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像壞人就跟着去了?
我滴媽呀!
能不能有點危機意識?!
顧惜君也是無語了,朝天翻了個白眼後扭頭朝身後看去,這不看不知道,一看……嚇得她立馬從椅子上彈跳了起來!
許!凌!寒霰!
他怎麼在這?
等等—詢—
按照方纔江心茹所說的,他們已經見過面了?
而且還自稱她的朋友安排她媽入住酒店?
他到底想搞什麼?
顧惜君僵直着身子,眼眸輕擡,靜靜的看着一身深藍色正裝的許凌寒從容不迫的走近,她想質問他,卻被他先一步搶走了話頭,“來了。”
來……了?
極具深意的兩個字。
彷彿她的到來,是她同他商量的結果,他先到,她後到,是以讓她先照顧她的母親,在外人聽來,便是這麼個意思。
“阿姨的房間已經定好了,我們先去市區逛逛,等到點了再去吃飯。”許凌寒非常自然的按着顧惜君坐下,而後側身看向正一臉探究看着他們的江心茹,“阿姨,你喜歡吃什麼?”
“海鮮吧。”
“好,我先去預定。”
“麻煩你了小許。”
“應該的。”
“……”
江心茹眸底發光,明晃晃的寫着“滿意”兩個字,而顧惜君,則是狠狠的瞪着他,瞪得眼睛都快抽了,“媽,我去下洗手間!”
“嗯,去吧。”
江心茹理了理耳邊的碎髮,正要拉許凌寒坐下聊點家常時,卻見顧惜君拽着他一併的往外走,“媽,你坐會兒,他也去下洗手間,我們很快回來!”
字字,磨着牙齒出聲。
顯然是被氣着了!
兩人,就在某人曖-昧的眼神下一起去……如廁了。
……
洗手間門口,顧惜君將許凌寒逼到牆角,雙手,“啪”的一聲重重的拍在他耳側,“你怎麼回事?爲什麼要對我媽下手?說,有什麼陰謀?”
“你說我有什麼陰謀?”
許凌寒勾脣輕笑,竟笑出幾許痞雅的味道來,他低頭,饒有興味的凝着她,顧惜君摸不清他腦子裡都在想什麼,他對付她,可以,但是現在把她媽扯進來了,這事態就很嚴重了。
“你不能動我媽,不然我不會放過你!”
“如果我偏動呢?你怎麼個不放過我法?”
他不屑,傲慢的輕嗤出聲,顧惜君特別容易被激怒,他這麼一說,她就當真了,氣急敗壞的反掌握拳錘了好幾下牆,“我警告你,你別亂來!”
“我這人就喜歡怎麼亂怎麼來。”
“……”
還能不能好好交流了?
顧惜君氣結,只能放放狠話,根本就沒資格反抗他,她瞪大了雙眸,正想着怎麼着時,許凌寒擡手,壓在了她的頭頂,而後,翻身,輕而易舉的扭轉局勢將她抵在了牆角,“再過三天,你在這裡的學術交流就結束了,所以,我想了下,希望你能換個崗,從我的私人保姆升級爲私人助理,白天公司,晚上家裡,兩不誤。”
白天公司。
晚上家裡。
怎麼聽怎麼彆扭。
顧惜君黑了黑臉,“這相當於是兩份工,你就這麼缺人麼?”
“嗯,很缺。”
“……”
顧惜君嗆了下,胸腔中一股火正欲噴薄而出,許凌寒就喜歡看她生氣的樣子,牽脣,噙着抹意味不明的笑,“有兩條路供你選,第一條,三天後,做我的私人助理,第二條,我現在出去告訴你媽我和你的關係,反正我是無所謂,至於你謂不謂……我就不知道了。”
威脅!
赤-裸裸的威脅!
顧惜君咬牙,恨得不要不要的,許凌寒眯了眯眼,善意的提醒她,“我們出來挺久了,再不進去你媽會懷疑的,所以……想好走哪條路了麼?”
“……我有的選擇嗎?”
“有。”
“……”
對,有,就一條!
他給的那一條!
顧惜君撇嘴,受了壓制怎麼着也得賺點小便宜回來,她擡腳,七公分的高跟徑自向他那鋥亮的皮鞋上踩去,然而,沒有成功,許凌寒躲開了,順便摟住了她的腰,“想踩我?”
“……給踩麼?”
她的回答,總是這麼直白的……出人意料。
許凌寒挑眉,忽然很想逗逗她,俯身,欺近她一分,他挑起她的下頜,黑眸,深深的鎖着她,“只要你給親,我自然給踩。”
“……”
漫長的反射弧後,顧惜君才深切的意識到,眼前這個渣渣正在……調-戲她!
好不正經!
“我是正經給你打工的,
你別把心思打在我身邊,我實話告訴你好了,我家裡也挺有錢的,所以我不會因爲你有錢就被你輕而易舉的勾-搭走,還有,我也懂法律,要是你敢碰我,我一定告得你傾家蕩產加坐牢!”
顧惜君放着狠話,渾身豎起了刺的保護自己,然,許凌寒只微微挑眉道,“懂法律?嗯,很好。”
他笑,渾身透着股陰謀的味道,在顧惜君凝眸防範時,他手上驀地多了份文件,“簽字,畫押。”
“……”
什麼東西?
顧惜君皺眉,接了那文件來看,白紙黑字,盡是他讓她當私人助理的條款。
所以,他這是一早就備好了?
等着她來跳?
她本以爲這只是一場猝不及防的相遇,到現在,卻是蓄謀已久的圈套?
一層又一層。
顧惜君覺得自己置身在一場黑色的漩渦中,看不清前面的道路,也沒了後退的路,她惶然,怔仲了會兒,才擡頭木訥的看向他,“身上沒筆也沒紅印泥,等回去再補吧。”
拖一時,是一時。
顧惜君打着懷柔戰術,顧惜君既然拿了紙來,必定是準備齊全了,當下便變魔術似的給她變了支筆和印泥出來,“都給你備齊了。”
“……”
臥槽!
她真的想罵人了!
有這麼挖坑埋她的麼?!
顧惜君頭頂千萬只草泥馬奔騰而過,她磨牙霍霍卻向不了他,只能這麼大眼對小眼的幹瞪着,而許凌寒,見她僵着不動,只好親自動手將筆放進她的虎口處,“自己籤還是我抓着你的手幫你籤?”
他一向是走高冷路線的,跟顧惜君接觸後,整個畫風都變了,變得逗比又無聊。
纔會想出這麼個法子來套住她。
也是醉醉噠。
不過,棋子已下,再沒收回的道理。
隨自己心意就好。
許凌寒等着,顧惜君無法,只好簽字畫押,“算你厲害!”
顧惜君被氣走了,許凌寒優哉遊哉的跟在她身後,眉宇間,含着抹陽光明媚的味道,他心情很好,真的很好,一點都不僞裝。
……
顧惜君難得陪着江心茹逛街,許凌寒鞍前馬後的爲她們服務着,絲毫沒有半點不耐,這樣的殷勤,倒是讓顧惜君困惑不已,這位主出門前是不是忘記吃藥了?
不然怎麼跟打了雞血似的給她們提包,提衣服,還買水前前後後的伺-候着?
這不是之前她帶封衍見父母時封衍的行爲表現嗎?
準女婿!
這是顧惜君想到的名字。
也不由得讓她心驚,難不成……許凌寒是想讓她麻麻誤會?
那誤會了又能怎樣呢?
她不懂了。
真的不懂。
顧惜君搖頭,直到坐在他訂的包廂裡時,看着他陪江心茹有說有笑的,她忽然覺得自己纔是那個外人,插不進他們聊天裡的外人,這種感覺,不是不舒服,而是……怪怪的。
非常怪。
從他今天在酒店裡出現的那一刻開始,這種感覺,就一直伴着她,而且……越來越強烈。
她嘆了口氣,低頭去倒飲料,執杯喝了口,卻被身旁許凌寒的話嗆的猛咳起來。
他說:“我是她研討單位院長的朋友,我的公司這個月正好有個醫療宣傳,院長就跟我推薦了惜君,三天後她的考覈就完成了,所以我想再留她一個月,來我公司幫下忙。”
惜君……
幫忙……
說的好親切客套的。
顧惜君默默噁心了一把,因爲答應了許凌寒給的那條無法選擇的路,所以這會兒只能保持着沉默,而江心茹,早就察覺到了他們之間微妙的關係,當即也不說破,只旁敲側擊的打聽着他的背景,“你年紀輕輕的……就開公司了?”
“嗯,繼承家裡的產業。”
許凌寒頷首微笑,將名片雙手遞上,“阿姨,這是我的名片。”
凌瑞控股集團董事長:許凌寒。
真是……響噹噹的名片。
……
江心茹接了名片,認真的仔仔細細的看了遍,而後,又別有深意的點了點頭,“嗯,不錯,小夥子挺實在的,那我的乖女兒就拜託你好好照顧了,她脾氣比較大,一般人都受不了,你多順着她點,可千萬別讓她受一丁點委屈,不然我會心疼的。”
那口吻,像是要把她嫁人了似的。
她媽一直很逗比,她一直也是知道的。
但是逗比單純成這樣,真是智商堪憂。
把她女兒賣了,還替人數錢呢!
顧惜君心中腹誹着,夾了塊魚肉放進江心茹的碗裡,“媽,多吃菜,少說話。”
“這是肉。”
還
是魚肉。
江心茹神經大條的這麼糾正她,顧惜君喉嚨一堵,竟無言以對,而許凌寒,也是微愣,忽的低笑出聲,“阿姨真是幽默風趣。”
“哪裡哪裡,來,小許,多吃點海鮮,這幾個菜都是君君愛吃的,你都嚐嚐。”
“恩,謝謝阿姨。”
“客氣什麼……”
“……”
兩人其樂融融的用餐,有說有笑的,顧惜君看的心肝脾肺腎兒的疼,她想,她絕逼不是親生的!
哪有這樣子和外人聯合起來欺負自個兒女兒的!
沒腦子!
顧惜君恨恨的想,有怨無處發,只能低着頭髮泄的扒拉着碗裡的飯,江心茹掃了她一眼,眉眼間凝着欣慰的絲絲暖意。
又挾了幾分好笑。
顯然,對於許凌寒這個男人,江心茹很有好感。
當然了,她作爲顧惜君的母親,爲了女兒的幸福未來,還是要再多多考察的,也要從中挑選一下,畢竟,封衍也是個強有力的候選人,儘管現在處於鬧分手階段。
江心茹來a市,封衍是知情的,所以,在許凌寒陪她們用完午餐時,封衍掐着時間趕來了。
他負責上半場,那麼,下半場就該由他負責了。
封衍倚着車身,見他們出來,忙迎了上去,“阿姨,惜君。”
“你怎麼在這?”
顧惜君訝異,似乎根本不會想到他會出現在這裡,封衍剛想解釋,卻被江心茹搶了話,“我告訴他的。”
“……”
真是無語。
顧惜君臉色難看,拿手肘撞了下江心茹,“江美女,你到底想幹什麼?”
“人多熱鬧啊。”
江心茹做事套路也是深,總是揣着明白裝糊塗,她擺手,真的一副純粹是覺得人多熱鬧的樣子,顧惜君也是被坑的不要不要的,咬了咬脣,又握了握拳,畢竟還是自己媽,總不能一拳揮過去將多管閒事的她打倒。
也是心累。
顧惜君頭疼的撫額,江心茹握住她的手,一臉關切道,“你不高興嗎?那我讓他回去。”
“算了,人都來了,那讓他陪你逛,我去酒店等你。”
“別啊,我過來就是爲了看你來的,你把我丟給別人是怎麼個意思?”
“你不說我都忘了你是來看我的,我還以爲你是路過,畢竟你剛纔跟別人聊的那麼嗨。”
“哎唷,寶貝吃醋了?”
江心茹忍不住打趣她,顧惜君抽了抽嘴角,對,她確實吃醋了,這醋勁還是挺大的,她傲嬌的朝天翻了個白眼,沒去搭理她那逗比模式開啓的母上大人,直接走向許凌寒,“今天多謝你幫忙,改天請你吃飯。”
“這是用完我就趕我走的意思了?”
許凌寒挑眉,似乎跟在她們身後混還跟出樂趣來了,顧惜君奇怪的瞥了他一眼,“難道你還想跟我們玩一整天?不上班了?”
“我是大老闆,上什麼班?”
“……我跟我媽一起,你在很多話不方便說。”
顧惜君已經把拒絕的話說的如此明白透徹,偏偏某人愣是不要臉皮的黏着她不肯走,“我覺得你媽不會嫌不方便,那個……你們儘管說悄悄話,就當我沒在,我也不去聽便是。”
“……”
樹不要皮必死無疑,人不要臉天下無敵。
也是夠了!
顧惜君心塞的一塊兒一塊兒的,她僵臉,直接跟他開撕,“我幾天我請假,你別跟着我,更不能打擾我的私生活,尤其是我媽聯繫你的時候你也不能出現!”
面對他的無-賴,她就破罐子破摔了,而許凌寒,畢竟比她會算計,只輕挑眉無辜的道,“憑什麼?”
“憑這是我們自己家裡的事!”
“喔,那我去跟你媽好好談談你跟我的事,她在,你跑不了,今兒個就把錢給賠了吧。”
許凌寒斂眸,擡步欲走,顧惜君橫跨一步,擋在了他身前,“等等。”
“……還有什麼事?”
“我收回我剛纔說的話。”
她別開眼,臉色僵硬,許凌寒微微勾脣,一副吃定了她的樣子,兩人相對而站,輕言低語,就如小情-侶般有商有量的,江心茹雙手抱胸,眸含探究,而封衍,早就看下去了,因着江心茹在場,他等了很久,直到現在,他忍無可忍,大步衝上前,拉開顧惜君就道,“他就是你新找的男人?我們才分手一個多月你就耐不住寂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