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出了酒樓,椰子望着段譽的背影,有些依依不捨,卻又不知如何言語。
鎮上只有一條街,中間富人大戶居住,兩邊分佈的都是貧民,靠打魚爲生,可聽說有一年多都不能下海打魚,百姓生活窮困潦倒,苦不堪言。“易兄,這婦人哭得甚是傷心,不知爲何事,我們且去問問”,莫爵羅看到路邊一婦人在哭泣,同情的說道。
“大娘,不知爲何事哭得這麼傷心?”段譽走到婦人旁邊問道。老婦人看着段譽走過來,才停止哭聲,因爲他是老婦人的傾聽者。婦人舉袖揩淚,抽搐說道:“我兒子前些天去打魚,被海中海怪所吞,屍體無存。我來衙門告狀,請求官府去捉拿海怪,爲我兒報仇。”她說得上氣不接下氣,全身無力的癱做在冰冷的泥土上。段譽又問道:“結果呢,那海怪捉到沒有?除掉沒有?”說得這裡時,婦人哭聲加大,好像比竇娥還要冤的樣子。緩和了一下才說道:“那官府根本不管,把我狠轟出衙門,還毒打一頓”。段譽聽後,氣不打一處來,舉劍對着莫爵羅和易晨魚說道:“上衙門”。哪知婦人連拉住他們,哀道:“沒用的,會被他們打死的,還是別去了,”婦人是擔心他們會被活活打死,連聲勸阻。
莫爵羅揚起綠麒狂刀,微笑着對婦人道:“大娘,且跟我們一起去討回公道,別怕,刀中自有公道”。那婦人仔細看他們手中寶器,方知他們武功也不賴,才點點頭跟他們一塊去了衙門。
怒鯊鎮的衙都大人是陶財,在百姓門眼中一直是個十惡不赦的形象,所以他管制的怒鯊鎮分爲兩類,一類是貴族子弟,另一類是貧民百姓。
道了衙門門口,段譽一揮劍,門前的大鼓便被分成兩半,嚇得守門衙差連忙去稟報。不久便來了一幫人,是衙都的管家領頭,帶着刀衝了出來,欲要動手。見三人舉起手中神器,管家才喝手下停手,他可是個識時務者爲俊傑的小人,善於察言觀色。“喲,三位少俠好像不是本地人,大駕本衙都,有何指教呀”,管家小心翼翼的說着,他生怕惹怒了他們手中神器,便會被劈成兩半的樣子。段譽狠說道:“帶我去見你們大人,”說得一是一二是二的,那管家不敢怠慢,領他們進了審堂。
堂上有一椅坐,坐上是一幅圖,畫着青龍旋繞,還有“高堂明鏡”四個大字於其中,對於陶財來說,真是玷污了這四個大字。堂下空地上是婦人和段譽他們三人,兩旁站着歪歪斜斜的衙差,喊着懶懶散散的“威武”兩字。見三人迅速前來,又沒有提前稟報陶財,他憤怒之下擡起手中木垛欲要往案桌砸。可是看到管家使眼色後,才收拾木垛,看到他手中的神器,恭恭敬敬的奉承道:“喲,三位大俠光臨寒舍,鄙人應出去迎接,失禮失禮”。段譽笑道:“陶大人不必驚慌,我只是想知道這位大娘爲何來申冤卻被轟出門外,還請大人解釋解釋”。
說道這裡,陶財臉色也不大好看,很委屈的說道:“少俠有所不知,那海里的海怪頗爲兇狠,像是妖怪一樣,不知有多少漁夫喪命在它嘴裡,並非下官見死不救”。段譽道:“那即是如此,爲何不除掉海怪,還百姓一個安寧呢?”陶財道:“少俠這就錯怪下官啦,去年下官向朝廷上奏,稟報此事。朝廷派了一隊精甲前來除掉海怪,結果那隊精甲也都全葬身於海怪之口,所以下官只好下令不準漁夫上海打魚,以免再有傷亡”。原來百姓們以前曾過着豐衣足食的生活,海怪一來,才逼得他們放棄打魚,也就是他們唯一的職業。在海邊除了打魚,便於其他生存之道了,所以婦人的兒子迫於上海打魚,才喪失性命。
“明日且帶我去收拾那海怪,還百姓們一個富足生活,休得那海怪再作孽”,段譽義憤填膺的說道。陶財見段譽此舉,心中實爲爽快,去年爲了這事,他還差點掉了烏沙帽,若這次能一舉消滅海怪,他日後便可以安心了。他假裝深情的說道:“少俠看起來定是英雄,看手中長劍,便知不是尋常人,想必海怪都懼畏這劍”。政事不懂多少,但奉承的精美語句都被他背得滾瓜爛熟,一嘴的好話,全都是說給在他之上的人聽的。易晨魚起身說道:“段兄,我們一起斬除了那海怪,讓它不得再活該百姓”。段譽卻道:“兩位兄臺,且留在這裡給這位大人說說教,那海怪還不足以傷到我”。兩人卻也不語了,可還是很擔心,這時天已黑,陶財擺上一大桌蝦蝦肉肉,幾壺美酒,還有歌舞昇平。
第二天,天上下起毛毛雨,如絲滑落,上空烏雲密佈,像有幾頭雄獅在怒吼。陶財假意道:“少俠,不如明天再去吧!這雨恐怕一時半會停不了,讓海怪多活一天,不急不急”。段譽話也沒說,叫上陶財安排的幾個人便走了,傘都不用,莫爵羅和易晨魚望着他的背影漸行漸遠,“段兄,小心啊”。
至海口,海面十分平靜,一點波浪也捲不起,小雨還是未停,密密麻麻的墜落。段譽和那幾人走向海怪經常出沒的地方,看着前面有無數條漁船,都是密密麻麻停泊在海灘邊,有些已經被蟲駐爛,發出一陣陣腐臭味。段譽問道:“怎樣做海怪纔會出來?”幾人其中一個說道:“把船滑倒海面上,它自然會出來,喪失的漁夫們都是這樣被它活吞的”,那人說得有些戰戰兢兢,全身抖個不停。段譽吩咐道:“找一條小船過來”,那幾人便迅速從灘上拉過來一條完好無缺的小船,有魚蓬,可以容下七八個人。
“你們是要跟我一起去呢?還是留在岸邊?”段譽嘻笑道。
“大俠,你就別嚇唬小的啦”,
段譽用長劍抵住軟沙,船便迅速的離開了灘面,離那幾人越來越遠,可還是可以看到他們發抖的樣子。毛毛雨爲消,天空卻落下否豆大的雨點,無情的拍打着海面,岸上那幾人才回到爛船蓬裡。段譽長髮溼透,火麒神劍卻發出火紅亮光,海面雖暗黑,還是可以看到劍的光芒。
他四處尋找海怪的蹤跡,打量着平靜的海面。突然,海面掀起洶涌波濤,船一搖一晃,海怪高高立起,像一座冰山向他迅速駛來。他仔細看,原來不是什麼海怪,是一頭大鯊魚,天空很暗,也看不清是那種鯊魚,看得清很是龐大。
雖然還是大雨滂沱,岸上幾人卻無心躲雨,露出頭來看着段譽與狂鯊的生死搏鬥。只見火麒神劍光芒閃閃,段譽用凌波微步與狂鯊周旋,隨着火麒神劍在海面上移動,千變萬化,翻滾的波浪拍打着海岸,岸上那幾人無不拍手叫絕。段譽看時機到,起身躍上半空,揮劍狂斬下來,劍氣拉得像一個半圓,斬下狂鯊一隻大鰭,鮮血直流。可這對狂鯊來說,只相當於我們十指斷其一指,毫無在意,而是怒氣加倍,更加兇猛。段譽落在船上,船已被鮮血染紅,他猛蹬船蓬,一躍而上,揮劍,口中喊到“大菩提幻劍”,離海面三十米處,像是出現了無數把紅劍,然後又合爲一劍。斬向狂鯊,只見血肉橫飛,船下的海水已成紅色,血惺的深紅色。大雨還是豆大的形狀砸向海面,紅色船上,一個長髮少年,一把火麒神劍,緩緩向海岸駛來。那幾人當場呆在哪裡,用不可思議的眼神看着段譽。
“走了”,段譽叫道。
幾人才緩過神來,傻乎乎的跟在他後面。
豆大的雨點到天黑依然未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