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咱們什麼時候開場?”洪小青戴着嶄新的頭飾,真想現在就登臺去亮個相。
“回頭我問問餘掌櫃,要是今天晚上開場的話,咱們就得抓緊排練一下。唱堂會可不比在街頭搭臺子,演的不好那可就丟了東家的臉面。青兒,你是咱洪家班的臺柱子,到時候了別演砸了。”
“知道了爹。”洪小青做了個鬼臉,拿着自己的行頭跑回了房間。
洪柏超微笑的看着女兒的背影,他準備跑完這一趟回家之後,就找個合適的人家把女兒嫁出去。這一趟出來,恐怕是女兒最後一次跟着跑江湖了。
洪柏超找到餘守昌問了一下堂會的安排,餘守昌說是明晚纔開始,讓洪班主不要着急,儘管在這裡吃住休養。雖然餘掌櫃沒有安排今晚的堂會,但洪家班還是在後院搭好了臺子,認真的排練起來。人家好吃好喝管着,總不能給東家丟了臉。
福壽居後院中,朱大官人也在琢磨着明晚這場戲該怎麼唱。他的朱記銀樓既然在彭城府開了分號,總不能讓一個地頭蛇壓着。就算沒有洪家班這檔子事,朱天降也準備拔掉這個毒瘤。關鍵的是,朱天降不知道府尹吳大印是不是也參與到其中。如果是的話,恐怕這彭城府的人頭要多落幾個了。
“老四,吳大印見過你沒有?”朱天降看着四皇子問道。
玄珠想了一想,“三年前他進京述職的時候,我倒是見過他一面。不過那時父皇正帶着地方官員在御花園賞花,他應該不會注意我。當時吳大印當場吟了首詩,贏得百官的喝彩,所以我纔對他有印像。”
“吆喝,這吳大印還會寫詩?找機會本大才子考考他。”朱天降一聽這府尹還是個‘文人騷客’,不禁來了興趣。
“天降,你是準備去府衙嗎?”玄珠奇怪的問道。
“不是我去,趙家要找餘守昌的麻煩,總得給老餘找一個官家後臺鎮住場子。咱倆不便明着出面,就得想辦法用什麼身份壓住他們才行。不然趙家老四以捕衙大捕頭的身份去朱記抓人,只能逼着咱們暴露身份。”
“那你想怎麼樣,難道想讓吳大印出面?”玄珠奇怪的看着朱天降。
朱天降搖了搖頭,“我看這事就叫夏青出面,讓他以你皇子府管家的身份去見吳大櫻就說這朱記銀樓是你老四的產業,聽聞有人敢在你的頭上抽成,專門派人來調查的。有你這位皇子做後盾,朱記那邊就算動起手來,官府也只能壓着趙家。朱二已經帶人暗中摸底去了,如果吳大印與趙家暗中勾結的話,老子就一鍋端了他們。”
玄珠眉頭一皺,“天降,用我的名義到不反對,可是我怎麼覺得這不像你做事的風格。以你小子的個性,直接找茬拿人不就完了,費這麼大事幹什麼。”
“麻痹的,還不是你爹交代的,說是下面官員不比京城,一定要有確鑿證據才行。”朱天降翻了翻白眼,要按他的風格,現在早殺到趙家去了。
夏青得到吩咐,帶着十名皇子護衛奔向彭城府衙。這些人可都是正牌的皇子護衛,每個人都有大內腰牌。
夏青一走,朱天降卻拉着玄珠去了朱記銀樓。反正在福壽居也沒什麼事,既然來到彭城,總得出來走走看看民情。
朱天降沒有乘車,一邊溜達一邊觀看者城內風土人情。朱一大牛緊隨其後,四十幾名護衛暗中散佈在前後左右,小心的跟隨着。
表面上看,彭城的街道還算繁華,來來往往的人流到不少。朱天降邊走邊看,還順手買了幾樣小玩意。在一家店鋪,朱天降神秘的買了一包東西交給了大牛,還暗中叮囑了幾句。玄珠看着朱天降這麼神秘,上前問了幾句,結果朱天降和大牛就是不說買的什麼。玄珠一氣之下,也懶得再問。
不到一炷香的工夫,朱天降來到古槐大街朱記銀樓門前。看着兩個‘朱記’金字,朱天降的自豪感不禁油然而生。從前世到今生,自己也他媽混上銀行了。
朱天降與玄珠走進大門,朱一大牛立刻站在門兩邊,小心的警戒着。櫃檯裡的帳房一看有客人進來,趕緊叫夥計上前招呼。
一名夥計肩膀上搭着白毛巾,客氣的迎了上來。當那夥計看清了朱天降的面容,臉色唰的一變。
“爺……您……您怎麼來了?”夥計吃驚的問道,要不是這裡不方便,他馬上就要下跪請安。
朱天降一怔,馬上知道這夥計看來是自己人,“兄弟,是朱三的人還是朱二的人?”
“爺……小的是二爺的人。”夥計小聲答道。
朱天降點了點頭,朱三的人負責斂財,朱二的人是負責收集情報,分工有所不同。
“老餘呢,告訴他我們來了。”朱天降小聲的吩咐道。
“爺,您先裡邊請,小的馬上叫人通知掌櫃。”夥計點頭說道。
“外面還有不少兄弟,讓他們從偏門進院,不要太招遙”朱天降低聲再次說道。
“小的明白。”那夥計說着,一招手又喊過一個夥計,在耳邊小聲說了幾句。那小夥計一愣,馬上恭敬的看着朱天降和玄珠。
朱天降四人跟着夥計向後面走去,櫃檯上的幾位帳房疑惑的看了一眼,到沒問什麼,繼續做他們的事。
朱記銀樓買下的院子可不小,銀樓這邊算是門面,正門穿過大院就是主大廳。
玄珠一邊走,一邊小聲的說道,“天降,你小子暗中發展這些勢力,父皇知道非砍你頭不可。”玄珠也被朱天降暗中的這些勢力所震驚,他本以爲朱天降就京城裡那點人馬,現在看來,遠遠不是這麼回事。
“麻痹的,老子還不都是爲你着想,以後你當了皇上,這些人還不都是你的。”朱天降不滿的罵了一句。
一聽這話,玄珠欣慰的點了點頭,“算你小子知趣,等以後本皇子接了大位,你就是本皇子身邊的衛展。”
“瞧你那樣,好像老子多巴結你似的。實話告訴你,等你小子當了皇上,我就退隱江湖。省的你小子半夜瞎琢磨,一想起以前我還揍過你,沒準就把老子一刀咔嚓了。”朱天降揹着手,不肖的說道。
四皇子翻了翻白眼,“想起你對我做的那些事,我還真想弄死你。”
“麻痹的……忘恩負義……!”
兩個人正說着,就看餘守昌慌忙的從大廳跑了過來。
“少爺,師爺,您二位怎麼來了?”餘守昌心說也沒說一聲,他好準備一下。
“老餘,就是閒來走走,正好和你說點事。”朱天降笑着說道。
“少爺,師爺,裡邊請……!”餘守昌趕緊把幾位讓進了大廳。別說是朱天降跟玄珠,就是朱一大牛,在餘守昌的眼裡都是爺。
“老餘,從現在開始,大牛帶着十幾名護衛,就是你的人了。記住,他們是四皇子府中護衛,這朱記是四皇子的產業。趙家再來人收份子,就讓大牛帶人打出去。”朱天降說着,把他的計劃詳細說了一遍。
餘守昌一聽,眼睛立馬亮了起來。這下可好了,總算要出口惡氣。有四皇子的大內護衛撐腰,別說是打出去,就是當場砍殺幾個,趙家也不敢拿他們怎麼樣。
“對了,洪家班安頓好了嗎?”玄珠忽然問道。
“師爺,全部都在後院,要不您過去看看?”餘守昌隨口一問。
誰成想玄珠馬上點了點頭,“好啊,天降,一起去看看。”
“操,你小子就不能矜持一點,算了,老子今天就成人之美。”朱天降說着站了起來。
朱一大牛都憋着笑意,玄珠到沒跟朱天降鬥嘴,幾個人一同向後院走去。
還沒進後院的拱門,就聽着一陣鑼鼓傢什敲打的異常熱鬧。看到朱天降等人過來,洪柏超仔細的看了幾眼,忽然一揮手,“停……都給我停下。”
隨着洪柏超的喊聲,後院頓時安靜了下來。洪柏超一下子跳下高臺,幾步跑了過來。
“恩人……小的洪柏超給幾位恩人叩頭了。”說着,洪柏超就要跪倒在地。朱天降早就防備這一手,上前拉住了洪柏超。
“洪班主,大家都在江湖上混飯吃,交個朋友而已,別這麼客氣。”
“朱公子,您的大恩我可不知道該怎麼還,您要是喜歡聽戲,小的就多給您唱幾齣。”洪柏超感激的說道。從路途中他就知道眼前這位朱公子,是京城裡的大藥材商。
洪柏超說完,回頭喊道,“阿成,青兒,快過來拜見幾位恩人。”
阿成與洪小青走下高臺向這邊走來,阿成抱拳拱手施了一禮,洪小青卻是靦腆的萬福了一下。
看到阿成與洪小青在一起,玄珠的心忽然有點發酸,感到一陣失落。
朱天降看在眼裡,微微一笑,“洪班主,這是你兒子和兒媳嗎?”朱天降故意的問道。
“嗨,恩人搞錯了。阿成是我世侄,孩子都老大不小了。青兒是我閨女,還未出閣。鄉下人沒辦法,只能出來靠本事養活自己。”洪柏超爽朗的說道。
聽到這話,玄珠的臉色立馬變得好看起來。朱大官人暗暗罵了一句,不動聲色的看着洪小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