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太監小心引領着向上書房走去,成武皇與六部尚書都在乾宮議事,那裡相當於朝廷的樞密院,不奉召任何人不得進入。所以,朱天降只能在上書房這裡侯旨。
朱天降閒的無聊,走出侯旨偏殿在院子裡溜達。宮內的太監看着這位傳奇的年輕大臣,也不敢阻攔。一般官員來到這裡,都是老老實實的在屋裡呆着,哪有敢四處亂轉的。
朱大官人正賞着花,就聽不遠拱門外一陣雜亂的腳步聲傳了過來。朱天降本以爲是成武皇來了,轉身迎了上去。剛走幾步,就聽着一名太監驚嚇的小聲喊道。
“朱大人……迴避……快點回避!”
朱天降一愣,還沒明白怎麼回事,就看從拱門裡走出兩隊宮女,緊接着一名美少婦走了出來。
唰……!周圍太監紛紛跪倒在道路兩邊,嚇的頭都不敢擡。
朱天降腦子裡根本沒有下跪的概念,就是給成武皇下跪,他大都用‘趴’來代替。再說這美少婦長的確實不錯,朱大官人正琢磨着跟前世哪位明星有點相似。
“大膽奴才!見到本宮爲何不下跪!來人,給本宮拿下,這種有眼無珠的狗奴才,要眼睛何用。”
那美少婦看到一個連朝服都沒穿的年輕人,不但不下跪,一雙眼睛還直勾勾的盯着她,心中不禁怒火中燒。按照宮制,這樣的奴才就得挖眼。
朱天降可不知道,眼前這位美少婦不是別人,正是二皇子的親孃,大豐朝正宮皇后娘娘。
這位大豐正宮皇宮娘娘多年以來一直被老太后壓着,天天跟個受氣包似的隱忍了多年,老太后一死,她總算是熬出頭了。
大豐朝宮制森嚴,在老太后主政後宮之時,就嚴格禁止後宮與朝中大臣接觸,更不準娘娘妃子等人蔘與朝政。別看當時老太后一直在背後左右着成武皇,但她可不想讓其她女人學會干涉朝政。
朱天降一愣,對方既然稱呼自己爲‘本宮’,說明她不是妃子就是娘娘。
跟隨皇后的大都是宮女,只有四名值守太監跟在左右。那四名後宮值守太監一看前宮的‘同仁’跟傻子似的還跪在地上,一個個擄胳膊挽袖子就衝了上來。
“你們這些該死的奴才,沒聽到皇后娘娘的吩咐嗎!”一個傢伙還不忘記打擊一下前院的同仁。
朱天降心中一驚,這一下他知道眼前這美婦是誰了,原來是二皇子的母親,當今的皇后娘娘。朱天降也不禁暗暗讚歎,這女人保養的真好,跟二皇子到像是兄妹,根本不像母女。
眼看着四名太監圍了上來,朱天降可不想讓他們拿下,把眼一瞪,“滾開!本官朱天降,有公事在此等候皇上。”
人的名樹的影,朱天降的大名京城誰不知道。那四名太監一聽,前衝的腳步馬上停了下來,小心的看着皇后娘娘的臉色。
朱天降趁機抱拳躬身,“下官朱天降,參見東宮皇后娘娘。”
皇后一聽眼前這年輕人就是大名鼎鼎的朱天降,心中也是一愣。這個名字她可是如雷貫耳,甚至把朱天降列入了自己的黑名單,因爲朱天降支持的不是她兒子玄燦。
皇后臉色微微一沉,她還不知道朱天降被封爲安察使,更不清楚朱天降已經歸還了打王鞭。在皇后的眼裡,朱天降就是一個手持打王鞭專門‘欺負’她兒子的人。皇后看到朱天降身上並沒帶着打王鞭,眼珠一轉計上心頭。女人心海底針,要毒起來可比男人厲害。這麼好的機會她可不想放過,正好讓朱天降變爲廢人。
“哼!本宮不知道你是誰,既然衝撞本宮,那就給我拿下。”皇宮冷冰冰的說道。
四名後宮太監一聽,馬上領悟了‘領導’的意圖,呼啦一下就撲了上去。負責上書房的太監哪敢開口,一個個跪在地上頭都不敢擡。
朱天降心中一怒,心說這皇后怎麼一點道理都不講,再說這裡是上書房,又不是後宮。朱天降對着最前面的太監一拳打了上去,那傢伙嗷嘮一嗓子仰面摔倒在地。
另外三名太監哪想着朱天降還敢動手,不禁嚇的一怔。朱天降可不管三七二十一,什麼黑虎掏心雙風貫耳都用了出來。他可是經歷過戰場的人,又是林風的高徒。別看對付高手不行,但對付普通人三兩個還不是問題。
皇后一看自己的太監被打的這麼狼狽,都快恨瘋了。大豐朝開國以來,還沒見過這麼大膽的臣子。
“反了……他這是要造反……!”皇后對着周圍尖聲喊道。
但奇怪的是,周圍居然一點動靜都沒有。如果是在後宮,皇后這一嗓子能招來一大羣暗中侍衛。不過這裡可不是後宮,而是皇上的上書房,保護這裡的都是粘杆處的青龍衛,皇后根本沒權利指使他們。
皇后回頭看了一眼兩行宮女的隊尾,一邊站着一個四十多歲的老女人。按照宮裡的稱呼,這種過氣的宮女沒被淘換掉的,統稱爲嬤嬤。
其中一個女人看到皇后的眼神,快步向朱天降走去。朱天降打的正歡,一看來了個老宮女。
“你別過來,咱們有事說事,我不對女人動手。”
朱大官人話剛說完,就看那嬤嬤身子往下一沉,‘唰’的一個掃堂腿。
朱天降哪想着她會功夫,官靴如被大鐵棍掃上一樣,朱天降身子一起,騰空摔了個跟頭。那四名被打的跟豬頭似的太監可算解恨了,瘋狂的撲了上去把朱天降按到在地。
皇后露出一絲冷笑,朱天降硬着脖子毫不在乎的看着她。自從知道這個女人是二皇子她媽,朱天降覺得這女人好像一下子變醜了。這裡是上書房,又不是後宮,朱天降也不怕她能把自己怎麼樣。
“桂嬤嬤,此人衝撞本宮,按照宮制該當如何?”皇后冷笑的問道。
“回主子,按照宮制,當亂棍打死。”那老宮女冷冰冰的說道。
朱天降擡頭看了一眼,心說麻痹的你個老雛女既然喜歡棍,等有機會老子非把你送給大牛當老婆不可。
皇后冷哼一聲,“哼!今天齋戒,本宮不想沾染晦氣。不過死罪可免,活罪難饒。桂嬤嬤,刺瞎他的雙眼,以示隆恩。”
朱天降一聽,隆你媽的頭啊,眼睛都瞎了這輩子不就完了。
“皇后,本官新任安察使,官居三品,按照大豐律法,當由皇上定奪。”朱天降急忙喊道。
“安察使?本宮從未聽說過。別說三品,就是一品,難道本宮就殺不得嗎!”皇后面如寒霜,她覺得朱天降明顯的在諷刺她沒這個資格。
那老宮女從皇后的眼神中讀懂了她的意思,伸手在頭上抽出銀釵,一隻手托住朱天降的下巴,露出一絲殘忍的微笑。
“住手!”
隨着一聲怒喝,一道身影閃了過來。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衛展出現在衆人的面前。
朱天降下顎被老宮女掐住,脖子一動不能動,但聽到衛展的聲音,朱天降嘴裡發出‘嗯……嗯……’的聲音。
那老宮女聽到衛展的怒喝,拿銀釵的手微微一顫,卻毫不猶豫的刺了下去。朱天降雙眼一閉,心說這下完了。
“啊……!”上書房外發出一聲尖銳的慘叫,朱天降只覺得有什麼液體噴在了臉上。
朱天降衣服都溼透了,小心的睜開眼睛。活動了一下眼珠,卻發現自己一點事都沒有。
距離朱天降不到兩米,老宮女桂嬤嬤臉色蒼白的倒在地上。朱天降的眼前,卻有一隻拿銀釵的女人斷手。
衛展手持寬劍,面露怒色看着老宮女,“敢在本使面前耍花樣,今日看在皇后的面子上,本使不殺你,滾下去!”衛展說着,眼神掃了一下那四名已經嚇傻了還在按着朱天降的太監。
那四名太監趕緊爬起來就跑,其中兩個傢伙褲子都尿溼了。兩名宮女哆嗦着走了過來,把那老宮女架了出去。在整個皇宮中,除了皇上之外,沒人不怕衛展。包括皇后看到他,甚至比看到成武皇都懼怕。
“衛……衛大人,你……你敢傷本宮的侍女?”皇后心中打顫,但嘴上卻是很強硬。
如果老太后在世,皇后根本不敢對衛展說這樣的話。但是現在她主政後宮,總得有點威嚴。
衛展收起寬劍,緩慢的說道,“皇后娘娘,朱大人是新任的安察使,督察天下百官。你的侍女太無理,我只是小小的懲戒一下。”
“就算懲戒,但你也不該在本宮面前動劍!”皇后看到衛展語氣低慢,還以爲是怕了她。
衛展眼神突然凌厲的一聚,“皇后娘娘,別忘了本使的職責,除了皇上以外,本使有權斬殺任何人!”衛展盯着皇后,那意思也包括你。大豐朝出了一個老太后,衛展不想讓皇宮也膨脹成那樣。
皇后渾身一震,兩名宮女趕緊扶住了她的身體。朱大官人可樂風了,剛纔衛展那句話太牛逼,什麼時候自己也能這麼威風。
朱天降爬了起來,剛要說話,就聽到有人喊道。
“皇上駕到……!”
朱天降鬱悶的都想罵街,自己剛爬起來皇上就到,早來一步也不用起來了。
成武皇陰沉着臉色走向這邊,他的身後還跟着六部尚書和靖王。
呼啦一下,皇后身後的人都跪了下去,朱天降無奈的也跟着跪倒在地,伸手用袖子擦了擦臉上蹦的血跡。上書房外,只有衛展一個人還站在那裡。
皇后一看成武皇到來,瞬間像變了個人一樣,哭哭啼啼就跑了過去。
“皇上……您可要替臣妾做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