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不同意!”艾兮搖着頭,躲開他溫熱的眸光,眸光裡氤氳起淡淡的霧氣。
“爲什麼不同意,兮兮,爲什麼,我們已經錯過了那麼多的時光,我不能再錯過你,錯過我們的孩子,錯過那些我希望而還沒有實現的美好日子,嫁給我,我以最真誠的呼喚,最真誠的心來祈求你――”莫寒晨手中的鮮花明媚鮮豔,在陽光下,濃豔欲滴。
“你……”艾兮搖着頭,儘管心底裡被他的溫情沉淪,但是艾兮還是保持着最後一絲理智,她慢慢抽回自己的手,背轉過身去,聲音低緩平靜,“寒晨,對不起,我不能答應你,我覺得我們還不夠成熟,我們之間有太多的鴻溝,婚姻不是你我所想的那樣,它不僅僅是我們兩個人之間的事,還有我們的家庭以及相關聯的社會關係。”
“家庭?社會關係?兮兮,你何時變得也這麼世故了?奶奶和媽媽肯定都會支持我們的,還有,愛,愛不是能夠連結一切的紐帶嗎?”莫寒晨用力扳過艾兮的肩膀,眼神裡積聚起濃郁的疑惑。
艾兮望着莫寒晨,聲音清淺疏離,“過去的事情,我不會計較,但是也不代表我會這麼快忘記,我這次回來,我已心如止水,我從未想過再去愛上什麼人,我只想和我的孩子,過一種平靜的生活,你懂嗎?”
“不懂!”莫寒晨突然歇斯底里起來,他的眼睛裡快速積聚起失落與無望,他緊緊抓着艾兮的雙肩,星光下,輕易不流淚的他,竟然有淚水一滴滴地滑落,顆顆落入艾兮的心裡。
艾兮垂下眸子,不忍心再去看他。
“寒晨,不要怨我,我知道你對我已經足夠好,可是,有些事,不是我們所想的那樣,就像你我之間原本有的那些家族情仇,我以爲,我會忘記,別人都不會想起,可是我錯了,我真的錯了,凡事不是那以簡單。”望着莫寒晨傷痛欲絕的表情,艾兮雙眸一闔,心底裡默默地說。
旁邊有路人經過,投過驚異的眸光
,莫寒晨突然感覺到自己就像一個笑話,他不由得苦澀一笑,“兮兮,你知道的,我的心裡只有你,我會一直等,一直等,只到你同意爲止!”莫寒晨說完,衝了圍觀的人羣。
地面上,那束玫瑰紅豔欲滴,艾兮伏身撿了起來……
“艾醫生,我早就知道你回來了,現在才見面,實屬不得已之舉。”莫奶奶眸光深沉,完全沒有了當日的那種溫柔慈愛,儼然是一種冷漠與疏離。
“奶奶,您這話是什麼意思?”坐在莫奶奶對面的艾兮,一頭霧水。
“你這麼聰明的人,想必我要說什麼你也已經知道,艾醫生,你的身份我也已經知道,你是蕭家的後人,我們之間的一些恩怨想必你也清楚,作爲我,雖然是寒晨的奶奶,但是我也是莫家的人,所以,莫家創下的家業比我的性命還要重要,我不能眼睜睜的看着孫子娶進一個與我們有着恩怨的人,請原諒我老太婆,早已看透世淡炎涼,人心叵測!”
“奶奶,你……”
“我相信你現在不會有什麼想法,但是我難保以後,你會不會禁不住你身邊的人慫恿,所以,我不想讓我的孫兒冒這個險,我也不想讓莫氏家族冒這個險!”
聲音還回蕩在耳邊,艾兮其實都要忘記了,對於她而言,那些恩怨情仇都是上一代的,與她何干,可是,當莫老太如此懷疑她時,好像有一股無名的烈火從心底裡升起,原本平靜的心裡竟然也泛起了波瀾。
“莫奶奶,這些沉年往事原本我都要忘記,我並不是拿昨天說今天事情的人,可是今天,您又將這些往事提起,那我就想問問你,生意場上難道不講一點點的良心,難道不講一點點的道德,難道就可以在別人的背後耍奸使詐,莫奶奶,那可是兩條人命啊,這種小人做法,爲人不恥!”艾兮望着莫奶奶,眸光中透着濃濃的怒氣。
莫奶奶突然笑了起來,眸光中滿是篤定,艾兮從她的眸光中看到了莫寒晨那倨傲冷漠
的影子。
“艾醫生,我才說了幾句話,你這就原形畢露了,告訴你,離我的孫子遠一點,我不想與蕭家的人有來往,更不想讓我的孫子和蕭家的人有一點牽扯,多餘的話我也不多說,希望你好自爲之,別仗着我孫子喜歡你,你就可以太歲頭上動土,告訴你,那是不可能的!”
她與莫奶奶之間的這一幕,艾兮從未想到過,莫奶奶是一個多好的老太太啊,在她的記憶裡是那麼溫和和藹,可是沒想到,在她懷着真誠之時,她竟然如此蠻橫地強加之罪的指責她,想當初,她的父母可是死在他們的陰謀之下啊!
自打她與莫奶奶見過面後,艾兮的心裡就一直矛盾,她不想告訴莫寒晨,他是一個局外人,何苦給他增添一些不必要的麻煩,何苦讓他再多一分傷心,既然不能在一起,她也不想強求,再說,她現在一個人,挺好。
她不想雨晨和雨曦從小生活在陰影的家庭之中,從小失去父母的她,早就飽嘗過這種痛苦,她不能再讓自己的孩子在這種陰影痛苦之中度過,她要給予他們全部的愛,而如果再次選擇莫寒晨,或許痛苦遠遠大於他所給予的父愛,就這樣吧,她艾兮別無他求,只是現在安穩無憂。
一整天,莫寒晨像是上了發條的時鐘,工作一刻也不閒着,江越知道,此事肯定和艾兮有關。
一般情況下,他正常或不正常時,都會牽扯到那個女子。
“莫總,該下班了……”江越望着仍在工作的莫寒晨,小心提醒道。
“你先走吧,我再等一會兒。”
“寒晨,你難道不想和我談談?”江越望向莫寒晨。
“我沒事。”莫寒晨依舊翻看着手頭的文件,眸光中是冷漠與疏離。
江越突然一把奪過莫寒晨手中的文件,緊緊地盯着他。
莫寒晨望着江越,兩人對視足有兩分鐘,莫寒晨終於懊惱地垂下了眸子,頹然地往椅背一靠,嘆了口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