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七十三回 放行

程諮、黃柄看着前面張弓搭箭的敵兵深吸了一口氣,此時隨然馬雷手下的人馬不多,但是他們扼守山口截斷了去路,想要攻出去恐怕不是易事。想要往前殺也不行,上游只要一放水,自己這些人全都得完。進又不能進,退又不能退,兩側全都是山林,想來人家必有埋伏,也是無路可走,到了現在可以說是兵臨絕地。

見程諮猶豫不定,馬雷衝着嚴圭一使眼色,嚴圭催馬來到程諮身前說道:“程將軍,此時進退無門,咱們該如之奈何呀?”程諮看了看他,說嚴將軍,以你之見該如何是好?嚴圭看了看身後的江軍兵卒,說程將軍,如今事已不可爲了,將軍當爲身後兩萬將士的性命着想。嚴圭的話剛說完,後頭黃柄暴喝一聲:“我江東將士沒有一個是怕死鬼,寧死不降!三軍兒郎,隨我殺出谷去!”

說着話黃柄催馬掄刀帶着手下的親兵大聲喊殺往谷口殺過來。這邊交州軍都以看白癡的眼神看着黃柄,黃柄跑了一段路覺着不對勁兒了。回頭往後一看,好嘛!自己身後就五十名親兵,後頭江東衆軍校都縮着脖子不動。黃柄氣的哇哇暴叫,說你們到是隨我往上殺呀!喊了半天江東軍沒一個往上湊的。黃柄怪叫一聲帶着五十名親兵向馬雷衝過去。

程諮一看斷喝一聲:“子泉且慢!”黃柄一帶馬站住了,回頭惡狠狠的看了程諮一眼,說你要投降嗎?程諮嘆了口氣,催馬繞過黃柄到了馬雷的跟前,他看了看馬雷,又看了看身後的軍兵,程諮、黃柄帶來的這二萬人馬並不是真正的江東悍卒,只是新徵召不久的新兵。如今孫權手下的精兵只剩下不到五萬,其中三萬在周泰手裡頭,二萬在孫權手裡頭,剩下的七萬人馬全都是荊州軍和江東新徵召來的軍兵。

獻帝初天下人口五千萬,黃巾亂起後由於馬超大量移民,特別是趁着赤壁大戰,馬超又大量的掠奪人口,等到劉備掌西川的時候,曹操治下有民一百五十萬戶,人口將近八百萬。劉備治下西川有民四十萬戶,民一百二三十萬,荊州有民四十萬戶,民一百萬戶。東吳有民五十萬戶,人口近二百六十萬。這其中曹操有常備兵一百五十萬,劉備有常備兵四十萬,東吳有常備兵二十萬。

孫權手下的兵比曹劉都少的原因主要是因爲東吳軍馬以水軍爲主,水軍的多少取決於戰船的多少,自從馬超把陸家從江東拐跑了之後,江東的造船技術一落千仗,因此戰船的數量不是很多,這樣孫權手下的軍兵也就多不起來了。等到呂蒙攻荊州的時候,孫權又徵集了人馬二十餘萬。這二十餘萬人馬負責鎮守江東,把原來的二十萬精兵給了呂蒙。

劉備提人馬攻襄陽的時候呂蒙手下有軍兵十餘萬,孫權手下有精銳人馬五萬餘新兵七萬餘,等到孫權往回退的時候,曹衝就在他軍中散佈了消息,說建業破了江東丟了,這樣慌亂之中孫權的十餘萬精銳人馬大半都作了逃兵。留守江東的新軍也全都被曹衝給吃了,等孫權退到豫章的時候,手下還有精兵不過五萬餘人,他又留了兩萬人給孫瑜讓他坐鎮荊南三郡,孫權帶三萬江東軍和七萬餘荊州兵到了豫章。豫章的周泰手下還有三萬精銳近四萬的新軍,另外兩萬精銳本來在濡須口,結果全都讓孫河帶跑投了交州了。又經過連場的大戰折損,孫權手裡的精兵十去其七,剩下的全都是新兵。

這些新兵有大部分都是被迫從軍的,沒有經過大戰也沒有經過長時間的訓練,戰力本來就不強,更談不上什麼忠誠了。程諮、黃柄手裡頭只有本部的千餘人是身經百戰的老兵,剩下的全都是新軍,想讓他們給孫權盡忠,那不是開玩笑嘛!因此黃柄想帶着人奪路殺出河灘的時候這些人全都沒動。

到了現在程諮明白了,如果自己真要下令死戰,恐怕這些人不但不能幫自己的忙沒準兒會反戈一擊。因此程諮來到了馬雷的馬前,說馬少將軍,事到如今我們敗了,這兩萬江東軍馬我會叫他們投降,但是程某不會投降,程諮不才向將軍領教,如果我死了,請你放我手下的這些兄弟一條生路!

聽程諮這麼一說,他手底下的親兵全都急了,說我等願隨將軍死戰,決不獨活!黃柄和他手底下的人也都嗷嗷怪叫,說願與兩位將軍共存亡,跟他們拼了,殺一個夠本殺兩個賺一個!馬雷皺了下眉頭,說行了,你們兩個別煽情了,我就討厭你們這種動不動就裝出一副大仁大義樣子的人來!你們真以爲自己很偉大嗎?你們要是真偉大別帶着他們中伏好不好啊,你們要是真大仁大義別拉丁抓夫好不好啊!你們問問你們身後的軍兵,有幾個是真心實意的願意當兵的?現在裝起大個的來了,我呸!

幾句話說的程諮、黃柄兩個人張了半天嘴說不出話來。剛剛被提起來的士氣又都落下去了。馬雷揚聲喊道:“諸位江東弟兄,我乃大漢驃騎將軍馬超之子馬雷是也,我知道你們都是被孫權所迫纔來參軍的,如今江東被曹衝破了,孫權將死豫章將平,你們都回家去過太平日子吧,別再給孫權賣命了,放下武器閃退一旁我保你們平安無事!”

一聽馬雷的話,包圍圈裡的江東兵紛紛丟下武器退在一邊,最後只餘下不到一千八百人還跟着程諮、黃柄。程諮、黃柄兩個人沒有攔着這些軍兵投降,等到他們全都丟下兵器退了,馬雷跟程諮、黃柄說了,你們這種愚忠之輩我殺之不祥,俗話說的好,凡事留一線,日後好相見,把兵器、鎧甲全都放下你們回去找孫權去吧!

見馬雷放了他們程諮、黃柄心裡楞了一下,說你真的放我們走?馬雷不耐煩的揮了揮手說趕快把兵器丟下走人,我沒功夫跟你們廢話!你們兩個主將就算了,兵器、鎧甲留着吧!說着撥馬走了,程諮、黃柄互相看了一眼,命軍兵把手裡的刀槍全都放下,他們帶着這剩下的二千來人奪路而逃。

等到程諮、黃柄走了,甘問馬雷,說七哥,你幹嗎要放他們走啊?馬雷笑嘻嘻的說道:“你不知道殺敵一萬自損三千嗎?程諮、黃柄皆孫權近臣,肯定不會投降,殺了他們回去我跟伯父孫策不好交待,殺這樣的忠義之士會落罵名的,當然也不是沒有辦法讓他們投降,但是我不想費那個力氣,又不討好,留着他們去跟曹衝互掐多好!”甘不由點了點頭,說高,實在是高!

把人馬全都集齊了,收拾戰利品走人,那些江東降卒直接全都轟走,愛上哪兒上哪兒吧,現在他們的任務算是完成了,會稽郡破了,曹衝沒有後顧之憂了,回頭讓張頜來接收就完了。馬雷哥幾個押着戰利品回到永安的時候,華雄、鄂煥他們也都回來了。一個個紅光滿面,這次作戰陸遜交待了,所得的戰利品全都歸個人所有,就當是練兵了。

拿下會稽來可是大豐收,得了米穀八十萬斛,舟船千餘艘,刀矛器械無數,真金白銀、綾羅綢緞數百船,這些甘寧全都命人裝船運往交州,參戰的二萬將士一個個樂的咧着嘴都合不上了。這次馬鑠和甘寧帶來的大部他都是番兵和從非洲運過來的黑人部隊,他們還是頭一次參加這樣的打劫式的戰鬥,所過諸城的府庫錢糧全都讓他們搜刮的乾乾淨淨,連耗子洞都挖開洗劫了一遍,除了城中百姓商家不準打劫之外,剩下的全都讓他們給弄走了,他們什麼都要,抹布也要,手紙也要,全都窮怕了。

馬鑠他們回來甘寧接出城來,隨甘寧出來的還有一個人,是曹衝的弟弟曹宇。一見馬鑠等人曹宇忙過來給他們行禮,等進到城中之後馬雷就問了,說彭祖,你來幹嗎來了?肯定沒好事!彭祖是曹宇的表字。曹宇一聽樂了,說還是如癡兄長了解,我這次是奉我哥哥曹衝之命來請如癡兄長回去,另外再借些水軍和戰船。

把嘴一撇馬雷看了他一眼說道:“休想!別以爲我不知道你們兄弟打的什麼主意,借?恐怕跟劉備借荊州一樣吧?”曹宇一本正經的說怎麼會呢,兄長你屈殺我們兄弟了!馬雷說呸!你少給我來這一套,曹倉舒他一撅尾巴我就知道他要屙什麼屎,想陰我,門兒都沒有哇!曹宇說您這話說的太也粗俗了。馬雷說我就是這麼一粗人,反正就是不借你東西。

旁邊馬鑠笑着過來了,說彭祖啊,你回去跟你哥哥說一聲,就說用不着去攻打孫權,只要再拖上幾日,他不戰自亂,只要劉備一攻打荊南三郡,就算孫權不想投降,孫家也會投降,到時候就由不得孫權不投降魏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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