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靖方一沒入樹林當中,遠處的羣上山巔上卻忽然出現了幾個人影。
“二師兄,這幫嵩山派的人真是不堪造就,一個小小的恆山派圍了數日竟也沒有拿下,真是令人失望透頂。”一個身穿青袍的青年對一旁的中年男子說道,在他身後又影影綽綽跟了一二十個身穿錦袍的人。
那中年人體格高大,面無白鬚,看着山谷中的一衆恆山派弟子,點點頭,道:“嵩山派的人確實沒用,不過這個凌靖倒是真的不簡單啊。這才一年多沒見,沒想到他的武功已經進步若斯,當真是可怖。”
他眼中閃爍着精芒,似乎是想到了什麼。
一旁的青袍人臉上閃過一絲凝重之色,道:“二師兄,剛纔凌靖對付嵩山派那三個廢物時,所使的那種劍法,你怎麼看?”
中年人沉吟片刻,轉過頭來,道:“師弟,我們這一輩的弟子當中以你的武藝最高,凌靖的劍法.......”頓了一頓,眼中閃過一絲駭然,隨即道:“只怕我連一劍也接不住。你有把握能能打得過他麼?”
青袍人苦笑一聲,道:“我已經跟他交過手了,這小子.......不得不說,當真是個奇才,居然有膽量拿我試劍,這神妙莫測的劍法,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也是在那一戰中,他才領悟出來的。”
中年人忽然倒吸一口涼氣,自家師弟的武功。他自然清楚,本門當中。除了師父之外,便連大師兄也要比他弱上一籌,但是難道連他都對付不了這個凌靖嗎?
他面色忽然一沉,滿臉凝重的道:“師弟,其實我們以前曾經試圖拉攏過這個人,不過......這小子卻一直沒有回覆過我們。”
青袍人神色一動,淡淡道:“二師兄,一旦武功高明到了一定的境界。心氣自然非是常人所能想象的。你若只是想用很俗套的手段拉攏他,當然是不成的。”
中年人喟然一嘆,似乎也有些後悔當初爲什麼沒有給出更大的籌碼,道:“這件事是大師兄交給我去辦的,沒有將這小子拉攏過來,確實是我的過錯。”
青袍人搖搖頭,道:“我看未必。這小子不是個簡單人物。而且功力已經在我之上,單打獨鬥,連我也不是他的對手。此等人物,只怕沒有任何一個勢力是可以拉攏他的。”
中年人苦笑一聲,隨即看着谷中正在救助傷員的恆山派弟子,皺眉道:“下面那些人怎麼辦。反正那小子已經離開,我們要不要再幫左冷禪一把?”
谷中的恆山派弟子正在儀和、儀清等大弟子的指揮下,搬運遇難同門的屍首,挪到一處,堆滿了乾柴。似乎是準備火化後帶回恆山,但卻絲毫未曾察覺。遠處的山巔上早有人注意到了她們。
“算了。左冷禪這個人不堪造就,就算他此次閉關出來,最多也就是意境一重天巔峰的實力,對上這個凌靖,只怕還是沒有什麼勝算。”青袍人沉吟了片刻,緩緩道。
中年人點點頭,有些可惜道:“我們在嵩山派身上耗費了不少精力,而且公主上次也親自出馬和左冷禪密談過了,咱們這麼做,是不是有點......”
那青袍人忙擺了擺手,慎重道:“二師兄,別忘了這次我們拉攏嵩山派的初衷,如今這個凌靖劍法已成,我們縱使不能拉攏住他,但也不能把他往明教那邊推去。”
中年人點點頭,道:“師弟說的有理,那左冷禪這邊的事,我們就先暫且放一放吧,先試着跟這個凌靖再接觸接觸,看看到底能不能有什麼東西是可以打動他的。”
兩人相視一眼,帶着一羣手下漸漸消失在了山巔。
凌靖步入樹林當中,眼中藍光大盛,如一隻獵豹般在林中疾馳,那三人當中,其中的趙姓老者受了自己一劍,已然重傷,身法肯定不會太靈活,這一點,從地上四潛二深的腳印就可以看得出來。
“看你們還能跑多遠!”
凌靖循着腳印,在林中不停穿梭,見一連串的腳印東折西拐,看起來倒像是在故佈疑陣一般。
漸漸地,凌靖離深谷已經越來越遠,已經往東北方向行出了數裡之外,忽然之間,只見他看着某個方向,冷笑一聲。
在他的視野當中,只見右前方几株大樹後面,趙姓老者三個人各持兵刃,屏息藏在樹後,一連串的腳印,正好從三株大樹的中間穿過。
“跟我玩兒陰的嗎?”凌靖面上露出一絲嘲諷之色,不急不緩的走上前去,但“見”三人屏息凝神,似乎是在傾聽自己的腳步聲。
三步、兩步,凌靖走到樹前一步之外,忽然停了下來,大樹後面,三道人影忽然面色一緊,險些便忍不住衝了出來。
“嗤!”
便在此時,凌靖忽然抽出長劍,無聲無息的穿透了右首的一株大樹。“帝龍古劍”從樹幹上透心而過,劍勢不減,又直接刺入了那趙姓老者的胸膛。
“噗!”
那趙姓老者口中噴出一口鮮血,愣愣的看着自己胸口處透出來的一截劍尖,很快就沒有了氣息。
“快跑!”
一旁姓司馬和姓張的二人一見趙姓老者被殺,當即心中大驚,想也沒想,便往前面跑去。
那趙姓老者身死,兩個自知陰謀敗露,不可能再伏擊那個少年人,但若是正面交鋒,他們卻也沒有絲毫勝算,如今只是想着怎樣才能快速逃離出去。
兩道人影分別往兩個方向飛速疾奔出去,凌靖微微皺眉,忽然躍上一株大樹,順手便將手中的劍鞘擲出,射向那姓司馬的人。
“呼!”
勁風呼嘯,那姓司馬的漢子面色一變,心中直嘆倒黴,心想:“爲何這小子不去追張兄弟,偏偏要來殺我?”
他面上露出一絲憤恨之色,折過身來,提劍招架。
“碰!”
姓司馬的漢子雙臂一麻,往後退出數步,接了這劍鞘,竟連牙關都震出了鮮血,口中一片鮮血。
“好強的內力,這小子到底是怎麼練出這等武功的!”姓司馬的漢子不敢逗留,忙不迭又轉身往前面奔去,便在此時,只聽“嗤嗤”兩聲輕響,兩片翠綠色的綠葉從他後心透入,直接穿過前胸,射到了前面的一株樹木上。
姓司馬的人愕然倒地,凌靖收回右手,順手又摘下幾片樹葉,往左前方一縱。前面十餘丈外,隱約還可以看見一個人影。
“最後一個!”
凌靖故技重施,追到近前,以意境級的手法,射出飛葉,取了那人的性命。
“‘無我無形’,不管是用於劍法,還是暗器,果真都是讓人防不勝防的。可惜,就是有些太過消耗內力了。”
凌靖收拾了三人,擡頭看了看日頭,認準了方向,往北而行,恆山派經此大難,肯定是要回山整頓的,自己只需在福州城等着他們路過落腳,這次的主線任務便算完成了。
“也不知這次到底活下了多少恆山派的弟子。”他一路往前穿梭,心中卻在想着這次主線任務的事,先前谷中一役,恆山派以少敵多,縱使有自己的護持,但依然是死傷慘重,就算加上從石窯中救出來的定閒師太等人,只怕活着的人也沒有多少了。
“嵩山派這是存心跟我過不去啊。”凌靖微微有些心疼起來,本來若是這次恆山派的人能夠全部存活下來的話,那麼,可使用天賦點以及各項屬性絕對能夠暴漲,但經歷了谷中一役,只怕能夠有十來點天賦點就算相當不錯的了。
“真是可惜啊......”凌靖暗自嘆了一聲,不過只要這次主線任務一經完成,天賦樹第三層便足夠可以開啓了,到時候自己身上的武功又可以升級一次,定然又能增加不少實力。
而且“乾坤大挪移”,也該是時候修煉看看了。
數日之後,凌靖獨自一人趕到了福州城中,因爲這一次並沒有什麼急事,所以他也並未急着趕路,一直到四五日後,這纔再次回到城中。
路上他也沒有試圖再去尋找恆山派的蹤跡,因爲他心中其實並不怎麼想跟她們一起趕路,定閒師太雖然高風亮節,佛法修爲高深,但在他看來,卻不免顯得十分迂腐了,跟她們呆在一塊兒,自己總是有種束手束腳的感覺。
凌靖進城之後,前往客棧投宿,恆山派的一行人中還有傷員,趕路的速度肯定要比他慢上不少。不過他心中也不怎麼着急,只要恆山派的人一踏入福州城,這次的任務自然就算完成了,現在危機已經解除,餘下的不過是時間問題而已。
凌靖坐在客棧的大堂當中,叫了幾個小菜,一大罈子酒,自斟自酌。
忽然之間,耳朵一動,卻聽一旁幾個江湖大漢在說笑喝酒,其中有人道:“你們最近聽說了麼?十餘日前,許多江湖豪傑已經紛紛趕往湖南一帶集結,如今那裡少說也聚集了上千好漢,正準備不日便往北去,好與另外幾處地方的豪俠匯合,之後便要一起攻打少林寺。”
又有一人道:“這件事在江湖中鬧得沸沸揚揚,誰能沒聽說過。不過少林寺的賊禿居然敢囚禁任大小姐,當真是活得不耐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