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在那眼球的中央,竟然發現這四周的壁畫都隨着我所處的位置發生了變化。起初我現在洞口,看到的圖案大都是一隻只滲人的眼球,而且不管我朝哪個方向走,總能感覺到它們在盯着我。
不過這不是最神奇的,最神奇的是當我走到那眼球中間的時候,發現在四周牆壁上的紋飾竟然匯成了一副巨型的壁畫。那一雙雙眼睛已然從牆壁上消失,取而代之的則是一片片亭臺樓閣的景象圖畫。
在那壁畫的中間是一個翩翩起舞的少女形象,看得出來,所繪製的少女應該是樓蘭古國的公主。她身着綾羅綢緞,單腳點地躍步而起翩翩起舞。整個人雖然是由壁畫顏料勾勒,但是美女之間卻有一股別往的神氣。
我站在地上那巨型眼瞳的中央,癡癡的望着牆壁上的樓蘭公主。她真的好美,她身上每一寸的肌膚都如同是羊膏玉脂一般柔滑。
我邁步向前走去,想近距離仔細去觀察一番。可是我剛剛走出那隻眼睛的範圍,牆壁上的樓蘭公主便瞬間消失了。沒辦法我只能退回眼球的中央,既然沒有辦法近距離觀察,那我只能這樣遠遠地凝望了。
觀察良久之後我便發現了端倪,原來這牆壁上的雕刻全部都是斜插的三角浮雕,感覺就好像是魚鱗一般。從眼球外觀察的話,你只能看到有魚鱗表面組成的圖案,也就是那一雙雙眼睛。而當你走進眼球中央看的話,那個視角正好對着魚鱗背後的各色顏料。那凹槽裡的各色顏料便組成了樓蘭公主的巨幅壁畫。
看明白這個後,我便頓時對這四周的壁畫失去了興趣,所以我的視線便繼續鎖定在頭頂上閃着碩碩寒光的鐵鉤。這些鐵鉤上面沒有任何鏽跡,每一根看起來都特別的結實,尤其是上面的三角形勾尖更是鋒利無比。
望着頭頂上的鋼鉤我不由得下意識後推了一步,就這一步我忽然感覺到腳底下好像是踩着了什麼東西。我低頭看去,發現在我腳下踩着的正是那顆黑色的寶石。
我趕緊鬆開腳,因爲我感覺到那顆珠子明顯凹了下去,我害怕觸發這裡的機關。而就在我剛剛把腳挪開,的時候,我便看到那黑柱子突然從地上彈了起來。
我見那珠子從地上彈起來的一瞬間我便心裡暗道不好,他大爺的,千小心萬小心還是踩着機關了。那顆珠子彈起後,我便突然聽到背後傳來一聲巨響。我回頭望去,他大爺的那甬道口已經被一根石條給擋住了。
就目前來看,這石洞裡就這麼一個出口。現在出口被堵住了,指不定還會有什麼連鎖反應發生。我現在所處的位置正是那眼睛的中央,如果真有什麼機關反應的話,這裡肯定是最危險的位置。於是我便趕緊從中間退了出來,可是我剛走了沒幾步,耳邊便再次傳來鎖鏈傳動的聲音。
而且藉助手電的光芒,我看到四周牆壁上的那些雕刻竟然在牆壁上不停地變換着位置。它們就像是一隻只拇指粗細的螞蟻一般在牆壁上面爬來爬去,漸漸地在牆壁上竟然又新拼湊出了一副圖畫。
現在我根本沒心思去欣賞那壁畫,我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樣的事情,所以我必須得全身灌注,提前做好準備。
我警惕地提防着四周的牆壁,這裡實在是太詭異了。不過隨着那陣傳動聲音的結束,整個石洞也就安靜下來了。這四周的牆壁上,除了那些浮雕壁畫發生了變化以外,倒也沒有什麼危機發生。
就在我剛剛準備放鬆警惕的時候,我忽然感覺自己的脖子後面好像有什麼東西在不停的拿手指在戳。這種感覺頓時讓我全身猛地抖了一激靈,我手裡握着鐵錘轉身便向後掄去。
人在絕對緊張的時候下手是不知道輕重的,我扭頭這一錘子掄下去,直接掄掉了一條腿。我擡頭望去,一具乾屍正掉在我的背後,剛纔不停觸碰我脖子的,正是它那又幹又瘦的腳。
那乾屍的脖子掛在那些鐵勾子上面,整跟勾子穿過乾屍的喉嚨,將其硬生生地掉在了半空。
忽然,一道黑影從我眼前劃過。我扭頭看去,又一具乾屍從空中滑下,被那鋼鉤勾着脖子在半空中晃盪。緊接着,無數具乾屍以同樣的方式從空中滑落被凌空吊在鋼鉤上,看起來就像是家裡風乾臘肉一般。
他們的臉上都沒有眼皮所以他們根本沒有辦法閉眼,他們的眼窩塌陷眼球早已經沒有了,所有的乾屍都在用他們黑洞洞的眼窩看着我。
我忽然感覺到這四周的怨氣四起,周身的氣場也開始發生劇烈的波動。我擡頭望着他們空洞的眼睛,一種深深的負罪感不停的刺激着我的腦袋。我不知道這種沉重的負罪感由何而來,但是此刻我的內心就感覺是壓了一塊巨石一般沉重。
我不能繼續盯着他們的眼睛了,如果在這樣下去我非得瘋了不可。我趕緊低下頭,企圖能逃脫他們空洞而又無助的眼神。
我不知道這裡存在的意義究竟是什麼,我不知道這股深重的怨氣是從何而來的,我只感覺他不停地壓迫着我的內心,幾乎要壓的我喘不過氣了。
無奈之下,我只能蹲在地下,捂着胸口不住地喘息着。周圍的怨氣越來越重,我只感覺壓迫在我胸口的那塊石頭也越來越沉,我甚至感覺到自己的胸前的肋骨被壓碎了要直插我的心臟。
不行,這樣下去可不行,在這麼折騰下去我非得窒息不可。我趕緊咬破自己的手指,將自己的中指血輕輕地點在自己的額頭上。用這個辦法,我強行壓低了自己身上的陽火,企圖通過這種辦法將來適應這種壓力。
而就在我身上的陽火被壓低的時候,我忽然感覺到一陣涼風拂面而過。我擡眼望去那些躺在石牀上的乾屍身上竟然散發出隱隱的黃色光芒,那道微光過後竟然從他們的屍體中爬出來好多人。
這些人沒有意識,他們全部都低着頭從那一具具乾屍中爬了出來。很快,它們的半截身子便從那乾屍的身體中爬出來了,但是他們的腳卻怎麼都抽不出來。
它們雙手託在地上,雙腿限制在他們的身體裡怎麼都抽不出來。那些乾屍手指上帶着金戒指此時也散發着妖豔的光芒,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那戒指就是限制他們自由的東西。
與此同時,我看到牆壁上面高懸着的一排排黑棺裡散出了一團黑色的霧氣。那一團團的黑霧從黑棺裡跑出來以後便在空中極速地扭動着融合着。
周圍的空氣變來越來越冷,陰氣大漲致使這乾燥的山洞裡竟然長出了綠苔。我要看着漂浮在空中的黑霧凝結成了一個身披甲杖的戰士形象。
“膽敢擅闖公主陵寢,找死……”
很快,黑霧散盡那手握金槍身披銀甲的將軍出現在了我的面前。那人的臉上戴着一個特別誇張的面具,以至於我根本就看不清楚他的臉。不過就看他五大三粗的體型,剛纔那甕聲甕氣的聲音就應該是從他嘴裡發出來的。
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它應該是護陵人。在古時候凡是帝王墓葬都有護陵人世代守護,一般皇家的護陵人都被帝王賜姓爲“衛”。不過說實話,我聽說過有活人爲黃家護陵的,但是從沒聽說過有鬼替人護陵的,因爲鬼魂是不可能在世間逗留太長時間的。陽壽過後,任何鬼魂都將魂飛魄散。
我不知道那懸在空中的亡魂姓甚名誰,也不知道他究竟爲何能在這世間逗留這麼長時間,但我知道他現在是要找我的麻煩了。
他手握着金劍,那金劍上散發着淡淡的黑霧。那守陵將軍見我也不言語便頓時來了火氣,他雙手持劍衝我重重地劈來。
我見勢不妙便趕緊用舌頭舔了一下虎牙,藉助仙骨的力量才勉強躲過。他大爺的,這些乾屍實在是太礙事了。由於那守陵將軍並沒有實體,所以這些乾屍並不會影響到他,但是這些臭要飯的卻極大的限制了我的發揮。
在這樣的情況下,我速度的優勢完全發揮不出來。我擡眼望着那守陵將軍,手裡則緊緊握着鐵錘。
“晚輩無意冒犯,還請將軍贖罪。”
“公主陵寢外人不得踏入。”
“那我現在走行不行,你放我走。”
“哼,打擾本將軍休息本將軍豈能饒你,找死……”
說着,那守陵將軍便再次高舉手中的黃金寶劍,衝着我的額頭便又是一劍。這一劍劈出後,那劍裡的一道黑霧便順勢而出。
由於它的速度奇快再加上我行動不便,根本就來不及躲閃。無奈之下我只能硬着頭皮接他這一劍了,我手裡緊握鐵錘將其送至身前擋下了他這致命一擊。
雖然我手裡的殄官錘對付陰魂有奇效,但是硬撐着接下這一擊我只感覺自己的胳膊一陣發麻。手腕一軟便將鐵錘掉在了地下。
那護陵將軍見狀也沒惱怒竟大笑起來,他用手點指,笑道“壯士……快哉……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