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5、番外(35)
藍水嘴角輕抽,蒼白的臉頰浮上一絲紅韻,也不知是惱還是羞,聲音含上一絲怒意:“別瞎說了,我哪裡來的孩子!”
說到這,臉上的紅雲更甚:“我又沒有嫁人,哪來的孩子?”
她再一次爲自己申辯,好似真的怕端木離誤會了一般。言愨鵡琻
端木離一呆,瞪大雙眼,明顯錯愕了半晌,纔不敢相信地問:“你沒嫁過人?你不是被夫家……”
“拋棄”兩個字剛要出口又被他吞了回去眭。
藍水看着那張俊美非凡的臉龐,生平第一次想一種想擂一拳上去的感覺。
別人說什麼他就信什麼嗎?
她說什麼他就信什麼嗎佔?
端木離早已回嗔轉喜,不管這個結果多麼出乎他的意料,但他很喜歡,非常喜歡。
“既然不是有喜,那又爲什麼會噁心?”端木離又陷入深思。
藍水輕嘆一聲,說道:“沒什麼,只是看到令我感到噁心的人了。”
她終是說出實話。
端木離眸光一動,立時反應過來。
聖女……敢情藍水是因爲見着不想見的人才會有這樣的身體反應嗎?
“她,認出你來了?”端木離想起聖女臨走前的眼神,不由得擔憂地問。
藍水歪頭想了想,對他微微一頷首,拽着他的手道:“你,知道我是誰了嗎?”
離王有心想要打聽,總是會打聽出一些風聲的。
即便,她的身份被隱瞞得那麼緊。
端木離微微一笑,見左右無人,索性一把拉過藍水,轉身坐到太師椅內,將藍水擁入懷裡。
藍水不由得輕呼一聲,跌倒在他的胸膛前。
“噓……”端木離趕緊掩住她的脣,低聲道,“別出聲,被絃歌聽見可就不好了!”
這句話果然有效,藍水一下安靜下來。
摟住纖腰,端木離可謂是飄飄然,定了定心神才說道:“對你的身份,並沒有調查出太多,聖宗派的保密做得倒是不錯。不過,你和聖女是姐妹,親生姐妹,對不對?”
現任聖女的名字叫藍火,這一點不會錯。
藍水點了點頭,突然嘴角扯出一抹冷笑:“聖女的閨名是不可以外泄的,沒想到,爲了置我於死地,她連自己的名字也告訴了別人。”
看着那雙冰冷的眼睛,端木離放輕聲音,說出自己的猜測:“藍水,這名字說出去也不會有人知道你和聖宗派有任何關係,是不是?”
藍水“嗯”了一聲:“對。其實,我便是聖宗派從小內定的聖女,不過除了個別人,沒人知道我的長相和名字。所以,只要藍火不故意告訴別人她的名字,不會有人將藍水和聖宗派聯想到一起。”
說到這,她輕哧道:“藍火知道我用的是本名,所以故意暴露出她自己的名字,想要我的死的人就會找到我。”
端木離心中起了萬丈波瀾。
他想過藍水的身份,只是沒有聽她親自說出更有震撼。
她竟然是聖宗派曾內定的聖女,那又是爲什麼後來變成了人人喊打喊殺的“妖女”?
他壓制住濃烈的好奇心,沉穩地一步步問下去:“那你爲什麼不改名?”
“想要我死的人多着去了,雖然我離開了聖宗派,身旁卻始終有藍火的人跟着,她想我死,但更多的是想要我身上的一樣東西。既然逃不了,何必改名?”
藍水淡淡解釋。
“你身上有什麼東西讓她垂涎?”端木離問。
藍水微微仰頭,水靈靈的大眼睛掠過一絲笑意,衝他說道:“你知道的,那盆鳳尾蕉。”
端木離差一點從椅子上摔下來:“鳳尾蕉?鳳尾蕉雖然稀罕,但聖宗派的聖女也不至於如此垂涎吧?”
好像全天下只有這一盆似的。
藍水搖了搖手,說道:“鳳尾蕉確實沒什麼好特殊的,密花島內的土地是最適合養育鳳尾蕉的,在我們這,鳳尾蕉只是一盆普通的植物。但出了密花島,想要養活它就不容易了。”
“那你的那盆有什麼不同之處呢?”端木離順着她的話問。
“其實也十分普通。”藍水說到這,嘴角勾起一抹略顯俏皮的笑,一手抱住端木離的頭,櫻脣貼住他的耳畔低語起來。
柔軟的脣碰到敏感的耳朵,端木離倒抽一口冷氣,渾身本能地崩緊,一動也不敢動。
以至於,藍水說了什麼,他一句也沒聽明白。
“嗯?”見端木離沒反應,藍水探過頭,柳眉輕微一挑。
“你,你再說一遍。”端木離頗爲尷尬地問。
“沒聽見?”藍水略爲驚異地眨了眨眼。
近處看,男人臉上的肌膚確實如玉如瓷,只是此刻那光滑白淨的面龐上不知何時多了兩團暗紅……
藍水自然沒有發現,她又重複了一遍:“鳳尾蕉是沒有問題的,只不過,她不知道,用來養聖蟲的並不是鳳尾蕉的葉,而是它的內莖,刺深處的脈絡。”
“聖蟲?”端木離腦中電光火石旁一閃,“就是那條差點鑽進我體內的蟲子?是你?”
眸光變了幾變,他有些怔愣地看着藍水:“許夫人是你……”
藍水輕咬下脣,帶着幾分天生的委屈瞧他,嘴裡輕輕道:“我也是沒辦法,我去找她時,她說她不會放過我……是不是,我的心很毒?”
從小,她就接受這樣的理念,威脅到她的人,必須全部除去!
雖然,她最後還是輸給了全心信賴的妹妹。
端木離輕輕嘆了口氣,扶住她的腰,動作自然親暱:“以後不要這樣了,也不會發生這樣的事了,有我在,不會的。”
藍水見他沒有責怪自己,眼角眉梢都止不住涌起笑意。
什麼時候,她的心情竟一分一毫都受他影響了?
當她沒有敞開心門的時候,任何人都可以冷漠地拒絕在外,可一旦將心門打開一條縫,那個人便會擠闖進來,一步一步,徹底佔據她的心扉。
想着,藍水柔順地倚靠到他胸前,嘴角掛着愜意的笑,連連應是。
胸前一滿,端木離的心瞬間愉悅到了頂點,攬住她的腰,輕撫着那長長的秀髮,聲音柔得滴出水來:“還是這樣好,溫柔好……”
藍水嘴角的笑意擴大,側臉緊緊貼着他的胸膛,感受着這種帶着點陌生的幸福。
屋子裡靜了很久,端木離才揉着她的小腦袋問:“那你遇到了什麼事,會離開?”
遇到了什麼事,會被叫作“妖女”?非要斬草除根嗎?
藍水的笑容緩緩收斂,眼神凝視着天頂的某一處,低聲說道:“去年年底,陳誠邀我一起賞雪作詩。陳誠,就是你剛纔看見的聖夫,他是我父母從小給我定下的娃娃親,也是一早內定爲聖夫的人選。我身爲聖女侯選人,打小就不能隨便見外人,陳誠、藍火,是我見的最多的人。”
端木離聽着長眉便擰了起來:“娃娃親?未婚夫嗎?你喜歡他嗎?”
藍水瞥了他一眼,搖搖頭:“不喜歡,我從小就被教導要清心寡慾,視他也如視藍火一般。”
“這就好。”端木離鬆了口氣。
藍水既覺得無語,又覺得很欣喜。
這是他在意自己的一種表現,不是嗎?
她繼續說道:“沒想到,那次出去就成了我平靜的生活最後一次記憶。中間發生了什麼我記得不清了,當時喝了陳誠遞來的茶就暈了過去,醒來時,身旁便是一個陌生男人。”
這一回,沒等端木離問,她便主動說道:“還好,不該發生的事情沒有發生,但是,還是叫幾個長老撞見了。他們認爲,聖女是最乾淨的,除了聖夫之外,絕不允許和其他男人發生苟且關係,那會給整個長生洲帶來不吉利,所以,他們罵我是‘妖女’,要追殺我。”
藍水說着,面上露出一絲自嘲:“可笑,最後是藍火放了我出去,只不過她放我不是爲了別的,而是爲了那盆鳳尾蕉。她以爲我的鳳尾蕉和她的不一樣,可以讓聖蟲一直活下去,而不像她自己養的那些蟲子,通常活不過一個月,那時還沒有成形,沒有多大的腐蝕能力,所以她纔會念念不忘。更可笑是,她居然向我坦白了,說這都是她設的局,她早就覬覦聖女之位了,陳誠也早成了她的裙下之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