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您要振作起來,皇上對您還是有感情的。”
雅兒勸道。
若是平時她是不敢的,可是今天不知道的怎麼了,看到馮韻婉這副心死的模樣,她就想說兩句。看上去是爲了馮韻婉,實際上也是爲了她自己。
婉妃不得寵了,他們這些做奴婢的自然也就沒有了靠山。
“皇上嗎?你認爲皇上還會來我這裡?”
馮韻婉突然笑起來,然而這笑聲夾雜着哭腔,簡直讓人毛骨悚然,雅兒的手都在發抖,扯到了馮韻婉的頭髮。
“賤人,連你也看不起本宮是不是?”
馮韻婉反手就給了雅兒一個耳光,雅兒哭着跪地求饒。
“滾,本宮不想看到你。”
宮裡冷冷清清,沒有了往日的繁華。這些宮女太監以爲她不知道,好多都在私底下找去處。
說起來雅兒還算忠心的,好歹沒有離開。
然而馮韻婉不甘心,憑什麼她以後就要過這樣的日子,馮家是沒有了,可是她馮韻婉還活着。
指甲掐進了肉裡,她都不覺得疼,臉上反而是興奮的神情,詭異極了。
養心殿外,雅兒的神色慌慌張張,一直在外面徘徊。首領太監看到了,認出了雅兒,走過來問道:“原來是雅兒姑娘,你來這裡做什麼?可知這裡是什麼地方?”
雅兒跪下說道:“公公,求您讓我見見皇上吧,我們婉妃病了,求皇上去看娘娘一眼吧。”
“放肆,既然病了就找太醫,還想把病氣過給皇上嗎?”
首領太監的聲音就像被人捏住了脖子一樣,一腳踹向雅兒的肩膀,雅兒被踹的跌倒在地。
可還是拼命拽着首領太監的衣襬,“求求您,讓我見見皇上吧。”
“大膽,一個小小的宮女也敢如此放肆,來人啊,給我拉下去。”
養心殿外面的事情並沒有驚擾風傾哲,他正在看二品以上官員遞上來的畫像,然而……
此時旁邊正坐着鄒遠浩,風傾哲皺眉道:“這些人平日裡都說要爲朕分憂,卻就是如此分憂的,竟沒有一個是真心的。”
“皇上何出此言?”
“你來看看他們呈上來的這些畫像,都是些什麼?”
鄒遠浩不禁好奇,走到皇上的案前,看了一眼就移開了眼,“這……”
畫像上的女人醜陋不堪,實在是難以入目。
“倒也有兩張能入眼,一張是公孫首輔的孫女,還有一張是李大人的千金。不過李大人沒有嫡女,此女是庶女,突厥人未必肯。”
突厥人已經退而求其次,沒有公主郡主,現在找個大臣的女兒,如果還是個庶女,實在是讓他們臉面上過不去。
風傾哲把兩張算是傾國傾城的畫像拿了出來,比起那些這兩張上面的女子就是仙女。
鄒遠浩的心裡咯噔一下,當日公孫首輔找他的意思就是不想讓孫女去和親,如此的話,豈不是已經成了定局?
李大人的女兒是個庶女,有公孫首輔的孫女在前,皇上怎麼會選李大人的女兒,就是突厥人也知道會選誰。
“可是皇上,公孫大人的孫女年紀是不是小了點?”
鄒遠浩說道。
風傾哲搖頭,“不小了,正合適。不過,聽鄒愛卿的意思,是不願意把公孫大人的孫女的畫像給突厥人看?”
“臣不敢,只是認爲公孫大人勞苦功高,膝下只有一子,還英年早逝,如今只有這一個孫女在身邊,若是和親了,實在是……不忍心。”
“你說的對,如此那就把李大人千金的畫像送去吧,告訴突厥的使者,這位是朕千挑萬選給他們挑出來的人。”
說着,提筆就寫了一道聖旨,大致意思是封李大人的千金爲賢淑郡主。
鄒遠浩跪下說道:“多謝皇上。”
“鄒愛卿,你這麼爲公孫姑娘着想,朕想你娶了公孫姑娘吧。”
鄒遠浩惶恐道:“皇上說笑了,臣已經有妻子了。”
“可以讓公孫姑娘嫁給你當平妻,不要忘了,公孫姑娘的祖父可是首輔大人,你高攀了。”
“皇上,萬萬不可。”
鄒遠浩跪在地上就是額頭貼地,語氣焦急。
“平身吧,既然你不肯,那我總要給李大人一個交代,如此這封李大人千金爲郡主的聖旨就作廢吧。”
鄒遠浩的腦袋一下子懵了,他不知道該答應還是不答應。如果答應,他怎麼對得起江冉一,如果不答應,難道眼睜睜看着公孫大人唯一的孫女被送去和親?
眼見着聖旨要被燒了,鄒遠浩咬牙道:“臣願意。”
“如此甚好。”
很快兩道聖旨就一起傳了下去。
籠罩了各位大人多日的愁雲總算沒有了,至於李大人,不但沒有什麼不開心,反而高興的不得了。一個庶女換來如此的榮耀,他恨不得立刻進宮感恩。
雅兒被拉下去打了耳光,臉腫的無法見人。
馮韻婉氣的摔了碧華宮裡的一面銅鏡,只是好在是銅鏡,並沒有被摔壞。
她馮韻婉怎麼會落得今天的地步,這是不可能的,她一定要重新得到聖上的寵愛。
馮韻婉擡起她高傲的頭,此時的她褪去了那些陰霾,渾身上下充滿了鬥志。
吩咐雅兒好好養傷,又吩咐另一個心腹宮女去了太醫院。
……
養心殿裡,公孫首輔給風傾哲行了個大禮,身體顫抖着說道:“老臣多謝皇上聖恩。”
他本來是打算讓孫女裝病的,藥的準備好了,是一種可以讓人看上去真的生病的藥,只是若是事發的話,可能會牽連全家。沒想到的是,皇上竟然沒有讓他的孫女去和親,這份恩情,他實在是不知道該如何報答。
“公孫大人請起,我這麼做也不是完全爲了你。你也知道,如今朝中能用的人不多,鄒遠浩是個人才。然而我並不放心江冉一,你懂我的意思嗎?”
“老臣明白,老臣定會讓鄒大人明白皇上當日的苦心。”
“嗯,如此甚好。”
和親就是表面功夫,真的來說誰去和親都一樣,可是能得到一個良臣卻不容易。
公孫首輔能坐到首輔這個位置,豈是普通人,皇上如此一說他便明白了皇上的意思。
更何況,他也很看好鄒遠浩,也希望自己的孫女能過得好,所以,爲了報答皇上,也爲了自己孫女的將來,有件事他必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