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記本就在……”
“不要說，杜可可。”
我剛開口，王俊凱的聲音一下子傳了上來，他眼神裡的光芒，是深深的哀求。
“在……院子裡，那顆盆栽的附近。”
但我到最後，還是沒有聽他的話，我知道，他不想讓我死，他想讓我繼續拖延時間，但是……
阮牧辰的心狠手辣是他遠遠無法預料的。
與其讓我和他受苦，還不如讓他好好的活着。
“阮牧辰，你只要派人去找就能找到了。”
我的妥協換來的是阮牧辰無法抑制的激動，他將我甩到一邊，連忙拿起手機撥通了一個號碼，然後將我剛纔所說的話複述了一遍。
我就知道，他果然是早有預謀。
我沒有理會他到底找了多久，我的目光一直聚集在王俊凱的身上，還好他身上沒有傷痕，僅僅只是白色襯衫沾染了一點灰塵罷了。
比起我來說，他真的是要完整的太多太多了。不過這樣就足夠了，我所希望的，也是他的安康。
“找到了！！終於找到了！”
沉寂了好一會兒，阮牧辰突然瘋狂的大笑。
他的目光往我們身上一掃，最後定格。
“該放人了吧！”我冷冷的說着，虛弱的身體能支撐這麼久已經是個奇蹟了，如果能看到王俊凱順利離開了，那就是我的幸運了。
“當然”他向着樓下的黑衣男子挑眉。“放了他們吧。”
綁在王俊凱身上的繩子應聲掉落，我滿意的笑了。
“不過……”阮牧辰聲音突然一轉。“……他們現在還不能走。”
“阮牧辰，你想食言嗎？”我猛地撐起，身體上每個傷痕都爆發出來的疼痛讓我不得不眯着眼。
“誒誒，杜可可，別那麼着急嘛！筆記本還沒到我手上，我怎麼知道是真是假。只要筆記本一回來，我立馬放他們走人，就算到時候他們不想走，我也趕他們走！”
他很有耐心的蹲在我的面前，修長的手指挑起我的下巴，說話的口氣挺自信的，礙於自己的處境，無法反駁他，只能低頭默默的承受着。
“不過說起來，我還不得不佩服你對王俊凱的用心啊，杜可可！”
他在我的耳邊輕輕說着，眼神卻不停地往下面的王俊凱身上瞟。
“你什麼意思……”
我看着被牽制在樓下的王俊凱幾人，心中的擔憂總算是減少了許多。
“呵呵，沒什麼意思，我就是佩服你……”他突然站起來，雙手扶着圍欄，大喊了一聲——
“王俊凱，你還真幸福啊。”
我和王俊凱一愣，他卻繼續笑着，繼續說着，
“你媽啊，爲了救你，可是活活的逼死了杜可可一次呢。”
這個瞬間，我感覺到，王俊凱時刻緊繃着的神經斷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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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說什麼？”
王俊凱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現在所聽到的。
他的母親逼死了杜可可？這也太荒唐了。
但是，杜可可，爲什麼你臉上流露的是震驚和慌張呢。莫非這就是事實？
“看來你還不知道啊，哎喲，她們對你還真好，居然什麼都不告訴你，讓你獲得這麼自由……”
“阮牧辰，你閉嘴。”
“喲，杜可可着急了，怎麼？那麼不想讓我告訴他真相？這樣可不行呢！他也是參與者，怎麼也得知道事情的原委呢。”
王俊凱滿頭疑問的看向四周，在場的幾個人都是面色凝重，只有他一個人不同。
“你們……都知道？”
他的問題一出口，唐柯他們夫妻兩個雙雙挪開了視線，彷彿就是不願意和他對視一眼。是害怕從眼睛裡看出真正的心情嗎？
“呵，既然他們不說，那就讓我來告訴你吧。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不行，阮牧辰，你不要說，不能……”
杜可可不停在阮牧辰的身邊阻止着，但她越阻止就越能勾起他的好奇。到底是什麼樣的事情要一直瞞着他，究竟發生了什麼？
“我猜，你應該做過這樣的夢吧！教堂，婚禮，車禍……”
幾個點一出口，王俊凱腦海裡頓時浮現了一些片段。
是的，他做過，他已經記不清到底是從什麼時候起，就喜歡做這些夢了。
刺耳的剎車聲在耳邊響起，等他回過頭的那個瞬間，放大的車頭浮現在眼前，而他就如同一片柳絮被撞到空中。
刺骨的疼痛侵襲全身，緊接着的便是一個模糊的臉出現在自己的面前，她哭喊着“不要，求求你不要離開，求求你。”
但他渾身無力，哪怕是想再看看這片湛藍的天空也十分困難。
“……你想知道這個夢是怎麼回事嘛？”
阮牧辰勾起一抹笑，他就像整個事件的旁觀者，笑看王俊凱和杜可可相互折磨。
“王俊凱，你不要聽他亂講，什麼都沒有，那只是個夢而已，你不要相信他。”
阮牧辰一起在蠱惑他想起什麼，而杜可可則是不停地讓他忘記。
兩個人站在不同的角度，唯一的相似點，便是……都掌握了這份記憶。
“我……”他思考了很久，最後還是選擇了點頭。“想。”
阮牧辰聽到他的回答，自信的笑了。
“我就知道你會這樣選……你的這場夢，可不是單純的夢哦，它便是平行世界裡你的親身經歷……”
平行世界，這個詞語對於王俊凱來說並不陌生。
怎麼說他也是新時代的青年，看的科幻電影多不勝數。這點理解能力還是有的。
“……你在那個世界裡，和杜可可青梅竹馬兩小無猜，但是在婚禮當天，你出了車禍，然後英年早逝。”
說到這裡，王俊凱是恍然大悟。
原來如此，他就說，爲什麼夢中的那個女生看起來如此如此的熟悉。而那份情感又是如此如此的真實，原來……原來就是杜可可。
與此同時，杜可可聽到阮牧辰的敘述，知道自己已經改變不了什麼了，只好低着頭，一語不發。
“然後呢，你媽爲了得到筆記本，刺激杜可可。你應該知道的，杜可可的身體很差，這樣一刺激吧，迴天無力，然後就跟着你去了。於是你媽有了一次機會，那着那本筆記的機會，回到了過去，改變了一切……”
“我媽，她怎麼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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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俊凱深受打擊，聽說是自己的母親逼死了杜可可的時候，他的心抽搐的疼，樓上的杜可可雙肩顫抖，仿若在哭泣，王俊凱好心疼她，原來她受了那麼多的苦，原來……她都是一個人在默默承受着。
“……知道杜可可爲什麼要讓你和陌雨潼在一起嗎？就是爲了這可笑的改變命運。她要是跟你在一起，你們就會重蹈覆轍，爲了保護你，所以她才這樣做的。不過啊，她肯定沒想到，你們分手可是給了我一個不錯的機會呢！”
真相被揭開的那一刻，背後的心酸也暴露出來。
王俊凱怎麼也沒想到，自己爲了保護杜可可而跟她分手，杜可可也爲了保護他將他推走。
“可可……阮牧辰說的都是真的嗎？”
王俊凱也不算是求證，反正就是下意識的詢問了一遍杜可可。
杜可可沉默了一會兒後，帶着哭腔的回答了一個“嗯。”
是真的啊。
他看着她紅腫的雙眼。
她看着他悲傷的面容。
他們兩個人愛着對方的同時，又是在互相折磨。
他這些日子到底做了些什麼蠢事啊！
他帶着愛她的面具，一次次的折磨她。
他帶着愛她的面具，一次次的重傷她。
他纔是那個最可惡的人。
他纔是那個應該受到懲罰的人。
可是，可是，可是……
……爲什麼到現在，受到苦難的還是杜可可啊。
王俊凱，王俊凱。
你總在說你愛她，你要保護她。
可到現在你到底做了些什麼！
“可可，對不起……對不起！”
他呢喃着，痛恨這自己的無力和殘忍。
“王俊凱，這不怪你，不關你的事情！你不要自責了，你自責的話……我也會痛的，很痛很痛。”
她哭着，淚水滴落至佈滿灰塵的地板上，化作一個個圓心的斑點。
王俊凱好想好想趕快上樓抱緊她，但礙於這處境，因爲自己的無力，他根本做不到安慰她，給她一個溫暖的肩膀。
只能看着她哭泣，只能看着她的傷越來越重，只能眼睜睜的看着阮牧辰笑着虐待她。
王俊凱……你活成這樣還有什麼意義？
衆人矚目的明星，卻保護不了自己心愛的女人。
嘴上只會說着大話，實際上纔是那個最軟弱無力的人。
可笑，太可笑了。
他第一次有種挫敗感，第一次覺得自己不值得杜可可這樣付出。
“杜可可，你太傻了。”他淡淡地說着，那雙好看的桃花眼裡流露出的是無盡的悲傷以及對賭客惡口的愧疚。
然而，杜可可卻笑了，就如同他們初見的時候笑的那樣溫暖陽光，她說，
“王俊凱，我傻也是因爲我愛你。”
愛這個詞語，在這一刻，似乎成爲了他們最後的羈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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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落了，不久之後，春再回，但已不是我的季節。
王俊凱，我真的曾想問過你，這一生，春有幾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