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戩看着小姑娘扭過頭來，她頭髮只用了一根淡綠的髮圈束在背後，越發顯得露在外頭的眉目秀絕，眼睛瞬間如同見到了糖果的小孩兒一樣，露出毫不掩飾的歡喜和星光一樣的明亮來。
他走到少女身邊，正好看見她手中的本子。
“在畫新的圖？”
雖然這麼說，但是落在青年眼睛裡的，卻是一顆樹，上面一根筆直的枝幹，中間又分出了一些零零碎碎的枝幹，上面掛着一個個的桃子，中間寫着幾個關鍵的小字。
“二哥你不是在忙嗎？是在畫一個新的劇本，不過有一點小問題。”想起地府搬遷計劃，林雨涼偏頭看了一眼，想了想，瞄了眼自己還泡在水裡的雙腳。
emmm。
這種時候，應該假裝沒事發生過？
她正在猶豫到底怎麼樣優雅又從容的站起來，青年卻在她身邊坐了下來，瞥了她一眼笑道：“總有空閒的時候，你倒是比我忙的多。”
雖然說遷移是大事忙的很，但是神仙活的久了，有些事情也就做起來慢了。
比不得人的生命短暫，想要做什麼都要抓緊一些。
林雨涼微微有點窘迫，她指尖上轉着筆，耳垂下卻有一點紅，胭脂似的蔓延開去。
青年卻多看了她泡在水裡的腳一眼，微微弓起的弧度有一種惹人憐愛的纖細感，從足踝下因爲水光的關係，有着盪漾的光線扭曲，卻越發顯得赤足如骨瓷美玉一般晶瑩，指甲如同落在玉上的花瓣，透着一點可愛。
“道場？”不動聲色的撇開眼，就聽見少女的話。
他看了一眼面前的小姑娘，倒是沒想到小姑娘最近在忙這個。
說到這個，林雨涼臉頰微紅，如同暮靄流玉，笑道：“是的呀。”
她手指急匆匆的翻了兩頁，靠了過來，伸出手指指給楊戩看，前面已經畫了好幾張圖：“二哥你的道場，有沒有什麼想法的？”她打了幾個草稿，但是這些事情，到底是要對面歡喜才行。
“我想着再把九尾狐和精衛他們都在附近弄個偏殿，也享些香火。”
她聲音清柔，聽在耳朵裡，如同杏花雨楊柳風。
“……”他倒是有些詫異，“九尾狐？拜她們做什麼？”
“若是說保佑長得越來越美之類的，還是有很多的人會拜拜的。”
她想了想：“若是二哥不歡喜，我再尋個地方建個道場給她們。”
不過如果在一起的話，總是做的熱鬧些，而且來來往往的，吸引的人也多一些。
日後也好投錢。
聽眼前的小姑娘這麼說，他倒是微微一笑，“你倒是攢了不少銀兩。”
“是貓爺爺。”看着他神色溫和，林雨涼也不由放鬆了一些，伸手把自己寫好的幾個重點給他看。
雖然說她不是設計狗，但是有些事情還是要她自己把握的。
楊戩倒是沒想到小姑娘忙忙碌碌的，在拍戲修煉的時候，還折騰出這些東西，嘴角輕輕的扯出一絲笑意，伸手拍了一下小姑娘的肩膀：“你不好好修煉，倒是想這些有的沒的。”
林雨涼理直氣壯的道：“我修幾個道場又沒什麼。”
“哦，你倒是想要修很多個。”
聽着對面拖長的聲音，林雨涼點了點頭：“是的呀，我準備把羣里人的道場修一次。”
“然後再把我男神女神的都再修一輪。”
幾年後各種寺到處都是，林雨涼心裡還是很有點不是滋味的。
憑什麼我傳統神仙就矮人一截啊！
至少主要的道場，她也打算全部慢慢來折騰。
“蜘蛛精你也修？”
“可以想辦法跟大聖他們放在一起啊！”
就算是沒有道場的，湊合湊合房在一起，建一個旅遊景點的也是很不錯的。
比如旅遊聖地某某村什麼的，想想還是很帶感的。
林雨涼記得自己曾經看過一個小寺廟裡放滿了幾十個雕像的新聞，也是把實用主義發揮到了實質。
“男神？”
“當然是大聖啦。”
看着面前眼睛瞬間亮晶晶的小姑娘，“二哥二哥，等我飛昇了可以看見大聖嗎？”
“……可以。”
“李白呢？”
“……也可以。”
“！嫦娥……呃呃呃。”看着忽然靠近的青年，頎長的身影極具壓迫力，攜帶着陰影壓了過來。
花影搖曳，樹枝輕顫，小溪裡的游魚出水騰空，甩出一片珍珠似的碎珠光沫，又輕巧的鑽進水裡，假裝沒事發生過。
林雨涼耳垂上的一點紅已經蔓延到了臉上。
落在青年的眼睛裡，倒是正應了一句雨潤紅姿了。
似乎再重一點就能捏碎了。
“……”
沉默了片刻，林雨涼手指翻過了畫冊，又咳嗽了兩聲，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耳垂，似乎還能感覺到上面一點柔軟的溫度，如同四時之風圍繞在身畔。
你幹嘛捏我耳垂！還捏了兩次！
雖然很想這麼理直氣壯的發問，但是最後還是悻悻的把畫冊遞了過去：“二哥看看這個吧。”
青年伸手翻開，不得不說，小姑娘還是非常用心的。
很多事情考慮的非常周到。
不過投資也是不少，主殿正位是瑤姬玉鼎和自己哮天犬，旁邊是梅山兄弟，還有三偏殿和諸多小殿，她似乎打算塞一點人進去。
他翻了一會兒，就看見小姑娘正眉眼低垂，不知道在想着什麼，越發顯得紅彤彤的耳垂可愛了。
真想再捏捏。
想到剛纔的手感，他輕輕的屈了屈手指，“魚魚？”
“……”
“魚魚。”
“啊！”對面如同大夢初醒一般，立即回過神來，就看見楊戩笑着看着自己。
“就按照你設計的去做吧。”
“那九尾狐他們？”
“放在偏殿吧。好歹有個監斬的關係在裡頭。”
兩個人商量着，畫冊上記錄的東西也越來越多，幾乎說的停不下來。
不知道過了多久，林雨涼才伸了個懶腰，“這樣的話，大體就差不多了。”
楊戩溫和一笑，道：“你不個羣裡說說嗎？”
林雨涼拿出手機，點了兩下。
把這個修道場的事情說了。
【精衛】：呀呀呀~我也有嗎~？乖巧.jpg
【龍九】：O，O林姐姐你說的真的嗎！可愛.jpg
【狐狸跳啊跳啊】：我的徒弟就是乖巧可愛有孝心，不過爲什麼我要跟@清源妙道這個辣雞在一起啊，嫌棄.jpg
【琵琶彈啊彈啊】：人家人氣高吧……
雖然說九尾狐他們在仙魔聯盟里人氣也不低，但是比起看板郎楊戩來說，還是要吃不少虧的。
【狐狸跳啊跳啊】：我就不高了嗎？這就很氣了啊！
【蜘蛛小六】：羨慕！我也想要！！！
【玉面小公舉】：小姑娘！你不考慮一下加上我們一家嗎！？我這裡有好多金銀珠寶可以給你的！！！！
【玉面小公舉】發放了一個私享紅包，點擊領取！
玉面、鐵扇，紅孩兒，就是幸福快樂的一家人！
【絳珠草】：喝茶，要優雅，不要污.jpg
【狐狸跳啊跳啊】：這就很糟糕了，徒弟你就不考慮給我單獨修一個嗎！？
【林間散人】：那樣的話……可能一開始人氣不是很高，而且你道場在那裡？
看着這個，九尾狐氣的又甩了甩尾巴。
好氣哦，一般來說，神仙妖魔都有自己的地盤和道場。
她……
哇的一聲哭出來.jpg
琵琶精安撫的摸了摸業務能力不過關的九尾狐。
要知道，當初她們撲街後，都是沒有地盤的，而且她們這樣的妖怪，在離開了那個世界後，也的確沒有獨立的地盤道場。
如果要跟那些人家搶地盤也沒辦法。
“沒事啊，我看他們說二郎神的人氣挺高的，我們在他的地盤上吃他的用他的搶他的人氣不是很有利的事情嗎？”九頭雉雞精在一旁實事求是的說，蹭對面的人氣其實很划算了！
“……可是人家還是很氣嘛！”她是一隻有骨氣的九尾狐！
“可是這樣的話，這明明他比較生氣吧！他生氣我們就應該高興！”
九尾狐想了想，覺得自己兩個妹妹說的很有道理，立即慎重的點了點頭：“也是，不過修道場很貴吧，不知道魚魚的錢夠不夠用！我要關心一下！”
關鍵是自己的神像，一定要修得美美的。
抱着這樣的理由，九尾狐就又打開了羣。
林雨涼那邊已經準備的差不多了，所以現在要準備一下神像和相關殿內的裝修風格什麼的。
其實關鍵還是神像。
林雨涼想起上次自己去灌江口看見的各種辣眼睛神像就不想說話。
大概所有的神仙對於神像都有一種難以言說的複雜感情吧，處於有錢任性並且有着一定審美的林雨涼，決定拯救一下各大道場的神像。
她想了想，把自己找到的幾張神像圖片發在羣裡。
看見那圖，頓時羣裡就安靜了。
【狐狸跳啊跳啊】：這個照片……我想看@清源妙道和九天玄女的哈哈哈！有嗎有嗎！？@林間散人！
她覺得現在這些人實在是太弱了，想當年女媧娘娘的神像那叫一個美，雖然說出了點問題，但是也是美人！
她眼睛滴溜溜的一轉，看着又忍不住咯咯的笑了起來。
【清源妙道】：……
【老懷大慰】：這神像是李靖吧？哈哈哈，我要截圖去給他們看，笑死我了哈哈哈。
【狐狸跳啊跳啊】：！徒婿！！！
【老懷大慰】：？？？什麼？你在叫誰？？
【狐狸跳啊跳啊】：我叫！@清源妙道啊！
【清源妙道】：？
【狐狸跳啊跳啊】：@林間散人是我徒弟啊！你不是我徒婿嗎！？難道你想不負責？？？
【清源妙道】：她修的是我玉虛宮的道法，跟你有什麼關係。
魅惑術只是一點應用法術而已，雖然九尾狐口口聲聲說林雨涼是她徒弟，但是正經算起來，林雨涼是玉虛宮的門人。
就這麼想要收徒弟是不是想太多了。
【狐狸跳啊跳啊】：但是她繼承了我珍藏多年的三千六百種不傳之秘絕對姿勢和一千零八本秘笈啊！！！不比你們玉虛宮的道法差啊！！！
【九天玄女】：？？？姿勢？？？
【清源妙道】：？？？三千六百種？？？
琵琶精乍然心生不妙之感，趕緊看了一眼九尾狐，正要叫她撤回，就看見她立即慘叫一聲：“怎麼他們又塞我抹布啊！”
【精衛】：什麼三千六百種不傳之秘絕對姿勢？？？@狐狸跳啊跳啊，狐狸你說話呀！震驚.jpg
【龍九】：我總感覺我知道了什麼了不得的事情！！@狐狸跳啊跳啊，你到底做了什麼啊！滑稽.jpg
【玉面小公舉】：總感覺好厲害的樣子，我也想要，咬手指.jpg
【絳珠草】：要優雅，不要污.jpg
【鐵扇公主】：……@玉面小公舉，別學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杏仙胸懷天下】：狐狸教我啊！我拜你爲師啊！！！！
【狐狸跳啊跳啊】已經被【九天玄女】禁言720小時！
【九天玄女】：推了一下黑框眼鏡.JPG，請大家注意一下網絡安全，我們羣裡現在好不容易纔恢復到四顆星，不要隨便開車，然後，@狐狸跳啊跳啊，你趕緊把這個事情寫一個悔罪書出來，我會根據你的悔罪書進行判定的，對了，資料也給我一份，方便鑑定一下程度。
九尾狐：啊啊啊啊！
林雨涼：……
她纔想起了前陣子九尾狐塞給自己的那一堆老飛機玉簡，現在還在手機裡躺着呢。
她飛快的掃了一眼旁邊低頭看手機的青年。
立即跳了起來，“外面好像有人找我，我先出去看看。”
楊戩看着她落荒而逃的背影，不由輕輕的捻了捻手指。
似乎還有着殘留的滑膩柔糯，他以前打獵的時候，也見過剛出生的幼獸，綿軟柔弱。
不過……手感不一樣。
滑膩柔軟又帶着一點點溫度的感覺，好很多。
只是……
他低着頭，目光落在自己的手機上。
在他不知道的時候，九尾狐似乎揹着人幹了不少事情？
看來有些事情，是要好好的，清算一下了。
他想了想，伸手加了九尾狐好友。
九尾狐：震驚.jpg，哇的一聲哭出來.jpg。
想起了當初封神賣臉失敗的慘痛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