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蒹葭閉目養神的兩個時辰,就連這大街上都安靜了,連蒹葭卻睜開了眼睛,汝鄢祁木坐在桌邊拿着紙筆不知道在搞些什麼,和他說了一聲,帶上了黑色的面紗,檢查了一下自己的東西可備全了。
連蒹葭打開了後窗戶,這門外的是比較脆的青瓦,似乎就是爲了防盜。這種青瓦踩上去會碎掉,看起來要找別的方法了。
連蒹葭直接從正門出去了,汝鄢祁木就在走廊的盡頭看着她。這連蒹葭走到了走廊的盡頭,那裡也有一扇窗戶,這屋頂是硬山頂,所以在哪裡外面是沒有瓦的,而爲了裝飾那裡有一圈的小裝飾,從那裡走會安全的多。
其實在山牆開窗的建築真的太少見了,但是似乎因爲這裡是客棧,而且哪裡有客房,所以才特意開了窗。還做了些裝飾。
汝鄢祁木左右看了看,這清源客棧多少也算是在主街道上,誰也說不準會不會有這麼一個人就恰到好處的看見了,默默地當起了望風的人。
但這嶽王此時卻是真的沒睡,他此時坐在桌邊,連蠟燭都沒有點,他在這種黑暗的地方比較容易思緒清楚,也正是因爲這屋內煤油燈,才能看到走廊的燭火的燈影,門口有一個人影一晃,然後不見了,他這裡明明是盡頭,對面是包廂,怎麼會有人在這個點從這裡路過。
嶽王沒有抓賊的閒心,但他也不是沒有仇家的,嶽王輕輕一躍,便用輕功到了這樑上,只見到這水盆架那裡的小窗戶,一根纖細的手指戳破了那裡,難不成還是個女採花賊嗎?男的要是長這樣的手,也是太少見了。
連蒹葭脖子上纏着繃帶,其實並不是很方便,畢竟歪頭去看,比把一整個頭都暴露在別人面前要方便得多。
好在這窗戶並非是彩琉璃的而是彩紙罷了,連蒹葭便直接學着過去曾看過的那個場景,結果真的,分明是刷了油的紙,卻依舊被捅破了。
連蒹葭適應了一下這樣的黑暗,細細的看過去,但是缺一個人都沒有,這牀上平平整整的,連人睡過的痕跡都沒有。
連蒹葭用鉤爪鉤住了這屋檐,背靠着牆壁,踩着這裝飾用的小石塊,直接推開了窗戶。
這嶽王壓低了呼吸,不過這屋頂還是挺高的,嶽王的衣服也是黑的,倒不是很擔心。
連蒹葭從窗戶翻了進去,直接蹲下,連影子都藏了起來,又等了很久纔有動作,但這一次連蒹葭直接站了起來。
嶽王微微一愣,她雖然帶着面紗,但是這脖子上的繃帶還在,是連蒹葭?今天她和汝鄢祁木高調共乘一匹馬回城,那時候她脖子上的是繃帶還是絲巾?
“是庸人自擾還是想在看看我的本事呢?”連蒹葭低聲的唸叨,在這種深夜被嶽王聽到了耳朵裡,他已經確定了就是連蒹葭。
連蒹葭從窗戶翻了回去,關好了這窗戶,重新回到了走廊。汝鄢祁木挑了挑眉,連蒹葭摘了面紗,拉着他回了他們的房間:“沒有人。”
汝鄢祁木剛想說他都沒有聽到這門響聲,突然想起來,這隔音是相互的。
“我去將登記的冊子拿來。”連蒹葭說完就準備走。
“有人值夜的,不必冒險了,說不定那人是會來那錢去逛青樓了也不一定。”
“我們本來就是臨時起意說要來此,這皇帝的人本就不可能這麼聰明。如同你我肚中蛔蟲一樣吧。”
連蒹葭伸出手,捂着嘴,打了一個哈欠,摘下了身上的那些小刀片,還有抓鉤之類的。
“困了就睡~”
連蒹葭看了一眼牀,這天字房是有軟塌的,所以連蒹葭根本沒去那邊,而是做到了軟塌椅子上,隨便的捲了一下自己方纔穿的衣服,算是充當枕頭了。
汝鄢祁木挑了下眉:“若是明日小二叫早看見我讓你睡軟塌,會很麻煩的。”
連蒹葭搖了搖頭:“我不睡硬枕頭的”
“蹩腳的藉口,過來。”汝鄢祁木做到了牀榻邊:“我們的肌膚之親不少了。”
連蒹葭看着他,方纔他抓了一下自己的事情還記憶猶新,但再猶豫也沒什麼用,而且明日還有很多事情要做。放下了手中的衣服,走了過去。
連蒹葭不睡硬枕,這汝鄢祁木就大方的借給她手臂,同牀共枕,還枕着汝鄢祁木的胳膊,連蒹葭感覺自己有點尷尬,畢竟這人前表現出親密是有目的的,但是現在卻沒有什麼目的,只是單純的休息睡覺,卻反而變得很尷尬。
“你和你大哥關係很好呢,他離開那天你還專門去送行。”
“熟也不熟。小時候他忙於功課和習武,而我忙於照顧弟弟妹妹,少有交流,出嫁後,他經常會代替公務繁忙的父親來看我,才稍稍有點熟悉他了。”
“連伊人呢?”
連蒹葭楞了一下,從平躺改爲了側躺,轉過去看着他:“連伊人是你的母后留給你的。”
汝鄢祁木這麼一聽,微微有點疑惑:“什麼意思。”
“連伊人很聰明卻要嫁給一個傻子,只因爲那傻子卻是未來會要世襲護國公爵位,也就是說,連伊人是太后安排下的你的勢力,而王爺也知道,連伊人一直是完璧之身,必然是會被婆家休棄的,可連伊人也不會心甘情願的讓一個傻子碰到自己。”
“母后也擔心,我那皇兄掌握朝堂後會報復,既然一開始就擔心,爲何不直接送我到那個位置呢?”
連蒹葭並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她也回答不了:“不過連伊人現在的婚約已經被解除了,讓她心甘情願而不是被利用着爲王爺你提供勢力支持,也很好。”
“本王沒有說這件事情有什麼後悔的,也不會食言。”
“曲桐生的事……”
兩個人聊着聊着,也不知道最後是誰先睡着了,而這隔牆有耳的人卻是徹夜無眠。
嶽王看見二人回房鎖門後,就跟了出來,這天字房只有他們二人,另一邊房間是無人的,嶽王悄悄的溜到了另一邊的房子將杯子倒扣在牆上,想聽聽那邊的動靜,可是這黃木的隔音卻是不錯,兩人說話的音量也不大,是什麼都聽不到。
連蒹葭方纔的軟塌就在這面牆的邊上,移動軟塌的時候不小心碰了一下牆。
這嶽王嚇了一跳,杯子都差點砸在地上,微微有點狼狽,不過他還是一晚上都不敢睡,這連蒹葭怎麼還會這樑上君子的路數,這樣的問題一直在困擾着他,爲何又要來這裡一趟的問題,他也弄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