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文明的名義之三

(6)美化暴力

艾無差興趣盎然:“你倆現在可以公平自由地討論了,追求、愛情和睡覺是什麼關係?”向西平不滿道:“我說的是愛情,高貴的愛情,誰說睡覺了?”“你剛明明說自己因爲愛情,不願意和人睡覺。”“我——唉!”西門重錘算是熟人了,“撲哧”笑出聲來:“他就是假正經,一個大男人,已經被人睡過了還在那假裝清純,你說說,多噁心吧。妹妹你要有愛情,那也比他的強。”柳楠楠悄聲嘟囔:“她會有愛情?又聾又啞又鼻塞的瞎子會找她不會還兩說呢。”艾無差一柳條掃他臉上,幾條分叉的紅印赫然在目,忽然有些心軟,隨即懊惱地踢飛一塊石子。

中午了,艾無差叫了向西平找吃的,半天才回來,向老太太抱怨道:“他真笨,鄉里鄉親的,連塊幹饃都要不來。”西門重錘湊到老太太身邊道:“姑姑,您老人家要不放了我吧,上司肯定已經得到我與向西平的消息,這再往前走,沙駝府也是我們佔了的,人多勢衆,你得費多大勁啊,萬一發生意外或不測,讓我多過意不去。”老太太長嘆一聲:“你們真厲害,沙駝府也佔去了。無差,以後就和重錘一塊找吃的吧,光他的臉都值好些個幹饃呢!”西門重錘也長吁一口氣:“你呀,也是一個執着的人。”

艾無差對西門重錘說:“你年齡這小,讓他喊你爹,能有多好受?”“那,也不難受。”“我反正不叫他西門小生,就叫他柳楠楠,呵,柳楠楠,好像我姐姐一樣。”柳楠楠在一旁吐啊吐,艾無差惱道:“不許吐!再吐叫你吃回去!就數你壞了,三番五次地害我們,跟我們前世有仇啊?”柳楠楠嚇得直縮脖子:“不不不,不是有仇,小姐,是我前世欠你的!”衆人都能對艾無差安之若素,唯獨柳楠楠,一口飯吃不進去,好容易吃點吧,動不動就吐,幾天時間,身子已明顯消瘦,向西平揶揄道:“就你還搞什麼修行!”柳楠楠欲哭無淚,黑着眼圈無奈道:“所以我後悔了,想找西門爹走條大路好路。”艾無差對柳楠楠又多出不少惡感,喝道:“不許喊他爹!”“那喊他什麼?”“喊重錘。”“哦不不,不合適。”“重錘,其他軍士喊你什麼?”“班長。”柳楠楠道:“好好好,我就喊他班長爹。”“你真賤!叫吧叫吧,愛叫什麼叫什麼!”

艾無差有點累:“向大哥,你趕會兒他倆吧,總得讓我歇會。”向西平身子直哆嗦,搖頭道:“人要愛人,剛姑姑說了,你別陷我於不仁。”艾無差停下來道:“姑姑,你說他是不是有點假了?剛還寧願割掉自己身上那塊肉也堅決不合作,現在卻說我不仁。他表弟,那個西門重錘的乾兒子,害我們幾次了我也沒結果他的性命,我哪裡就不仁了呢!”“一切暴力都是不仁的。”老太太插話道:“近道、愛人、生德,這些講人與天地、人與人關係的內容,纔是仁之核,偏頗一隅,一味不合作的態度就成了‘任憑暴徒施暴,而無關我事’的意思,更加不妥。”向西平道:“那我不仁也罷。太血腥了。”

艾無差有些生氣:“你是害怕吧,自己懦弱膽怯,卻把我們說的很殘暴一樣。”老太太道:“我們講仁,還要講義,仁義並行,才能人德昭彰。”“義?什麼意思?”“義就是做你該做的事情,是取與舍的行爲。平時體行禮之常道,遇不平則鳴,所謂常則經,變則權,權就是非常時期不惜捨棄、抗爭、犧牲的意思。”“你這是美化暴力。”艾無差氣極,飛起一腳,忽又不忍,腳在中途拐個彎兒,踢碎了向西平的褲腳。從向西平驚懼的眼神裡可以看出,他分明是更確定無疑地把這小女孩、連同老太太都看作喜好暴力之徒,與柳楠楠和事務所之人並無二致的人了。

西門重錘也吃了一驚,他斷沒料到這醜女腳風凌厲,竟有如此力道,過來打哈哈道:“我們不說這事了!現在嘛,都聽姑姑和這位小妹的安排,就算有人來救,我們也可能處於更加危險的境地,所以儘量配合,儘量配合!”柳楠楠看他乾爹如此,眼神惶恐,更不敢多說一句話。老太太搖搖頭:“我暴力?還美化?嘿嘿——”

一陣馬蹄聲傳來,大家忙躲了起來,眼前馳過一隊十幾人的騎兵,說是騎兵卻個個拎着槍,看樣子都是甌平府的人,艾無差問:“奇怪了,咋向原府就沒軍士呢,自己的地盤,卻好像到處是別人在巡查。”西門重錘道:“有什麼奇怪的,被遣散、改編了唄,未開化之人還能有什麼想法?有也白搭。”“就你好,自大狂!我看也就自我感覺不錯罷了。”艾無差話音剛落,向西平接道:“我們未開化?真是聞所未聞,奇哉怪也。”重錘不屑道:“你文縐縐地說兩句就開化了?喜歡打赤腳,就會種個地,孤僻修行,這要開化了,那文明肯定是被它嚇沒影了。”“文明是什麼?”艾無差又問:“你文明嗎?”西門重錘手心向裡指着自己失笑道:“當然。我們,是文明人。”“你們是誰們?”“有科學技術,懂機械製造,經貿繁盛,更享民主自由,以此征服自然、攻城略地,無往不勝,這就是我們,文明人。”

艾無差轉動着眼珠,好像在認真思考:“那,文明人爲什麼都不願意回家?”向西平也道:“攻城略地、殺閥征討,那是文明?誰能聽懂你的道理?”“你們不會懂的。”西門重錘很同情地搖搖頭:“文明與未開化之人是很難溝通的,所以文明往往使用最簡便易行的辦法。”“什麼?”“就是槍炮、佔領、征服、劫掠、役使。”艾無差道:“你說的文明也太**裸了,好像沒穿衣服。”“哼,穿不穿衣服它都是文明!”老太太不禁插話道:“衣服都不知道穿還叫文明?那是會武功的莽漢,只知道偏門獨進的怪物,走火入魔、害人害己的瘋子。”西門重錘不敢動粗口,張了半天嘴,這才說道:“你們真是怪人,想法真叫人難以理解。”

(7)文明與文明人

小女孩嗅覺極好,聽力也異常敏銳,嘰嘰喳喳的,卻躲過好幾次圍堵,一路無話,這一日突然道:“快出向原府了吧,像有沙漠的味道。”大家正自驚疑,拐彎處遠遠瞧見一座氣勢不凡的白樓,向西平道:“我不走了,我要回去。”“你父母不是搬沙駝府了嗎?”“哼,那鬼地方?這裡纔是我的家,我絕不離開。”艾無差道:“誰攔着你了?這難道又是我們不對,逼你跟着的?趕快走吧,省得他們天天打探抓捕我們。”西門重錘忙道:“那我也走吧?豈不更利索?保證再也不會有人找麻煩了。”老太太擺擺手:“讓不合作的那人先走吧,你二人晚兩天,免得又找他不是。”“姑姑真是仁慈心細,在下佩服的緊,老早就想和您探討一個問題,又怕惹您不高興,現在您答應我走,便又想多嘴幾句。”

“料你也憋不出什麼好東西來。”艾無差不想讓他編排老太太的不是,西門重錘卻並不理會她的阻攔:“不過要不說出來,又覺得是輕看了姑姑的人品。”“那就快點,像倒什麼壞水,還提前準備半天,那些客氣、歉意、不好意思的屁話又有什麼用了!”“哎你這小妹最近學壞了啊,說話這麼損!真應了我的想法。”“什麼?”“就是,你們其實挺殘忍的。”“這,你之前好像表達過了,不是什麼新想法。”“我想再深入一下。表面上看你們對我不錯,但事實上很不人道:隨意拘禁一個文明人、優等人,是非法的、很嚴重的犯罪行爲;限制了我的自由,而自由是最可貴的;若不放行,必將令我所有的努力化爲泡影,也就事實上剝奪了我追求的機會和權利;我是個有作爲的青年,很可能做出極大的事來,所以你們這是對整個社會的極不負責任。我說的對吧?這下沒的反駁了吧?”

艾無差道:“剛知道自己有這大的罪過,也驚訝於你的臉厚,你真是偏門獨進的怪物。”“哎,理屈詞窮了?可不興人身攻擊啊。”“好啊,我也試着說道說道看對不對:你的人用槍隨意挑殺村民,作爲在場的共犯,特別是他們的領頭,你該判死刑立即執行;猥褻並意圖強姦婦女,有期徒刑三年不多;又贊同柳楠楠殺我,屬另一樁故意殺人未遂案的共犯,當判十年刑期;你認一個年歲相仿的無恥之徒做乾兒子,違背道德人倫,判鞭刑三十。我現在就執行吧?”西門重錘詫異地看着她:“你哪有那權力?!”“就算我沒那權力,可你犯了那多條罪狀,死得其所啊?”

輪到西門重錘轉眼珠子了:“那不行,這不符合程序,要人人都能去執行法律,豈不亂了?”“替天行道,不使一個罪犯漏網,只要正義得到弘揚,那就是對的。”“程序最重要,你這是以正義爲名,實則藐視法律!”“那誰判你纔會服啊?”“正義就是強者的利益。誰判我都不服,我是文明人、優等人,就像我殺了頭豬,誰能判我有罪?”“你把別人當成豬,卻不知自己的所作所爲牲口不如,那我現在就割掉你這豬耳朵,烤熟了還給你分一半吃,你看如何?我仗義不仗義?”“你真是野蠻人。”“你殺人不野蠻,我割你耳朵就野蠻了?”“你那是不講人權!”“你的權利都保障了,豈不是又要殺死很多你說的野蠻人?”“我說的不是權利,是人權!”“人權是什麼?”“無知!”“無知還要保障?”“我想撞牆!”“你撞牆死了算我侵害你人權嗎?”西門重錘纔不會真的去撞牆呢,他只無奈地搖搖頭道:“上帝啊,你看我遭受了多大的**,我要向你控訴!”艾無差一旁關心道:“找上帝?你要自殺?”“我忍無可忍!”西門重錘習慣性地伸手拿槍,卻摸個空,艾無差輕輕地“呸”他一口,西門重錘立時便薰得暈死過去,旁邊的乾兒子嚇得連滾帶爬出好遠,兀自臉朝下,憋着氣兒不敢呼吸。

冷不丁衝出一隊騎兵,一陣口哨聲中圍了他們,一二十人也不下馬,其中一人道:“咦?西門兄弟?向西平呢?”西門重錘醒了,還是更自信他們文明人的槍,邊大大咧咧往外走邊道:“跑了,受不了這一老一少的囉嗦。你再來晚點我也要自殺了。”又忌憚地轉身看老太太一眼:“姑姑,你剛纔就說要放我們的,我走了哈?”柳楠楠飛快地朝他乾爹跑去,幾個騎兵以爲他是逃跑或偷襲拼命來着,擡手就是兩槍,西門重錘忙攔住道:“誤會誤會,是我乾兒子,叫西門小生,挺忠實一小夥。”回頭看時,見他左手捂住肚子,右手捂着肩膀,鮮血汩汩地往外流着。又聽一陣衣袂之聲,西門重錘再一扭頭,發現所有軍士都已不明就裡地躺到地上直哼哼,艾無差朝自己屁股踢來一腳道:“還不救救你乾兒子?”西門重錘駭然失色:“你們?我,這咋救?都已經那樣了。”

艾無差朝老太太看去,似在詢問,一邊道:“你們太殘忍,動不動就開槍。”西門重錘也暫時不去想那逃走的事,只詫異道:“比槍還快?太不可思議了。”想了半天,撓撓頭又道:“我傻啊,應該是比持槍、瞄準的動作快,又離得太近,我們的人怕傷着自己,所以就——嗯,是這樣了。”艾無差不屑道:“是你的頭。姑姑救我的時候——”老太太道:“多嘴什麼?”小女孩伸伸舌頭,立即住嘴。

過了白樓,西門重錘就察覺到老太太的細微變化,特別是來到那片胡楊林邊的時候。鐵紅色的沙比以前顏色更深了,常建華站那裡,胸脯起伏,身體也有些顫抖,浮想聯翩,眼光悠遠,好像把整個沙漠和往事都裝了進去。她想到了什麼?想到了在這裡與心儀之人的初次相遇?想到了飛渡紅沙、鬼堡激戰的場景?想到了曾經的風華正茂、兒女私情?西門重錘看到有晶瑩的東西在老太太眼中閃爍,但那應該不是淚,因爲它沒有滾落,而是如同一縷過往,瞬間又煙消雲散,但隨之而來一絲更加堅毅的情緒,甚至感染了旁邊的小女孩,二人一齊轉身,大踏步往西去了。“她以前來過這裡?”西門重錘看着二人遠去的背影,呆立片刻,慢慢往南行去。

走了一會兒,艾無差想起了重錘:“哎呀,讓他給溜了!”其實是她有點餓了,重錘那張臉,找吃的容易,所以能加快不少行程。現在看來,姑姑是鐵了心要去甌平府看個究竟,看看他們憑什麼能佔去別人的家園,而這至少還有半個月的路呢。這時,一陣嘶喊聲遠遠地傳來,不久,就見西門重錘急急火火地跑來,身後不少村民揮舞着鐮刀斧頭追的正緊,艾無差朝老太太看去一眼:“這人真經不住唸叨。”西門重錘像是見了救星,氣喘吁吁道:“姑姑,快救命,這些村民都瘋了,無緣無故便要砍死我。”

五六十個漢子把三人一起圍了起來,上來兩人拉西門重錘,他卻繞着老太太跑,艾無差怕撞到自己,也嚇得亂跑,四個人在那裡推磨似的。後面的漢子突然轉身,想要抓人,只聽“嘭”一聲響,與西門重錘腦門對腦門,都倒了下去。衆人綁了重錘,推搡着一老一少,來到村子裡。

這個不起眼的村落,從外面看,絕大部分隱蔽被在小山窪的一片樹林裡,偌大的院子及其榔頭傢什似乎在表明,這裡是一個家底不錯的大戶人家。但事實遠非如此簡單,來到裡面仔細看,就會發現它乃是數十個院子以一種秘密的方式連在一起,佔去大半個山窪:這裡是一個大本營,一個暗中反擊所謂“文明”入侵的大本營。

先後有六七波人來,不停地訊問三人:來此何干,什麼關係,一共多少人,西門重錘倒是好耐心,同樣的話重複了一遍又一遍。不一會,他們神秘地商量着什麼,隨後百餘號人一齊出動,傍晚時分,竟扛着槍回來。原來這幫人是對那十幾名被打翻的騎兵發生興趣,使了計策,騙說知道向西平的下落,藏身樹林,出其不意地砍翻馬匹,一舉擒獲了他們。

被擒的組長很囂張,“你們這些野蠻人,還不放我回去?不然我們大部隊殺來,就這麼個小院子,哼,幾炮就掀翻了!”他發現了西門重錘:“不會是你告密的吧?哼,枉我對你信任有加,提拔你當班長,還前來救你!”正說着,有人一刀揮了過來,他的右臂便掉落在地,手指兀自動彈伸縮。組長大喊大叫起來:“你們太不人道了,我要去聯盟國人權法院控訴!”艾無差嚇得趕忙閉上眼睛,但還是輕聲問:“錘哥,聯盟國是什麼國?”西門重錘也輕聲道:“就是幾個文明國家組成的聯盟。”“法院是什麼院?”“判人有罪責的地方。”“噢,是衙門啊。”“凡事都講分工講專職,真是野蠻未開化!哎,好妹子,一會走的時候帶上我,錘哥有可多知識,你一輩子也學不完的。”“找個文明人帶你吧,我怕帶壞了你。”西門重錘一時語塞,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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