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看着搜-查令上那麼醒目的字眼都能情緒無波,甚至還能碾壓式地讓寧老爺子曾經的門生說不上話,“影后”的重音不在“影”而在“後”,那是一種與生俱來的氣場,骨子裡的孤傲臨下……
擔當寧城池從容起身,路過她時,滿含着溫柔歉意——
“今天晚上可能要你洗碗了,或者叫兒子洗吧,洗潔精太傷手。“
這是他的第一句。
“工作累了記得休息,照顧好兩個孩子,更重要的是照顧好自己。”
這是他的第二句。
“畫兒,等我。”
簡單兩個字,第三句落罷。
寧城池的姿態永遠孤傲出塵,擦肩而過的剎那,鼻尖那縷熟悉的清冷嫋嫋而走的瞬間,秦畫不敢回頭看他的背影,一面乖巧應“嗯”,一面熱了眼眶……
日薄西山,沉得愈下,榮華里也脫掉革履的西裝,穿上舒適的家居服,就如這暖黃傾瀉的日光。
在這種家家戶戶與妻子兒女言笑晏晏的時候,寧執墨和小魂淡站在門口,和出來的一行檢-察官撞個照面,在一票藍襯衫黑制服打底的中央,即便是縛手而背的姿態,寧城池的背脊仍是挺得筆直。
腳下步子一頓,他側頭望了眼兒子,削薄脣瓣無聲吐出幾個字……
很多年之後,小魂淡仍舊記得那個傍晚——
天邊夾卷的殘陽似火,寧城池裹挾着浩然正氣轉身上車,身旁少年眸光深邃暗涌,初顯決勝千里之意,運籌而帷幄……
手裡攥着小姑娘細膩的柔荑,寧執墨沒有急着進去,而是注視着那一行黑色大衆緩緩離開,一輛藍色的阿斯頓幾乎略過車隊剎在酸甜面前,溫情和許時下來。
色香味俱全,飯桌上的寧城池在電話裡笑言的滿漢全席還嫋嫋冒着熱氣,三個大人兩個小孩兒筷子舉得慵懶,卻沒什麼吃的心思。
都是體己的人,秦畫給小姑娘分了一塊金黃酥脆的肘子皮,索性問得乾脆:“你們覺得,是施家的人,還是唐家的人?”
一個是已經在職的施副省,一個是和寧城池一起競爭的唐副-廳……
微眯着鳳眸轉了轉,影后的若有所思像是自言自語:“施品勝是已經在職的副-省,唐朝是和城池一起競爭的副-廳,表面上看……似乎是唐家人的可能性更大……”
“乾媽你不是常說,我們要掘開表面看內在麼?”
嘟着粉嫩的小嘴吁吁吹了兩口氣,小魂淡咬了一半,把剩下的一半遞給小紅獒,小紅獒開心地直咧嘴,“嗷嗚,嗷嗚”。
“這是你最開始覺得山竹長太醜,被我畫哄着吃說的話吧……沒想到這麼說出來,感覺還挺有哲理。”
溫情嘖嘖兩聲,不客氣笑完,正了神色。
“和唐媛靑那一房差得太遠,唐朝是個行事極爲小心的人,沒有百分之百的把握,是基本不會嘗試的,這種一眼就感覺是他動的手,往往最不可能是他……”
“施品勝雖然和魂淡乾爸私交甚好,也有嫌疑,如果寧城池一上位,必定會動搖他目前在幾位副-省中獨大的控制地位。”
頓了頓,想到什麼的溫情漸漸蹙起柳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