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皇宮大殿的門口密密麻麻的站着人,而大殿之中則是站着皇帝,蘇顏卿,鳳無霜,夜晟以及連顥五人。
林寒站在大殿門檻旁邊,眼中閃過戲謔。眼尖的鳳無霜看見了林寒的表情,心生不妙之感。林寒與夜晟之間的事情,她倒是聽說過,見林寒這樣子,鳳無霜纔想起這些時日她竟然將林寒給忽略了。
現在的鳳無霜,只希望不要再出什麼亂子了。
莫林華站在林寒的旁邊,看向夜晟的眼中有些幸災樂鍋,只要查不出真正的兇手,齊國皇帝就不會善罷甘休。屆時派人在齊國那邊加一把火,只怕魏皇定會迫於壓力處理了夜晟。
鳳無霜看莫林華一副看好戲的樣子,頓時覺得今日之事恐怕不能善了。只是如今這個情況已經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夜晟見鳳無霜有些擔心,頓時不動聲色的捏了捏鳳無霜的手指,隨後給了她一個放心的呃微笑。
見此,鳳無霜也將自己心中強烈的不安給壓了下去。
“水。”夜晟輕輕開口,“紙,筆。”
夜晟的話音剛落,鳳無霜便將東西放在了夜晟的手上,隨後後退一步。夜晟對着鳳無霜點點頭,鳳無霜便從衣袖中拿出了一縷頭髮,此乃鳳無霜前幾日專門開棺從連如月頭上剪下來的。
跟着夜晟的要求一步一步的那處準備的東西后,鳳無霜才退到了蘇顏卿的身邊,雙眼注視着夜晟。
夜晟拿起連如月的頭髮,用火將頭髮燒成了灰燼,隨後將灰燼倒在了水中,最後夜晟咬破了自己的手指,將血滴在白紙上,再用筆花了一個奇怪的圖案,隨後又滴了一滴血到水中,將紙覆蓋在水上,接着唸了一段晦澀難懂的文字,將木劍插在了紙上。
隨後只見那紙張燃起大火,大火順着木劍直衝屋頂,隨後連如月的身影就慢慢的顯露出來。
連如月看着夜晟等人,眼中有着哀傷,憤恨,不甘……
鳳無霜見此,心中一驚,隨後立刻上前一步,“敢問公主,是何人將你謀害?”
站在鳳無霜斜下方的蘇顏卿聽鳳無霜這樣問,頓時心中一驚,但想着鳳無霜是爲了夜晟才這樣積極,心中對夜晟的怨恨就又多了幾分。
連如月猛然看向蘇顏卿,卻發現蘇顏卿身周遭都泛着血紅的光,讓她無法直視,加上此刻她也不能再言語,只能絕望的搖着頭。
鳳無霜見此,頓時有些着急,“公主再想想,這謀害你的人究竟是誰?”見連如月的臉朝着蘇顏卿的方向,雙眼緊閉,腦袋不停的搖動,鳳無霜以爲是連如月不捨蘇顏卿,因此又上前一步,“公主對六皇子情深義重我等自然知曉,但還請公主告知兇手,莫讓國師夜晟背了這黑鍋,讓真正的兇手逍遙法外!”
連如月一聽鳳無霜的話,頓時瞪大了眼睛看着鳳無霜,接着不住的搖頭。隨後連如月想要伸手指着蘇顏卿,卻發現自己一看向蘇顏卿就不能有任何的動作,就如同被定住一般。
連顥見連如月這般,對自己心中的猜測更加肯定。只是沒有連如月的指認,連顥終究是沒辦法動蘇顏卿的。
此時連如月也意識到自己無法指認蘇顏卿,因此絕望的看着夜晟。夜晟見連如月一隻搖頭,心中頓時明白連如月是被人禁言。
而這皇城中有能力招來魂魄並將其禁言的人,除了自己,便只有林寒了。
林寒接收到夜晟的目光,頓時對他挑釁的一笑。
“稟告皇上,公主只怕是**人算計,因此有口難言。”鳳無霜自是也看出了端瑞。
連顥見此,心中一涼。看來,他與齊親王都是低估了蘇顏卿的勢力。
“不如這樣,讓如月指認兇手?”連顥不知連如月到底發生了什麼,但他卻是不想讓蘇顏卿就此逃脫。
皇帝見連顥開口,也沒有猶豫,直接準了。連如月雖是不能說話,但還是明白幾人的意思。見幾人都看向自己,連如月面朝蘇顏卿,緊閉着雙眼,在發現自己確實沒有辦法指認蘇顏卿後,連如月猶豫片刻,將手指向了夜晟。
見連如月的動作,在場的人心中皆是一驚。
隨後連顥最先反應過來,“如月,你是說,是國師夜晟殺了你?”
聽了連顥的話,連如月猛烈的搖頭,張了張嘴發現沒有辦法發出任何聲音,最後只得放棄,又將手指着夜晟,隨後慢慢的搖頭。
“公主的意思是,夜晟不是兇手?”鳳無霜見連如月做這樣的動作,頓時明白了過來。在場的人頓時將眼光放在了連如月的身上,似乎在等她一個答案。
連如月見此,肯定的點了點頭。
見連如月至少證明了此事與夜晟無關,鳳無霜心中的石頭也算是落下了一半。只是,連如月沒有說出兇手是誰,齊國皇帝自然不會善罷甘休。隨便推出個替罪羔羊,齊國皇帝必然也是不會相信的。
連顥見此,心中無奈,但也只能這樣。他雖是心有不甘,但還是認了。
“如月,皇兄帶你回家。”連顥看着連如月,眼眶有些泛紅。他臉上不動聲色,但眼神卻是撇過了蘇顏卿,“至於兇手,皇兄必定爲你找出!替你報仇!”
連如月自然注意到了連顥的眼神,她知連顥不是蘇顏卿的對手,頓時手忙腳亂的比劃着,想要讓連顥快速離開大魏,不要再參合這件事,無奈連顥懂是懂了,但卻沒有答應下來的意思。
時間漸漸流逝,連如月的身影也越來越淡,最後直至消失。
蘇顏卿見連如月消失後,衣袖中緊握的手才慢慢鬆開,此時蘇顏卿才注意到,他的手心中竟然全是汗水。
放鬆下來的蘇顏卿這纔開始打量周圍的人,很快,他就注意到了瞥了自己一眼的連顥。蘇顏卿的心中頓時一驚,隨後就在心中默默開始打算。
招魂的經過傳回了齊國,齊國皇帝震怒,不願意就此罷休,好在齊親王勸住了齊皇,這才避免了又是一波使臣出使大魏的事情發生。也因此,齊魏兩國邊境才慢慢趨於平穩。
齊國皇帝自然是不願意善罷甘休,因此即便是沒有再讓使臣出使大魏,但卻不斷的向大魏施壓。對於齊皇的做法,齊親王也沒有再反對。不僅如此,齊親王也如同齊皇一樣,不動聲色的與魏皇打太極,始終圍繞着連如月之死做文章。
魏皇被纏的頭疼,加上連如月的死也確實是大魏護衛不當,因此魏皇也開始不斷地向大理寺施壓,順便也將夜晟的權利放回。
“國師就沒有想過,爲何所有的事情都針對於你,並且敵人還了解的如此清楚的問題?”連顥出宮之時攔住了夜晟,臉上的表情有些難看。
夜晟看了眼連顥,隨後道:“不勞齊太子關心,本尊自有處理的方式。”
見夜晟油鹽不進,連顥頓時有些心急。若是夜晟不肯查下去,那連如月的死恐怕就真的只能這樣了,這是連顥不願意看見的。
“本尊知曉太子想要找出兇手,本尊也想。”夜晟開門見山的說着,“待到有了結果,本尊必定親自將兇手綁到太子的面前,任由太子處置。”
連顥本還想說些什麼,但見蘇顏卿的身影出現在轉角處,頓時嚥下了準備說的話,只留下了一句‘小心身邊人’就匆匆離開。
夜晟看着連顥的背影,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