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五章 聖域之謎

獨自感慨了一番,顏輝收拾心情,直往靈山姥姥的巢穴飛去。靈山姥姥既已授首,其寶藏自然也就成了無主之物,顏輝當然不想讓他人撿了便宜。無主之物,唯有手快者居之。

當顏輝興沖沖趕到靈山,遠遠便看見兩個猥瑣的男人正坐在靈山姥姥洞府外抽菸,赫然竟是色安和119。

“你們怎麼會在這兒?其他人呢?”顏輝落下身形,徑直問道。

色安和119只覺眼前一花,面前便多出了一個人來,大驚之下一躍而起,待發現來人是顏輝,這才長舒了一口氣。色安鬱悶地答道:“胖哥帶兄弟們來抄老妖婆的家,我們倆是划拳輸了,被派出來望風的。”

“死胖子,抄家這種好事倒是挺積極的。”顏輝心中暗罵一句,復又問起他離開之後的戰況。一說起這話頭,色安和119頓時興奮起來,你一言我一語地說了出來。

原來,靈山姥姥逃遁之後,其他魔道修士和妖兵也喪失了鬥志,很快便被天機門衆人擊潰,還生擒了十餘名妖兵。洪衍和茹冠羣雖然法力高強,但被張福軍、葉楓、李華和段氏兄弟等人用陣法困住,卻也脫不開身。

“洪衍和茹冠羣都是修成大神通的高手,要想拿下這二人的確不容易。”聽到這裡,顏輝追問道:“那後來呢?”

“後來啊,嘿嘿,還是胖哥有辦法。”119接過話頭,得意洋洋地應道,“他讓兄弟們輪番向那兩個傢伙投放天雷……”

這算什麼辦法?根本就是赤裸裸的以多欺少嘛。被一百多名返虛期以上的煉氣士輪番用天雷伺候,還要應付張福軍等高手的聯手攻擊,以顏輝目前地仙境界的修爲尚且不敢誇口能全身而退,何況洪衍和茹冠羣僅僅是修成了大神通?這二人法力高強不假,但也架不住人多不是?

顏輝笑道:“這種陰招也只有胖子想得出來。”

顏輝可以肆無忌憚地數落李華,119和色安可不敢接口,色安賠笑着說道:“胖哥這招還真管用,那兩個傢伙被我們轟得暈頭轉向,全身都冒黑煙呢。那傻大個想衝出來拼命,結果肉身被我們轟成了渣,元神分身也被張哥一刀給了結了。”

“茹冠羣呢?”顏輝隨口問道。

119搖了搖頭,頗有些遺憾地回道:“輝哥是問那小白臉麼?那傢伙忒狡猾,肉身被我們轟成了渣,元神卻趁機跑了,恐怕……”

顏輝看出119的顧忌,擺手笑道:“無妨,那廝肉身被毀,想要恢復現在的功力至少得花費百八十年時間,到時候兄弟們功力大進,還會怕他不成?”

119原本有些擔心會留下禍患,聽顏輝一說,頓時放寬了心,連連點頭稱是。

顏輝心念一轉,朝色安問道:“兄弟們有受傷的麼?”

色安一臉輕鬆地答道:“只有十幾個兄弟受了點輕傷,老大讓他們回谷養傷去了。”

顏輝滿意地“唔”了一聲,對二人吩咐道:“我進去看看,你們繼續待在這裡,警醒點兒,有什麼不對就出聲示警。”說完,也不待二人回答,閃身進了靈山姥姥的洞府。

靈山姥姥的洞府規模頗大,顏輝一路行進,沿途發現了數十幾具精怪和魔道修士的屍體。想必他們是留守洞府的,被李華帶人剿殺了。

行不多時,顏輝便聽到了李華的囂叫聲:“這堆金匾要搬走,呃,還有那張玉牀……哎,我說雷老虎,你眼神不好麼?腳下那麼大一顆夜明珠也不撿?”

聽到李華那熟悉的聲音,顏輝腦海裡馬上浮現出李華那副守財奴的模樣。靈山姥姥經營了數千年,加上無數魔子魔孫數千年來的孝敬,可想而知,這洞府中的油水有多豐厚,難怪李華會這般興奮。

拐過一道彎,顏輝眼前豁然開朗,這是一個比足球場還大若干的大廳,數十名天機門的弟子正忙着從各個房間裡搬運出各種物事,堆放在大廳中央。

顏輝潛到李華背後,出其不意地哼道:“死胖子,你可是刮地三尺啊,別連老妖婆的裹腳布也不放過哦。”

李華全副心神都放在了堆積如山的財寶上,沒提防顏輝潛到了身後,被顏輝這麼一呵斥,大吃一驚。待回頭看到是顏輝,頓時面露喜色,“咦,你怎麼來了?”

顏輝好整以暇地撣了撣衣角,漫不經心地反問道:“你來得,我就來不得?”

李華嗤笑一聲,換過話題問道:“搞定那老妖婆了吧?”

“嘿嘿”笑了兩聲,顏輝頷首笑道:“那老妖婆已經掛了,不過不是我下的手。”

顏輝的回答顯然出乎李華的意外,奇道:“不是你下的手?那是誰?”

顏輝隨口應道:“我追那老妖婆,半路上碰到張福軍的師傅了……呃,這個說來話長,咱們回去慢慢說。”說罷又朝大廳內堆積如山的財寶一指,笑罵道:“你這傢伙下手真狠,也不知道積點陰德。”

李華嘴角一歪,一本正經地答道:“狠?哥哥我忙了一整天,才把老妖婆佈下的禁制破解完,不多拿點簡直對不起自己。除惡要務盡懂不懂?算了,你不懂不怪你,去去去,不幫忙就一邊涼快去。”

顏輝被李華一頓數落,頓時無語。長嘆一聲後,顏輝突然想起一事,對李華說道:“讓兄弟們快點兒,這裡搬完了還得去洪衍和茹冠羣那裡,應該也有不少油水……”

不待顏輝說完,李華胖手一揮,不屑地說道:“你現在纔想到?黃花菜都涼了。”見顏輝一臉愕然之色,李華嘿嘿笑道:“那兩個傢伙的老窩,早讓眼鏡和老張分頭去了。眼鏡負責大塊頭的窩,老張去小白臉那裡了。”

看李華口沫四濺說得興起,顏輝無奈報以苦笑,“你們倒是自覺得很。咦,不對啊,你們怎麼知道那兩個傢伙的老窩在哪?”

李華用看白癡的眼神朝顏輝斜睨一眼,答道:“你笨啊,我們不是活捉了幾個妖兵麼?”

顏輝恍然大悟,當下問明瞭茹冠羣的老巢所在,對李華交代道:“你這裡忙完了就直接回長生谷,我去找老張,有點兒事……”

李華渾然沒理會顏輝的話,自顧衝兩名二代弟子指手畫腳地吆喝:“那兩扇大門是純金的,想辦法卸下來……”

離開靈山,顏輝徑直趕往茹冠羣的老巢——斷魂谷。

這斷魂谷本名回春谷,原是煉丹門派一丹門的山門重地。茹冠羣修成大神通後,強行驅走了一丹門,將回春谷佔爲己有。茹冠羣行事素來陰毒,佔據回春谷後便在谷中遍種毒物,一來防止正道門派攻打,二來也可供其修煉魔功使用。由於茹冠羣有靈山姥姥這個靠山,因此正道門派均不願招惹,但私下裡卻把回春谷改稱爲斷魂谷。

顏輝趕到斷魂谷時,大老遠便見谷中濃煙滾滾,直衝雲霄。及至在谷中碰到張福軍等人,方知衆人爲防毒物傷人,祭起天火雷電,將滿谷毒蟲、毒草燒了個精光。

簡略說了一番追殺靈山姥姥的經過,顏輝自懷中摸出羅天君所授玉簡遞給張福軍,笑着說道:“這是羅老前輩叫我轉交給你的,他說如果你能在百年之內突破到第五重境界,他就認你爲弟子。”

張福軍愣了一下,默默接過玉簡,臉色平靜如水,完全沒有顏輝預想中的興奮之色。

顏輝察言觀色,卻不知問題出在何處,忍不住發問:“我說,老張你不是一直耿耿於懷麼?如今羅老前輩垂青於你,怎麼你反倒顯得悶悶不樂呢?”

“老弟你是有所不知啊,哎!”張福軍重重嘆了一口氣,頗有些落寞地說道:“當初我碰上他老人家,除了得蒙他傳授《怒斬心經》入門功法,同時也獲知了他老人家畢生所願。”

顏輝插嘴問道:“可是和飛昇有關?”

張福軍點了點頭,感慨道:“他老人家神功大成以來,打遍天下無敵手,未嘗敗績,即使和‘殺神’白起對上也未吃虧。”說到這裡,張福軍搖了搖頭,低沉地說道:“以他老人家的神通,本可在數千年前就飛昇天界的,可惜……”

“可惜天地通道封閉,度天劫者必死無疑?”

張福軍擡頭望了顏輝一眼,肅容問道:“你可知我爲何在人間界呆了幾十年?”

話都說到這個份兒上了,若顏輝還猜不出張福軍去人間界的意圖,豈不是智商低下之輩?當下顏輝接口道:“可是去尋找天地通道關閉的原因?”

張福軍“嗯”了一聲,自顧說道:“恩師他老人家早在兩千多年前便已是地仙境界的修爲,無法穿越結界通道,所以才着我到人間界走上一遭。作爲回報,他老人家也將《怒斬心經》的入門功法傳授於我。只可惜,我在人間界明察暗訪了數十年,卻是一無所獲。”

顏輝奇道:“人間界靈力稀薄,壓根就不能直接飛昇到天界,幹嘛不在這邊尋找原因,偏要去人間界呢?”

張福軍嘆道:“這個就說來話長了。當初我去人間界,首要的任務是尋找‘偷天硯’,其次纔是探尋天地通道封閉的原因。”

乍聽此話,顏輝心中頓時掀起了波瀾,暗忖:“那天池老怪數百年隱居於天池,連他自己都不知道‘偷天硯’實乃飛昇天界的寶物,這也難怪老張遍尋天下而一無所獲了。呃,事關重大,我身懷‘偷天硯’之事還是先別告訴老張爲好,免得走漏了風聲,引來無數高手追殺……”

顏輝正思量間,忽聽張福軍又說道:“我從人間界無功而返後,他老人家相當失望。我懇請他老人家收我爲徒,他老人家未置可否,只說若他活膩了的時候自會來尋我。”

“活膩了?什麼意思?”顏輝驚問。

張福軍苦笑,澀聲答道:“天地通道封閉之事,已經成爲最大的謎團。傳聞‘聖域’中有破解天地通道封閉之法,只是‘聖域’中遍佈仙人禁制,一不小心便會身陷其中。爲了破解這個謎團,無數前輩高人進入‘聖域’探尋,但最終都失去了蹤跡。恩師幾度入內,九死一生才闖關出來,如今既然傳我功法,想必是存了捨生取義的念頭……”

顏輝聽到此處,眼前再次浮現出羅天君御風而去的背影。只是這一次,那背影少了幾分灑脫,多了幾分寂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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