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謐的病房中,祝皓瀾坐在林悠然的病牀前,深深的看着牀上那臉色蒼白,緊緊閉着雙眼的女子,眼中幽光不停閃爍。
李特助站在祝皓瀾身後,靜靜的站着,連呼吸都放得很低。
“垂死掙扎!”修長的手指輕輕的在哪蒼白的臉上徘徊,當手指摸到額頭上纏着的紗布時,李特助生生的退了兩步,那猶如實質的殺氣讓他幾乎踹不過氣來。
“你去忙吧!這一次·····”許久,祝皓瀾的聲音纔再次在房中響起。
“是!祝先生。”退出病房,李特助纔敢鬆一口氣,緊張的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搖搖頭頗有幾分模樣的感嘆了句:“不做死就不會死啊!”
“然然,對不起!”等李特助出去後,祝皓瀾似乎變了個人,房間中不再充斥着那冰冷,殺伐的氣息,反而帶着濃濃的惆悵。
一隻手不停在林悠然那蒼白的臉上徘徊,一隻手則緊緊的抓着林悠然的手,死死的不願放開。
“嗯·····”意識回攏,林悠然只感覺臉上癢颼颼的,手也發麻。
眨眨眼睛,費力的掀開眼皮,入眼的是一片朦朧的白光,感覺看什麼都費力,正要繼續合上眼睛,去夢她未完成的夢。
祝皓瀾手指輕抹,將泛白的嘴角上剛溢出的銀絲不着痕跡的擦去。
“然然,還要睡嗎?”低頭輕輕的在林悠然耳邊私語,吞吐的氣息,讓林悠然耳朵就像有蟲子在爬一樣。
“他能有我好看嗎?我還可以給你摸。”祝皓瀾的聲音低沉,還帶着絲絲酸意。
“咦!誰好看了?”林悠然被他弄得睡不着,完全清醒了,猛地睜大眼睛,滿屋子亂瞅,最後將目光鎖定在祝皓瀾身上一臉疑惑:“誰?”
一臉平靜的將修長的手指伸到林悠然眼前,只見那上面正沾滿了透明的帶着粘稠的水澤,初步判定是——口水。
“······”林悠然刷的一下,原本蒼白的臉色竟然奇蹟般的染上了駝色,張大了嘴巴,祝皓瀾是怎麼知道她剛夢見帥哥而不是錢的?
“你怎麼知道我夢見的是帥哥?”林悠然睜大眼睛,感覺這傢伙真是神了,都可以在他萬能男票的光輝職業上,再加上個神棍了!
本來只是想要調侃一下林悠然的,祝皓瀾沒想到還真讓他給懵準了,臉刷的一下就黑了下來。
“很好看?”祝皓瀾黑着臉,看得林悠然小心肝怕怕的嚥了咽口水。
“還,還好!”
“還好?”危險的欺近,軍長現在吃醋是越來越頻繁了。
“啊!頭疼。”林悠然正想假裝頭疼,用手去抱頭卻發現自己的雙手竟然不知道什麼時候就被這傢伙死死的握住了。
“還疼嗎?”祝皓瀾用那隻佔滿口水的手,故意在林悠然眼前晃了一圈,作勢就要按下去。
“不!不疼了。”死命的盯着那隻手,林悠然及沒骨氣的直接推翻了自己剛剛纔發表的言論。
“那我們繼續。”悠閒的把手收回,祝皓瀾繼續發揚他的“小肚雞腸”的“優良品德”。
“皓瀾!我以後再也不敢了。”事到如今,軍長大人已經開始管天管地,管睡覺夢際。
林悠然可憐兮兮的眨巴着小眼,拿出她最強的殺招——賣萌。
果然,轉眼祝大軍長就被降得死死的!
“現在感覺好點沒?”祝皓瀾鬆開林悠然的手,用紙巾一點點的擦掉那黏糊糊的水漬,像摸小狗一樣的摸着林悠然的頭。
“有點癢。”皺皺眉頭,很老實的把當前反應說了出來。
畢竟,面對首長,實話實說纔是硬道理。
“那天的事!還記得嗎?”
頓了頓,祝皓瀾溫柔的看着林悠然,眼中閃現着幽光,還有一絲懊悔。
那天他們跳下去之後,船上的保鏢也跳下去了,雖然沒撈到還躺在船上的林悠然,卻撈到了一名男子,而且從他的傷口看,是被從遠處投擲的玻璃器皿砸中的。
記錄上也顯示了,那兩人並沒有被列在邀請人員內,想着船先前的那劇烈要搖晃,豬都知道那不是意外。
“好像有人推我,然後不知怎麼的就自己掉水裡了,然後······”林悠然歪着頭努力的回想當時的事,可是隱隱咋疼的頭卻不允許她做這麼有“深度”的事情。
“然後,我想不起來了。”苦着臉看向祝皓瀾,林悠然覺得自己這個叫廢啊!伸手就要錘自己的頭,還好被祝皓瀾抓住,不然又得重新包紮了。
“然然,想不起來就別想了。”抓着那柔弱無骨的小手,免得她做什麼自殘行爲。
本來智商就已經隨着牛頓的蘋果一起掉了,再掉就廢了。
“哦!還有一個什麼東西,亮亮的,把那傢伙砸了一下。”突然又想起一點,林悠然連忙向首長彙報。
祝皓瀾眸光沉了沉果然如此,據他所知,只有譚詡的飛鏢投得很好······
“我沒有通知你媽。”祝皓瀾總是喜歡在林悠然出神的時候說話,最開始還真有嚇到她,強調了三百遍,這傢伙還是樂此不疲,林悠然也沒辦法了。
其實有時候,林悠然曾經yy過,要給他十八般酷刑,然後讓我們的祝大軍長長長記性,但是她不敢啊!
“哦哦!你剛說什麼?”正想着她夢中的帥哥呢,祝皓瀾突然冷不丁的說一句,雖然沒被嚇到,但是也沒聽清啊。
“······”
“誒誒!頭還疼呢!”見祝皓瀾架着自己的胳膊,就要把她拉起來,林悠然連忙嚷嚷,雖然祝大軍長不打人,但是有的時候還是蠻兇的,雖然對象不是她。
最後弱勢羣體只能老老實實受其擺佈。
“李特助!”
李特助正在忙着祝皓瀾交代的事情,突然一個電話打進來,讓他十分惱火,掏出一看,竟然是祝皓瀾打過來的,態度立馬轉變。
“祝先生?”
“李特助,去買份豬腦,熬湯,待會送過來。”
“······”本來以爲是什麼重要的事情,結果卻是這完全摸不着頭腦的事。
“????”林悠然愣愣的坐在祝皓瀾對面,剛剛祝皓瀾一把把她提了起來,林悠然還以爲他要幹嘛,哪知祝皓瀾只是把她拉着背靠在牀上坐着,然後自己也爬了上來,盤腿坐在林悠然對面。
瞪大眼睛看着祝皓瀾瀟灑的掛掉電話,‘搞什麼?豬腦湯?誰喝?’滿腦子疑惑,林悠然實在搞不懂祝皓瀾要做什麼。
雖說上次她看着血流的很恐怖,傷口卻不是很重,就擦破了點皮,撞得比較厲害,弄了個輕微的腦震盪。
“看着我。”板着臉讓林悠然看着自己,祝皓瀾怎麼也不讓她歪腦袋。
“脖子疼。”
“不準動。”
“頭暈。”
“看了再說。”
······
一動不動的看着祝皓瀾那張面色不怎麼好看的酷臉,林悠然快哭了,這都什麼事?
“只能看我。”或許是覺的火候夠了,祝皓瀾金口再開。
“?”愣愣的看着,對於祝皓瀾,林悠然以一副白癡的樣子迴應。
天他竟然還在生她夢見帥哥的氣!
林悠然凌亂了。
“你吃醋了?”一臉我很吃驚的表情,林悠然試探的問,可是對方壓根就不理她,只是沉着臉讓她看着。
當李特助進來的時候,就看見兩人以這奇怪的姿勢在那坐着。
最開始,李特助在門外的時候,見兩人都坐在牀上,以爲會有點什麼,結果等了半天·····
依然還是那個樣子。
“祝先生!林小姐,您醒了。”
“嗯,謝謝。”正要扭頭道謝,又被祝皓瀾一把搬了過來,正臉對着他。
看得李特助一驚一驚的。
“東西呢?”祝皓瀾伸出手,接過李特助遞過來的東西。“你可以去忙去了,小心點。”
“是。”
林悠然好奇的看着那貌似湯蠱的銀色盒子“什麼東西?”
眨巴着眼睛,別和她說那就是豬腦湯,結果······
“豬腦湯。”祝皓瀾將病牀上的小桌子架起來,一臉淡然的將裡面晶瑩剔透的湯汁取了出來,如果林悠然注意看的話,會發現他眼裡的笑意。
“幹什麼用?”本能的往身後縮了縮,林悠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李特助也放慢了腳步,豎起耳朵,他也想知道那東西用來幹嘛啊!
“缺什麼補什麼。”祝皓瀾毫不在意的瞥了李特助一眼,然後一臉正經的看着林悠然,手裡還捧着那份豬腦湯。
啪······李特助一個踉蹌,迅速的站穩,然後在祝皓瀾還沒來得及發難的時候,以他平生最快的速度衝出了病房門。
“祝皓瀾!你去死······”祝薰兒他們剛過來,就看見李特助極其狼狽的往外竄,就連和他打招呼也沒有反映,好像後面有猛鬼追着他一般,沒多久又聽到林悠然這樣一聲中氣十足且針對性極強的咆哮。
對視一眼,只見衆人眼裡也都是迷茫。
來到病房前推開門一看,卻吃驚的看見祝皓瀾正圈着林悠然,拿着一碗湯,非常溫柔的在那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