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一前一後剛走進客廳,就只見雲殤在蕭安寧的攙扶下來到了客廳。
雲殤一見俞傾城,臉上露出似笑非笑的笑容:“俞傾城,本殿的住處,也是你可以擅闖的?”
俞傾城一驚,當即就在原地站住了!
“殿主,我——”懾於雲殤周身散發出來的沉婺陰冷的強大氣場,萬千話語竟然一下子哽噎在喉間,說不出話來。
雲殤冷哼一聲,“要不是看在蕭安寧的份上,本殿一定要對你嚴懲。真是想不到,象府的首席小姐,竟然連這點最簡單的規矩都不懂!”
說完,一雙黑魆魆的眼眸危險地盯住俞傾城。
俞傾城心裡又驚又怒,這不擺明是要自己向蕭安寧致謝了?她什麼都沒做,就憑空要自己欠她一個薄面!
雖然心裡驚怒,可是俞傾城一想到此行的目的,還是強自忍住,暗中握緊了拳,向蕭安寧道了聲謝,說:“安寧,多謝你了!”
哪知,蕭安寧毫不客氣的笑納,笑着說:“首席客氣了,應該的!”
俞傾城一聽這話,心裡更氣了,連脣角都氣的一哆嗦,一張臉更是扭曲的變了形。
看着俞傾城吃癟卻又不敢言的樣子,左璇在旁邊差點笑出聲來,她低頭飛快瞥了眼雲殤,暗中伸出大拇指,點了個贊!
殿主,棒棒噠!
你如此腹黑把俞首席修理的體無完膚,實在太給力啦!
雲殤不僅腹黑,眼睛也尖,看着左璇的小動作,一雙黑魆的眼神早就掃了過去,眼角帶着些高傲的笑意。
“行了,俞小姐來想必也不會有什麼別的事,蕭安寧,你就陪着她聊點閨房話吧。”說完,旁邊立即有人過來,扶着雲殤離開。
左璇再一次爲雲殤的毒舌驚豔!
俞傾城來也不會有別的事,只是來聊閨房話的。這不就是說俞傾城一無是處,只會說些家長裡短嗎?
這罵人一個髒字都不帶,絕對是罵人的最高境界!
想到這兒,左璇再也忍不住笑了出來,爲了掩飾,還故意說:“小姐,那我去給你們倒茶。”
說完,一溜煙跑了出去。
屋子裡只剩下蕭安寧和俞傾城兩個人,蕭安寧收起了脣角的笑意,不冷不熱地看着俞傾城,說:“首席,你可是無事不登三寶殿,有事直說吧!”
俞傾城深吸了口冷氣,今天被雲殤一陣冷諷,連呼吸都不暢了。
可是,一切都要爲大事計,她必須忍耐!
想到這兒,她心裡添堵,還是硬着頭皮開了口,“安寧,既然這樣,我就開門見山的說了。”
安寧?什麼時候又變的這麼親切了?
蕭安寧冷冷一笑,看着俞傾城面上帶着些迫切往下說。
“我這次來,是有事想要求你的。”說完,俞傾城擡頭目露可憐的目光看着蕭安寧。
蕭安寧眉頭一挑,“什麼事?”
俞傾城聲音帶了一絲哽咽和顫抖:“安寧,我知道,以前很多事都是我做的不好!但是,畢竟我們都是象府的人,都是老夫人手下的女特工。不管誰出了事,都只會給象府抹黑,讓老夫人蒙羞。這次,我求你給俞總管求求情,不要讓我去金四角,好不好?”
前面的話,說的還像樣子,卻原來,只爲了這最後一句?
“說了半天,首席只是爲了不想去金四角?”蕭安寧勾起脣,眼角充滿了諷刺的意味。
“是!”俞傾城明知道蕭安寧對自己充滿鄙視,可是,又能怎麼辦?
現在,所有的希望都寄託在蕭安寧身上了!
雲殤殿主寵她,俞子河敬畏她,老夫人喜歡她,甚至連老焰主和心若夫人都欣賞她,只要她一句話,自己就可以不用到金四角那個極度危險的地方去。
爲了不去那裡,哪怕現在就算匍匐在蕭安寧的腳下求她,也不在乎。
蕭安寧望着滿臉都是迫切和渴望的俞傾城,笑了。
那抹笑容,卻如一把鋒利的寒刃讓俞傾城心裡冷的一顫。
可是,俞傾城還是努力啓開已經被凍得快要張不開的喉嚨,去爭取:“安寧,你已經貴爲鳳殿副殿主,你就大人不記小人過,原諒我好嗎?是,我承認!百合、妖呈還有老焰主壽宴上毒蠍這些事,都是我陷害的你。我已經知道錯了,我以後再也不會這樣做了。你就原諒我,替我去給俞總管求個情,好嗎?”
俞傾城語氣哀哀,眼角也依稀似有淚水滾落,可是,她眸底深處分明還閃動着嫉恨的火焰。
蕭安寧突然笑出了聲,往前走了兩步,認真打量起俞傾城來。
眼睛如水晶迷離動人,眉若黑黛不描自黑,秀氣的鼻樑,水潤的櫻脣,一張瓜子臉襯托出傾城傾國的美豔!
就是這樣一張美麗的臉,竟然……連臉皮都不要了!
蕭安寧一字一頓地說道:“既然是俞總管安排你去金四角的,你就該去求他纔對。求我算什麼?再說了,我也不會爲你去求情的!”
“不,蕭安寧,你必須幫幫我!”俞傾城急了。
蕭安寧搖了搖頭,真是噁心着了:“俞首席,以前不管你做什麼,我至少還佩服你有腦子,惡毒的夠徹底!但今天的你,讓我覺得很無恥!竟然連臉面都不要了!”
俞傾城一聽,只覺一陣涼意直透心底,彷彿數九寒天被一整個冰塊凍結凝固了。
“蕭安寧,你……你……”
俞傾城看着蕭安寧,幾乎說不出話來。
蕭安寧卻冷冷一笑:“首席,今天你的表現,太讓我失望了,我只送你四個字——厚顏無恥!”
俞傾城像是被什麼尖銳的東西扎到,刷的一下變了臉色。
她美麗的眼睛陡然變了神色,一股子狠戾遽然暴露出來,宛如張着毒牙的美女蛇,陰毒地盯着蕭安寧。
厲聲吼道:“蕭安寧,你纔是給臉不要臉!我只是給你一個和好的機會,希望我們握手言和。只要你替我向俞總管求情,我可以讓媽媽給你一大筆錢。如果你不識好歹,我就——”
“你就怎麼樣?再找一個妖呈來毀了我?還是再找一個百合來陷害我?抑或是,再像普濟山一樣,放一把火燒死袁教官,好來給我栽贓?”蕭安寧淡淡地說道,周身散發出一股冰天雪地都比不上的寒意。
“賤人,你這個賤人!我不會饒了你的!你等着吧,蕭安寧——”驚怒、羞辱、難堪,一時間,所有表情在絕美的臉上寫了個遍。
俞傾城歇斯底里地衝蕭安寧吼完,轉頭就衝出大門。
路上,正遇到左璇端着兩杯茶走過來,巧笑地問:“首席,您不喝杯茶再走?”
俞傾城腳步也不停,惱羞成怒地吼了句:“滾開——”
望着那氣急敗壞、落荒而逃的身影,左璇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再也沒有掩飾。
笑的急了還彎腰捂住肚子,一副止不住笑意的開心模樣。
一旁,男子高大魁梧的身影緩緩從某處走了過來,無奈地搖了搖頭:“左璇,至於笑成這樣嗎?”
左璇忍住笑,捏着蘭花指,故意學俞傾城的聲音,端着架子說:“19,我只是給你一個和好的機會,希望我們握手言和。只要你替我向俞總管求情,我可以讓媽媽給你一大筆錢。”
自從雲殤來象府暫住養傷後,19便正式跟在了雲殤身邊。
看見左璇把氣急敗壞又臉皮巨厚的俞傾城,模仿地惟妙惟肖,19也忍不住譏諷起來:“唉,也是,我要是碰到這麼厚臉皮的,我也會笑崩的。”
左璇捂住肚子,一邊笑一邊望着俞傾城早已經走的不見蹤影的地方,說:“我從來沒有見過俞首席這樣氣急敗壞的樣子。”
19抿了抿脣角,一臉譏誚:“狗逼急了也會跳牆,就是不知道,這次她能不能跳得出去了。”
凡事一旦涉及自身利益,俞子河行動總是特別快,簡直可以用雷厲風行來形容.
和俞傾城談話兩個小時後,他就將俞傾城送上了去金四角的飛機。
自從俞傾城去了金四角後,竟然詭異地和羅靜平失去了聯繫。
羅靜平想要得知她的消息,就不得不去求俞子河,而俞子河總是有一搭無一搭的透漏個一星半點,說的很是模糊。
有時候羅靜平催的急了,俞子河就斥責她:“有什麼好問的!她執行的是絕密任務,天天給你彙報行蹤,一旦泄了密,被敵人探知了行蹤,你能負得起責任?”
按理說,俞子河說的不是沒道理,但是,羅靜平總是感覺俞子河是故意的。
他是有意這樣折磨自己,意圖通過斷絕和俞傾城的聯繫,來讓自己焦慮、讓自己整天提心吊膽。
“子河,”羅靜平哀求,“傾城到底身上流的也是你的骨血,難道你就不關心她,不在乎她嗎?”
俞子河臉色平靜淡漠:“不是我不關心她,象府裡每一個特工我都關心。但是,她執行的是絕密任務,上面明確要求不許對外通訊。我已經是破例告訴你她的很多信息了。”
“子河,你……”
“行了!別再來問我了,有消息我會告訴你的。快回去吧!”說完,俞子河不悅地皺起眉頭,走出書房,決然而去。
現在,他越來越不願意見到羅靜平。
要不是他要一點一點剷除羅靜平埋在象府裡的勢力,全部更換成忠心於自己的,他也許,連這點虛與委蛇都不想做。
袁衫雪的肚子已經越來越多大了,看起來,爲了保證她的安全,他的動作必須加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