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戰鬥進行,千極明翼的精神力量稍稍有些消弱,但他適應了李天羽和莫長風的打法後逐漸穩住了戰局,雙方開始呈現勢均力敵的場面,誰也奈何不了誰。
然而李天羽越打越有信心,他相信在此消彼長之下,自己和莫長風一定能取得最後的勝利。
千極明翼沒想到莫長風的神魂過了萬年還如此強大,暗自懊惱低估了對方,此時戰局不利,他有些焦慮。
莫長風敏銳察覺到了千極明翼的變化,突然使出一招誘敵之計,一下將千極明翼的半條腿切斷。
迅速將神魂之力吸收,他退開幾步說道:“明翼兄,你的情況已經不妙了,還是放棄吧。”
“放棄?”千極明翼冷笑一聲道:“如何放棄?”
“讓我封印住你的神魂,日後若有機會,可爲你尋一副軀殼。”莫長風說道。
“日後若有機會,爲我尋一副軀殼?是五千年後還是一萬年後?”千極明翼再次冷笑道:“出了隱海洞府你自身都難保,如何爲我尋一副軀殼?”
“不管是五千年後還是一萬年後,哪怕五萬年後,總比沒有希望要好。”莫長風說話之時手下絲毫不放鬆。
“莫長風!以爲我還等得了那麼久嗎?你知道萬年的孤寂有多難熬嗎?”千極明翼開始露出瘋狂的神色,嘶吼道:“別做夢了!今日若是不把這具身體給我,就不要怪我玉石俱焚。”
李天羽兩世爲人,加起來活了有三十年左右,從未見過靈魂猙獰的模樣,此時千極明翼的樣子可怖之極,猶如電影中的惡鬼一般。
隨着千極明翼的話音落下,他的精神力開始膨脹起來,李天羽的識海中猶如颳起了十級狂風,能量暴亂。
“你瘋了嗎?”莫長風着急喝道。
“呵呵呵呵!如果不讓我得到這具身體,大家就同歸於盡吧。”千極明翼歇斯底里地狂笑道:“小子,能與一名陣法天師和一位劍神共赴幽冥,也算是你幾世修來的福氣了,哈哈哈哈!”
“混蛋!”李天羽怒喝道。
“快停下!”莫長風高喊道。
“只要你答應讓我把這小子滅掉,我就停下來。”千極明翼氣息極度不穩。
“不可能!”莫長風斷然拒絕。
“嘿嘿!那就玉石俱焚吧。”千極明翼冷笑一聲,神魂繼續膨脹,狂暴的能量甚至滲出意識海流向了李天羽周身的脈絡。
意識海的混亂導致李天羽的身體也開始顫動起來,就像即將醒來的植物人。
“李兄這是怎麼了?”左師風冷發現了李天羽的異常,開口問道。
“他正在意識海中和一個老怪戰鬥,我也沒有任何辦法。”時劍寒眼無奈道。
“什麼?意識海中戰鬥?”旁邊幾人大驚失色。
在他們看來,李天羽一個低階武者恐怕連如何運用精神力都不懂,和一個老鬼戰鬥豈會有勝算?
意識海中,千極明翼大約是覺得取勝無望,徹底爆發了神魂之力,並狂笑道:“哈哈哈哈!莫長風,你知道老夫爲什麼能從一名十級陣法宗師迅速成爲二級陣法天師嗎?就是因爲上界真神的幫助。”
“我早就猜到了,可你爲何不跟隨上界之人去往高等位面?”莫長風十分焦急,他試圖用語言穩住對方。
千極明翼傲然道:“因爲老夫不願做上界之人的走狗,老夫要留着自由之身來縱橫大陸。”
“只可惜你還不曾縱橫大陸,就要化爲虛無了。”一旁的李天羽譏笑道。
“天不助我,可惜可惜!”千極明翼直接忽略了李天羽的言語,雙眸閃過一絲遺憾的神色,隨即冷哼道:“不過能有一位劍神陪葬,也不算是辱沒了老夫。”
能量越來越狂暴,李天羽和莫長風無計可施,李天羽只得嘆道:“前輩趕緊離開吧。”
“我若離開,你必死無疑。”莫長風搖頭。
“前輩縱然留在這裡,也只能陪着晚輩一起滅亡。”李天羽無奈道。
莫長風眉頭緊皺,千極明翼的魂力極度不穩定,他不敢貿然出手,生怕引起靈爆,屆時李天羽整個意識海都將被摧毀。
正在李天羽準備認命時,意識海里終於響起了久違的聲音。
“不錯的能量,雖然很弱,但是在這個位面也算難得。”
如果靈魂可以流淚,李天羽此刻定然淚流滿面。
黑刀終於有了迴應,還帶着一絲驚訝,道:“小子,你的意識海中竟然多出了兩個靈魂,其中有一個還是真神殘魂。”
呼!
隨着黑刀的聲音響起,狂暴的能量瞬間平靜了下來,李天羽終於長長舒了一口氣。
“誰?”千極明翼大驚。
“竟然還有人能夠進來?”莫長風看向李天羽,又看向隱隱約約出現在意識海中的黑刀,他沒有想到在隱海洞府的禁止下竟然有這種強者闖入。
黑刀的形態漸漸清晰,居然是個白面書生,一副玉樹臨風的樣子,就像電影中的小鮮肉。
李天羽不由咋舌。
“本尊的樣子不錯吧!”黑刀的語氣略顯得意。
李天羽不敢評價,只得點了點頭。
黑刀嘿嘿笑了起來,說道:“本尊是模仿了上一人主人寂滅魔君的外貌,當初他可是聞名天下的美男子,光是夫人就娶了二百七十一個,個個都是驚世駭俗的奇女子。”
“厲害!都可以組成傭兵團了。”李天羽暗暗想到。
“咳咳!你小子可別沒大沒小亂調侃,在這裡本尊是可以感應到的。”黑刀眉毛一豎。
“呃……”
李天羽大窘。
莫長風和千極明翼打量着黑刀,心中無比驚訝,尤其是莫長風,他感受到黑刀身上的神力極爲精純,對方竟然也是真神殘魂,而且等級遠遠超過自己。
“晚輩莫長風拜見前輩!”莫長風連忙行禮。
“晚輩?前輩?你小子雖是神修,但是應該沒有去過浩瀚神海吧?”黑刀饒有興趣地打量起莫長風。
“回前輩!晚輩點燃神火不久便遭不測,尚未來得及離開這一界。”莫長風恭敬地說道。
“這就對了。”黑刀將目光轉向一旁的千極明翼。
千極明翼經歷過最初的震驚,現在已經平靜了下來,他沒有求饒,也沒有放狠話,而是恭恭敬敬向黑刀行了一個晚輩禮,說道:“晚輩千極明翼,見過前輩,敢問前輩可是上界來人?”
“不錯。”黑刀說道。
千極明翼又恢復了平靜的神色,他擡起頭來,眼中露出一絲嚮往,喃喃道:“當初無數人嚮往上界,擁有無上大道,可長生不滅,只是我天資有限,一生也沒有機會衝向那浩瀚璀璨的世界,想不到今日會在上界前輩的手中消亡,也算是不枉此生……”
“上界並沒有想象的美好!”黑刀搖了搖頭道:“那裡的生存環境比下界殘酷得多,每時每刻都上演着生死廝殺,每日裡死去的人數量堪比下界一個位面。什麼無上大道、長生不滅,只不過是傳說,縱然神皇魔君這類霸主,也難保不會有身死道消的那一天。”黑刀說話時眼中露出複雜的神色。
一旁莫長風瞠目結舌。
如果不是大陸遭到域外強者入侵,或許他早已飛昇上界,對於上界的殘酷他早有準備,卻依然充滿嚮往與樂觀,此時聽得黑刀所言,不由心驚肉跳。
每一日死去的人堪比一個位面,這環境該有多殘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