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升登時心中一震。
不是吧？！
這傢伙難道竟然連《養氣訣》也知道？！
表面上他不動聲色，冷笑道：“好啊，我倒要聽聽你是不是真的知道。”
玉不塵露出一抹詭異的笑容，張開了嘴，慢慢地動了動，卻沒說出聲音來。
但王升已然色變。
這傢伙的嘴型，赫然真的是在說《養氣訣》！
洛晉看着玉不塵的嘴型，微微皺眉。
光是嘴型，作爲外人來說，要猜測有太多可能性了。
不過，他並沒有說什麼，知趣地默然不語。
玉不塵似笑非笑地道：“如何？相信我的話了嗎？我不但知道這門功法，而且還知道，教給你的人，應該是……”
“是”字之後，聲音再次消失，但他的嘴，卻依然在說話。
王升雙眼精光大盛，皆因看出他確實是在說“笑仙”二字，心中震驚之極。
卻聽玉不塵接着道：“我曾聽他說過收了一個徒弟，不過，卻沒想到竟然是你，哈！你確實如他所說，是天縱之才，看來這門功夫，你有可能是自此功創立以來，唯一一個有機會堪破至境的人了！”
他神態之間再沒半分敵意，王升強壓下心中震驚，沉着地道：“你到底什麼意思！”
直到這刻，他仍很難接受對方的說法。以前聽笑仙師父說法，王升一直以爲這門功訣，是師門傳遞下來的，可是對方居然說是他這個“外人”，交給笑仙師父的？
玉不塵長吁一口氣，道：“坦白說，那門功法雖然是我帶來的，但是我自己沒有修習它的天賦，否則的話，也不會直到剛纔，才一下明白過來。假如早就知道你是他的徒弟，哪會有這麼多事？”
王升皺眉道：“你和我師父到底啥關係？”
玉不塵不答，反而上下打量他片刻，才道：“但你師父口中，你似乎應該更年輕一點纔對。”
王升沉着臉：“這跟你無關！”
玉不塵莞爾道：“不要這麼緊張，我只是隨便問問。你師父和我，算是朋友吧。幾十年前，他憑本事從我手裡拿到了養氣訣，苦練半生，終於
有所成就。可惜的是，哎……”
王升心中浮起不祥之感，急道：“可惜啥？”
玉不塵凝視他片刻，纔再次開口道：“他已經死了。”
王升霎時劇震，猛撲至他面前，一把抓住他雙肩：“怎麼死的！”
玉不塵溫聲道：“不要激動，已經死，這是我的推測，事實如何，我仍不清楚。你先冷靜下來，我再跟你詳說。”
王升怒道：“我怎麼可能冷靜得下來！說！你再不說，就別怪我逼你了！”
玉不塵反而把雙手負至身後，道：“你要是真狠得下心殺我，那就動手吧。”
王升之前巴不得殺了他，可是此時此刻，對方完全不反抗，他反而下不了手，唯有強行壓下心中的情緒，鬆開對方，退開兩步。
玉不塵微微一笑，道：“你可知道剛纔你這麼衝動地衝過來，我當時假如偷襲你一記，即使是現在的我，你也休想能活着見到明天的太陽？年輕人，真是太沖動了！”
王升清醒過來，暗暗自責。
的確，剛纔自己太沖動了！
可是，陡然聽到師父的“死訊”，他怎可能冷靜得下來？尤其是當初師父離開時說過的話，到現在仍在他腦海裡記着。
當時，師父的話意，就透着不祥！
牀上，洛晉忽然一聲悶哼，隨即重重咳了出來。
王升霍然轉頭，看向洛晉，皺眉道：“你的病又發作了，看來不能再拖。”
他之前幫洛晉暫時壓制着病情，但後者病得實在太重，再難拖延下去。
玉不塵表情凝重起來，沉聲道：“我曾和他約定，會竭盡全力保他性命，你要是救了他，我就把你師父的事，全部告訴你！”
王升心念急轉，斷然道：“好！一言爲定！”
事情的變化，已經超出了他的預料，事到如今，對他最重要之事，已經變成了師父的下落，假如他連這也不能查清，豈不愧爲笑仙師父的弟子！
不過，王升心中已經有了計劃，決心給洛晉來點禁制。
雖說玉不塵這年近百歲的老頭說話時，並沒有撒謊之像，但王升仍沒完全信任他。對方假如
只是藉此拖延時間，等待其身體復原，那就麻煩了。因此，必須設法保護，避免將來出事。
幸好，這方面的事，這世上可能再沒第二個人比他更擅長了。
凌晨兩點，王升才從臥室窗戶出來，上到樓頂。
玉不塵已經換了一身衣服，清洗乾淨身上血污，站在樓頂上。
聽到王升上來的聲音，他看着遠處風景，頭也不回地道：“怎麼樣？”
王升走到他身邊，沉聲道：“他是氣毒之症，此症是肺、脾雙氣交叉形成，非常難治。我暫時幫他調整了氣息，但這還不夠，還需要用藥物調整。不過，他的命是沒關係了。”
玉不塵淡淡地道：“你竟肯把他醫好，確實出我意料。”
王升看向遠處夜幕下的星星點點燈光，平靜地道：“我在他身上，下了一道禁制。三天之內，沒有我的緩解，他會在一個小時內心絞痛而死。”
他已經不再想和對方鬥智鬥勇，直接將威脅手段說出來，挾制對方。
玉不塵微微一笑，道：“看來你仍沒放鬆對我的警惕，這並沒有必要，當明白你練的是《養氣訣》的時候，我們的對立關係就已經徹底解除了。在這世上，笑兒那小子是少數幾個我一生視之爲友的人之一。”
王升繃着臉道：“假如不是我自認功力不夠，給你下禁制基本上沒可能成功，別說洛晉了，就連你身上，我也想下兩個。你再怎樣套近乎，我也不可能視你爲親近之人。說吧！我要你所知道的和我師父相關的所有事，全部告訴我！”
玉不塵卻搖頭道：“那太多了，我會告訴你兩件事，一件是當初我爲何從西疆帶來百多本秘籍，另一件，則是你師父現在去了哪裡。”
王升不耐煩地道：“說！”
玉不塵看他一眼，忽然道：“我改變主意了，以你現在這樣的衝動性格，爲何從西疆帶來百多本秘籍的事說了也只是害你，我只會告訴你你師父去了哪。”
王升微微一怔，皺眉看向他。
玉不塵卻沒再看他，目光投入夜空之上，道：“他去了西疆。而在去之前，先找我交待了後事，這也是爲什麼我認爲他死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