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獸族要塞



三人圍着火堆坐下,二月的深山中還是頗有些寒冷的。布加迪將背囊裡的肉塊插在樹枝上,然後架在火上烤,一邊旋轉手裡的釺子一邊和墨翠德攀談着,德雷克斯時不時插句話。

“翠姐,你在這山裡見到過獸人的蹤跡嗎?”布加迪問道。

“沒有。”墨翠德說,“今天這個傢伙是我第一個見到的獸人。以前我沒有注意過,我進山又不是爲了剿滅獸人。”

“那你進山是爲了什麼?”布加迪問。

“屠……”墨翠德說完突然住了口,改口道:“找點兒東西。”

“按照你的話說,剛纔咱們殺掉的那個獸人就是他們的第一勇士?也太不堪一擊了吧?”德雷克斯問墨翠德道。既然墨翠德不想透露她此行的目的,再細究也是無用,還不如岔開話題。

“不知道。”墨翠德說,“我突襲一下子就得手了,不清楚他的具體實力,只能判斷出他當時的警惕性不強,不然不會讓我一下子撩翻。”

“在遇到你之前,我們兩個聯手就把他的火之咆哮奪下來了,感覺他也不是那麼強悍。”德雷克斯看着火之咆哮回憶道,“雖然是比普通的獸人厲害一點,但應該沒有第一勇士這麼誇張吧。”他默默地回憶着,這種實力的獸人並不少見。

“那我就不知道了。”墨翠德說,“也許這把刀只是贗品,或者這刀是真刀,但那個倒黴獸人只是代爲掌管。”

“如果他不是暫時保管呢?”德雷克斯開始了他的春秋大夢,“如果他就是這刀的主人,是不是意味着我已經擁有了橫掃獸族的能力?”

“得了吧。”一直沒說話的布加迪突然插話道,“你別忘了他之前還殺死了那頭大象。”

“大象?什麼大象?”墨翠德問。

“就是一頭劍齒象,大概這麼大,這麼高……”布加迪胡亂地比劃着,“被那個獸人以一己之力制服了,然後我和德雷克斯纔上去對付他。”

“這種體積的劍齒象,應該是象羣裡的象王級了,居然被那個獸人單獨殺死……”墨翠德沉吟片刻,道:“看來他就是獸族的第一勇士,不會錯了。劍齒象王可是五級魔獸,需要七八個獸人一起上才能殺死的東西。”

“原來是這樣。”德雷克斯說,“這樣說來還有點第一勇士的風範。”他拿自己掂量了一番,同時面對七八個獸人的勝算估計不大。

“如果咱們三個人遇上獸族大部隊……”布加迪問德雷克斯,“你覺得會怎麼樣?”

“配合好的話,咱們應該會勝。”德雷克斯說,“前提是我保持在最佳狀態,不然沒戲。”

“靠!自戀狂!”布加迪罵道。

德雷克斯笑了笑,突然他臉上的笑容以極快的速度收了起來,指着火堆說:“糊了!”

布加迪趕緊低頭看向手裡的肉,只見那塊肉靠近火苗的一端被燒得黑漆漆的,還散發出一陣陣的糊味。他看了看德雷克斯和墨翠德,發現二人正盯着自己手上被烤焦的肉看,越發覺得臉上無光,一時間場面頗爲尷尬。他蹩腳的廚藝德雷克斯是值得的,但此時有墨翠德這個生人在,布加迪覺得自己丟人丟大了。

“給我吧。”墨翠德伸出手來,布加迪訥訥地把串着肉的樹枝遞了過去。墨翠德從腰間抽出一把小刀,先把燒焦的部分切掉,然後重新放在火上,緩緩地翻轉着。

布加迪不好意思看墨翠德烤肉,說了一句“我去摘點兒野果”,不管有沒有人聽到,就像猴子一樣躥到了樹林中。德雷克斯不知是急着吃肉還是想試試獸族的寶刀,跑到邊上噼噼啪啪地砍起樹來,一根根地往火堆裡填着。

時光就這樣在德雷克斯的砍樹聲、篝火燒木頭髮出的劈啪聲和晚風吹拂樹葉的沙沙聲中緩緩流走。

終於,一絲肉香瀰漫開來,德雷克斯砍來了一大摞木柴,布加迪也抱着滿懷的野果跑了回來,堆在地上。早已餓的前胸貼後背的三人紛紛開動,墨翠德刀如雨下,將外層烤熟的肉切到飯盒中,然後把裡面夾生的肉放在火上。德雷克斯從背囊中拿出裝鹽粒、孜然和胡椒麪的小瓶子向飯盒裡的肉片上撒了些調料,然後和布加迪大快朵頤。

兩人吃得正歡,墨翠德突然擡起頭來,放下了手上的木塊,抄起了護手鉤,目光警惕地打量着四周。

“怎麼回事?”布加迪觀察到了她的異常。

墨翠德對他做了個噤聲的手勢,隨即一對尖尖的耳朵從她的絲綢般的長髮中豎起,輕微地調整着角度。

德雷克斯和布加迪對視了一眼,他們同時看到了對方眼中的詫異。這種尖耳朵只屬於一個種族,那就是精靈。

精靈是傳說中的種族,數千年來一直隱居於南疆的杜威頓森林之中,只有極少的精靈會在俗世出現。而據說精靈一族的人都是傑出的魔法師,他們對魔法擁有天生的感應和控制能力,令人類的魔法師望塵莫及。

墨翠德是個精靈!布加迪掐了掐自己,以保證自己處於清醒狀態。

“有敵人。”墨翠德沒有察覺到二人的異狀,回頭低聲說道,“警惕。”

“你怎麼知道?”德雷克斯問。

“直覺。”墨翠德說道,“快準備防禦。”

布加迪拿起了擱在地上的弓和箭袋。德雷克斯拿起了火之咆哮,道:“我去看看。”說罷獨自進入了漆黑的森林之中。

伸手不見五指的密林裡,竟然潛伏着數以百計的獸人,德雷克斯看後心中一驚。他匍匐在地,飛快地在林間穿行着,計劃繞到那些獸人身後去,給予他們致命一擊,然後突圍。

“媽的,跑了!”布加迪啐了口唾沫,對墨翠德說,“小心點,沒了那傢伙,咱們倆的勝算還真不大。”

墨翠德點點頭,對着身邊的幾棵樹一揮手,口中唸了幾句咒語,只見那幾棵樹的樹幹綠光閃現,樹皮像秋天的樹葉一般被紛紛剝落,三個比獸人還魁梧的樹人扛着木棒子從樹裡鑽了出來。

“姐,這麼晚叫我們來幹嘛啊?”一個樹人問道。

“有敵人。準備戰鬥。”墨翠德簡短地說道,全然不顧旁邊看傻了的布加迪。

德雷克斯兜到獸人包圍圈的後面,舉起手裡的火之咆哮,將全身的魔力毫無保留地注入,火之咆哮上頓時火光熊熊。德雷克斯看準一個正在望着前方的獸人,手中大刀兜頭劈下,無聲無息地劈開了他身上的鎧甲,彷彿是在切開一塊豆腐。緊接着灼熱的刀身砍中了他的背部,刀鋒噗的一聲扎進他的肺中,那個獸人張大了嘴想叫,但是在叫出聲來之前,他的五臟六腑就被火之咆哮上灼熱的氣勁化爲焦灰,整個人像個空皮囊一般倒在地上。

雖然德雷克斯出手隱秘,但已經驚動了警惕性傑出的獸人們。他沒有時間考慮,先用盾牌擋開最先襲來的幾把兵器,再用腳尖挑起地上的獸人屍體,最後一腳大力抽射,像足球運動員射門一般把那具屍體踢進了獸人羣中。

獸人們看到近一噸重的龐然大物從天而降,急忙四散躲避,一時間也顧不上攻擊了。德雷克斯看準一個離他比較近的目標,揚手就是一個雷擊。巨大的閃電柱立刻把那個獸人和他立足的地方一起炸得支離破碎。

這道閃電彷彿是獸人們動手的發令槍一樣,剎那間數十個獸人衝出森林攻向林中的墨翠德和布加迪。三個樹人立刻掄着木棒子迎了上去,每人截住一個獸人打。墨翠德用蔓藤左右開弓,一時間被捆住被絆倒的獸人哀鴻遍野。布加迪手裡的箭也似箭無虛發,竟沒有獸人能近他們的身。

德雷克斯揮着刀向獸人羣中衝去,直接使出一招最樸素的橫掃千軍,身前的四個獸人被他齊刷刷斬爲兩段,破銅爛鐵合着紛飛的血雨把德雷克斯澆得跟剛從死人堆裡爬出來似的。他又是一道閃電撩翻最近的一個獸人,然後飛快地向營地跑去。

營地裡的戰鬥已經結束,獸人們竟然全部撤去,只剩幾個被蔓藤捆住的獸人躺在地上掙扎。

“怎麼樣?沒事吧?”德雷克斯問。

“你放出第二道閃電以後那些獸人就跑了。”布加迪說,“看來是怕了。”

“其實我已經沒什麼魔力了,也就夠再放一次的。”德雷克斯笑了笑,然後指着地上被捆住的獸人問墨翠德:“這些獸人怎麼辦?一直捆着?”

“當然不能一直捆着,這些蔓藤都是魔法產物,過一段時間就會消失的。”墨翠德說,“大毛二毛三毛,把他們扔遠點。然後你們也走吧。”

三個樹人走過來扛起獸人們,走向了遠方的森林。

“他們是……?”德雷克斯指着樹人問墨翠德。

“我的召喚獸。”墨翠德說,“雖然不高級,但是有把子力氣,好使。”

“你說他們爲什麼會來偷襲咱們啊?”布加迪說,“偷襲就偷襲吧,居然還在咱們吃飯的時候來,更可惡的是我還沒吃飽……”

“他們是衝着火之咆哮來的。”墨翠德說,“但是一見不容易拿回去就又撤兵了。我估計他們還會來,今晚不會安生。”

“那咱們怎麼辦?還睡不睡覺了?”布加迪有幾分沮喪地問。而德雷克斯,直接從地上抓了個果子啃起來。

“當然睡。”墨翠德說,“反正是三個人,派個守夜的就行了。這樣吧,前半夜我守,後半夜布加迪守。”

“別介啊,前半夜讓德雷克斯守吧!這小子體力好!”布加迪說。

“你懂什麼!”德雷克斯瞪了他一眼,低聲道,“她這是防備咱們兩個暗害她的手段而已,不要推脫。”說罷對墨翠德說道:“都讓你們倆替我值班也不合適,咱仨輪流吧。每人兩個半小時。”

“好吧。”墨翠德笑了笑,站起來,重新點燃熄滅的篝火。德雷克斯和布加迪不再多話,迅速鑽進帳篷睡下。

夜裡三人輪流值夜,而獸人也再沒有光臨,這讓三人覺得有些詫異,同時還有一種白值夜了的空虛。殊不知正是由於他們一刻都不敢鬆懈的值班才讓獸人沒有了可乘之機,只能在三人的營地附近觀摩一番後離去。

“獸人昨晚沒有來,今天白天一定會來的吧?”布加迪一邊收拾東西一邊說。

“不用管他們來不來,來了就都殺光。”德雷克斯躊躇滿志地說道。得了寶刀之後的他是越來越囂張了。

“我覺着你們想要報仇的話,不如去主動找到他們的大本營,這樣在山裡漫無目的的搜索算怎麼回事?”墨翠德說。

“我也想直接找大本營啊,但是找不着啊!”德雷克斯說。

“我幫你們找吧。”墨翠德說道,“可能需要比較長的時間,你們幫我看着點兒。”說罷像德雷克斯打坐一樣坐下,沒了聲息。

“她搞什麼?”布加迪看着墨翠德問。自從這個女精靈現身以來,帶給他的就是無窮的驚異。

“我不知道。”德雷克斯說完,眼珠突然一轉,對布加迪道:“我恢復一下魔力,可能需要比較長的時間,你幫我看着點兒。”說罷從墨翠德的背囊裡拿出一個鼠兒果吞下,然後不等布加迪說話,就坐在地上開始了打坐。

“靠!”布加迪瞪圓了眼睛打量二人半天,也只能徒勞地罵出一句,然後繼續去收拾他的東西。

德雷克斯體內本就有些魔力殘餘,吃了鼠兒果後魔力恢復速度又加快了一大截,不一會便將全身上下的魔力補滿,便站起來幫助布加迪一起收拾東西,

折帳篷。片刻之後,墨翠的的消息也來了,她睜開眼睛說:“附近有一個獸族的山寨。”

“你是怎麼知道的?”布加迪好奇。

“我的魔法,自然之眼。”墨翠德解釋道,“這些樹木就是我的眼睛,當我冥想並在它們之中注入魔力的時候,任何一棵樹木旁邊的東西我都會看到。”

“那你不就是千里眼了?尤其是在森林裡。”布加迪說,“森林裡所有的東西都被你看到,也太變態了吧?”

“我的魔力運行是需要時間的,我要看的那顆樹木離我越遠,魔力運行的時間就越長,在我冥想的時候隨便一點打擊都是致命的。”墨翠德說,“一個人的時候打死我也不敢用這招啊。”

“真的有山寨嗎?”這是德雷克斯關心的問題。

“當然有,跟着我走就是。”墨翠德說,“但如果你們沒有闖那山寨的勇氣,就當我這話白說。”

“別多說了,趕緊走!”德雷克斯催促道,“東西都收拾好了!”

“我的東西呢?”墨翠德問。

“跟我們的混編到一塊了,還分的那麼細幹嘛。”布加迪說。

墨翠德無語,只得背起她那個小包裹,踏上了征程。

墨翠德所言不虛,三人在她的指引下走了一個多小時,獸族的山寨就出現在眼前。

一片密林中,一座雄偉的要塞巍然挺立着,粗獷的建築風格和巨大的圓頂木屋準確無誤地表示這座山寨的主人是一個實力頗爲雄厚的獸族部落。

這座要塞的位置極爲險峻,竟是建在了一個三面懸崖的平臺之上,而唯一不是懸崖的一面,是狹長的山谷。這就意味着,想進這個要塞只能走正門,否則就必須從四面八方飛進來,而德雷克斯等人顯然不具備這個本事。

此時的德雷克斯們已經爬上了山谷上的一個巖架,布加迪拿着望遠鏡仔細地觀測着要塞的情況。在這裡偵察是一件頗不容易的事,但再近一步就有可能被要塞裡的獸人發現,畢竟在瞭望塔上的獸人擁有更好的視角。德雷克斯和墨翠德趴在他生後,他們面前擺着一張野餐用的帆布,帆布上放着一張野餐用的大白紙,兩人各自拿着一根鉛筆,準備按照布加迪的指示畫出平面圖。

布加迪拼命按捺住心裡激揚澎湃的喜悅之情,半跪在地上調試着他的望遠鏡。他的眼睛通過鏡片掠過要塞,掠過山谷,掠過山崖上茂密的植被。他把望遠鏡的倍數調到最大,細緻入微地觀察着他夢寐以求的獸族要塞。

“一共五十個苦工,三十五個獸族大兵,十五個巨魔武士,十個薩滿法師……媽的,兩大車標槍,要是箭就好了,夠我用大半個月的……不過標槍我不會用,呆會給丫燒了……四個瞭望塔,每座瞭望塔一部固定式巨型弩炮,配三個地洞……不是這裡,是這裡,你們畫得太密了!圖標別畫這麼大,別的東西都畫不下了!嗯,沒有重型武器和騎兵,太好了……哎,怎麼找不到大帳啊?”

“沒有大帳?怎麼可能?”墨翠德納悶。她知道中央大帳是每個獸族部落必備的建築物,其重要性堪比人類的城主府,沒有大帳的部落絕對是不合格的部落。

“你來看。真沒有。”布加迪將望遠鏡遞過去。

墨翠德接過望遠鏡看了一番,嘀咕道:“中間是個窪地,看不到全貌……不對不對……肯定有鬼……”

德雷克斯緊張地繪着圖的手停了。圖上的大部分仍是一片空白。他問:“怎麼回事?”

“他們這寨子建得太鬼了。中間是窪地,不離近了看不到全貌,看到全貌的時候就已經在他們巨弩的射程內了。”墨翠德說完放下望遠鏡,在紙的一角畫起了圖,“你們看,設窪地的深度是X,窪地的周長是Y,列這樣的一個方程組,得出我們能到窪地的最遠距離Z,然後用勾股定理算一下他們巨弩的射程。共有四臺巨弩,每一臺的射程是這麼遠,根據秦九韶公式的變式二可以算出覆蓋率大概是這麼大,四臺的覆蓋率就是這麼大,而山谷的長度是……我們可以落腳的位置有……所以無論我們怎麼做,能看到窪地裡內容的時候,就已經能被巨弩射中了……”她結束了長篇大論的論證,然後說:“怎麼樣,聽明白了嗎?”

“沒明白,但我相信你。”布加迪回頭說,“你不去當教書先生真是屈才了。”

“但如果你下次再這麼跟我們分析問題,我就抽你。”德雷克斯說,“數學老師是我上輩子最憎恨的生物之一。”

“行了,說正事。”布加迪拍了拍德雷克斯說,“還是商量商量怎麼辦吧。”

“有什麼可商量的,打進去就知道里邊是什麼了。”快被墨翠德逼瘋的德雷克斯說。

“你來看看怎麼打!”墨翠德把望遠鏡塞進德雷克斯手裡,“除非你挖個地道鑽進去!還有可能被他們包了餃子!”

德雷克斯接過望遠鏡看了半天,這座要塞三面臨懸崖,所有的守備兵力自然都集中在正面。他皺着眉頭說:“還真沒處下手。正面進攻都得動用旗以上的編制。”

所謂的“旗”,是指阿拉西亞世界的軍隊編制,更確切地說是指帝國的軍隊編制。帝國中五個兵設一伍,六個伍設一列,三個列再加十個雜兵設一旗,三個旗再加些雜兵設一營。而一個旗的人數,大約是100個兵。

“沒錯,還得是加強旗。”墨翠德說,“所以說硬攻是沒什麼希望了,咱們怎麼辦?”

“打!”德雷克斯說,“總會有辦法的!已經找到了這裡,不打也得打!”

“對!”布加迪說,“它就是塊鐵板我們也得給它啃個牙印出來!”

“那怎麼打啊?”還保持着理智的墨翠德問。

“夜裡再說吧。”德雷克斯說,“咱們先把地圖再完善一下,然後找個安全的地方做些準備,晚上行動。”

“嗯,我同意。”布加迪重新拿起望遠鏡,“晚上他們的警惕自然會鬆懈些的。”

“你幫我們嗎?”德雷克斯看着墨翠德問。

“幫,當然要幫。”墨翠德點點頭,“這些獸人又不是什麼好東西,幫你們除掉他們也算我做件善事了。”

“太謝謝你了!”德雷克斯激動,“以後你有什麼事儘管找我們!”

“行了行了,畫圖吧。”墨翠德從地上撿起鉛筆,遞給德雷克斯一根,倆人趴回地圖邊上開始按照布加迪的指示畫圖。

地圖畫完後,三人神不知鬼不覺地離開了這座巖架,回到了林中。

“咱們來分析下地圖。”德雷克斯將地圖平攤在一塊大石頭上,“首先是這個峽谷,根據翠姐的理論,咱們走到這個位置的時候就會被巨弩狙擊到。”他拿着鉛筆在峽谷中畫了一道弧線。

“夜裡獸人的視野會下降,大概在這個位置。”墨翠德用鉛筆將德雷克斯的那道線向後延了一段。

“那也沒用,我的箭還是夠不着。”布加迪說。他的意思大家都明白,他是想用箭射死瞭望塔裡的獸族射手。

“所以從地面上突襲是不現實的。”墨翠德說,“除非咱們貼着山壁走然後直接瞬間移動到山寨裡邊,否則四臺巨弩的交叉火力足以弄死咱們。”

“如果讓德雷克斯在巨弩的射程外邊拿雷炸塌四座塔呢?”布加迪說。

“沒那麼多魔力。”德雷克斯說,“而且我炸塌第一座的時間就足夠獸人反應了,暗攻就徹底變明攻了。”

“那咱怎麼辦啊?飛過去?”布加迪鬱悶。

“飛也不行啊,巨弩是可以防空的。”德雷克斯說。

“我有辦法。”墨翠德說,“雖然不是飛,但也差不多了。”

“什麼辦法?”德雷克斯和布加迪好奇。

“就是這樣這樣……然後那樣那樣……”墨翠德低聲說了一番,德雷克斯質疑道:“靠譜嗎?”

“看你們的體力如何了。我覺得我行。”墨翠德說。

“那我們也行!”布加迪搶着說。其實他心裡沒底,但總不能被一個女流之輩比了下去。

“那好,你們去弄點兒草把鞋裹上,儘量達到走路不出聲音的地步。我來搞裝備。”墨翠德說。

德雷克斯和布加迪聞言去拔草。墨翠德召喚出她的三個樹人,也開始了工作。

一番工作下來,三人的鞋都被裹上了厚厚的草葉,踩在地上像踩着一個軟綿綿的墊子,走起路來悄無聲息。墨翠德也做好了所需的裝備,三人只等晚上行動了。

“對了,晚上咱們穿什麼?”布加迪說。

“夜裡行動,當然是夜行衣方便。”德雷克斯說。他一邊說一邊拍了拍自己深藍色的衣服,彷彿是專爲了今夜的行動而設的。

“那我呢?”布加迪哭喪着臉道,“我豈不是第一個被射死的?”

德雷克斯看了看布加迪身上的黃衣服,笑道:“那我沒辦法,誰讓你穿個這麼顯眼的衣服。”

“你穿我的吧。”墨翠德指了指自己身上的紫衫說,“多少比你那件合適些。”

“那你穿什麼?”布加迪帶着七分感激三分擔憂地問道。

“我在夜裡能隱身的。”墨翠德說。

“那好那好,太謝謝了。”布加迪的神情頓時輕鬆了許多。

“夜裡的行動要儘可能減輕負重,所以大家都檢查檢查身上,多餘的東西還是不要帶了,就放在這裡吧。”德雷克斯說。

“我同意。”墨翠德也說。

“你們兩個把要帶的東西精簡一下,最好能全部裝在身上。”德雷克斯吩咐道,“揹包什麼的在這種時候只能添亂。”

“那你幹什麼?”布加迪問。

“我再研讀一下這本書。”德雷克斯從包裡翻出他的魔法書,坐到一邊研讀起來,“最好能領悟雷動九天第二式。”

“第二式是什麼?”布加迪好奇,“能不能把那些獸人一下子全殺了?”

“我也想知道。”德雷克斯說,“但應該達不到全殺了的水平。從這書的厚度判斷,這雷動九天估計有個七八式,就算能有全殺了的境界也得是最後幾招。”

“總之多學一招是一招吧。”墨翠德拍了拍布加迪說:“快過來幫我收拾東西。”

德雷克斯也不再多說,埋頭讀起魔法書來。

布加迪和墨翠德把他們的包裹打開,東西全部攤在地上,開始一件件地篩選。布加迪用將背囊上的木頭框架掰開,用上面的木材做了六個巴掌大小、約有5釐米高的小盒子。

“你幹什麼啊?砸鍋賣鐵?”墨翠德不解。

“這叫便攜式百寶箱,裝一點必要的東西,放進兜裡就能帶走。”布加迪一邊用砂紙打磨盒子的邊緣一邊說,“冒險者都用這個,商店裡也有賣的,關鍵時候能救命。”

“不錯。”墨翠德拿過一個盒子翻來覆去地把玩着,“你的手挺巧的嘛。”

“嘿嘿嘿……”布加迪一邊不好意思地笑着一邊蹲在地上,和墨翠德一起翻撿着東西。首先要帶的是火柴,照明和點山寨都靠它了。由於他們包裡的火柴都是比較長的型號,兩人不得不給它們截肢,只留上半截,然後用細繩把20根火柴捆成一排,放進盒子裡。最終每個盒子裡都放了一排火柴,以保證每個人都有足夠的放火能力。

就這樣,一心縱火的布加迪還怕火源不夠,又從他們的包裡取出蠟燭,把所有的蠟

燭都削成薄片,每個盒子裡放三根。然後他又意猶未盡地找出了僅有的兩塊打火石,小心翼翼地用紙包上,分別放進屬於他的兩個盒子裡。

“我靠,你是有多想放火啊?”墨翠德不禁咋舌,“光是引火物就佔了四分之一的地方了!”

“我想把那個要塞變成灰燼。”布加迪說,“這些火源夠嗎?我再配點炸藥?燃燒瓶?”

“別鬧了!夠了夠了!”墨翠德趕緊說。她害怕他們還沒進到要塞裡就被自己帶的東西燒死了。

“然後是我的望遠鏡。”布加迪從兜裡掏出望遠鏡,麻利地把鏡片拆了下來。

“你瘋了?”墨翠德不知道布加迪還想幹什麼。她隱隱地產生了把布加迪送到不正常人類研究中心的慾望。

“望遠鏡太沉了,不方便行動。我改造一下。”布加迪說,“你去忙你的吧。”

墨翠德無奈。她翻着地上的一堆東西,從自己的包裡翻出了幾根縫衣針和一團棉紗線,用線把針裹好,放進屬於她的盒子裡,然後又放了一個微型指南針和一枚夜明珠。她帶的這塊夜明珠只有指甲蓋大小,白天看上去就是一塊樸實無華的石頭,但到了夜裡會放出奪目的光輝,效用堪比最大功率的手電筒。她沒想好這顆珠子在夜襲中有什麼用途,帶上它只是因爲她不捨得將珍貴的夜明珠丟掉。

在她選東西的時間裡,布加迪那邊已經完工,他把望遠鏡改造成了一副眼鏡。具體的做法是在兩個鏡片的外層套上一個圓形的木圈,然後用一根粗木條把兩個木圈連起來,再在兩個木圈的另一端各加上一根木棍,保證木圈能架在耳朵上。爲了保證穩定性,他還在兩根木棍的末端穿了一根繩子,把眼鏡掛在脖子上。

“怎麼樣?”布加迪一邊拿着眼鏡亂看一邊問墨翠德,“比望遠鏡輕便吧?”

墨翠德把望遠眼鏡拿過來賞玩着,雖然做工甚是粗糙,但小巧的眼鏡還是比望遠鏡實用得多。她稱讚了布加迪半天,才戀戀不捨地把眼鏡還了回去。

爲了計劃的順利實施,他們又在每個人的盒子裡都放了一根麻繩,捲起來的繩子自然佔據了盒子裡所有的空間,於是就有三個盒子被填滿了。在剩下的三個盒子中,布加迪的盒子中有火柴、蠟燭和一塊打火石,墨翠德的盒子裡是火柴、蠟燭、指南針和夜明珠,而德雷克斯的盒子裡除了火柴和蠟燭空空如也。

“我的東西差不多了,你還有什麼想帶的?”布加迪問墨翠德。

“帶點藥品吧。”墨翠德說着,往自己的盒子裡塞了些紗布,又放了兩包金瘡藥,然後給布加迪的盒子裡裝了一小瓶造血丸。造血丸可以在人受傷之後迅速補充一定量的血液,防止人失血過多而死;而金瘡藥用來給傷口消毒和促進癒合。這樣一來,他們的四個盒子都裝滿了。

“給德雷克斯的盒子裡裝什麼?”墨翠德問。

“給他帶點兒吃的吧。他的體力消耗起來是很快的。”布加迪說,“我記得我們帶了壓縮餅乾。”

“在這裡。”墨翠德迅速地從地上撿起兩塊壓縮餅乾。她已經對什麼東西在什麼地方瞭如指掌了。布加迪接過餅乾,放進德雷克斯的盒子裡,然後說:“給他帶個鼠兒果吧?”

“夜襲有時間吃鼠兒果嗎?”墨翠德問,“就算吃了也沒那麼多時間等鼠兒果生效。戰場上半分鐘的時間可以發生很多事情了。”

“還是帶一個應急吧。”布加迪說,“畢竟德雷克斯的魔法是很有用的。”

“也好。”墨翠德俯身從地上拿起一個鼠兒果想往德雷克斯的包裡塞,但無論如何就是塞不進去,只能無奈地道:“太大了,擱不進去。”

“這……”布加迪語塞,他想了半天才道:“鼠兒果的果汁有回覆魔力的作用嗎?”

“不知道。”墨翠德說,“但應該可以。怎麼,你想把果汁榨出來帶上?”

“對。”布加迪說,“死馬當活馬醫吧。”

墨翠德表示了支持,然後拿來兩個小玻璃瓶,布加迪拿着鼠兒果用力攥,藍色的果汁從他的手裡滴下,流到墨翠德手裡的玻璃瓶中。

鼠兒果的汁水很多,一連用了三個玻璃瓶才盛滿了一個鼠兒果的汁水。布加迪扔掉手裡的殘渣,然後把三個玻璃瓶放進德雷克斯的盒子。

兩人收好他們的盒子,正想把剩下兩個盒子給德雷克斯,卻發現德雷克斯正坐在地上,閉目不語,顯然已經進入了冥思狀態。兩人不好打擾,只能把他的盒子擱在一邊。

帳篷、睡袋、飯盒之類的東西都用不着了,被布加迪們毫不猶豫地扔在了地上。墨翠德找出了她的護手鉤,將它們插在鞘裡,綁在大腿外側,然後在兜裡藏了一把小刀。布加迪拿起他的長弓和箭袋,翻來覆去地看了一陣,突然發出一聲長嘆。

“怎麼了?”墨翠德問道,“爲什麼突然嘆氣?”

“我帶不動這麼多箭。”布加迪捧着沉甸甸的箭袋說,“沒有箭,要弓也就沒用了,沒了弓箭的我和廢物有什麼區別?”

“這個……”墨翠德遲疑。她沒想過這個問題。白白失去布加迪一個戰鬥力,是他們這個團隊承受不了的。

“我有辦法。”一個聲音突然響起。布加迪和墨翠德回頭,是德雷克斯。

“你醒了?”布加迪率先發問,“你不是在冥想的嗎?”

“那不是冥想,那是練魔力。”德雷克斯說。

“有什麼區別?”布加迪不解。

“冥想是在沒有魔力時用來恢復魔力的,煉魔力是指在有魔力的時候煉化魔力,增加魔力的上限。”墨翠德替德雷克斯解釋道,“冥想的時候會失去對外界的感知能力,但是煉魔力不會。”

德雷克斯對墨翠德豎起大拇指:“精闢。”

“你煉得怎麼樣了?”布加迪問。

“大哥,這玩意兒很耗時間的!”德雷克斯說,“大概多了個七八點吧。”

“才七八點兒?”布加迪大失所望,“你一個雷擊要七八十點兒吧?”

“嗯,75點。”德雷克斯說,“不過這不是重點。重點是你的問題。”

“我怎麼辦啊?你幫我扛着箭袋?”布加迪有點急。

“我是說給你做個新玩意兒。說也說不明白,我畫個圖紙構思一下,你去幫我砍棵樹來。”德雷克斯說。這個構思是他剛剛想出來的,還沒有付諸實施。

布加迪將信將疑地說了一句:“火之咆哮借我。”然後不管德雷克斯答不答應,直接拿起火之咆哮向旁邊一棵大樹走去。德雷克斯把紙鋪在身前,拿着鉛筆在上邊寫寫畫畫,不時地擡頭望着天空做回憶狀。墨翠德沒事幹,也坐下煉化起了魔力。

一個小時後,布加迪拖着一根碩大的原木回來了,德雷克斯的圖紙也繪製完畢了。德雷克斯找來一把小刀,開始了自己的工作。布加迪不知道他在搞什麼鬼,坐在一邊看着。

隨着德雷克斯手中的刀上下翻轉,木屑四散紛飛,一把槍的雛形竟被德雷克斯搞了出來。

這把“槍”長約三十釐米,頂端是一個空心的木筒,木筒的後面是一個圓形的小木頭樁子,木頭樁子的半徑遠比前面的木筒長,而且它是實心的,但是細看之後就會發現木樁子上挖着六個洞,洞裡還裝着什麼東西。再往後面是一塊實心的小木頭柱,木頭柱成“7”字型,橫着的短柄與前面的木筒木樁相連,一條豎着的長柄垂直於木筒。在橫木與長柄的交界處有一個小小的鐵片,是用火之咆哮從飯盒上切下來的。而在橫木上面,還有着一些小小的突起。

“完成了,給。”德雷克斯把這東西遞給布加迪。

布加迪的眼睛瞪大了:“這是?”

德雷克斯笑道:“在我們那兒,這叫手槍。左輪手槍。”

“槍?這玩意哪像槍啊,還手槍?拿在手裡的槍?捅人用的?這麼短怎麼捅啊,我連刃都沒看見啊,而且我也不會使槍!”布加迪的話像連珠炮一樣噴了出來,“你小子不是耍我吧!”

“……這個槍不是咱們常說的槍!”德雷克斯把臉都憋紅了才憋出一句解釋,“我們那兒的槍是一種射擊用具,就像這裡的弓一樣!你不習慣叫手槍,可以叫手弓或者手弩啊!”

“那就算它是手弩吧!怎麼用啊?我連弓弦都看不見啊!”

德雷克斯笑道:“我表演給你看。”他站起身來,單手握住手弩的長柄,扣動扳機。一支箭狀物從前方的木管中射出,射穿了十米處的一片樹葉。他再次扣動扳機,又一支箭射穿了另一片樹葉。他啪啪啪啪連扣了四下扳機,接連射出四支箭。

“這麼快!”布加迪驚訝。剛纔的六發連射只用了三秒的時間。

“你試試。”德雷克斯把手弩遞給布加迪,然後傳授了一些打槍的要領。射擊天才布加迪當然是一點就通,他躍躍欲試地拿起手弩,瞄準了十米外的樹葉。

布加迪扣動扳機,咔噠一聲輕響,沒有任何東西射出。布加迪再扣扳機,還是咔噠一聲響,依然沒有東西射出。

“怎麼回事!”布加迪感覺自己處在崩潰的邊緣。

“出故障了?不應該啊!”德雷克斯從他手裡搶下手弩,打了一槍。

依然如故。

德雷克斯看了看手弩,沒少零件啊!他恍然大悟,剛纔自己射了六箭,現在沒箭了啊!他走過去把掉在地上的六支箭撿起來,重新插回圓形的彈巢之中,交給布加迪:“再試試。”

布加迪接過手弩,瞄準了十五米開外的一棵樹,一連射了六箭。德雷克斯跑過去看,六支箭全部插在樹幹裡。

“你神了啊!”德雷克斯跑回去一把抱住布加迪,“你要是在地球,那絕對是個神槍手!槍王!”

“沒有箭好用。”布加迪說,“射程太近了,十五米就是極限了吧?想要保持高殺傷力的話,射程只有六七米。”

“但是它輕便啊!現在咱們隱秘行動,帶着這個小傢伙總比扛着箭袋方便吧?往腰裡一插就帶走了!”德雷克斯說,“而且它射速快,根本就沒有射出一支箭再搭上一支的問題,可以連着射六發!”

“可是也只有六發啊。”布加迪說,“射出六發以後呢?它還能幹什麼?”

“可以換彈巢,不對,箭巢啊!”德雷克斯走回剛纔他坐的地方,地上還擺着幾個圓餅狀的箭巢,上面一律都是六個孔。他將手弩最前邊的木管拉開,扣住一個機關,摘下箭巢,隨手撿了一個箭巢裝回去,扣下機關,然後木管頂回去:“換一個箭巢比你換箭慢不了多少吧?我一共做了七個箭巢,六個備用的!都裝上箭以後夠你用一陣子了吧?”

布加迪學着德雷克斯的樣子,又換了一個箭巢,然後說:“但是手弩配的箭殺傷力太小了。”

的確,爲了保證手弩的輕便,德雷克斯將手弩的箭設計成了十釐米長,而且沒有箭羽,這樣一來箭的殺傷力和飛行能力都下降了。他只好說:“這個就是應急用的,長弓你還是帶着,但是別帶箭袋了,帶十來支箭就可以。中近距離用手弩,遠程再用弓箭,怎麼樣?”

布加迪想了想,說:“嗯,比箭袋實用。那就先這麼着吧。這玩意兒我就先收着了。”

德雷克斯笑了笑,說道:“就知道你喜歡。”

布加迪沒說話,德雷克斯又說:“把箭巢摘下來!我還沒往裡塞箭呢!”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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