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林嘯冷笑“你以爲我要對你做什麼？”
“你錯了。我什麼都不會對你做。”
他躺在椅子上，冷眼看着趙青雅“看看你現在的樣子，還有那麼一絲萬人迷的風采？”
“你的信念沒了，就算我給你以前的機會，你也走不到以前那一步。”
“人啊，要是沒了心，和豺狼何異？”
趙青雅如被雷擊，身體不受控制地顫抖不已。
林嘯的話，就像一把把利劍，剝開她一直以來自我欺騙的面紗。
失了魂，丟了魄，她就像一個玩壞的布娃娃一樣，渾身敗絮。
“是啊……蘇長青要動手……他早就動手了……何必讓我等這麼久……久到人們都忘了我……”
“我還在騙自己什麼……我就是一個被打入冷宮的藝人……沒有人……沒有人會想起我……”
“呵呵……我趙青雅，出道這麼多年，這還真是栽得徹底……”
信念，支持，夢想，這一刻如同化蝶，從她身上飄飛而去。
有的人活着，她已經死了。
林嘯冷眼看着這一切，沒有繼續刺激她，到這兒就夠了，她做了太多的惡事，秦忠沒有暴怒之下要她的命，已經算給她一條活路了。
“不過，你放心吧。宋清明對天光做的，我已經答應了徐雲山和蘇長青他們，會討回來的。”
“宋清明！”趙青雅眼鏡忽然亮了一下，又暗了下去“那小子，本來就是條狼。他不得好死。”
聲音平淡，如同複述。
過了幾秒，她又開口了，笑得有些瘋癲“這麼說，蘇長青，徐雲山他們是滿票通過了？好，好得很。他們都選擇了站到你這邊，如果我還有1%出去的希望，現在應該已經沒有了。”
“你聰明的話，把份額說出來，按下手印，或許以後我會讓宋清明的消息傳進來。”
“哼。”趙青雅嘴角泛起一絲笑容，彷彿再次綻放了萬人迷的本色“他？跟我有什麼關係。不管他以後再紅，還不曾經是我的狗？”
“就像你，再紅，還不是忍氣吞聲過，你們都是狗！圈子裡每個人都是賤狗！”
“用不着把這個看似光鮮的圈子剝地這麼體無完膚。有的事大家知道就行了。”林嘯淡淡地說“你進來多久了？又不是不知道，每個紅星都有胯下之辱的時候。說實話，你在化妝室讓我滾出去的時候，僅僅是噴了噴口水而已。”
“金粉的時候，你還敢這麼說？”
“天下無賊，哦，我忘了，你根本就沒看到。那時候你還敢這麼說？”
“你當初和天光的合約，修改一下就是，很簡單。如果你不願意，就算我不想了，秦先生恐怕也不介意讓你再去男子監獄晃一圈。”
“說。”趙青雅看起來放棄了一切，反而有種天高海闊的感覺，突兀地笑了“爲什麼不說？現在一切都在你的掌握之中，我又何必雞蛋碰石頭呢？”
“燕西別墅區，紫玉嶺別墅，鑰匙在門口地毯地下，保險櫃你能打開就打開，不能打開就想辦法打開。東西都在裡面。另外，我還有個兒子在五環一所小別墅裡面。保險櫃裡留幾百萬給他，具體你看着辦。最後嘛……”
她慘笑了起來“別讓他知道他生母是誰。”
“哐啷啷”趙青雅如同一隻折翼飛鳥，還被扒光了毛，踉踉蹌蹌地被帶走了。
“林總，她說的能信嗎？”一名保鏢問“她有兒子？捅給媒體可是大新聞啊。”
林嘯看着她的背影，彷彿在看着一個時代的終結。
老一輩的落幕，新生代羣星璀璨。
“可信。”他看着對方漸漸消失的背影，喃喃說道“她已經沒有活下去的慾望了，人之將死，其言也善。天光是她最後一個支柱，沒有了它，她根本沒有活下去的奢望。”
“那她的兒子？”
“照她說的做吧。”林嘯嘆了口氣“她恐怕已經非常明白什麼叫因果報應了，不過，世上沒有後悔藥可買。”
“天光，是過去我的一個句號，而新的起點，將在這03年。這，是我的時代。”
這一切，彷彿他身上唯一的一塊黑紗，已經在這個不知名的監獄中完成了最後一個圓。
……
三天後，破曉突然出手收購天光的消息，漸漸地消停了下去。
畢竟，天光只是壯士暮年，破曉收購它，有林嘯的存在，這是情理之中。只不過在網上，是掀起了更大的猜測波浪。
自然是猜測林嘯之前和天光的關係了。到底是出於人道救了天光一命，還是爲了一口氣拿下天光，都是他現在日益龐大的粉絲量討論的重點。
不過，這些在當天光併入破曉，天光的牌子消失後，一切流言都消失無蹤了。
一棟小型別墅內，一名臉蛋精緻的女士，正在抿着一杯紅酒，按摩師輕輕地幫她摁着頭部，臉上還蓋着一層淡綠色的面膜。
別墅小區非常安靜，不時有一隻只飛鳥從外面綠地上掠起，飛入天際。
屋裡非常寂靜，除了輕柔的，從森木色的蓓森朵夫鋼琴中洋溢出的泉水般的聲音，萬籟俱寂。
“徐小姐。”忽然，輕輕的推門聲，一個臉色嚴肅的中年男子走了進來“你的電話。”
“好不容易來的一個假期，我推了多少檔期才換來的。誰的電話？不接。”徐小姐眼睛都不擡。
男子沉吟了一下，還是耐着性子說“徐小姐，別的電話我都幫你推了，不過這位的電話，我建議你還是接一下。”
徐小姐的眼睛睜開了，嘆了口氣，略微有些煩躁地揮了揮手，拿過了手機。
“你好，我是徐靜蕾。”
很快，不到一秒鐘，她的臉色就變了，煩躁的神色消失無蹤，換上了滿臉笑容。
“原來是林大帥，怎麼想起給我打電話了？”
“誰啊？”角落的按摩師低聲問男子“徐姐很少看到這種臉色啊。”
男子掃了她一眼“你知道打來的是誰？”
按摩師茫然搖頭。
“那你覺得，國內能和四小花旦搭戲的男藝人是誰？”
“很多啊……陳到明老師，王治文老師，姜文老師……”
“新生代呢？”
按摩師幾乎脫口而出“林嘯？！是他？！”
“除了他，誰能讓四小花旦之一的徐姐推掉休假？”男子臉色深沉“演藝圈，最講人脈，她和林嘯並沒有交集，如果能和破曉搭上線，就算公司都會大開方便之門。”
“而且，聽說他有一部新戲……已經傳得沸沸揚揚了……”
掛上電話，徐靜蕾解開了面膜“走，去破曉。”
“馬上去？”
“哎，我還要梳妝一下呢，第一次見面，總得留下點好印象。”
……
下午三點，破曉。
林嘯坐在會議室，面前坐着三位色藝雙馨的女士。
他也有點感嘆，上一世，他是連見到對方高跟鞋都是奢望，現在，四小花旦中的三個，除了已有積怨的章紫怡，其他接到他的電話，都沒有推脫就趕來了。
“林先生，初次見面。”徐靜蕾顯然經過仔細的化妝，一身黑白相間的格子裝，是普拉達的牌子，朝他伸出了手。
“徐小姐，久仰大名。”
四小花旦，日後人人都是票房的保證，號稱“一個人可以扛起一部票房。”可以說，坐在這裡的四個人，如果聯手一部片子，票房將不可想象。
“小林子，叫姐姐來幹什麼？沒好事的話，可要罰你請我們去雪山滑雪。”趙微吃着小吃，她和林嘯在這些人裡關係最好，自然沒什麼拘束。
“想什麼時候去都行，不過還是先談正事吧。”林嘯笑道。
“嘖嘖，一部戲幾千萬的林總果然不一般，開口都這麼大。”周迅笑着吃了一口水果乾，含糊的問“林先生說的正事，不知道是不是和外界的傳聞有關？”
“傳聞？是說我有兒子的那個，還是說我的戀情？”林嘯苦笑，最近這兩條緋聞不知道誰發出來的，讓李浩都打電話過來問他。
“行了，不扯了，這次來，確實是和傳聞有關。”林嘯正了正臉色“就是我有片子的傳聞。”
三名女子也收斂了玩笑，她們都知道，林嘯現在傳出要拍片，絕對不是藍宇那樣的小製作。所有媒體的目光都會聚焦過去。
“這是劇本……的雛形。”他拿出事先複印好的資料遞給三人。
十分鐘後。徐靜蕾率先放下了本子，秀眉微蹙“畫皮？”
“就是畫皮。”
“老戲新拍……有難點也有新意。”徐靜蕾思索着說“劇本容我說句實話，可以說只有一半，並且並沒有太出彩的地方，當然，如果配上合適的藝人，這應該是一部不錯的爆米花片，不過……”
她遲疑着說“第一，爲什麼只有一半？第二，這部戲現在已經牽扯了不少特技動作，找當初製作‘蜀山’的團隊？我並不看好，這種特技，據我所知得求到海外去……”
她看了一眼林嘯，言下之意是說，你一個國內的公司，首度導演，別人會賣你這個面子給你製作？
要知道，頂尖的美國CG工作室，皮克斯，WETA，FOX等等，幾乎都只爲最頂級的導演，公司製作特技，或者有的就是電影公司開發的。小的公司，他們還怕折了自己的面子。
當然，如果林嘯願意付出大筆的山姆大叔，倒不是沒得談，誰會和錢過不去？
不過，這種當傻缺的做法，還是心甘情願地送上去給別人宰一刀，誰都不會喜歡。
林嘯點了點頭，並沒有立刻肯定，轉頭問趙微和周迅“你們的感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