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阿朝鴻平時是個非常和善的人,基本見不到他這個樣子,現在這麼幅表情,平時一見到阿朝鴻就喧鬧的一塌糊塗的班級裡,現在都沒有人說話,大家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誰也不想第一個去觸黴頭,所以全部同學就這麼看着講臺上臉色陰沉的班主任,整個教室安靜的落針可聞。
過了好一會兒,阿朝鴻才緩緩開口“同學們,今天對於我們來說是昏暗的一天,我在早上還沒有起牀的時候就收到了一個消息,這是個壞消息,如果是別的,我會選擇自己承受,可是這次,我沒有辦法,這個消息必須和大家一起承受。”說着阿朝鴻停頓了一下,本來就黝黑的臉上,就像要滴出黑墨來一樣,還夾雜着一絲悲傷。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等着他的下一句,之見阿朝鴻閉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氣,似乎是在平復自己的情緒,很快,阿朝鴻就用他悲切的聲音說道:“同學們,我們班的王文同學去世了!”說着還看向了王文的位置。
聽到班主任說出這句話的時候,無疑所有人都懵了。
王文在我們班裡可算個人物,天天欺負弱小同學,通過啥收保護費什麼的刷存在感,可以說在班裡乃至整個高二年級裡,都是 臭名昭著卻無人敢惹的存在,現在就這麼說掛就掛了,在大快人心的同時,也讓所有人都感覺不可思議,這活生生的一個人說沒有了就沒有了。
全班同學都跟着阿朝鴻的目光看向了王文的位置,果然,空空如也,幾個平時天天跟在王文到處耀武揚威的男生也一臉不敢置信,看來他們也是不知情的。
不知道爲什麼,我的目光卻看向了坐在前排和其他同學一般無二的顧磊,那個新來的男生。
在別人眼裡,他確實人畜無害,羞澀的像個小女生一樣,但是我卻用靈識見過他在給王文交了保護費以後嘴角露出的笑容,顯然他和表現出來的那副懦弱的樣子有很大的區別,我不知道他爲什麼要僞裝成這個樣子,但肯定是有目的的。
所以現在聽到王文死了以後,我想到的第一個人自然就是這個顧磊,不過別人是無論如何也不會懷疑到他身上的,甚至不會有人想到是學校裡的人,再者說了,就算有人懷疑到學校,王文的仇人也實在是太多太多了。
顧磊似乎也感受到了我的目光,把頭就轉向了我,然後朝我和善的笑了笑,我看着他,也禮貌性的回了一個笑容,這個顧磊因爲時不時的會來和程小雨問作業,所以兩人也說過幾句話,倒也算是認識。
我隨即就把頭轉了過來,沒有再看他,其實說句實話,哪怕真的是顧磊做的,那和我也沒有什麼關係,畢竟我對這個王文也沒有什麼好感,相反的,他還想過要收我保護費,只是後來周珊珊的事以後不敢再惹我罷了。
只要顧磊對我和我身邊的這幾個人沒有歹意,隨便他殺誰,隨便他怎麼僞裝,關我毛事。
“這也太突然了吧?”程小雨看着前桌的甦醒,嘴巴都張大了,一臉的驚訝。
“是啊,昨天還好好的呢。”兩人你一言我一語的討論了起來,班裡很快也炸開了鍋,但大多都僅僅只是驚訝而已,也沒有人傷心難過什麼的,畢竟大家和王文都沒有什麼感情,連着那幾個跟他的男生也是一樣,他們和王文混在一起,無非就是覺得威風,能欺負別人,虛榮心能夠得到滿足罷了,對他也沒有什麼感情。
不過阿朝鴻的反應倒也是不奇怪,畢竟是自己班裡的學生,這個王文和同學橫的很,不過對於老師卻從來沒有得罪過。
“好啦,大家安靜一下,我去和校長請個假,今天大家都別上課了,都去送送王文同學吧。”阿朝鴻伸出他那雙大手朝大家示意了一下,班裡一下就安靜了,阿朝鴻不再說話,下了講臺就往出走了。
班裡又一次喧鬧了起來,全都議論紛紛,畢竟班主任也沒說這個王文是怎麼掛的,大家也都很好奇,也有人一些同學對王文的死感到恐懼,他們都是被王文欺負過的人,現在他死了,這些人就害怕王文的鬼魂來找自己了......
反正是說什麼的人都有,猜測什麼的都有....
很快,阿朝鴻就回到了教室,沒有說一句多餘的話“走吧。”
全班學生都站了起來,跟着班主任就出了教室,走到教學樓的時候,遠遠就看到了學校裡的幾個領導,校長,教務主任,還有幾個班裡的任課老師,全到了,大家的臉色也都不好,看來是阿朝鴻告訴他們了。
“好了,大家分散開來,坐到老師的車上去,走吧。”說着向着幾個老師點了點頭,大家都往停車場走去,今天我因爲身體原因,也沒有開車來學校,所以只能上了其中一個女老師的車,和晨小雨,甦醒楊晨一車,沒有想到的是本來車裡已經滿了,顧磊還擠了上來,看了看坐在邊上的楊晨,一臉的不好意思“同學,其他車裡都滿了,這輛車大點,給我擠一下吧。”
說着也不等楊晨說話直接就擠了進來,然後一把把車門拉上了,楊晨一個猝不及防,被他擠到了還包着石膏的那隻手,楊晨疼得“哎喲”的痛呼來了一聲,眉頭就是一皺,剛要說話,被我拉了一把,楊晨直接看向我,我衝他使了個眼神,楊晨頓時就會意,這時候顧磊說話了,看着楊晨,一臉的真誠,羞澀“對不起,對不起同學,都是我不小心,要不然我就下去吧,實在不行我打個的。”說着作勢就要拉開車門。
“不用了,我們擠一下就是了。”我就坐在楊晨邊上,我另一邊是程小雨,甦醒在副駕駛,我笑着一把就攔住了顧磊。
“真的可以嗎同學?”顧磊詢問的目光看向了楊晨,楊晨自然知道我這樣做有我的原因,只得是點了點頭。
“謝謝。”顧磊看起來很是高興,聽了 楊晨的話,也就沒有再動了。
其實我又何嘗不知道這個顧磊是刻意的接近我們,別的車上明明和我們人一樣多,而且楊晨身上的傷也是顯而易見,他不可能沒有看見,所以他是故意的,雖然不知道他爲什麼刻意接近我們,但既然他有意接近我們,那這次趕他走,下次還是會找藉口接近我們,所以還不如看看他想幹什麼。
如果有什麼壞心思,一旦展露,那也好趁早收拾了他。
所幸,一路上顧磊並沒有什麼反常的舉動,因爲是在去王文家的路上,所以一路上也沒有人說話,氣氛顯得有些壓抑。
因爲是按着導航找,所以我們早上就出發,過了得有快兩個小時,一行幾輛車纔開進了一個城中村,然後在村子裡一棟兩層的小別墅前停了下來,裡面是進不去的,邊上已經停滿了各種車輛,就一條容得下兩個人同行的小道通向別墅。
把車子停靠在一邊,所有人下了車。
眼前這棟小別墅,圍欄是幾根石柱子中間安裝了玻璃的那種,所以可以從外面看到裡面,別墅不算大,但裝修的很是溫馨別緻,但是現在到處拉着白色的布條,還有很多花圈放在院子裡,裡面有許多人,臉色都很悲傷,應該都是王文家的親戚好友什麼的,整棟別墅都顯得很是肅穆哀傷。
我們跟着班主任,全都看着裡面,也沒有人說話,所有人都被這氣氛感染了。
過了一會兒,阿朝鴻才帶着我們往別墅大門走了進去,都沒有人理我們,四處看了看,阿朝鴻這才走到一箇中年男人面前“請問一下,王文同學現在在哪?”
要麼一直在這裡轉着也不是事,也總不能到處轉,這種場合也不合適。
中年男人看了我們一行幾十個人,也大概知道了我們的身份“文兒在二樓他的房間呢。”說着就不再理我們了,看得出他心情不怎麼好。
在自己房間,這也是可以理解的,畢竟在我們華夏,如果沒有成家,沒有後代,那麼去世以後是不能夠把遺體放在正廳的,也不能設靈堂,這是老規矩了,王文自然也是沒有成家的,所以也沒有設靈堂。
幾位老師對視了一下,帶着我們整個班的同學就往別墅二樓走了上去,到了二樓就很好找他的房間,一羣婦女圍在一個房間門口,幾個婦女嘶啞的哭喊聲不停從房間裡傳出,還有不少聲音在勸着,不過看起來無濟於事。
我們一羣人過去了,不過根本進不去,哪怕有幾個婦女刻意給我們讓了路,但何奈裡面人實在太多。
很多人只能墊着腳往裡面看,不過也就是幾個膽子大點的男生,女生全都沒人敢看。
我也隱約看到了一個婦女就趴在一張牀上痛哭着,牀上的王文已經被一層又一層的被子給蓋嚴實了,根本看不到什麼。
哪怕這裡有許多的人,不過我還是覺得一陣陣陰冷,這感覺不同於天氣冷,是種直擊心靈的寒冷,這是有鬼魂在我邊上,不過現在我也沒有了法力,根本什麼都看不見。
我看了看邊上的人,果然所有人都一副寒冷的樣子,有的人甚至雙手抱着肩膀,一臉恐懼,畢竟這大夏天的,這麼冷,加上這樣的氣氛,看起來都太過詭異,不怕纔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