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向相公,滿臉糾結的樣子。
“娘子,我看我們也別猜了,直接現身問問他們吧?”嚴煜道。
“會說嗎?”韓璐有些沒底氣。
“我們都在他們面前了,他們自然知道事情藏不住了,估計會說的”,嚴煜道,“更何況,也聽得出,他們好像不是要做什麼壞事。”
韓璐點點頭,表示贊同。這一點她還是可以很肯定的。毓秀和陳少白都不是壞人,她家無敵大王也是一個正……正妖君子,所以他們一起謀劃的事情,不可能是壞事。
“啊哈!”韓璐和嚴煜手拉手,忽然跳到他們面前去!
而在他們起跳的時候,身上的符咒效用都已經解除了!
“哎呀!”
“我去!”
嚇得這四人好懸沒摔倒在地!
四人幾個踉蹌之後,總算穩定下來,不可思議地看着韓璐和嚴煜。
“你……你們……你們怎麼忽然出現了啊?”陳少白道。
“不是忽然啊”,韓璐指了指那棵大樹,道,“我們已經在那邊聽了好久了。”
“啊?”四人同時再次驚叫起來。
尤其是陳少白和毓秀,已經是一臉爲難和緊張的樣子,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麼辦纔好。
“所以你們到底要幹什麼啊?告訴我們啊,我們可以幫你們的?”韓璐眨着眼睛道。
看了看無敵大王和紅玉,想要從這兩個非事情中心入手,但是這兩人同時看向陳少白和毓秀,意思是問他們。
好吧,只好問這兩個一看就不太好撬開嘴巴的人了。
“說吧,你們兩個到底有什麼大計劃?”韓璐又問道。
陳少白和毓秀相視一眼,一臉爲難。而且很奇怪的是,這兩人在相視一眼之後,不約而同的看向嚴煜。
嚴煜一臉迷茫,心想你們看我幹什麼啊?
再仔細一想他們的對話,這迷茫就瞬間消散了。問道:“是和我爹孃有關?”
毓秀點點頭,嘆了口氣,道:“算了,煜哥哥,我也不瞞你了。其實我今天和陳大哥到黑風山上來,就是要謀劃報仇的事。”
“報仇?”韓璐一驚。
但是看到她家相公仍舊無比淡定。只聽相公問道:“你確定嗎?”
“什麼?”毓秀不解。
“我是說,你確定了,當時鍾家的慘局,的確和我爹有關係?”嚴煜道,“因爲其實我一直都只是心有懷疑而已,但是我自己卻沒有找到證據。所以我覺得,你也要有證據,能確定是我爹所爲才行,不然只是因猜測就行動的話,未免有些太草率了。”
毓秀看了看周圍,見沒有人在,便道:“我能確定……”
於是乎,韓璐和嚴煜就聽到了當年發生的事情。
當然,這些事情,都是毓秀聽她娘說的,毓秀那個年紀,也不可能自己親眼見到什麼。
但是不可否認的是,即便這事情是鍾夫人說的,而且鍾夫人已經離世了,但這事情的可信度卻非常非常高。
嚴煜聽後,沉默了半晌,道:“所以你的打算是……”
“嚴兄,毓秀是打算讓嚴老爺認罪,到鍾老爺和鍾夫人的墳前真心懺悔而已。所以我們沒打算傷害令尊和令堂,請嚴兄務必放心。”毓秀還沒開口,陳少白就忙說道。
嚴煜點點頭,道:“我知道你們都是明白事理的人。其實這事情如果是真的,錯在我爹,就算你們想要讓我爹給鍾老爺償命,我也不能有什麼異議……”
“是啊……”韓璐也是頗有感嘆,道,“只是你們能這麼想,而且能這麼信任我們,把當時的事情和你們的打算都告訴我們,我們真的很感激……”
“我是想要殺了他”,毓秀狠狠道,“因爲一定是他害死了我爹!當時在牢房的時候,我清楚的記得,我爹和嚴立本出去之後,神情恍惚。第二天一早,我爹就忽然發瘋,一頭撞死在牢房裡了!一定是嚴立本以我們母女的性命相要挾,讓我爹自盡的!”
“他逼死了我爹,理應一命抵一命!但是……誰讓他是煜哥哥的父親呢?我從小兒就嚐盡了沒有爹的苦,我總不能讓煜哥哥也沒有爹。”
韓璐聽得,很是感動,拉着相公的手,輕輕捏了下,想要安慰她家相公。
嚴煜沉默了半晌,嘆道:“毓秀,你能如此爲我着想,我很感激。但是……如果你心裡真的想要報仇的話……我……我想我不會阻止你。但我會救我爹的命。”
“啊?”
“啊?”
幾個人同時驚訝地看向嚴煜。
顯然都被他混亂得話給弄蒙了。
“嚴兄,你這是什麼意思啊……”陳少白不解地撓撓頭,道,“你說不會阻止毓秀報仇,可是爲什麼還說,一定要救嚴老爺的命?”
“這兩點並不衝突”,嚴煜道,“如果毓秀非要殺了我爹才能痛快、非要殺了我爹才能放下這段仇恨的話,我會讓她行動。但是父債子償,天經地義,緊要關頭,我會給我爹抵命。但如果毓秀真的想通了,知道事情已經過去、死亡無法實現任何救贖,我想我會很贊成毓秀讓我爹跪下來懺悔的想法,我和娘子會幫忙的。這就是我的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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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璐點點頭,道:“相公說的沒錯!所以毓秀,你只要根據你自己的心來做選擇就可以了,千萬不要有所顧忌。你想殺了嚴老爺才能解氣,我們真的不會攔着你的。”
毓秀苦笑道:“你們口口聲聲說讓我根據自己的想法做選擇,但是你們的給我的另一條路是什麼?不是讓嚴立本死,而是讓你們代死。我怎麼可能殺了煜哥哥?怎麼可能讓璐璐你變成寡婦?那樣,我豈不是另一個嚴立本、另一個罪人了……”
“毓秀,抱歉”,嚴煜道,“我知道這種選擇讓你很爲難,但是面對這種情況,我也不可能眼看着、甚至幫着別人,把我爹殺死。”
“好了”,毓秀道,“我們的計劃都已經制訂完了,如果你們想要參與的話,我不攔着。就這樣吧。”
也就是說,毓秀的意思,還是不打算殺掉嚴立本,只是想要讓他認罪、懺悔而已。
“毓秀,你真是太好了……”韓璐感動得眼淚都在眼圈兒裡打轉了。
毓秀嘆了一聲,轉身往寨
子那邊去了。
她不是多慈悲,只是沒有辦法。
璐璐救過她的命,她不可能恩將仇報。而且……她真的不忍心看到煜哥哥面臨喪父之痛,更不可能親手殺了煜哥哥。
爹,娘,原諒我……這是女兒唯一能做的選擇了。
如果二老不肯原諒我的話,那就到九泉之下,狠狠責罵我吧!
韓璐知道毓秀現在需要一個人安靜,所以也不追上去,而是拉了無敵大王和紅玉,仔細問他們今晚的“作戰計劃”。
陳少白跟上了毓秀,有陳少白在,又有這麼多黑風山兄弟在那邊,韓璐也放心。
“還不錯嘛”,韓璐道,“看來陳少白的確很有頭腦。那好,我們就按照這個法子辦吧。只是你們沒必要特意去把我們引過去了,我們就在院子裡給你們打下手。有需要幫忙的地方,我們一定及時出手。”
其實能夠看到嚴立本當年的罪行被揭發、看到嚴立本接受良心的拷問,韓璐還是很開心很期待的。但是她家相公一直都低落地垂着頭,她也不好把這開心和期待表現得太明顯了。
知道相公此時心裡一定很難受,但是卻不知道該怎麼有效地安慰相公。
哎……她真是太笨了!
“相公啊……你放心,有我們在,公公一定不會有性命之憂的。多說,也就是因爲驚嚇而生一場大病而已。但是這樣也未嘗不是壞事啊。你想啊,事情壓在公爹心中,他心裡也一定不好受吧?事情解決了,以後反而能睡個安穩覺呢……”韓璐儘量勸道。
“他心裡纔不會不好受呢”,嚴煜嘟囔道,“估計他早就忘了當年作惡的事情了……”
額……看來她家相公真是氣糊塗了。
只不過,其實相公說的也未必僅僅是氣話,而是事實。嚴立本作惡多端,這一生中,爲了利益做過的惡事估計還有不少呢,所以這一件事,對嚴立本的影響真的不一定有多大。
“哎……”韓璐嘆了一聲,只能坐在草地上,默默陪着她家相公。
無敵大王和紅玉站在一旁,不知道該說些什麼。韓璐給他們兩個使了個眼色,意思是讓他們先去玩兒吧,不要擔心。
這兩人走後,周圍徹底安靜下來。韓璐就這麼陪她家相公坐着,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直到聽到……
“呼……呼……”
輕微的呼嚕聲!
低頭看去,只見她家相公已經盤膝而坐,低頭睡着了!
“嚴……煜!”獅吼般的咆哮響徹山林。
“啊?”嚇得嚴煜一個激靈,猛然擡頭。
“誰,誰在叫我?”嚴煜的頭轉悠得像是一個撥浪鼓。
擡頭,就看到叉着腰站在他面前的小姑娘。
“嘿嘿……娘子,怎麼了啊?”嚴煜很心虛。
看到她家相公這麼純良無害的樣子,韓璐的氣勢瞬間弱了下來。算了,可能是她家相公太累了吧。
“沒事啦,走啦,去看看大壯他們在幹嘛……”韓璐拉起嚴煜道。
嚴煜還是覺得有些心虛,在心裡盤算着,該怎麼忽悠小姑娘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