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棲月驚訝地看着華尊,這人看起來的確夠誠心,男兒有淚不輕彈,可是他彈了;男兒膝下有黃金,可是他跪了。
“孃親,那個人怎麼口口聲聲叫你桃兒?喂,我說你認錯人了,這個人是我孃親!”
天賜挺起了小胸膛,示意着花棲月是他一個人的。
華尊頓了頓,震驚地看了一眼天賜,又看了看花棲月,他依舊狂熱地笑道,“只要桃兒回來就好了,你和誰生孩子都不重要,你現在不是回到我的身邊了麼?”
花棲月差點要吐了。
這男人,說得他好象是白蓮花一樣。再且,他不嫌棄她,難道她就得喜歡他?
天闢怒髮衝冠,“華尊你要不要臉,誰回到你身邊?是我將她帶到這裡來隱居的,請不要打棲月的主意!”
華尊卻仿若未聞,癡癡地看着花棲月,花棲月實是受不了那種狂熱的眼神,不由得掉過頭不去看他。
“原來這一世你叫棲月,多好聽的名字,比桃兒好聽多了。不過你始終是你,棲月,我這一次一定會好好護着你,絕對不讓天闢這個邪魔傷你半分!”
華尊說罷,毅然地站了起來,欲與天闢來一死戰。
“華尊,我都說過了,我不再是邪魔,我是原本的天闢!”天闢大聲地叫道,他不想在花棲月前面和這個華尊展開一戰。
雖然兩個人的實力相差不遠,但真的打了起來,那可不是短時間就能解決的,再且他只害怕會將這座自己爲桃仙子所砌成的宮殿毀掉。
花棲月淡淡地看着這一切,華尊說的一切,她都聽不明白,不過她突然想起自己靈魂穿越到花棲月的身上,人世間就是有那麼奇妙的事。
她本身,還真是桃仙子的魂魄?
“孃親,他們在幹什麼呀?那個大哥哥又是誰,呀……他們打起來了。”天賜睜着大大的眼睛,看着那兩道殘影,不住地皺眉。
“在那麼美麗的宮殿裡打架,要是損毀了怎麼辦?”天賜擔憂地道。
花棲月笑笑,她疲倦的神色倒沒有因天闢與華尊的糾紛而消失,“乖,叫師公他們別打了。”
天賜點點頭,便扯開了嗓子大聲叫道:“喂,你們別打了,孃親叫你們別打了,再打,我們就走了哦!”
天賜的聲音在宮殿內迴盪着,這一招真見效,兩個正要作生死戰的人,一下子停下來了。
“別走!”
二人異口同聲,表情有着說不出的焦急,這詭異的一瞬間,花棲月擡眸,那如水之眸在冰雪宮之間,更顯得幽靜而美好,宛若一縷清泉,淺入人的心。
華尊看得呆了,醉了。
天闢那妖豔的臉上,也是泛上了一抹紅暈,“我們聽你的,不打了。”
華尊回過神來,像孩子一樣聽話地連忙頷首,“對,我們對你的,桃兒……不,棲月,我們不打了!”
花棲月淡淡地看了他們一眼,疲倦地嗯了一聲,“哪裡有廂房,我累了,要歇息一下。”
“我帶你去!”二人又異口同聲地道。
花棲月看了華尊一眼,抿了抿脣,眸中光華流離,華尊的眼中的狂熱讓她感覺到不舒服,於是看着天闢道:“還是師父帶我去吧。”
“慢,她怎麼叫你師父了?”華尊一聽,立刻吃醋了。
天闢冷哼一聲,“這叫緣份,現在我先瘵她安頓好,一會兒再告訴你原因!”
天闢領着花棲月往長廊走去,華尊卻一步也不離地跟在她的身後,天賜用好奇的眼神打量着華尊。
愛屋及烏,何況天賜是一個可愛又很萌人的小傢伙,華尊看着天賜笑了起來,友善而隨和。
而後,又將狂熱的眼神轉向了花棲月的背影。
天闢將花棲月領到了一間廂房之後,花棲月關上了門,和天賜躺到了那溫暖的玉榻上,發現這裡乾淨得一塵不染,看來華尊一直有打掃這裡了?
窗外寒風呼嘯着,然而房內卻暖如春天。
天賜依偎着花棲月,看着那偶爾飄進來的一朵雪花道:“孃親,我們一直在這裡住,不回爹爹那裡了嗎?”
花棲月的心一揪,無形的痛與愛恨纏得她幾乎窒息,幾秒鐘之後,她方纔淡淡地答道:“天賜,以後不要再提你爹爹的事,我們不會再回去了,知道嗎?”
天賜呆了呆,悶悶地應了一聲,他心裡是不情願的,但是他亦不願意離開花棲月。
“孃親……”天賜不甘心,又親切地糯糯地叫了一聲。
花棲月吻了吻他的額頭,“天賜,你都八歲多了,但依舊還是孩子,等你長大了,你就知道……世界上有些事,並非你所願,你要學會承受,知道嗎?”
天賜眨眨眼,似懂非懂地點點頭,可是孃親說的是什麼呀,他一句都聽不懂呢?
不過看到花棲月臉上的倦意,他也不想再打擾花棲月,只得抱着她的手臂,和她一起入眠了。
房外。
天闢沉默地朝外面走去。
華尊一臉惡狠狠的表情,上前攔住了天闢,“你告訴我,到底是什麼意思?她怎麼叫你師父?”
“哼,去膳房再說,等會她醒來,會餓的。”天闢冷冷地朝膳房走去。
四處都擦得非常光潔,可見華尊在這裡也不是白過的,他呆在這裡一萬年,一個人幾乎寂寞得要瘋掉了,每天只有不斷地打掃宮殿,洗擦宮殿來消遣時間。
天闢掃了一眼膳房,冷着臉望着華尊指了指那具帶身的魔獸身軀,“你何時打回來的?”
“一個月前。”華尊冷冷地道,他現在可是嫉妒死天闢了,花棲月竟然叫他師父!
“一個月的東西還能吃?”
“你難道忘記了,這冰雪宮,任何人活在這裡都會保質,屍體不會腐爛,人不會變老?”華尊諷刺地笑了笑,“我看你是被囚禁了那麼久,不記得了吧?”
天闢的神色一沉,但是沒有和華尊再爭辯下去,因爲他的確有些忘記了。
呆在綠玉葫蘆那麼多年,所有的記憶,除了孤獨,就是花棲月和天賜。
天闢拿起了一邊的小刀,到一邊流淌着的溪流洗了洗,是的,這宮殿之內,有流動的溪水,也是天闢特意爲了提高這裡的生活條件,纔會想方設法,將這裡打造得完美無比。
天闢飛快地割下了一塊大肉,飛快地切成了小塊小塊,被囚了一萬年,他廚藝沒有退步。
華尊雖然對天闢非常不滿,但還是默默地到一邊的鍋邊,往下面注下了靈力,大鍋下面的那塊黑色石頭立刻冒出了一片火來。
華尊拿起了一邊的水瓢,舀上了好幾瓢的水到大鍋裡,再將一些佑料放了進去。
而天闢已弄好了肉,將那些肉洗了洗,就放入大鍋裡去了。
“米呢?”
“沒有。”
“哼,食肉動物!”天闢傲慢地白了華尊一眼,滿頭華髮的華尊冷哼一聲,“我作爲桃兒……棲月的忠實護衛,必須一步不離地在這宮裡生活,要不然,你以爲你一萬年後回來還能住到那麼幹淨的宮殿?”
華尊冷冷地道。
天闢諷刺地揚了揚眉頭,沒再說什麼,只是拿出了自己的空間戒指,從裡面取出了一大袋的米來。
這些米雖然放了一萬多年,但是依舊不影響它的質量和營養。
天闢飛快地淘洗米粒,洗乾淨之後就將米放入大鍋。
然後又加入了幾顆九魂參,千日紅等等,雖然加了許少,但會令湯更鮮美。
華尊陰沉着臉,天闢這時取出了幾瓶酒,那是花棲月在花府的時候老給他帶的酒。
天闢毫無表情地扔了一瓶給華尊,華尊接過來,雖然兩人早就吵開了,前一刻還有着生死戰的衝動,但是現在卻幾乎和好如初。
男人們的友誼啊,也是非常詭異的。
“我被囚禁入了一個綠玉葫蘆裡,也就是桃兒的隨身之後,桃兒死後,你也看到了,三大氣術師……白凌,玄錯,雲天他們聯手將人禁入了綠玉葫蘆之內。沒想到萬年之後,他們的後代,依舊和棲月有所牽連。”
天闢一邊喝酒一邊將往事大概地說來。
“也不知道爲什麼,綠玉葫蘆到了棲月的手裡,我感應到了熟悉的氣息,所以……將她的靈魂拖了進去,逼她認我爲師。”
天闢淡淡地笑道,諷刺地看着華尊,“你那麼癡情,想不到我還有這個機會和棲月接觸吧?”
“混賬,我要殺了你!”情緒容易激動的華尊暴跳了起來,被天闢一掌按了下來,“混賬,你不想聽了?”
華尊喘着氣,想到了花棲月,這才慢慢地坐了下來。
要是又動手打了起來,只怕會將她吵醒吧?
“之後我就教她學氣術,要知道之前的棲月,她的氣脈被人震斷,我爲她續上之後,她就開始有了奇蹟般的變化,她就跟那一世一樣,對氣術有着非常大的天分,一學便上手,並且瘋狂晉級。”
天闢慢慢地將往事道來,眼前,又浮現出那一世的桃仙兒。
是的,花棲月的前前生,便是桃仙兒,那便可以解釋到,那綠玉葫蘆爲什麼是玄老託玄機送給花棲月的。
畢竟玄家一向都是以命道爲主,爲人占卜,他們也聽從老祖宗的遺訓,老祖宗留下來的綠玉必須要給一個有緣之人。
什麼算是有緣之人,自然是他們占卜而出的。
沒想到那麼多年了,桃仙兒的轉生,還是被玄家的人找到了。
那一世的桃仙兒,乃是一個極有天賦的女子,並且出生於天元大陸的第一大家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