趟。”劉光耀道。

“冰泉大姐”雷義轉向行事冷靜作事沈穩的冰泉月眉。

“雷義、隊長的行事豈是身爲部下的人能夠加以限制。”這回冰泉月眉並不支他。

最後長青回望說道:“雷義,不如這樣吧。看你這麼擔心不如就隨隊長一起行動。”

“不用吧要是真的得趕路,我一個人行動纔會迅捷。”季行雲道。

“唔”雷義深知季行雲的個性,要是真的不讓他去,搞不好他還會中途脫隊甚至回到南城後馬上遞出辭呈,更何況沒有“切身之痛”的武議士們一點也不幫他,只好改變作戰方針,極力要求與季行雲同行,方可“就近監視”。

季行雲與雷義走在喬木村的街道上,兩個人的臉色都不太好。在雷義的堅持下,硬是以極速趕路,季行雲到是還好,雷義自已卻是體力透支,臉色發白正努力平息體內正在造反的真氣。而季行雲則是擔心著逞強的雷義。這短短的四十里路又讓雷義再一次體認到預備士與武議士之間的差距,可是卻也更讓他生氣,怎麼有人賴著極高的天賦與聰穎卻又如此任性妄爲。不好好發揮自身的能力爲國家爲盡一分心力,卻一天想到晚想著要四處旅遊、享受自由與歡樂。不過他卻也沒想過,法天雖是他土生土長的家園,但不是季行雲所屬的國家。更何況每個人追求的都不盡想同。

“隊長這、這裡有、有點、奇怪。”雷義很勉強地說話。

“你就不要勉強了,還是好好調息運氣的好”季行雲也發現這座村莊有點不尋常。一般而言這種鄉下村莊一有外人進入總是會引起居民的好奇,喬木村的居民是好奇地觀看兩人,不過卻是由門縫與窗戶偷瞧。而且都還是婦人、小孩與老叟,年青力壯的男人卻一個也沒有。而且家家戶戶門窗緊閉,彷佛在害怕什麼。

“嗯、嗯,看這仗陣也許還真的有妖怪。”季行雲的語氣一點也沒有擔心的成分,反而還有點興奮妖魔鬼怪可不是天天能夠見到。

雷義在心裡嘆了口氣,難到隊長一點也不會對自身的處境擔心嗎要是真有妖怪看他還能不能如此高興

兩人帶著不同的想法,以回異的心情走在空盪的街道上。

路上碰不到村民,家家戶戶又緊閉警戒著,在雷義的建議下,兩人決定到村會所最基層的官方單位打探消息。

應該要有人留守值班的村會所也空無一人,不過馬上在村會所隔壁的村民廣場上找到村莊空蕩的理由,所有年青力壯的村民們都集合在廣場內。

站在前方發言臺的應是拓南縣的司警,那是應該一位充滿活力的青年人雖然因爲兩個大大的黑眼圈,讓他看起來十分疲憊的樣子,不過在臺上的發言依然鏗鏘有力,努力地展現出信心與活力。

“那不是放心那個滑頭小子嗎原來他跑到這裡來當司警不過看來警司也不是人乾的工作”

雷義看到一向達意、樂觀的同年好友雷方心的慘狀,馬上就想到自己的情況而產生同病相憐的感嘆。

在臺上的雷方心,正努力地安撫當地的居民。一方面保證已經向羣府請援,爲民除害的部隊馬上就會趕到。另一方面勸導村民們暫時不要離開村落,靠近東方的田地與樹林。

不過他的勸導只是引起村民的反彈不說到樹林打野味、撿柴火,不要下田工作豈不叫村民喝西北風。更何況時值春初正是種植的重要時機,不去除草、施肥、灌水還能撐個幾天,最多隻是收成變差。錯過攦種、插枝的時機可真的就完全不會有收穫

村民的不安與恐懼這下子正好化爲一股怒氣,往雷方心身上發泄一時之間羣衆激憤,對臺上的雷方心破口大罵好像村中一連串的事故全是這位警司招惹出來似地。

失序的村民,越演越烈,甚至有幾民要爲火爆的男子開始往臺上擠警備隊們盡力地維護秩序卻只讓行動受阻的村民火氣更大也讓村民找到“攻擊”的目標。

雷方心的本來是裝成信心十足的笑臉,現在變成不知所扔措的徬徨笑臉。

“我爲什麼要在這遭人痛罵還不是那個無能的議長要不是他擔心自己抨價降低而想粉飾太平,南城早就派兵過來處理事端。結果卻讓常白無先生與他的四名弟子生死不明村民依舊飽受不明威脅真是氣人有辦法就自己過來解決,只會指著別人的鼻子命令幾句,那議長也太好當了吧”雷方心不滿地在心中罵完後思緒也跟著飄離越來越混亂的村民廣場望能透過把心思抽離現場的方式,以旁觀者的角度找到全身而退的方法。

心暫時平靜下來,看著激動的民衆,雷方心只能搖頭,不過他也注意到了兩個人。因爲這兩個人並沒有投入村民激憤的行列,也是以旁觀著的角度看著這一切,讓他特別注目。

“啊救星來了”注意到雷義與季行雲的雷方心在心中發出驚喜的吶喊

“各位各位請稍安勿躁”雷方心在臺上用力地吶喊道:“郡府已經接受我們的請託先派武議團的季隊長過來了”

“耶”季行雲與雷義都一陣驚呃。

臺下的村民聽到武議團的隊竟然會被派過來,先是停了一下,然後一位較有見識的村就罵道:“別在那邊瞎扯武議士的隊長那是說來就會來的大人物,要說謊騙人也先打好草稿。”

雷方心不理村人的叫罵,直接指向季行雲與雷義,又喊道:“讓我們歡迎季行雲、季隊長,與常侍官雷義”

近千隻眼睛在雷方心的指引下,全集中在季行雲身上。

雖然身穿武議士的服裝,不過那也只是兩位年青人用嚴苛的角度來看,說是兩個大孩子也不爲過。村民們開始投以懷疑的目光。

雷方心馬上傳音給待在民衆中維持稚序警備員。

在雷方心的指示下,郡衆中警備員開始散佈令人振奮的聲音:“真的南郡最年青的武術天才季行雲大人即然來了那就沒什麼好怕的”“太好了是曾經剿平近千名山賊的季隊長,我們有救了”

這些話的效果像是傳染病般迅速蔓延,村民的疑慮馬上化爲最高等級的歡呼。

在村民與雷方心的極力要請下,季行雲與雷義只得羣衆的歡迎下擠上講臺。

“你們來啦我可就能放心了”雷方心開心地說著。

“雷。方。心,你最好給我說清楚。每次你能放心時就是有人要倒大黴的時候”雷義惡狠狠地傳音,然後又馬上擠出笑容對村手揮手。

當雷義正在努力與雷方心交涉要了解事態時,季行雲卻很配合雷方心,順著當下的情況就把事情往身上攬。

“各位、不論貴村遭遇到任何威脅,武議團一定會爲各位排除危險。請大家放心我保證很快地就能讓各位恢復原有的平靜生活。”

連這個村莊遇到什麼都不知道,怎麼能夠隨便許下承諾聽到季行雲發表這樣的聲明,雷義幾乎要昏倒了。

“哎呀太好了,季隊長都這麼說了小義義一定會協助隊長幫可憐的村民排除危險吧畢竟常侍官的工作就是要輔佐隊長。我總算可以放心了、嘿”雷方心得意的對雷義傳音。

“你這個令人無法放心的騙子說這裡到底出了什麼事”雷義一面維持快撐不下去的笑容面對著村民,一面生氣地對雷方心傳音。

雷方心開始偷偷的說明:“也沒麼啦只不過死了幾個人,別生氣什麼怎麼死的呃、有被疑似被蛇咬到中毒而死、有一位是利器斷頸而亡、還有被重物敲擊而內出血、更有不明蟲子螫到回來到連續發燒三天後病故。反正這對武議士來說一定只是小思意喂別瞪我,在大場合請保持形武議團的形像對、笑、就是這樣,再笑得自然一點”

第七章蛇羣大軍

頂著大太陽,喬木村郊的田埂路上兩個人漫無目的地漫步著。走在前頭的人臉上帶著探險的精神與期待的心情。跟在後面的人怎樣也打不起精神,甚至懷疑自己到底在做什麼。

看著走在面的季行雲甚至帶著小雀步,好樣在享受一場有趣的冒險,村莊因不明原因死了好幾個人而且連悄悄過來幫忙的常白無與其弟子全都失。面對這種渾混不明的事態,季行雲還能保持一慣的心情,讓雷義不免懷疑這位隊長的大腦構造是否異於常人。否則那能以這種雀悅的心情在這種地方漫步。

“隊長我還是覺得太魯莽了我們真的要在這種地方閒逛,變成誘餌嗎這樣真的就能夠找出喬木村出事的原因而且喬木村或是拓南縣也都沒提出正式的請託,有必要這樣嗎”

季行雲回答:“你這是那門子的話。我不是答應村民要幫他們解決事端了。這不就已經正式接受請託。”

“但是,在這種情況下那能算數”

“村民都急成這樣了,只要是有血性的人那能不挺身而出。更何況那位警司不是你自幼的好友,又是學生時代的同學,就當幫幫老朋友又何妨。”

“是啊那個最會讓自己放心,讓別人煩心的好同學”季行雲一提起雷方心,雷義又開始咬牙切齒,好像恨不得狠狠地咬他一口似的。

“算了,不提他的事。隊長我們這樣胡亂瞎走真的能夠“爲民除害”嗎”

“幾位亡故的村民都死於不同的原因,不過只出小意外的村民也不外乎被蛇咬傷、被怪蟲叮著。

村民們雖都一口認定是蛇妖與蟲妖在作崇,但我可不相信有這回事。就咬人的蛇而言,品種可大有問題。大陸北方纔出產的毒蛇,怎會特別跑到處於南方的法天來咬人。至於昆蟲我認識較爲不深,但想必也不會產於這附近,不然就不會被村民稱爲怪蟲。”

雷義楞了一下,吃驚的說:“隊長的意思是有人在背後操控這一連串的事故也對要不是背後另有高人,否則像常無白那種高手怎麼會就此失去音訊。”

“那也不一定。也許只是生態環境的變化,造成生物的遷移。而且武功高手也不見得就有辦法對付毒蛇猛獸。但幾個高手一起失蹤卻實不尋常,那死於利刃與重擊的村民也不知該作何解釋。”季行雲又開始思索。

“反正先走一步算一步了。不過雷義你說的也有道理,光在這閒逛也不是辦法,要引出幕後黑手還只能靠運氣。更何況我們也不是閒著沒事,還得趕快把事情解決趕上冰泉小姐他們呢。”

“隊長”聽到季行雲心中還把武議團掛在心中,雷義心中一陣感動。

“所以”

“所以”

“雷義開始唱歌。”

“呃唱歌”

“沒錯,雷義請你唱大聲一點。這才容易起注意。”

“”雷義有點不知所措地看著季行雲。

“快點開始我們的時間不是很有限嗎”季行雲很認真地催促。

“喔、好、那、我就獻醜了。”雷義想了一下就引喉高歌。

“青空下、綠色的大地。

英勇的戰士們不要遲疑這正是發揮武藝的時刻。

這正是一展長才的機會。

英勇的戰士們不要遲疑這裡是你們第二個家”

“等一下”季行雲突然出言阻止。

“青空下、綠怎麼了”

“雷義,這首不好。唱這武議團的戰士之歌不就等於告訴別人我們的身份。歹徒聽到了一定會龜縮不出,那豈不更糟。所以就唱你平常哼的歌曲就行,像是在樓臺之歌,就是很好的一首歌。”

“樓臺之歌你、你怎麼會知道”雷義臉突然變紅、神色緊張同時變得激動起來。

“不就是正巧經過南城西區的住宅區,好像聽到你的聲音。我好奇一探纔看見你當街高歌,本來是想好好聽完,只可惜有急事無法停留。怎麼有困難嗎”

“不沒什麼”雷義又仔細觀察季行雲的神情。突然覺得,什麼用唱聽引起注意,分明只是他想利用機會聽完那首歌罷了。

“好吧我唱就是”雷義有種誤上賊船的感覺

“啊對了,我想起來了。那天坐在陽臺上的小姑娘最後有沒有跟你一起對唱”季行雲突然又冒出這個問題。

心事被揭破雷義馬上很熱心地回到主題,說道:“時間保貴,我馬上開始唱了”

在這田邊小路,雷義與季行雲兩人四處閒逛,唱著一些奇奇怪怪的歌曲。

也許盡情恣意高歌,還真的能夠抒解壓力。不論如何雷義一直低沈的心情也變得比較開朗。雖然關於喬木村的事一直沒有進展,但一切的不順暢卻像是跟著歌曲一起被髮泄出來。

“太陽高掛不管烈日的曝曬,不辭任何辛勞追求幸福的傻瓜在古道上尋覓”

雷義還娛快在唱著幸福的傻瓜之歌,季行雲突然蹲下,打了個禁聲的手勢。

“快樂的傻瓜正咕嚕、怎麼了隊長”

“你看地上這血漬,還有這個石頭被打破的痕跡”

“有什麼不對”雷義沒有接受過追蹤尋跡的訓練一時還反應不過來。“啊隊長是指這個血漬是代表有人在此地戰鬥流下的”

“沒錯,由噴濺的情形來看,受傷的一方應該算是一名好手。”

雷義很用力地觀察地上小小的血痕,又看了看認真研究的季行雲。突然覺得季行雲還真利害,看似漫不經心地在這裡散步、唱歌,卻能掌握地方這小小的線索。

“這個血痕的主人應該是且戰且退由血漬來看這該是這兩天的事不會是村民,依雷方心所言這個村子沒什武人,嗯、也就是說”

“常無白”雷震驚道。

“嗯,我們追上去雷義收納氣息,也許爲時已晚,但還是小心一點。希望常先生沒事。”季行雲謹慎說道。

看著師父的呼吸終於漸趨平穩,離非一直處於緊繃的心情總於可以稍微放鬆。

想到這幾天的變故,離非背靠於牆上,無力地將身體倚於石壁坐在地上。父師爲了自己的大意與輕乎而身受重傷,幾位師兄也爲了保護師父相繼被殺。現在就只剩自己與師父兩人在這意外發的山洞中苟延殘喘。

這個山洞似乎是個倉庫,裡面的石壁並沒有特別加工,不過入口處卻經堆砌造了一個約手臂寬的洞門。門早就不見,倉庫也沒人使用,不過靠著狹小的入口也讓離非可以暫時阻擋那些“惡人”。

只是單憑自己這點還不成熟的武藝還能撐多久

想到這裡,眼角就流下不爭氣的淚水。

“不行我要堅強師父還得靠我,總會有辦法的”離非努力地爲自己打氣。不過他知道那惡人絕非自己能夠對付。只不過看著師徒兩人已成甕中之鱉,不想浪費資源與力氣。這山洞沒水沒食物,就是習武之人再撐兩天也是極限,更何況師父身上的傷與毒多拖一分鐘也是危險。

洞口那惡人不知用什方法招來許多毒蛇,以自己的身手硬闖絕無機會。還好那惡人還保寶那些毒蛇,不然羣蛇入侵入口雖小,以離非的武功還是守不了多久。

常無白的右脥有一道很深的傷口,血已經止了。那傷口雖深,但終究只是外傷。真正嚴重的則是在小腿上小小的齒痕。因爲那小小的齒痕,常無白的小腿已經腫得與大腿一樣粗,而強用真氣壓抑毒性,也接近極限。隨著時間,蛇毒漸漸蔓延至全身,蛇毒不停地破壞他的各個器官。至今即使能夠解毒,已經遭到破壞的身體組織恐怕也很花上數年加以調養。

看著師父的呼吸終於漸趨平穩,離非一直處於緊繃的心情總於可以稍微放鬆。

想到這幾天的變故,離非背靠於牆上,無力地將身體倚於石壁坐在地上。父師爲了自己的大意與輕乎而身受重傷,幾位師兄也爲了保護師父相繼被殺。現在就只剩自己與師父兩人在這意外發的山洞中苟延殘喘。

“餵你還是乖乖出來只要你肯成爲我的僕下,就饒你一命。正好我需要一名幫手,你也可以活命,豈不皆大歡喜。”洞外傳來略爲沙啞的勸服聲。

聽到這惡徒的聲音,離非馬上緊張地跑到洞口戒備。

“奇怪,這三天來未見他們好言勸過一句話,只想把我們滅口。怎麼今天轉性了”離非暗自警惕慎防有詐。

“喂,小哥躲在裡面又悶又苦。只要出來就可以解脫了。”

“少假好心了你傷了師父,又殺了師兄,現在又想作什麼命一條,有辦法就來拿”

“嘿自己的命可比一切還重要。只要你願意跟著我,往後的好日子也少不了你那一份。何必陪同一個半死不活的人一同下地嶽。”

“少來這套,師父與師兄們的仇我是報定了你要想永絕後患就進來跟我大戰三百回合,不要只仰賴幾隻蛇就在那邊耀武揚威”

“好小子,敬酒不吃想吃罰酒是吧。好、等著。我就在洞口放火把你給薰出來”那沙啞聲音的主人似乎也沒什耐性。

離非機警地笑道:“那好,我正好可以享用一頓烤蛇大餐。”

“混蛋,你以爲我會笨到不先將小寶們先撒走嗎”

“是啊就怕你不敢撒走這羣笨蛇。”

“你、好樣的我到要看你還能撐多久。哼”

趴、趴、趴那人似乎是氣沖沖地走開。

離非覺得那人似乎已經失去耐心,想要迅速把事情解決。本來對師徒兩人幾乎是不聞不問,只是在洞口留下大量的毒蛇,偶爾過來看看人死了沒有。這回那惡人的態度改變,好像事態有變,只是這改變不知是好是壞。

“嗶嗶嗶”

過了不久,洞外傳來怪異的笛聲。嘶嘶嘶蛇羣吐信越逼越近

站在洞口看著越來越多的毒蛇正往這邊聚集,離非心情緊張的連汗毛都豎起了。

“可惡那死老頭終於要發動那羣臭蛇了嗎早知道就不要太刺激他”

地上的蛇雖是越來越多,不過似乎還沒收到進攻的命令,只是在泂口附近爬來爬去。地面像是由毒蛇鋪成的活動地板,而那名操控著不知藏在那,立在洞內的離非同內望出視角在限無法看清外面的全況,只能看著“毒蛇地板”變得越越厚實

“呯碰轟、轟1

“該死你們是那冒出來的敢殺我的小可愛”

“哇噁心死了那來的這麼多蛇”

“小心點,被咬中可麻煩了”

在洞內的離非聽到有人來了,突然鬆了口氣。但隨即又想到來了兩個人又能怎樣,不是又多了兩個受害者,馬上又開始爲洞外的兩人擔心起來。

“混蛋,別以爲練過幾年功夫就了不起我到要看看你們能擋多久”那沙啞的聲音用力吼出,實在是種令人噁心的叫聲。

“來的人武功似乎不弱但武功再高又能怎樣這蛇羣大軍實在讓人防不甚防,希望他們會沒事纔好。”離非心中燃起一絲希望,同時杞禱那兩人能全身而退。

“這、這是什麼味道死小子,你做了什麼”

“啪”“唔可惡我的蛇笛。你給我記著有種別走,本大爺絕對會讓你們橫著離開這裡”

“好害厲,竟然可以讓那惡人退開。啊不好”離非聽到那惡人逃開所留下的狠話,心情才轉爲高興,卻又發現地上的蛇軍失去指揮官後開始不安份,部分的毒蛇已經開始流向洞內。

“呿看我的炎索1離非運起法印炙焰,讓手中的銅索化爲一條火焰之鞭,緊緊守住洞口。本能上討厭高溫的蛇羣在沒有誘因下,一一退開。只是羣蛇退而不散,依舊在洞口附近徘徊偶爾還是有幾隻不知死活的毒蛇會想溜入。

“有人在這嗎不知是那位揮動鎖鍊,可否現身說話”趕跑那惡人的其中一位大聲地喊著。

“鎖練”離非楞了一下。“啊,對了就是我。這銅索揮舞的聲音不就像是鎖練一般。”

“在這我被毒蛇困在山洞之中了”離非大聲地求救。

“喔請等下一,雷義開去砍材”

“咦砍材”

“快點,不然你想要怎麼過去殺出一條血路嗎”

“是、隊長。”

又等了好一會,空氣中傳來焚燒木頭的熱浪,蛇羣也漸漸散去。

“你沒事吧”一個未脫稚氣的臉孔帶著和善的語氣終於出現在洞口。

可憐的離非,在這三天之內爲了照顧師父常無白、警戒蛇羣的來襲未曾合眠,又被困守在山洞中未進飲食,精神早已耗盡,體力也到了極限。但遇到救命的恩人,還是強抖起精神向季行雲與雷義述說事情的經過。

雷義很專注地聽著,希望能從中瞭解那惡人的來歷。但季行雲卻是忙進忙出,走來走去,還不時插話,讓雷義覺得實在太不尊重這位歷劫殘生的存活者。

離非說到一個小段落時,雷義終於忍不住對蹲在一旁的季行雲發脾氣了。

“隊長你到底在幹麻”

季行雲轉過身來,用無辜的話氣問道:“怎麼了”

“哇啊、啊、啊”

季行雲這時臉上沾了蛇血,雙手不但染著蛇血,還掛一些著滑滑黏黏帶點綠綠黃黃疑似某種內臟的小肉塊。不預期地見到這種噁心,雷義被嚇得叫出來了。

“怎麼了”季行雲關心地人靠過去,把“友善地”把“噁心的手”伸過去。

“別、別靠過來”

“你沒事吧”

“隊長你的臉、你的手,這成什麼樣子”雷義幾乎是用吼叫地說著,他的頭上彷佛可以見到爆發的火山。

“我”季行雲停下來看看自己的手,才放心地笑道:“雷義,想不到你這個男生也會在意這個。”

說完,季行雲隨便把手擦淨。

“喂,這不是問題的重點吧”雷義在心中大聲的罵著,難後滿臉愧色向離非說道:“抱歉,隊長做事隨便了點。”

“不、我不在意”

看著離非滿臉驚訝的神情,雷義突然很慶幸這時沒有身著有關武議團、預備團的服飾,不然武議團的名聲都給季行雲給敗光了。

“好了。離非,來先喝一口。”季行雲這時把一杯他方纔忙碌產生的成果交給離非。

“這是什麼”離非見到一旁掛著幾隻被剝皮的蛇,杯中隱晦不明的**,問話的表情非常不自然。

“這不就是蛇血。”季行雲開朗地回答。

“這我謝謝你的好意”離非想到這三天與蛇爲敵,現在卻有人拿一杯蛇血,就是口再乾、肚子再空實在也很難接受這種東西。

季行雲見他不敢喝的樣子就笑著說:“你現在一定很恨蛇這種生物,那不正好扒它的蛇、喝它的血,啃它的肉稍解心頭之恨。”

“呃、這”“隊長”

見到離非爲難的表情,聽到雷義抗議的聲音,季行雲才色道:“開玩笑的,其實以你身體的情況實在需要立即補充養份。不過幾天未曾進食腸胃過於虛弱,得先吃點容易消化吸收的東西。這蛇血不但營養,又是流質的東西。先喝點,墊個底,等會我再烤點蛇肉讓你充飢。”

聽完季行雲的說明,離非才釋懷,不過還是說道:“我沒關係,還是先讓師父飲用。”

“你就別推辭了,令師正在入定調息,打擾不得。這蛇血得新鮮喝才行。等他醒了再弄就得了。”季行雲勸說著。

“好吧”離非接過蛇血,先用力深呼吸,然後表現出壯士斷腕般的決心,一口飲盡。

一旁的雷義安慰道:“良樂苦口,爲了令師你可要忍耐。”

離非眨眨眼,臉上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說道:“這、這很不錯。雖然腥了點,不過很好喝。”

季行雲得意地道:“當然好喝,這可是我特調的蛇血呢”

“耶”這回換雷義露出詫異的表情。

喝了蛇血,離非的臉色稍爲好了一點。但又想到中毒受傷的師父、已經犧牲的師兄們,又是神情黯淡。見到一旁的樹上掛的蛇於是問道。

“先生,聽說蛇膽可解蛇毒。我想師父的毒也可以解吧”

離非通滿期望地問著,季行雲卻馬上阻止他的念頭。

“別亂來,是有這種說法。不過至少要知常會長是被那種蛇咬到才能對症下樂。蛇膽可不能亂吃,萬一弄錯了,以常會長現在身體狀況可有馬上畢命的危險。”

“這、那師父該怎麼辦”

“現在只能等他出定再作打算,常會長功力深厚也許能壓得住毒性。等到他醒了,我們馬上護送他回到村莊,爲他調配中和劑。這事急不得,不然只會壞事。”

“隊長,那個蛇老頭怎麼辦。要不要先去把他解決。”

“這也不成,要是我們離開。以離非目前的狀況恐怕無法保護常會長真是傷腦筋要是他再來一趟,我們也很危險。”

“先生方纔不是把他打跑了嗎”離非問道。

“那只是運氣好,我身上正有帶有一些毒蛇蚊蟲討厭的藥劑。不過方纔已經用掉了,要是那個人又帶領滿地的毒蛇過來,我們也只能快點逃跑。”季行雲無奈地說著。

“不過,現在可走不得。常先生還不適合移動嗯雷義快再去多弄點柴火。要是蛇羣又來了,就暫時用火牆擋著。我想那人要再聚集大量的毒蛇也不容易,希望常先生能早點醒來不用再跟毒蛇對峙一次纔好。”

“先生請幫我照顧師父,我去幫忙。”離非道。

“你還是先休息一下。可別勉強自已。”

“沒事的,現在不作點事我總是無法安心。”

“好吧可是千萬小心,別走遠。一遇到什麼就快點撒退。雷義你可要注意點,可別增加需要照顧的人。”

“我知道。”

季行雲點點頭,就蹲到堆好的木材之旁。手一伸在木柴上搓了幾下,像是變魔術般,火就升起。

“好,再來可得爲離非弄點吃的。”雷義、離非走開了,火也旺了,季行雲就把幾隻蛇串起來,加了點胡椒與附近採的芹香就開始烤起蛇肉。季行雲雖自認手藝平凡,不過那可是以自己的高標準來評斷。在他巧手動作之下沒多久就香味四溢。新鮮的烤蛇肉彷佛發出“吃我、吃我”的叫聲。

試吃了一小口。“嗯,還不錯。嘻我的手藝好像變成熟了”季行雲有點得意。

“哇真香這位居士,可以分點給我嗎”

側邊傳來一個有點熟悉的聲,季行雲詫異一看,那不是今天早上在路上遇到的大叔這位大叔居然能夠無聲無息地出現。並非季行雲自誇,但就是武議團的中隊長長青回顏也無法欺身十影而不被他發現。這位大叔幾乎到了身旁,還是出聲才讓季行雲察覺。要是他有惡意,要無聲無息地取人性命豈不易如反掌。

看了這位大叔臉饞相,季行雲放下警戒的心情,笑道:“歡迎,反正是就近取材於這片大地,本來就是共有的東西。”

“散人今天可幸運了,碰到你這位有意思的居士。那散人可不客氣了。這片怪林子,連只野免也沒有,可把我餓慘了。想不到地上爬的無腳蜥蜴也這麼香,居士可比散人懂得吃呀”

這位大叔,一點也不客氣,就抓起最肥最大的一尾蛇,也不怕燙馬上津津有味的吃起來。

第八章北國道士

喬木村外的小林子並沒有什麼枯樹枝可以蒐集,雷義甘脆取出隨身的短刀充當柴刀。還好這邊的樹也不高不粗,雷義運起真力很輕易地就將樹木砍斷,然後輕易地把樹木劈劈砍砍變成一塊塊的木柴。

雖然這工作不算困難的工作,不過雷義輕鬆地砍柴,好像這些木頭都是豆腐似的。離非本來還以爲雷義只是靠著藥劑驅走毒蛇,現在看來雷義的武功實屬非凡,那他口中的隊長豈非一等的高人。

離非幫忙把雷義砍好的木柴困綁成堆,隨口問道:“那位“隊長”可是離家或紅家的人”

離家與紅家都是安郡的大姓,均以擅長火焰類的法印聞名,離非也是來自安郡的人。

“不,隊長可是一位“地人”。他升火的小把戲跟法印無關。”

“是嗎那雷義先生,您稱那位先生爲隊長。那你們是軍隊的人嗎”

“果然問了”雷義心想醜媳婦還是得見公婆,希望隊長的行爲不要讓人認爲武議團的素質變得奇怪纔好。

“不,我們不算是軍人。”雖然知道離非想問的是身份,不過雷義還是能施就施、能瞞就瞞。希望離非不要追問。

“那,不知道你們是”離非果然還是希望知道救命恩人的來歷。

“我是預備士,與我一起行動的是季行雲、季小隊長。”雷義好像很不情願地樣子,不過還是老實地回答,反正這種事也無法隱瞞。

“你的意思是他是位武議士,是武議團的小隊長”

“是的武議士中也有各式各樣的人”雷義感嘆地說。

“太、太厲害,真不愧是武議團的長官不但能趨退那個傷害師父的惡人,而且待人又好。像這樣武功高、沒有架子、心地又好的長官實在難得。雷義你真的有一位好長官而且季隊長外表還如此年輕,是去老還童的高人嗎”離非的雙眼閃閃發光,好像很崇拜季行雲的樣子。

“不是這樣,季隊長是南郡武議團歷代來最年輕的小隊長。不過你怎麼會認爲他待人很好”雷義帶著對離非懷疑眼光說著。

“除了師父外,現在我最佩服的人就是季隊長了”離非帶著崇敬的語氣說道:“沒想到除了離家的人之外,竟然有人可以自由地產生火焰。我也是離家人,以前父親也曾要求我不用法印打出烈焰。其中的難度沒有親身學習是無法理解的。像我們這種已經明白法印運作的人都覺得十分困難,而季隊長身爲地人還可以輕易地徒手升火,修爲之高可想而知。”

“嗯、然後呢”雷義心道:“隊長可不只會用火,還會製冰、引雷。不過我實在看不出來隊長又有多了不起可惡有時間練習這些奇奇怪怪雜耍,也不多用點精神在處理公務上”

“像季隊長如此年輕,我是說單以外表看起來大約只是二十上下。像他這種年經就能有如此修爲,能不待才自傲,處處爲人著想。這不是非常難得嗎”

“他那裡處處爲人著想了”身受其害的雷義語氣升高了。

還好離非的精神狀況不大好,沒有察覺雷義語氣的異常,還是帶著歌頌般的語氣道:“有那位高官能親自爲一位萍水相逢的人馬上準備飲食,而且還如此體亮我這位落難的人。而你對他的言語也時常有所冒犯,他也只是笑笑地帶過,要是換成一般人,不早找機會把他給逼退。雖然這樣的長官少了點威嚴,不過威嚴這種東西只要在適當的時機冒出來就夠了。”

“喔那到也是隊長的行事還真的非常“異於常人”。”雖然離非推崇雷義不完全認同,不過雷義也不是那種會在外人面前嚼舌根的人,家醜不可外揚,就讓隊長在這歷劫生還的人面前保持高尚的行像,成爲他可以仰賴的人也是件好事。

林子的另一處,傳出充滿恕氣的吼叫。

“混蛋你是怎麼警戒的有兩個高手侵入了也不知道”一位聲音少啞的老頭氣急地罵著。

“大師兄,您說話客氣點。可是您自己要小妹留意“那人”的動向,要怪怎麼不怪老二呢”一位外表平凡,雙眼帶著邪氣機婦人酸酸地回答。

“魯師兄、安潔,你們就吵了。我們在這裡也停得夠久了,恐怕已經引起南郡官方的注意與關切。即然蟲卵已經得手就沒有理由再待下去。還是快把目擊著解決,然後離開。”另一位中年男子冷靜地協調著。

那位名爲安潔的婦人卻帶著嘲諷的語氣說道:“不用這麼麻煩吧你們一直在躲避的“那個人”已經出現在這附近了。我看大夥還是夾著尾巴快點逃纔是良策。”

“你說啥”那老者生氣地大叫著。

“魯師兄,冷靜點。”中年男子道:“安潔,你之前沒被那人碰上,不知道厲害,連師父也被那人收了,難到你自認已經超越師父了嗎。依我看就是我們三人聯手,恐怕也還拿那人沒辦法。反正蟲卵已經到手,就直接離開法天。這樣也就不用擔心被法天通緝的問題了。”

“哼法天這個國家可真麻煩。我認爲還是把目擊者解決的好。我可不想每次進出法天者要易容。”

“這風險太大了”

“康揚,反正你也只會逃命。看看你,幾年下來只養了幾隻笨蠍子。反正也幫不上忙,闖進來的兩個人就交我跟大師兄解決好了,我的小可愛也好幾天沒活動了。就請大師兄幫我掠陣,由我出手殺了那三人,咱們再離開這裡。”

“你”康揚終於也被安潔那囂張的態度給激怒。

“我怎樣”安潔得意地說著,同時伸手輕撫身後的巨大綠影。

康揚擡頭望了一眼那對灰色的複眼,馬上壓下怒長恭維道:“你肯出手,當然就萬無一失了。”

“當然,小可愛。媽咪馬上爲你準備上好的獵物。相信你一定也很興奮吧”安潔這時露出興奮的媚容。

“死**,總有一天要你好看”魯杜在心中咒罵著。

“等著吧蟲卵變成我的好幫手時,就時將是你這個臭女人向我跪拜的時候”康揚也暗藏私心。

這三位同行不同心的師兄妹,爲了共同的敵人暫時攜手合作。又包藏著不同的私心。

當雷義背上背著兩捆、雙手也各提著一捆木柴與很吃力拖著一捆木柴的離非走回山洞時,逼人的香氣就激起兩人的食慾。

可是一走近,看見的卻是一個穿著邋遢的中年男子正在剔牙與滿地的蛇骨

“雷義辛苦你了。來,離非這烤好的蛇肉就趁熱吃了。”季行雲很親切地將兩串烤好的蛇肉交給離非。

“隊長,那我”本來對蛇肉有點排斥的雷義聞到這迷人的香味也心動了。

“很抱歉,可要請你再多等一下子。”季行雲老實地說:“你的份我先拿來招待客人了。”

“這蛇肉實在太誘人,散人硬是要主人先請我飽食一頓,希望居士不會介纔好。”那個陌生人帶著抱歉又滿足的笑容。

“哈、怎麼會介意吞口水反正我對這種怪怪的東西本來就不感興趣。”雷義裝作很大方的回答。

“壘雷義,泥你不想試嗎”離非實在餓壞了。這蛇肉實在又鮮又香,咬勁十足離非的嘴吧塞得滿滿的,直誇道:“太好希吃,泥不希苦惜,那我可以多來一點嗎”

“你就多吃一點”雷義這下又不好意思跟離非搶,只要裝大方。“你吃,這怪東西我可不敢嘗試。”

離非一下子就吃完一串蛇肉,聽到雷義不吃,可樂了。不見卻又馬上瞪著手上的蛇肉發楞。

“怎麼了”季行雲關心地問。

“我想留給師父醒來的時候享用可是師父他”離非自己高興地吃著蛇肉,可是幾位師兄卻已經亡故,常會長也狀況不佳。離非想到自己這時竟然在這高興地吃著烤蛇肉,心中升起一股罪惡感。

“小兄弟,你的事散人已經聽季居士說了。散人到是要勸你心情放寬,要是令師醒來見你因鬱成疾豈不傷心。可又徒增你的罪罪孽。就算你心中過不去,也要打起笑容,讓令師放心纔是。散人說的話不會錯,你就高高興興地把這佳餚送進肚子。這也是對爲你準備餐點的人最崇高的報答,還是季居士烤的蛇肉很難吃,讓你不高興了。”

“不、不怎麼會呢我、謝謝你,季隊長謝謝你”離非這幾天來的辛勞與壓力像是找到了宣泄的出口,淚、不止,伴著淚水,離非很快地就把另一串蛇肉吃盡。

吃完兩串蛇肉的離非本來堅持要幫忙烤肉,不過幾天的疲憊讓他坐在火堆前,看著肉串就被睡魔給擄獲進入深沈的夢鄉。

火堆前又多了一位來路不明的大叔,雖然季行雲把他當朋友來招待,不過雷義卻持續戒備著。這位大叔明明就是今天早上在路上碰到的不明人士,怎麼會正巧又在這種地方碰上。雷義總覺得這位大叔有問題。隊長就是對人沒戒心,要是被人由背後捅一刀恐怕連自已怎死的都不知道,總之隊長看不見的地方就由我來守備。雷義對自己如告誡著。

雷義用心良苦,只可惜季行雲一點也感受不到。看著雷義雙眉深鎖,季行雲帶著幾分歉意說道。

“雷義對不起啦我不知道你這麼討厭蛇肉,早知道我就順便弄點別的東西,那你就不用啃乾糧了。”

“我的隊長我那時候說我討厭蛇肉了可惡我也很想吃看看還有我纔不是肚量這麼狹小的人,那會爲了小小的烤蛇肉就心生怨氣好吧是有生氣,可是也不是全爲了沒吃到這個看起來很好吃的蛇肉”雷義在心中伸吟著,爲了展現他的氣肚也只好用力地擠出一點笑容,說道。

“纔不是呢我、我是在擔心常會長還有襲擊常會長的那歹徒。”

“雷居士,看開一點。人生幾合,別老是在擔心中渡過。學學散人輕鬆自在的過日子不是很好。”

“說的好警戒歸警戒,可別給自己太多壓力。”季行雲附和著。

“喂到是是誰害的你們”雷義面對這一老一少,終於投降了。

“季居士說的好,你還可真合我的胃口。吃了你的蛇肉,不回聵點東西,散人心中可過意不去。”那散人拿出隨身攜行的一個竹筒,倒了一杯,就送到季行雲手上,道:“這可是我家鄉的名產,也讓你嚐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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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行雲先是聞了聞,道:“這是酒”

“沒錯,你喝喝看。”那散人帶著期待的神情說著。

季行雲淺嚐一口。

辣酒入肚中一股熱氣開始擴散餘勁則在口舌中翻騰。

“好酒這酒雖辣,卻不是那種讓人無法接受的辣法,和著酒氣化爲一股熱力,讓人產生力量。將酒與姜作成如此完全的調配實在難得。”

“好來喜歡就多來一點。”

“等等隊長這時喝酒不好吧”雷義出聲阻止了。

“沒關係,我平常雖不習於杯中物,但一杯酒也醉不倒我。不過大叔,我喝這杯就夠了。畢盡我也不是酒國英豪,只要能嚐到這種美味就能滿足。”

“呵呵呵老實說散人我也很擔心你會喝了起勁,就把這筒老薑酒給喝光呢散人到不是小氣,不過自從拿到了“印可”就被家師趕出來遊歷,在這三十年來也不過回國三次,可都是爲了老薑酒。要是在這裡喝光了,散人嘴又癢時那可麻煩。法天在南,太宇在北,要回家補貨可也累人。”

“印可太宇王朝大叔你是武。道之國的道士”雷義吃驚地說:“你是拿到印可的道士”

“散人不才,不過是初窺道理的修道人。”

“道士大人太謙虛了”雷義這時看這位大叔的眼光馬上改變。

武。道之國是基斯大陸北方的第一強國,正好與法天遙遙相對,一在南、一在北。而太宇王朝的強盛除了武術、品德出衆的武士團外,就是修行練丹、驥求脫殼登天的道士有道之士。道士間的高下可區分爲三個等級,入門等級的修行者,拿到印可的道士,與掌握真道的道師。雖然拿到印可的人才是真的道士,不過一般而言對於修行略有小成的修行者也會尊稱爲道士。畢盡翻遍太宇王朝也湊不齊二十位拿到印可的人。而那些真正的修行者也不太在乎別人對他們的稱呼,浪得虛名的人也樂得別人尊稱爲道士所以道士就成了太宇王朝所有修行者的尊稱。至於道師,更是少的可憐。因爲即然已經掌握真道那還有不脫殼登天的道理嗎所以當知道某位道士成爲道師時幾乎都是在他要交待“後事”的時候了。

“道士大人,聽說擁有印可的人都是長於鍊丹之人。不知道士大人可否賜與那正與蛇毒奮戰的常先生一顆靈丹妙藥。”雷義誠懇地提出請求。

“這是不可能的事。”毫不考慮,這名道士一口回絕。

康魯一面收拾細軟,一面思考著該逃到那個國家。與南郡相鄰的有扥羅王國與招烏帝國,這兩個國家都在近期遭受到軍事上敗績。扥羅王國不論在軍事、經濟上都不算強盛。當初想要利用南郡遭受狼禍之際出兵要脅,賺取政治上與經濟上暴利。卻沒想到南郡連請求中央協助的使者都沒派出就舉兵相抗。這一戰打打停停拉距了五年,最後還是由法天取得決對的勝利。這個國家在幾年內恐怕無力站起。扥羅雖是輕啓戰事的禍首,不過過其他國家卻是運用各方法爲他說情,並非要指染這個兵窮財盡的苦地方,而是希望能有這有個倒楣的國家作爲與法天這一等強國之間的柵欄,不用與這種兵強財富的猛虎直接相對。

這個扥羅眼看是沒什發展性。到是招烏帝國雖出兵文邦失利,但本國的軍事力量還是不可小看。

而且本國的野心依舊未曾熄滅。在失去最強的主力部隊後,該國想必需要一些其他的力量作爲彌補。招烏帝國會是一個良好的選擇。

只是冒然出現在該國,恐怕容易引人疑竇。也許可以先到扥羅王國弄點名聲再轉進到招烏帝國會是很好的選擇。

康揚闢畫著未來,心中甚是愉快。只要擺脫那個討厭的追緝者一切都可實現,未來更是一片光明。不過難聽的沙啞聲卻不預期地闖進他的美夢,打破他未來的美景。

“糟了糟了那個臭道士竟然跟那些見過我面孔的人碰在一起。這下可完了”

康揚這時可對這位無能的大師兄起了怨氣。要是讓那些人活下去,報了官,要通過邊關也會造成困擾。凡是帶罪之人在出入國的邊關可是不即受擒著斬立決,一點商量的餘地也沒有。雖然不見得會怕邊防的官兵,不過把自己弄得像是逃犯,不但會要引起那該死的臭道士的注意,對未來的發展也先定下一個不好的名聲。

“大師兄,你也別像是見鬼似的。那道士再厲害,也不過是個人。我就不信他真能有三頭六臂。”安潔譏笑著。

“好、你要是真的厲害,就去找那死道士爲師父報仇。”魯杜生氣地回話。

“誰怕了我到早想領教那死道士的手段了。”

“魯師兄、安潔冷靜點。那臭道士的確有點手段,不過安潔說的對。他到底只是個人,正面衝突也許沒機會,不過要解決臭道士何必跟他來硬的。不如這樣這樣”康揚開始解說他思量已久的計策。

“好樣的,阿康。這樣即可以把那臭道士解決,順便也可以把他弄離那幾個人。不過你可得小心點,不要被逮著。”

“放心,我自有分寸。”

“呵我就等你們的消息。那死道人一走開,我就出手。”安潔因爲又有機會見血而高興地笑著。

本來雷義因爲知道這位厚臉皮跑來分享蛇肉的大叔是太宇王朝的有道之人而對他多了幾分敬意。那知向他求藥救人,這拉塌不修邊幅的道士竟然連考慮都不考慮就一口拒絕。讓雷義覺得有關武。道之國道士的傳言佳話只是言過其實的廣告。

對這位道士的不滿與輕視,雷義毫不保留就直接表現在臉上。

“雷義,你好像搞錯了。”季行雲替道士解釋道:“想不到雷義也誤解了。道士們鍊丹,可不是提鍊藥丹。真正的道士潛心修鍊,是在鍛鍊丹心與丹田。跟丹藥完全扯不上關係。當然也有某些道士也精通醫術藥理,會順便鍊點藥丹,但是那可不是道士的專門工作。道長不是不願意幫忙,只是沒有的東西根本就拿不出來。會主動拿出藥丹來的恐怕還是招搖撞騙的方士,頂著道士響亮的名號唬人騙錢。”

“是這樣嗎”看著眼前的道士,雷義不免懷疑太宇王朝的道士求的不知是那門子的“道”。還是太宇修道之人修的是出世之道,修著修著最後連基本的服儀禮節都拋之如糟糠。

聽了季行雲的說明,這位道士露出兒童般純真的笑容。道:“散人四處雲遊數十年來不把我當窮酸的遊民看待的人已經很少了。季居士不會誤解道士所追求重視的內涵真是難得。”

“您誇謬了。對於道長所追求的道,我也不甚明瞭。由其是鍊丹,之前我曾聽聞北荒郡的朋友華鶴醫師提起。但對於鍊丹一事卻還是一知半解。”

“喔居士對鍊丹有興趣也對,看居士也有幾分習武之人的樣子。要是不嫌棄散人到是可以提供點心得與居士分享。只是散人也只鍊得小內丹,更不曾鍊過法寶。居士要真有興趣可以到散人的故居找其他修練有成道士。這張帖子給你,算是介紹信。”

這名道士拿出了一張與他外表極不相配的拜帖。不過這張拜帖雖然是張印製高雅、粉紅底色的布紙,卻也沾上了不少髒兮兮的指印。想來必是這位不修邊幅的道士不小心沾上的。

道士還特別用手試著擦拭這張拜帖,不過上面的陳年污垢依然頑固地賴在上面。

“哈對不起。本來也不曾想過會送出這帖子。所以才帶一張出門,雖然被我弄髒了,不過老師與幾位道兄想必不會介意這點小事”說著說著,道士的臉也不好思意地紅了起來,同時一手猛抓那頭亂髮。

季行雲絲毫不介意地收下拜帖。看了一眼,上面除了印了山與雲的徽章外就別無文字。但在接觸到帖子時好像碰到的不只是一張帖子,只是這種感覺一逝即過,季行雲也無法捕捉到任何訊息。

“還有,任何道士見到這張帖子都會把你當朋友看待,不過只對你有效。就是你把帖子給人也沒用,而且恐怕還會引起誤會。會讓道人們以爲持帖者是殺人取帖或是竊賊。所以這張帖子還請好好保管。另外要是對方問起是誰給你這帖子的,你就回答是廣清散人給的。”

季行雲點點頭就高興也收下拜帖。

其實廣清散人吃了季行雲的蛇肉,又他相談甚爲契合。本來就想要略爲回報,聽到季行雲對鍊丹有興趣,也想傾囊相授。不過廣清散人卻以爲季行雲的武術修爲距離鍊丹還有很遠的道路。現在與他討論鍊丹恐怕只是白費工夫,所以才特別把拜帖給他。希望在將來可以介由拜帖與其他道人結緣。

“以季居士的情況想要鍊丹該再提升內息的含量。不過也無彷,現階段可以先試鍊鍊質內丹。一方面可以熟悉鍊丹的方式,另一方面也可以用來提升真氣的品質。要鍊丹就得先會建脈,在筋脈中建立分脈與分氣牆雖是運功的基本法門,不過要在丹田內建立精氣脈可就有點難度了。”

說到這裡廣清道人就先停下看看季行雲的反應。

“這不成問題,丹田內建精氣脈我已經在作了。可是這與鍊就內丹有關嗎”

“居士已經有在丹田建立精氣脈了”廣清散人不大相信的樣子。

“是啊之前沒作分隔,施用狂氣爆就會嚴重傷到丹田。建了適當的精氣脈可就方便多了,而且也可以讓真氣在經過丹田時,不同迴歸丹田而直接跑過。如此一來可用的功法可又多了許多。”

“哦那這方面的功夫我就省了”廣清發現原來自己也會有看錯的時候,這位季居士頂多只是二十初頭的年輕人,筋脈與丹田竟然已經鍛鍊到這種程度,由他的功力還真的看不出來。

“鍊就質內丹說來簡單,其實就是精氣脈的變形。只是這個精氣脈不成脈,而是以五百倍密度成就爲如是實質的內丹。作法就是在丹田選定適當的空間,開始在重覆的地點建立精氣脈。這個動作只要能重覆一百次左右就算成功也不對,這還要看各人真氣的品質初鍊內丹的人可能得重覆近千次才能成功。至於怎樣纔算成功了,反正成功時你一定會知道,那個本來是精氣脈的東西會有很大的轉變就對了。”廣清散人繼續解說著。

“要重覆建立精氣脈嗎這可不容易,每多覆蓋二到三次左右要施與的壓力就得增加一倍,要重覆數百次那我身體的筋脈能提供這種壓力嗎”

“哈、哈、哈,所以散人才請你要再提升真氣的品質,這樣一來覆蓋的次數就能大幅降低。不過也有一些技巧可以利用,就讓散人獻醜提供少許的個人心得”

廣清散人像是在獻寶般提出他鍊丹的心得與技法,季行雲也提出許多看法與問題。到是一旁的雷義完全聽不懂這兩人說的明明就是大陸的通用語,可是雷義就是覺得像在聽兩個外界人說著莫明奇妙的話語。

第九章弄形之人

在武議團的日子,季行雲充份地鍛鍊了武技的運用,招式的變化與運用。見識了許多高手精湛的武技。在打鬥中臨招應變與反應得到充份的磨練,只是這些都是外在的應用。至於內部真氣的運用往往只能就在所學所知的範籌自己摸索。對於真氣運轉的心法與技巧不光是靠看著外在的表現就能一窺究竟,而各宗各家更把種種心法當作至寶,即使在武風開放的武議團也不見得能夠無私地公開研討。更何況武議團是以法人爲主幹,法人向來對真氣細微的操作不感興趣。對法人而言只要有法印,那細微的真氣操作都不需費心操勞,自有法印代爲規範。向來僅需思索如何將法印運用到極限,那會多費精神在研究幫助不大地方。

中隊長長青回顏雖是名地人,武功甚高更是嗜武成癡,與她研究真氣的運作本來該是最佳人選。很可惜,她在性格上有某種致命的缺陷-她向來以“身體記憶”來研討功夫。這個方法是很有效,可惜對細緻的真氣運轉技巧恐怕一點幫助也沒有。

今天季行雲遇上了廣清散人,與他研究種種鍊丹、運氣之法對他幫助之大是不可言愈喻。許多在腦中的記憶在廣清散人的催化之下,知識不再是死板板的強記的知識,而是可以拿來活用的工具。本來隱晦不明地方也豁然開朗,得到解答。

兩人互相研究討論,越見熱烈。一位是遊歷豐富、見廣視博,一個是腦中藏書千萬卷。在理論與實際運用的結合下,兩人互相激盪之下均是獲益良多。

季行雲與廣清散人像是相見恨晚,話題也漸漸由武功的範籌轉移也廣清散人旅遊各地的精彩閱歷。本來聽得一頭霧水的雷義這才融入他們的話題之中。

廣清散人也許不是名好的演說家,卻很少有像季行雲這麼好的聽衆。由其談話的內容又是大陸各地的風俗麗景,季行雲更是聽得雙眼發亮。

一旁的雷義可不高興了。他心中暗暗警戒,深怕這位素喜旅遊的隊長會跟著這名道長四方遨遊。

聽了廣清散人講了許多地方琦麗的美景,季行雲問道:“道長你遊遍大陸,可不知那裡您最爲懷念,想念最深”

廣清散人停了一下,收起笑顏,道:“其實我說的也不打準。每個人都會有不同的標準,真正的答案該在各人心中。沒有親身走一趟是無法得到真正的答案。”

季行雲恍然索思道:“果然還是要親身體驗”

季行雲這話一出,雷義馬上將警備狀態提升到最高等級。

“死道士,想要把我家隊長騙長這可不行,我得想個辦法把隊長的心留下”

廣清散人又道:“不過我的答案到可供你參考。就散人而言,最美的情景是在北方的深山。在嚴寒冬日,白雪遍蓋大地。幾名知交好友齊聚廳堂,門壁敞開。在廳中升起熊熊烈火,準備幾壺老薑酒,火上燉著山產,三、五好友喝著酒、閒話家常,同時欣賞一遍白茫茫無際的雪景。這纔是我記憶中最美的雪景。”

“好友、佳釀、美食與景緻缺一不可”

“對缺一不可。”廣清散人帶著深長的笑意看著季行雲。

雷義不明白他們在打什麼玄機禪語,只知道再這樣下去很可能就要失去一名隊長。他插話,把現實的困難攤出來,要轉移季行雲的注意。

“咳、道長,在下有個請求,不知能否請你幫忙。”

“真說無妨。”

“你也知,我們遭到不明的怪物操控毒蛇的攻擊。本來是該馬上離開這裡,只是常白無正在入定療傷,移動不能。待在這裡又不知何是會再遭羣蛇來襲。我想請道長走一趟喬木村,找當地的警司雷方心。要求他立即通知附近的駐軍前來掃除蛇害。”

“很抱歉”廣清散人話沒說完,雷義就插話了。

“道長,您這是見死不救。”雷義不悅地說。

“雷義”

“呵,沒關係。不是散人不願意幫你們跑腿。只是襲擊你們的人正好是散人的責任。所謂受人之託忠人之事。那幾個弄形之人恐怕還是爲躲避散人才會跑到此地。散人只需在這陪你們一會,那人一定會再度來襲。到時就由散人把問題徹底解決。”

這下又大出意料,怎麼這名道士還跟那個玩蛇的老頭有關係。雷義臉色變得更難看,帶著懷疑與意度的目光看著廣清散人。

廣清散人解釋道:“散人也只是隨口答應要幫在旅途上認識的朋友。幫他們掃除弄形之人中的敗類。本來以爲以大陸之大不會讓散人碰上。想不到還給散人遇上了。十餘年前散人收了那人的師父,幾名弟子四處逃竄,散人一面捉人一面遊山玩水。那弄形之人甚小心,向來底調行事,散人追了這麼久也沒多少成果。這回他們被你兩撞見一定會想辦法殺人滅口,免得遭到法天通緝。有這機會散人可不能錯過。”

雷義可不高興了,這死道士分明把自己當餌在用。季行雲沒想太多,高興地說:“有道長在側,可就能安心了。”

“好說,好說咦”廣清散人突然神情凝重地望著遠方。

“怎麼了”雷義道。

“好小子,終於按耐不住了嘿、季居士,散人去去就回。這回可不能再讓那斯再度逃跑”話一完,廣清散人就消失不見。

見到廣清散人的速度,雷義本來對他不以爲然的心情又化爲一種莫名的驚奇。他速度之開不下於楊菁茹韋陀全開,而且說走就走,幾乎不見加速的過程,一動一靜之間的轉換,毫無火氣,也沒散發出多於氣勁。

“好功夫”季行雲由衷地讚譽。

“他那個道士”雷義一時之間還無法接受廣清散人展現出來的實力,驚訝之餘口齒都變得靈光了。

廣清散人離開不久。

轟隆轟隆地面一震,遠方傳來驚人的爆炸。

“怎麼回事”離非被這突來的變故驚醒,迷糊慌張地左右觀看。

一個巨大的綠色物體映入眼簾那是什麼怪物離非被嚇醒了。

“小綠乖你看這幾“只”可不可口”一道嬌柔的女子聲由那巨大的綠色身影傳出。看著那龐然大物雷義頭皮發麻,甚感不妙。那聲音嬌柔,更顯邪氣,由其是她口中“這幾隻”不就意指季行雲三人。可不可口豈不把三人當成那“小綠”的食物。

那隻“小綠”很有可能是一隻變種螳螂,只是大了“一點”。光是一對巨型的鐮刀就足足超過一影。立起來有季行雲四倍高,全身脆綠,在灰色的複眼上完全看不出這隻大怪物的心思。

“哇走一這趟可真值得這種東西可不是想見就能看到。”季行雲發出季行雲式的感言。

練氣的法門千千萬萬不離其宗,要精鍊真氣、豐厚內息,讓真氣越是精純、讓內息更爲強大。弄形之人的功法雖也是豐厚內息,不過確不走精練真氣的法門。還走完全相反的路子,要收納天地雜氣引爲己用。若能將天地之力納爲己用,這近乎無窮之力有誰能加以抗衡。只是天地之間的能量種類繁多,更有互相排斥制衡的能量存在,根本不能全數利用。而以人之力也絕不可能足以操控這繁雜無章的能量。弄形之人只是能夠快速地將與自己能量較爲契合的能量迅速引進,化爲自身的真氣,同時也能以超快速度將體內的真氣放出。長期進行這種動作的結果,讓弄形之人的內息都不甚深厚,只是他們也不用過於深厚的內息,反正補充的飛快也用不著太多的存貨。另一項特點就是讓弄形之人變得難以查覺。長期與吸收天地之間的能量讓他們真氣不俱特色,走到那真氣就變成當地存在的能量樣式。

弄形之人就與一般人一樣有好有壞,並非每位弄形之都像魯士、康揚與安潔三人般爲惡不仁。他們三人走上了偏鋒,利用自身特殊的能爲非作歹有關該是性格的問題,而非所擁有能力的問題。

廣清散人快速奔馳,深怕又讓人給跑了。幾年與這幾個弄形之人的敗類相遇不下十次,甚至還有擦身而過的記錄。本來以廣清散人知感的能力,任何功力深厚高手被他盯上,想要擺脫可比登天還難。問題就出在弄形之人在功力上無法稱得上高手,相反的他們最大的特技就是散盡真氣變得與不曾練武的平常人一樣,讓習慣以氣認人的廣清散人大傷腦筋。

上一刻明明就發現目標,下一刻就散去內息隱入人羣不見蹤影。越是在人口密集的地城市想要逮人越是困難。此時此刻,在這郊野地區碰上了,如果不好好把握機會又不知何年何月纔有等良機會。

其實在這偏遠地區想要鎖定弄形之人也非易事。廣清散人捉拿弄形之人已久總有些心得。已經可以由天地能量的異常聚集與流動辦定他們的存在。擔心他們會一現即隱,廣清散人自然飛速追擊。

廣清散人動作已是神速,無奈還是趕之不及。到了一處山壁之旁,這是之前能量異常聚集的地方。

“嗯量你也跑不遠就在散人好好搜尋一番定能找到蹤跡。”廣清散人打定主意後就四下搜尋。

沒多久,就讓他找到一個不甚明顯的腳印。再尋腳印,廣清散人撥開山壁的一簇樹叢,發現了一個洞穴。

“乖乖,會鑽進這狗洞嗎”

眼前的山洞不但隱密,而且入口狹小,不過手臂般寬高。想進去可要匍匐前進,才能鑽進這小小的洞穴。

廣清散人嘆了口氣,隨即施用探息之術。真氣流入洞穴

沒多久,有了結論。

“嘿這洞穴還可真的別有天地。裡面竟然還另有腹地看來散人可得學學土撥鼠鑽地洞。”

在抱怨中,廣清散人還是爬進洞穴。

廣清散人的行動卻是盡在康揚眼中。等到確認廣清散人已經深入洞穴,康揚才由隱密走出。他臉上盡是得意之色。

“笨道士,這點小小技兩也無法識破。真不知道怎麼會被你這種蠢蛋追了許多年。功夫高又怎樣,讓我略施小計還不手到擒來。你就乖乖受死吧。”

康揚說完,就取出打火石,點然預備好的引信。星星火光走向那小小的山洞幾秒後轟然巨響

大地爲之動搖、山壁傾倒那洞穴也隨之消逝

“哈、哈、哈任你功夫再高,也難逃之劫。你這臭道士,到便宜你了,不但省了安葬手續,還擁有這極大的墳墓。你就不用謝我了。哈、哈、哈”康揚意地笑著。

“哈來就看師兄與安潔的表現。”

山壁的遠方,一隻巨大怪獸應該說是昆蟲立在季行雲前面。

姑且不論它背的安潔有何能耐這隻巨螳就足以令人膽顫心寒。

“你們是要乖乖受死,還是想讓小綠運動一下”安潔狀似親切地尋問。

離非一聽,就想起喪命的同門師兄與身受重傷的師父,馬上憤恨地罵道:“你這妖女膽敢囂張”

“喔這也好,很久沒碰到有骨氣的獵物。來小綠你這回可有機會活動筋骨。”

安潔說完就輕拍巨螳。

綠光一閃。

它鐮刀狀的前肢砍出、收回

季行雲也是瞬間低身起身

啪啪、啪、啪一棵樹被截腰截斷。

看來這隻龐然大物不只是長得大了一點,速度與破壞力都堪稱一流。

從小在深山長大季行雲,不乏與體形巨大的生物作戰的經驗。山中各種兇猛、靈巧、野性的飛禽猛獸都成爲他的手下敗將還有不少成爲他的腹中之物。

至於眼前的怪物,雖是第一次見動也不算尋常的猛獸。不過就是昆蟲也該差不多,季行雲看了看它那細長的六隻腳比小腿還粗,不過跟身體比較,比例上當然算是細長,也許是個好目標。先除去它的行動力該是個妥善的戰法。

“雷義這交給我,你們小心提防那個玩蛇的惡人。”

說完季行雲氣聚指尖,雙手劃出新月般的弧線,殘月斬破空而出。

氣斬一出,人亦出動。

巨螳兩隻巨大的鐮刀也無無畏無懼地揮出。

季行雲那兩道殘月斬就像紙餬一般,連阻礙鐮刀半秒都辦不到,就被破去。

鐮刀收回,這纔是真正殺招,銳利的刀鋒趕向季行雲背部。不需回頭光憑空氣的流動,對勁力運轉的體認,季行雲早已清楚掌握那巨鐮的動向。一個閃身,速度再度提升,巨螳攻擊落空。季行雲也趁機來到巨螳側邊。

看準一隻腳,季行雲回勁掌擊出。

一聲悶響,得手了

失敗了

打是打中了,季行雲卻發現這一掌像是打在金鋼石上。一點也無法撼動這怪物半分,還被反作用力震了一下。

再看安潔那得意的笑容,這一切就像她意料之內的小事。

貼在巨螳後腳旁的季行雲想要脫離,那巨螳早一步動作,巨腳一伸就把彈的老遠

“隊長”“季大人”雷義與離非同時發出驚呼。

“別擔心,馬上就換你們了。”安潔親切地說著。她那故作和藹的語調更讓人覺得喪心病狂。

雷義緊張的漂流下冷汗。

巨螳一步一步走向兩人。

“喂咱們還沒分出勝負”季行雲的聲音由安潔身後傳出。

“隊長你沒事太好了”季行雲的聲音讓雷義高興地喊著。

季行雲搖搖晃晃地站起來,澆了雷義一道冷水:“我人沒事,但卻不大好。真不知這是那來的怪物。真夠硬,叫人怎麼傷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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