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瓏看得出來,他看向姐姐的時候,眼光不一樣,笑容不一樣,那是一種帶着滿滿愛意的眸光。
回來的路上,莫寒晨一直悶悶不樂,艾兮坐在副駕駛座上,任由這沉默漫延。
“兮兮――”莫寒晨終於忍不住,打破了這沉默。
艾兮看向他,眸光清澈如水。
“兮兮,你有沒有感覺……”莫寒晨聲音微微一頓,眼睛盯着前方。
“覺得什麼?”艾兮挑眉問道。
“那個――”莫寒晨望了一眼艾兮,搖了搖頭,笑着說,“沒什麼。”
車窗外,霓虹燈閃爍,遠處,不知是誰,竟然放起了絢爛的煙花,一朵朵白色的煙花在天空中四散開來,點綴了寂寞的夜空。
艾兮擡眸望去,眼睛裡氤氳起璀璨的星芒。
“對了,我還想告訴你一件事情,不過,你回去了,千萬要裝作不知道。”莫寒晨望着艾兮,鄭重地說。
艾兮蹙眉,看莫寒晨的表情,好像是挺重要的。
“什麼事?”艾兮不免擔心地問道。
“你還記得上次在飯店你和黎湘湘的衝突嗎?”莫寒晨問道。
“怎麼了?”
“有人替你報仇雪恨了……”莫寒晨眸光一閃,頗帶得意地說。
“什麼報仇雪恨,你別賣關子,說得明白點。”
“咱們的兒子替你報仇了,我莫寒晨的兒子就是優秀,這一點的確是繼承了我的優良傳統,沒想到,他竟然和我一樣,也是電腦高手,大有青出於藍而勝於藍的趨勢。”
一說起雨曦,莫寒晨的眼睛裡氤氳起興奮的笑容,這兩個孩子可是他的驕傲。
艾兮關心的卻不是兒子是電腦高手,而是雨曦到底怎麼替自己報的仇。
“雨曦到底做什麼了?”
“兮兮,你知道嗎?他竟然會用木馬侵入了夏堯的公司,然後將夏堯的電腦屏幕上變成了一隻粉紅色的豬豬,哈哈哈,我現在都能想像出沐落氣得鐵青的豬肝臉。”莫寒晨
說着,得意地笑了起來。
“粉色的豬豬?”艾兮蹙眉,知道這種奇特的想法了就是古靈精怪的雨曦和雨晨能夠想出來,不用說,這肯定是雨晨和雨曦共同商量的結果。
“兮兮,真的謝謝你,我發自內心地感謝你,讓我擁有天底下最可愛的孩子,最美麗的妻子,最……”
“莫寒晨,你在胡說什麼?”艾兮慍怒的眸光掃了過來,冷漠而疏離。
“兮兮,我是孩子的父親,我……”莫寒晨眸光幽深,“這是誰也無法改變的事實。”
“你是他們的父親沒假,可是你卻沒有負過作爲一個父親醫院負的責任,莫寒晨,這些年裡,你知道嗎?我是努力要忘記你,可是,你卻又要來打擾我的生活――”
“兮兮,對不起,真的對不起,我知道你心上有道難以邁得過去的坎,可是兮兮,過去的事情永遠過去了,我們誰也無法再次重來,我們只能過好當下和明天的生活,我們不能老拿過去來衡量一個人,你說,對嗎?”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現在腦子很亂,有時候,我想,我是你的誰,你又是我的誰,我們的愛情真的能夠砥礪住時間的風霜,真的能夠抵住現實的誘惑嗎?每當我想起年年,那年輕的生命像花兒一樣,卻被無情的摧殘時,我的心就像刀扎一樣痛,如果不是年年,那個受傷的女子會是我,是我――”
艾兮越說越氣憤,淚水奪眶而出,她將頭掩埋雙臂中,痛哭流涕。
“兮兮,對不起,真的對不起。”莫寒晨將車子停在一邊,緊緊擁住哭泣中的艾兮。
“你知道嗎?每當我和你在一起時,我彷彿看到年年在天空中對我冷笑,對我大吼,她在問我,到底什麼是真正的朋友,艾兮,你到底有沒有拿我做朋友,作到底有沒有爲我報仇雪恨……”艾兮說着,淚如泉涌。
每個午夜夢迴時,蘇年都會入她的夢中,她總是睜着一雙無辜的雙眼,質問艾兮,她到底有沒有替她報仇,她到底有沒有想過,能夠替她報仇。
答案當然是肯定的,她想要替她報仇,她拿她是最親密無間的朋友。
可是,爲什麼,爲什麼最親密無間的朋友卻被最親密的人掩蓋了真相,爲什麼想想都後怕的事實後面,口口聲聲愛自己的男子卻沒有選擇將兇手繩之以法,而是選擇保護起來,爲了家族的利益,爲了一句以前的承諾,他竟然背叛了自己!
有一次就有兩次三次,艾兮無法原諒莫寒晨,而這些謊言卻被他不以爲然的帶過,在最後關頭,若不是沐落揭露,恐怕莫寒晨會一輩子瞞着她,不讓她知道實情。
可是,欺瞞只能是暫時之舉,終有撥開雲天見日月的那天。
“兮兮,昨天的事都已經過去,我們能不能不要老揪着過去不放了,我們應該向前看,而不應該是老向後瞧,對不對?”
“莫寒晨,不要說了,過去的事也請你不要強詞奪理,好嗎?”艾兮手撐在臉龐,望着車窗外,此時涼風吹起,掠起她額前的髮絲。
“我知道,我不強詞奪理,但是一切皆有原因的,艾兮,你不能一下子就判我死刑,這不公平。”
“公平?”艾兮突然笑了起來,“莫寒晨你要公平,當我的年年受傷時,公平在哪裡?當我的孩子需要你時,公平又在哪裡?當我躺在手術室裡,醫生問到保大人還是孩子時,沐落幫我簽下字時,你說生活對他公平了嗎?”
“手術室?”莫寒晨重複道,眉宇間涌起一抹疑惑。
是啊,雙胞胎生產的確有危險,這些常識他懂。
只是他沒有想到而已,他只是看到了豐收的成果,看到了兩個漂亮大氣的乖孩子,是啊,他爲什麼沒有想想他的兮兮,在手術室裡時,面對過什麼樣的艱難,經歷了怎麼樣的疼痛,受了什麼樣的罪呢?
自己就像是一個摘果子的人,輕易的想摘走果子,那經歷了百般風雨的養樹人會怎麼想?
莫寒晨突然覺得自己的想法太過簡單了,他太自私了,永遠站在了自己的角度,而沒有去體會艾兮的真實想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