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不得太多,她簡單收拾了一下,一邊換衣服一邊推開了艾兮的門,洗浴間裡傳來了嘩嘩地水聲。
“姐,姐,沐落哥哥出車禍了,情況非常危急,姐……”
玲瓏說着,竟然泣不成聲。
水聲戛然而止,艾兮披了浴袍出來,望着泣不成聲的玲瓏,一臉驚訝。
看到艾兮,玲瓏更是哭得一塌糊塗,“姐,姐,怎麼辦,怎麼辦?”
艾兮顧不得擦拭,急忙拿過一身衣服換上,拉起哭泣的玲瓏向車庫跑去。
“喂,沐落爸爸嗎?沐落出了車禍,請您過來一趟……”
車子在馬路上急馳,濺起積水,車身上濺滿了泥點。
如果沐落真有個三長兩短,她是永遠不能原諒自己的,到底是爲什麼,難道是上天懲罰她嗎?
有什麼錯,要她一個人承擔就好,爲什麼非要折磨一個毫不相干的人呢?
艾兮一邊想一邊開車,她現在的腦海裡只有一個願望,那就是希望沐落平安無事。
剛纔的一巴掌,自己的確下手特狠,她原本想狠狠心就可以斷了沐落的念想,可是沒想到,沐落卻出了車禍。
爲什麼,他們都要以這種方式懲罰自己,爲什麼?
艾兮的心碎了一地,她的心一陣疼痛,彷彿有人用尖刀在她的心上剜了一刀。
來到醫院,兩個人向着急診室跑去。
“你好,請問有沒有一個叫沐落的男子……”
“哦,他已經推進手術室了,病人現在需要馬上手術,你們是他的家屬嗎?誰來簽字?”
“手術?醫生,他到底有多嚴重?”艾兮扶着近乎崩潰的玲瓏,上前問道。
“可以這麼說,他撞得非常厲害,頭部嚴重受損,現在正昏迷不醒,即使做了手術,也有可能會出現失憶甚至植物人的徵兆,所以,你們家屬要做好準備。”
醫生的話,像是一顆炸彈將艾兮與玲瓏炸得粉碎,她們都怔在原地。
“現在不是你們傷心的時候,早做一秒手術就會多一分成功的機率,所以,你們誰來簽字?
”醫生的話在耳邊響起,艾兮強忍着奪眶而出的淚水,拿過手術同意書,毫不猶豫地簽上了自己的名字。
“好,那們家屬在外面等,病人這就手術。”
醫生說完,立刻走進了手術室。
艾兮與玲瓏等在外面,淚流滿面,正在這時,沐落爸爸跑了進來。
“以寒,到底怎麼樣了?沐落到底怎麼了?”這個中年男人沒有了往日的威風與矜持,一副頹然傷心的樣子。
“沐叔叔,他已經被推進手術室了,爲了讓沐落早做手術,我冒然簽了字,對不起,沐叔叔……”艾兮說着,淚水如斷線的珠子,落了下來。
“啊……”沐落爸爸不由得眼前一黑,若不是玲瓏上前扶住,就要摔在地上。
“沐叔叔,沐叔叔,你要保重身體啊!……”艾兮和玲瓏扶他坐在旁邊的長椅上。
沐落爸爸嘆了口氣,淚水從眼眶裡流了下來,“沐落,沐落,我的兒子啊……”
艾兮看着這個中年人,不禁難以自持,傷心地轉過身去,沐落的車禍她要負全部責任,如果沐落有個三長兩短,她下定決心會照顧他一生一世。
“沐落到底怎麼會這樣的?你們知道嗎?”沐落爸爸擡起淚眼,望着面前的兩個人。
玲瓏只是哭,有些話,艾兮卻不知從何說起,就在她思索着如何說與沐落爸爸時,兩個處理事故的警察走了過來。
“你們誰是沐落的直系親屬?”
“我是。”沐落爸爸佝僂着背,傷心地說。
“哦,還請您不要太傷心了……”望着沐落爸爸傷心的樣子,警察也動了惻隱之心,說話聲音緩和了許多。
“你們的兒子涉嫌不遵守交通規則,並且剛纔經過我們測驗,他屬於酒後駕駛。”
“酒後駕駛?”沐落爸爸驚愕地擡起淚眼,他的兒子他知道,從來不會喝酒後自己開車。
“對,是酒後駕駛,我們測過他的酒精含量,嚴重超標,據調查,他是在一個酒吧喝完酒後開車的。”警察將調查的資料拿給沐落爸爸。
沐落爸爸顫抖地接過
警察的資料,一邊看一邊露出驚訝的表情,“不可能,我的兒子從來不會酒後駕駛,他以前特別在意,就是喝了可樂也要找代駕,他這次怎麼會這麼大意呢!”
“可是事實就是這樣,不過,從您兒子出事的方位可以看出,他的確是一個善良的人。”
“沐落哥哥就是一個善良的人。”玲瓏一邊哭泣一邊說。
警察點了點頭,望着沐落爸爸說:“您的兒子闖紅燈後發現路中央有一對情侶,竟然毫不遲疑地將車往旁邊拐去,但是由於他速度太快,撞倒路邊的欄杆後,又撞到了路邊的一棵大樹,所以,可想而知,當時產生的力量有多大,您兒子當場昏迷!”
“沐叔叔……”看着沐落爸爸痛苦地閉上了眼睛,艾兮擔心地叫道。
“我沒事,只是我的兒子我瞭解,他從來不會這麼冒失的,酒後駕駛的事,這些年來,他一次都沒有,這次如果不是出了什麼事,他絕對不會如此。”
沐落爸爸的話,一句句落在艾兮的心裡,她緊咬了咬嘴脣,痛苦地閉上了眼睛,如果知道會發生這種事,她絕對不會捨棄他而先走的。
這些年來,這個男子一直默默守在自己的身邊,對自己百般好,從來沒有怨言,是自己錯了嗎?是自己錯了嗎?
艾兮一遍遍追問着自己,剛纔醫生說了,沐落命懸一線,那麼罪魁禍首就是她!
想到這裡,她猛然睜開了眼睛,眸光裡有一份決然。
“沐叔叔,玲瓏,對不起,這件事都怪我。”艾兮說着,垂下了頭。
沐落爸爸與玲瓏臉上都出現了錯愕的表情,緊接着,玲瓏走過來扶住艾兮,抽泣着說:“姐,你怎麼了?沐落哥哥出車禍怎麼會怨你呢?”
玲瓏以爲艾兮因爲沐落的傷而傷心過了頭,趕緊上前勸說着。
沐落爸爸也是嘆息一聲,“以寒啊,這事怎麼怨你呢,你是一個好孩子,叔叔懂你的心意。”
艾兮垂着眸子,身子僵硬,像是一尊雕像,立在原地一動不動。
長長的影子,拖在白色的瓷磚地面上,孤單而落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