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溟和月雯二人很快就來到了清揚穀外的天外村,他們遇上了一個好心的大嬸,起初月溟沒有相信她,並不想寄住在她家。琅玕樹在打量了一番那個大嬸之後,確定了那個大嬸確實只是一個很普通的大嬸,就讓月溟放下武器,跟隨大嬸回了她們家。
這確實只是一個好心的大嬸罷了,她可憐這兩個小孩子看起來孤苦伶仃的,身上又是風塵僕僕的,是真心的想要收留他們。
隔了幾天,在墨率和已經是傷殘的黑衣男子進村幾乎是掃蕩式地搜索有沒有月溟二人的蹤跡時,大嬸叫他們倆藏在地窖裡面千萬不要出來。過了半天,墨率二人才離開了天外村。
墨月溟和墨月雯在天外村生活了兩年之久,爲了儘快熟悉人世間的生活,月溟學得很快。他知道,他沒有時間磨蹭,他需要儘快提升實力,天星閣肯定會滿天下找他們兩個,如果自己沒有保護妹妹的力量,那他會後悔一輩子的。
可是月雯卻完全不同,經常鬧出笑話來,有些事情無論是學幾遍還是告誡她幾遍她還是會犯錯。但是月溟一直都是寬容的,因爲他現在除了復仇,雯兒就是他的一切。
雯兒就像是一張乾淨到了極點的白紙,月溟不允許任何人將半滴墨水灑在上面。
月溟經常出去打獵,伐木,當然他肯定是砍了不少的木頭,做了很多精細有趣的玩意兒給雯兒玩,也做出去賣,給大嬸家也減輕了不少的負擔。
最重要的是,就這樣月溟鍛鍊了自己做機關的熟練程度,告別了一級偃師,成爲了可以製作較爲大型的機關動物的二級偃師。不過月溟沒膽子大白天就做出一隻機關豹子到處跑,這些大型並且危險的動物都是月溟在大晚上悄悄做的。
這兩年兄妹二人總算是熟悉了世間生活,至少月溟是毫無問題了。於是二人向大嬸辭別,開始了向拜月帝國帝都的旅途。
這一年,月溟16歲,月雯14歲。
月溟和月雯已經走了很久了,現在兩個人是一起騎在一匹機關馬上,雖然走了很久了,但是二人都不是累了,而是餓了。
“乾糧都吃完了都還沒有看見有人家,怎麼回事兒啊?”月溟抱怨道。
“哥哥,雯兒好餓!”雯兒坐在月溟後面,抱着他的腰有些有氣無力地說道。
“你們要小心,這麼反常的話,有可能這附近有什麼很厲害的山賊纔不敢住人家的。”琅玕樹提醒道。
琅玕樹除了指導月溟如何製作機關和修行武術、仙術之外,其實還當了一次他人生的導師,叫他如何做人,如何待人處世,說是月溟的第二父母也不爲過。
“山賊?會跑出去對過往行人喊‘此路是我開,此樹是我栽。要從此路過,留下買路財。’的那種?”月溟問道。
“那是說書的瞎說的,山賊怎麼可能搞出這種可笑的名堂來?”琅玕樹無語道,“最多就是突然從樹林中跳出來,然後大喊一聲‘打劫’之類的。”
就在這個時候,不知道是不是琅玕樹的話靈驗了,還真的從路邊跑出來一羣人,大聲吆喝着“打劫!”“把錢交出來!”,然後將路攔得死死的。
“你們想幹什麼?”月溟隨時準備好將機關馬裡面的機關發動,讓它變成一匹威力強大的雄獅。
這匹機關馬是月溟到現在爲止做出來唯一的一隻可以變形的機關獸,內置了馬皮和貓皮僞裝的獅皮,可以隨時變形爲馬和獅子。
當山賊的,強一點不過就是一個二階武者,就算是月溟親自動手,這十幾個人也能全給放倒了。現在的月溟,乃是三階巔峰武者,已經可以發出一點點微弱的劍氣;仙術士也練到了二階,丹田內同時練成了元神和元嬰。
可是,這羣山賊在看到馬上的人究竟是誰的時候,便紛紛變了表情,口中碎碎念道“什麼呀,原來是個孩子。”。
琅玕樹心中想道,這羣人不會是傳說中的那種基本上死絕了的盜亦有道的山賊吧?打劫還要看人,絕不欺負老弱婦孺?
“把路給人家讓開!”山賊頭目大喝一聲,所有山賊便閉上了嘴,然後山賊頭目走到了月溟馬前,“少年人,你帶着妹妹是要去哪裡?”
這個山賊不是吧?難道說這年生的世道好了,就連山賊都這麼好心了?
“叔叔,我們要去拜月帝國的帝都。”月雯搶先答道。
“你們要去帝都啊?這兩天帝都的拜月皇室在搞內亂,幾個皇子因爲爭奪皇位而徹底打了起來,我勸你們還是不要去。”山賊頭目勸道。
“謝謝叔叔,不過我們是要去投奔我父親的一個熟人,相信不會發生什麼事的。”月溟拱手稱謝道。
“從這裡往西一直走就能到達伏羲郡,那裡離帝都已經不足二百里了。”山賊頭目好心地給他們指了路,“一路順風!”
月溟再次道了一聲謝,然後驅馬一路狂奔而去。
“看他們那個樣子挺可憐的,多半是死了父母的孩子,唉!”山賊頭目在他們走後嘆了一聲,“兄弟們,打道回府去!”
月溟騎馬跑着跑着,然後又將速度降了下來,對左手裡的琅玕樹說道:“看來這個人世間也不盡是壞人。”
“嘿嘿,那是你今天運氣好了,一般的山賊纔不會管你這麼多,直接上來就搶。而不是剛纔的那一羣,打劫還要看人的。”琅玕樹笑了起來,“不過,今天你表現得有點不那麼好,我不是說過麼?要從對方的眼睛裡讀出來對方的想法,這樣才能知道對方究竟是好人還是壞人。”
“我知道了,下次我會注意的。”月溟說罷加快了速度,往前奔去。
二人趕路得有些累了,就在一個湖泊旁邊停下了馬,在湖邊準備歇息一下,喝點水補充體力。
月溟在思考剛纔山賊頭目說的話,拜月皇室在帝都打了起來,勢必會影響到帝都居民的生活,而那個舅舅,會不會在這個時候離開了帝都,出去避難了呢?
如果真是這樣,等到月溟二人好不容易到了拜月帝都,卻沒有找到舅舅,然後還被當做異邦人處理掉了,那該怎麼辦?
月溟相比兩年前,多了許許多多的煩惱。而這些煩惱都是拜天星閣所賜,月溟對天星閣的恨隨着時間的推移越來越深。
“嘩啦嘩啦!”就在不遠處傳來了一陣水聲。
“誰在那兒?!”月溟警惕地握住了腰間長劍。
月溟向那個方向望去,便看見了一個他不該看見的東西。
那是一個女人,一個擁有着絕美的身材的女人,赤身**地在湖中洗澡。她擁有着任誰都羨慕的面容,一雙靈動的美眸充滿着成熟的味道,一縷嫣眉輕煙似的飄在額上,鼻樑高挺,一張朱脣好似含情脈脈的一道烈火,瀑布一般的長髮下垂至腰部,那惹火的身材看得月溟體內不知道有什麼東西在跳似的。
這是一種心動的感覺,這是他第一個看到的陌生女人的**。
這下子,墨月溟直看得目瞪口呆,不僅僅是他看到的第一個陌生女人的**這麼簡單的事兒,而且是這樣的一個美若天仙的女子。
月溟覺得自己的呼吸都要停止了,天上天下,只有面前的這個絕美的天使似的女子一般。
“啊!————”突然之間一聲悽慘的尖叫劃破了長空,那個女人的叫聲就如同他要被人強暴了一樣,其實人家只是一個不小心看到了你的身體罷了。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月溟立刻把愣愣的眼睛移到了一邊,趕緊道歉道。
“哈哈哈,你個傢伙是個**啊,我不是告訴過你有些時候要非禮勿視麼?”琅玕樹趁機插話,打趣道。
這個時候,女子單手捂胸,另一隻手凝聚天地靈氣,默唸了一聲咒語,一道巨大的尖冰柱便從水底衝了起來,猛然襲向月溟二人。
月溟顧不得驚訝對方也是個仙術士,趕緊抽出了腰間長劍,凝聚真元和尖冰柱狠狠地對了一招。月溟的右臂被這一擊震得有些麻痹,這才艱難地將尖冰柱打碎,免得傷害了仍然沒有反應過來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的雯兒。
“好漂亮啊~~”雯兒看着被打碎碎冰柱,高興地拍手道。
月溟感到有些啼笑皆非,還有些羨慕這個什麼都不懂的妹妹,敵人襲擊竟然還能說出這等稚嫩天真的話語來。
“姑娘,這是個天大的誤會!”月溟解釋道,“我兄妹二人只是在此湖邊歇息一下,並沒有非禮之念!”
絕美女子停止了攻擊,然後閉着眼睛調整了一下自己的心情,然後問道:“你們是誰,爲什麼會在這裡?”
月溟還是不敢正視那名女子,頭仍然偏向一邊。
“我叫墨月溟,這是我妹妹,墨月雯。我們是來拜月帝國投靠親戚的!”月溟的聲音有些顫抖,就算是大敵當前他也不會這樣,但是現在只是一個女人就讓他抖成這樣,看來月溟是個不擅長面對女人的人。
“撲哧~!”女子看了月溟一眼,聽到他這句話便笑了出來,而月溟也聽到她的笑聲而下意識地轉過了頭去。
這一笑,又讓月溟愣住了。美女的嫣然一笑,好似那傾國傾城的古代美女西施、昭君一般,絕美的容顏上掠過一道粉紅色的雲霞,讓這容顏看上去更加的美豔絕倫。花枝亂顫,一雙美眸中滿是好奇的光芒。
“你好有趣!”女子掩面笑道。
而月溟還沉浸在剛纔的那一張美豔的笑臉之中,有些難以自拔。
“哥哥,哥哥你怎麼了?”雯兒的這一聲關懷將月溟從發愣中拉回了現實。
“嗯?哦……”月溟回過神來,又繼續把頭扭到了一邊去,“姑娘請息怒,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女子又笑了幾聲,然後潛入水中游到了湖對面去,在穿上了衣裳之後又乘風飛了過來。能夠凝聚冰晶,又能乘風而飛,這個女子是仙術士沒錯。
“好了,我已經穿上衣裳了,把頭轉過來啦!”女子那仙音一般的聲音傳進月溟耳中,這又讓月溟有些不好意思,一張有些可愛的帥臉竟然也紅了起來。
月溟轉過頭去,然而又再次爲她的美貌所驚服。女子身着一身白色的長裙,裙邊還綴上了好些粉紅色的花,頭髮很簡單的綰了一個馬尾,這種打扮在大陸上四處可見,可是這種打扮在她身上卻又是另一種概念了。
這叫做素顏淡裝的天然美,不需要任何的華麗服飾的襯托,不需要胭脂紅粉的修飾,僅僅是一襲白裙,一根馬尾辮,就足以勝過任何一個衣着華麗的美婦人。
月溟眼神閃躲,雖然像是在看着女子,但是卻不敢正視女子的那一雙美麗的眼眸。
“呵呵!”女子的笑聲就如銀鈴一般的好聽,“我一直都沒有說要怪罪於你,你爲什麼一直都在道歉呢?”
“你……沒有生氣?”月溟呆呆地道。
“說來也是我的不對,是我大白天的就在這裡洗澡才讓你們不小心看到了,要是這樣子就要殺你們的話,那我和我那幾個哥哥有什麼區別……我是說,我哥哥很壞的。”女子像是發現自己說錯了什麼話,然後又糾正了過來。
“姐姐,你是誰啊?”雯兒問道。
“我……我叫雨唐,下雨的雨,唐突的唐。”雨唐猶豫了一下才說道,“你是墨月溟,你是墨月雯?”
雯兒笑了笑表示她是,而月溟則是有些愣愣地點了點頭。
“請問,姑娘,您是伏羲郡的人麼?”月溟覺得這是一個好機會,至少要在伏羲郡找到一個去處纔好,不然以月溟身上帶的錢,很有可能在住了客棧之後就消耗殆盡了,到那時候怎麼購置上路的各種物品呢。
“呃……對啊,我是伏羲郡的人!”雨唐這句話回答的還是有點怪,似乎她還是思考了一下才想到這個答案的。
月溟察覺出了一點不對,但是他卻沒有懷疑面前的這個女子。她雖然在回答的時候眼神閃躲,可是眼中一片清澈,根本就不是壞人的那種虛僞做作。
月溟心中還是有着那顆赤子之心,而這顆赤子之心給了他辨別人心的特殊天賦。
“我們兄妹倆可以寄住在姑娘家裡麼?我知道這樣子說有些唐突,如果姑娘你不方便的話我們還是去城裡住客棧吧。”月溟的口氣十分的客氣,這套說辭是完完全全按照琅玕樹的教導照搬的。
“嘻嘻。”雨唐又笑了起來,將雯兒抱了起來道,“這麼可愛的妹妹我也想要一個啊!有什麼不方便的,我家裡還有好幾個客房呢,來就是了!”
月溟覺得這個對話進行的實在是太順利了,不免覺得這裡面會有什麼蹊蹺。按照父親和琅玕樹的說法,這種十歲的女子應該是十分矜持的,怎麼會大大方方的將陌生人請進了家裡?她不怕這些陌生人是僞裝得很好的罪犯之類的人麼?
這麼天真無邪,沒有放人之心。月溟懷疑這個雨唐很有可能和雯兒一樣是一個剛剛入世的小丫頭,也是一個什麼都不懂的人。
於是,很順利地,雨唐帶着月溟和雯兒二人來到了裡湖邊不遠的一處人家。
一片稀鬆的小樹林中隱隱約約能夠看見一座小房子坐落在林間,很簡陋,但是很清閒,似乎裡面居住着的是一個隱世的高人,本來是很簡單也很簡陋的房子,卻給人一種不同的感覺。
在進入小屋的小道前,有一塊石碑,上面刻着幾行字:“山不在高,有仙則名;水不在深,有龍則靈。斯是陋室,唯吾德馨。”
好狂的人!“斯是陋室,唯吾德馨”,如此明顯的自誇之句恰恰也表現出了這間陋室主人的自視清高,也同時看得出,這間陋室的主人並不只是那種自視清高的酸儒,而是一個擁有着十分淵博的知識的高人。
“這裡面住着我叔叔,待會兒要小心,我叔叔有些時候很難對付的。”雨唐小聲吩咐道,然後躡手躡腳地帶着月溟、雯兒和那匹機關馬走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