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2章 參觀

年邁的董事長還在慷慨激昂地演講,面對數量不算多、表面質量也不算高的嘉賓,他卻拿出了久違的激情,滔滔不絕。每講一段,就忍不住要回顧一下輝煌歷史。德弗雷彗星的歷史已經回顧了好幾遍,於是他不斷向前追溯, 只要稍有點淵源就要拿出來講一遍,就差從盤古開天闢地說起了。

本來演講在幾個小時之前就能結束,但是老董事長不斷的‘我再講兩句’、‘再補充兩點’、‘必須強調的是’、‘最後再說兩句’、‘最後的最後……’、‘還有幾句話送給大家’……

演講總長度倒是符合行星80小時的自轉週期。

好在人類吃飯的週期還是相對固定的,老董事長早就準備好了宴席,這是不能耽誤的,反正吃飯的時候一樣能講,只不過原定飯前的一個參觀環節就被演講覆蓋了。

演講終於結束, 衆人移步餐廳。老董事長興致勃勃的還想繼續講話, 這時助理悄悄地提醒了幾句,老人這纔想起代表軍方的中將還一句話沒說。他雖然糊塗,但是並不傻,於是把講臺讓給了中將。只是中將的臉已經很黑了,上去只是簡單地說了兩句就結束。極致的簡潔和老董事長的囉嗦成鮮明對比。

老董事長先是一怔,然後掛上見慣風浪以及上面有人的從容,一桌桌地招呼客人。

楚君歸等人坐在角落,老人家走過來時已經是倒數第二桌,連說話的興致都沒剩多少,禮貌性地點點頭就去最後一桌,結束整個流程。

楚君歸也不生氣,按照常規來看,李若白找的這家公司連給德弗雷彗星當初級供應商的資格都沒。董事長年紀大了,自然不可能對這種小公司有什麼興趣。

楚君歸的意識中已經開始查看公司董事會的資料了。老董事長擁有2%的股份,有意思的是整個董事會其他22名董事加起來也才0.7%的股份。楚君歸開始查閱詳細資料,藉助博士給的高權限,順利的把所有董事的老底都翻了出來。

這一翻還真發現不少東西。比如好幾個董事和老董事長有着千絲萬縷的親戚關係, 又有幾個董事表面上和老董事長毫不相關, 但實際上他們只是被推到臺前的代理人, 幕後另有其人。

就這樣看下去,幾乎各個董事都不簡單,而且直接間接被老董事長控制的董事接近8成。

作爲歷史悠久的老牌公司,德弗雷彗星的股東相當分散,最大的單一股東持股不過6%,大大小小的股東合計有十幾萬個。形成目前局面有一大部分是因爲德弗雷彗星穩定且堅決的長期下跌。過去30多年,公司股價跌去60%,摺合年化的複合收益率僅爲-1%出頭。按照老董事長的說法,就是公司現在的表現非常有韌性。

按照當地習慣,這頓算是白天的第一頓正餐。結束後衆人乘車前去參觀研究所和生產廠。

研究所是一座相當古老的建築,雕刻和裝飾都有了歲月痕跡,但看得出精湛的水準。身具藝術組件的楚君歸能夠看出這座建築剛剛落成時的水準,可以說整座建築都是一件藝術品。

研究所內部相當的整潔乾淨,充滿了現代高科技氣息。一個個研究員匆匆而過,彷彿正肩負着拯救人類的偉大任務。衆人走的是一條半空中的廊道,全部由單向玻璃製成,站在這裡可以把整個工作區盡收眼底。

十幾個大大小小的會議區基本都是滿的, 研究員們熱情洋溢地開着會, 討論着問題。遠處的大型主腦終端前,幾名資深的研究員正在研究數據。代表團裡有不少懂行的人, 一看到那一團團星雲般的數據頓時頗爲佩服和欣賞。能夠看懂並直接使用這種多維原始數據的人,都是猛人。

楚君歸也是一眼望過去,把數據收於眼底。和其他人不同,楚君歸的視力完全是非人類的,相隔遙遠也能把所有數據都看得清清楚楚,幾團星雲數據幾秒鐘內就被解析完畢。

楚君歸用幾秒,那麼正常研究員需要的時間要以小時計。這幾團數據的容量遠遠超過正常人類的數據處理能力,就算加裝了最先進的個人芯片也會非常吃力。除非是少數天才人物,否則這麼直接使用原始數據純屬於自討苦吃,而且效率低下。

再進一步分析,楚君歸就發現這些數據本身也有不少問題。比如一團數據是關於星艦結構的,而另一團數據是關於燃料效率的。在星艦設計領域,這是兩個大類的區別,然而兩個研究員卻討論得非常認真,時不時地仔細端詳對面的數據。這就像一個歷史學家和數學家在一起做研究一樣,雙方根本不可能有共同語言,除非研究的是美食和美女。

而且數據本身並不是完整的,比如星艦結構的數據裡包含了大大小小上百個結構件數據,但問題是這些結構件許多彼此之間沒有任何關聯,也看不出分類邏輯,就是胡亂堆在一起。

看到這裡,楚君歸已經明白了整個研究大廳就是個大型舞臺。軍方代表們顯然見怪不怪,臉上的認真和欣賞顯得十分真誠和職業。

看過研究所,接下來就是生產廠。這座工廠是專門生產光束炮的,也是德弗雷彗星爲數不多的亮點之一。王朝的光束炮水準比聯邦要差了整整一代,所以儘管德弗雷彗星的光束炮在王朝算是一流水準,但是在和聯邦打了無數仗的楚君歸眼中,仍是差了點意思。

工廠的生產線還是相當不錯的,至少賣相無可挑剔。這座工廠生產的是光束炮的最核心部件,能量晶體。

老董事長在生產線前等着,從下料到一塊晶體胚料出爐,一共花去一個小時,然後在經過切屑和打磨,胚料就變成3塊核心晶體。

老董事長有些吃力地從工作人員手上接過核心晶體,畢竟這是塊50公斤的大傢伙,對正常人不是問題,對一個老人來說就有些爲難了。

老董事長展示了晶體,就交給了軍方的中將。中將看了幾下,對品質十分滿意,終於難得地露出了一點微笑。

中將把晶體傳給了下一個人,然後一個個傳看。爲了避免浪費時間,工作人員把同一批次切割的另兩個晶體也一起拿了過來。等晶體到了楚君歸面前,已經是最後一批了。到這時候,早就沒了單獨傳看的待遇,都是一批人一起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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