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美舒今天的心情很差,安陽縣這地界,居然有人敢收了她的帖子卻不搭理,她今天親自去登門,那人卻不在家,這讓她覺得被耍了。
她可是給足了面子,這就別怪她不講江湖規矩,敬酒不吃吃罰酒。
不過這一回來,陳美舒正在氣頭上,見有人站在她門外,捧着鮮花和水果,身着一襲道袍,眉清目秀,孤高冷傲,還有幾分逍遙自在的灑脫,猶如古畫裡走出來的少年人仙。
“這……這人是誰?”
陳美舒愣了一下,美眸恍惚了,曾幾何時,少女心裡憧憬的那個真命天子,那孤高冷傲的氣宇,彷彿與眼前這人重合了,陳美舒只覺得心兒如小鹿亂撞,跳得撲通撲通的,不由得俏臉泛紅,下意識的收斂了自己行爲。
不得不說,女人如水善變,陳美舒剛纔還像個混江湖的女老大,氣勢很是凌厲,轉眼就變成了溫文淑女。
張昊感應到人來,依然目不斜視,甩都沒甩一眼,裝作一臉的冷傲,心裡卻很是得意,道爺今天換了個頭型,果真鹹魚翻身變帥了,這美女顯然在看他。
然而陳美舒走進了,看清了張昊的臉,不由得美眉微蹙,目光瞬即變回了凌厲,怎麼是這小子?
張昊也看見了陳美舒,那凌厲的氣勢,嚇他兩腿一軟,暗道臥勒個槽,怎麼是陳妃姐?該不會還在記仇吧,趕緊扶着牆壁讓路,哪裡還有半點剛纔的高冷氣質。
“呵呵,陳姐姐好,今天天氣不錯啊!”
張昊一臉的討笑,好漢不吃眼前虧,好男不跟女鬥。
“你怎麼在這裡?鬼鬼祟祟的,又想打什麼壞主意!”
陳美舒冷聲喝道,見張昊的猥瑣模樣,心裡莫名的一股惱怒,小子居然又一次讓她有那種感覺,一想到這裡就更怒了,再加上今天本來就生氣,現在猶如火上澆油。
“呵呵,我……我來看望宋老師,誤會,陳姐姐這麼厲害,我哪敢打壞主意!”
張昊笑得比哭還難看,陳妃姐是混江湖的,他可不敢招惹。
“看望老師?”陳美舒一臉的狐疑,“看望老師需要送花麼?你跟宋靜怡到底是什麼關係,給我老實交代。”
“哦!”張昊趕緊點頭,老實得想小學生似的,“我和宋老師可是清白的,就是見宋老師家裡空蕩蕩的,又有很多瓶瓶罐罐的瓷器,就順手買了幾朵花。”
聞言,陳美舒美眉一挑,這小子居然敢撒謊,此地無銀三百兩,有誰會主動說自己是清白的,但陳美舒又是一愣,心想,這管她什麼事,但不知爲何,她就是心裡不爽,恨不得給這小子幾耳光。
陳美舒強忍着怒意,拿出鑰匙開了門,淡淡說道,“進來!”
“……”張昊沒敢進去,雖然感覺陳美舒和宋靜怡的關係不錯,但上次沉痛的教訓,他真心怕了。
“怎麼,害怕了?上次你可是大膽得很啊!”
陳美舒冷冷說道,美眸一凝,語氣猶如鋒芒凌厲。
張昊只覺得一陣寒意襲來,暗道好強的氣勢,下意識的微微開啓重瞳看了一眼,但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陳美舒的氣血神光濃烈得像火焰,紅光大放,連牆壁都透過了,乍一眼看去,彷彿樓房裡着火了一樣。
這陳美舒,難道已達至化勁練髓?這可是內家拳的最高境界,精氣神強橫無比,至剛至陽,連道術都鎮不住。
不過仔細一看,陳美舒的手指甲、頭髮、牙齒、舌頭,這四處並未充滿氣血滋潤,四梢不明,還沒練到最高境界,應該只是經常吃大補,氣血纔會如此強大。
而陳美舒的體內,五氣失衡,氣血旺而虛浮,根基不穩,心火不凝,燒了肝木,助長氣血更加旺盛,但損傷了根基,再加上肆意吃補,虛不能受,外強中乾,看似強大,卻虛有其表,屬於典型的橫練路子。
再觀陳美舒的氣色和眼神,臉上肌膚略帶一分黃,眼白不純,這是喝酒過多傷了肝。
並且他注意到,陳美舒平時的面相很好,但一生氣,本相就顯現了出來,眼角尖銳,腮後鼓起,眉心之氣下沉朝上,一道兇怒沖天,這命犯天煞之相,民間俗稱的天煞孤星,克父可母,衆叛親離。
但陳美舒的相品太高,正所謂人不可貌相,他只能看出命犯天煞,卻看不出是先天相,還是後天相,因此也推算不出不具體狀況。
“發什麼愣,進來!”陳美舒一聲冷喝。
張昊趕緊回過神來,被嚇得不要不要的,弱弱的跟了進去,心裡卻是警惕。
這女人內相天煞,克身邊的人,外相尤物,招蜂引蝶,又是個混江湖的女老大,簡直就是個禍水,他是修道之人,講究趨吉避凶,得離這女人遠點,否則惹禍上身。
“坐!”陳美舒說道。
“哦!”張昊小心的坐在旁邊。
陳美舒打開酒櫃,拿出一瓶紅酒,寶石紅的酒水倒入水晶玻璃杯,坐在沙發上,翹起修長的美腿,輕輕的喝着紅酒,精美溫潤的脣,高貴典雅。
張昊看着這一幕,心裡忍不住晃動,這女人太尤物了,莫名的勾起男人的征服欲,但這麼坐着不說話,也不給他來一杯紅酒,他就這麼看着,很是不自在。
“咳咳!”咳嗽了一聲,弱弱的說道,“陳姐姐,我看你肝臟不好,心火太旺,還是少喝酒。”
“哎呦~呦~,小屁孩,還敢說教來了。”
陳美舒的語氣很是不以爲意,一口喝完了紅酒,肌膚紅澤,溫柔如玉,愈發的美麗尤物,眼眸卻是仔細的看着張昊,也不知爲何,總覺得似曾相識,莫名的挑動心絃。
又看了一眼張昊手裡捧着的鮮花,難道宋靜怡真和這小子有關係?應該不會吧,宋靜怡那段感情不了了之,成了個大笑話,呆在安陽縣心灰意冷,又那麼清高正派,眼光再怎麼差也不至於看上這小子,玩姐弟戀?玩師生戀?這也太扯了。
不過宋靜怡一向獨來獨往,從沒對哪個男人這麼好,居然允許來她家裡,還送花!
但一想到這小子碰過她,還讓她兩次有那種恍然如初的錯覺,陳美舒心裡很不悅,站起身來,拿走了張昊手裡的花。
“陳姐姐,你拿我的花做什麼?”張昊愣了一下。
“這花是給宋靜怡,我要她幾朵花,你有意見麼?”
陳美舒的語氣很強勢,絲毫沒給張昊反駁的機會,自顧自的把花兒插在了自家的花瓶裡。
張昊鬱悶哭了,這花兒用了三百多塊,他得糊弄幾個香客才能賺回來啊。
“這些水果也放我這兒了。”陳美舒又拿了水果,放進了冰箱保鮮。
張昊暗道臥槽,這女人太過分了。
“怎麼,你很不願意麼?”
陳美舒目光一凝,莫名其妙的就來氣,或許是因爲這小子奪了她的初吻,還讓她覺得似曾相識,卻一副猥瑣土鱉的模樣,和她憧憬的真命天子相差了幾座城,但偏偏就這麼一個小子,卻又和宋靜怡有關係。
“呵呵,我哪有不願意了,願意,當然願意。”
張昊一臉的討笑,好吧,他忍了,江湖有句俗話,和尚道士,女人小孩,千萬別招惹。
不過陳美舒顯然不打算這麼輕易的放過張昊,不知爲何,她就是想沒事找事,狠狠的給這小子幾耳光,或許就是這小子的長相欠揍吧。
“看你這尊容,是在外面跑江湖。”陳美舒淡淡問道,開始挑事了。
張昊可是老油條,跑了幾年江湖混得八面玲瓏,一聽陳美舒的語氣變化,立馬知道來者不善,趕緊語氣一正,說道,“陳姐姐誤會了,貧道是正兒八經的道士,不是跑江湖的。”
好吧,張昊這是認慫了,他現在拿了道士證,當然得用正派的方式壓人。
“裝,還正兒八經的道士呢,你見哪個道士喝酒了,還這麼有情調,給老師送花?”陳美舒冷笑,越看這小子就越想打人。
“我是麻衣道的火居道士,居世俗,食煙火。”張昊一本正經的說道。
“得了吧,糊弄市井小民而已,麻衣道不就是江湖術士麼,坑蒙拐騙,裝神弄鬼。”陳美舒冷言不屑。
“……”張昊無語,這丫的還真糊弄不住啊。
麻衣道魚龍混雜,又分爲兩支,一支混鄉下,以喪葬爲業,另一支混城裡,以看相算命爲業,確實就是江湖術士,畢竟懂道行的人太少,幾乎都是依靠裝神弄鬼的江湖手段。
“看你的身手,是個練家子,在哪學的功夫?武行這圈子裡,我可都知道,不要告訴我是在在公園裡跟某個老頭學的。”
江湖圈子的規矩,先看學手藝的師門,其次纔是真功夫。
“我是自學的,沒門派。”
張昊可沒撒謊,他確實是自學成才。
“自學?”陳美舒秀眉一挑,顯然不信,沒人指點也就連幾手皮毛而已,這小子竟敢糊弄她,太欠揍了,淡淡道,“沒門派也好,姐姐正好指點一下你!”
話未落音,陳美舒一個箭步飛躍,俯衝踢膝,威勢凌厲至極,帶起破空聲獵獵作響,彷彿把空氣都撕裂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