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牀好像被推出去，我被緊緊束縛在上面，喊不出聲，喉嚨像被堵住一樣。
大廳裡有很多人在圍觀，姓羅的咯咯地低笑，“好多人看哦，我好興奮啊，你興不興奮？”
我死命地掙扎，哭起來。
……
彷彿一個極漫長的惡夢，我終於醒過來，發現場景換了，竟像是在別墅。
我掙扎着坐起來，難道現在還是在夢境裡，醒不來？
這個念頭讓我簌簌發抖。
“韓嘉樹！”我不禁用力喊了聲，感覺很異樣，聲音好像確實從我的喉嚨裡發出來了，還帶着點破音。
很快有人走過來，是顧華。
看到他，我的臉驀地紅了。
夢中我被侵犯的時候，最後是他衝過來救了我，但是我感到極大的羞恥，此時並不想見到他。
我只想見韓嘉樹。
“韓嘉樹呢？他在哪裡？”我垂了目光，不安地問。
“他已經在過來的路上了。”顧華溫聲安慰道。
我茫然起來。
“顧華，我是不是還在夢裡？我吃了些藥，精神不大好。”我仍是不敢看他，小聲說。
他靜默半晌，說：“小翼，別怕，你現在安全了。”
我的意識漸漸清醒了些，抓着被子，有真實的觸感。
“我好像睡了一個午覺，然後一直沒辦法醒來。”我的臉頰燒起來，“顧華，現在是什麼時間？”
顧華正要說，門忽然被推開，韓嘉樹高大的身影出現在我的視線裡。
我怔了怔，又恍惚起來，覺得這是不是一個夢。
顧華悄悄離開了房間，韓嘉樹向我走過來，在我身邊坐下。
我小心地看他一眼，囁嚅道：“你沒事吧，我好像有點亂，不大清楚現在是做夢呢還是真的……”
韓嘉樹把我攬進懷裡，低沉的聲音讓我感到一點安心：“小翼，你是被使用了太多致幻藥物，所以有點後遺症。現在你已經安全了，別怕！”
“原來是這樣。”我低聲說，“做了很可怕的夢，好像很久都沒有醒過來。”
忽又想起他的事，忙問：“你的事怎樣了？”
他安慰地拍拍我的手，“在處理中，挺順利的。”
“挺順利？”我驚訝地看着他，語無倫次地說，“晨暉的股票跌到了最低點，你的股票還拋了大半……”
韓嘉樹忽然說：“小翼，是我的錯，我不應該讓你擔心，還跑去找陳綺嵐。事實上，股票跌成這樣是我故意弄的。”
我睜大了眼睛，“故意的？”
他攥着我的手嗯了聲，“現在晨暉內部許多高管都像無頭蒼蠅一樣驚慌，因爲損失太大了。我爺爺也高血壓飈升，晨暉經過這次的打擊，很有可能被收購整頓。”
“你要毀掉晨暉？”我難以置信。
他輕哼一聲。“還在考慮中，如果有必要，毀掉也是個好辦法。這些年晨暉在爺爺和韓臻的控制下，各種問題越來越積重難返，就跟宏深差不多。”
我怔怔的，從來沒想過，韓嘉樹竟然會有這樣的魄力，完全的反其道而行。
“可是，毀掉晨暉，你又怎麼辦？”
“你知道爲什麼我拋售股票就會陷晨暉於絕境嗎？”他冷笑，“因爲在我的背後，還有奇致實業投資，那是我這幾年來的心血。”
“我拋售股票，奇致也緊跟其後，所以才引起股票急促下跌。而晨暉內部有很多蛀蟲，一看到股票急跌，擔心受到損失，也跟着拋。”
“一開始我爺爺和韓臻還以爲我這是賭氣或者妥協，要放棄股份，所以我拋時他們就買，但是後來拋的人太多了，他們根本沒那個能力都買完，股票一直跌，現在變成了爛攤子。”
我問：“你們拋得快，所以沒有損失？”
“嗯，沒有損失，還賺了。”韓嘉樹說，“因爲之前說要跟關家聯姻，所以股票升得厲害。”
原來是這樣。
韓嘉樹又說：“我現在是在等，等到晨暉出現破產清算的危機時，我再買回來。而到那個時候，晨暉就不再是我爺爺的，而是我的了。”
我大大地鬆了口氣。原來他根本不需要晨暉股東的支持，夫人幫不幫韓臻，對他都毫無影響。
“你早不跟我說，我那時以爲你這次是徹底被他們打敗了，心裡不知道多着急，還被軟禁……”
我反手去抱他，忽然感到手腕一陣痛，怔了怔，收回來看了看。
這一看把我嚇得魂飛魄散。
手腕上是深紅色的勒印，觸目驚心。
一個很可怕的想法驀然升上來，我忙收回另一隻手，也是深紅的勒印！
我的目光看向自己的腳，顫抖起來，那夢，那夢竟然是真的？
我正要掀開被子，韓嘉樹忽然將我又攬緊。
我顫抖起來，“樹，樹……”
那些畫面再次浮上來，緊緊被束縛住的身體，“很多人在看着，你興奮嗎？”
魔鬼一樣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
我的呼吸不由急促起來。
夢裡姓羅的雖然並沒有得逞，可是，被束縛的恐懼深入我的骨髓。
而最可怕的，是更復雜的東西……
“沒事的小翼，”韓嘉樹抱緊我，“顧華及時趕到了，那個瘋子沒能傷害到你。”
我不自覺吞了吞口水，胸腔裡擂鼓一樣。
“樹，我分不清夢境與真實。”我在他的懷裡簌簌發抖，“我甚至會在某幾個瞬間把他的面孔跟你換了！”
“看到他的面孔時我很恐懼，可如果是你的面孔時，我就會很興奮！”我說不下去，那種說不出的激動讓我想要逃避。
韓嘉樹怔了怔，因爲我抖得太厲害，他抱我的力度也不禁增加。
“大概是因爲你在心底沒法接受被人侮辱，卻能承受我對你做同樣的事情。”他的聲音有點異樣，“你還是那麼沒有安全感。”
……也許？
我不安地蜷在他的懷裡，心裡有什麼浮浮沉沉的。
韓嘉樹陪了我一會兒，護士過來給我打了針，我漸漸又睡了。
睡到半夜，忽然醒了，睜開眼睛。
驀然，一種很不對勁的感覺涌上來。
脊背倏地冒出冷
汗：我的手腳又被束縛住了！
不對，這很不對，我又做惡夢了？
我正要喊韓嘉樹，忽然一個陰森森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不要叫人了，誰都不會來教你的！”
我恐懼地看着那個昏暗中的人影，竟像又是那個姓羅的！
“來吧，今天中午的事情還沒有完成，我們現在繼續怎樣？”他獰笑着覆身上來，慢慢地挑開我的鈕釦。
“不要，樹，樹快來救我！”我死命地掙扎，他卻笑得更加厲害，“你沒發現你根本叫不出聲麼？”
我駭然，這才發現自己一直在張着嘴巴，卻一個聲音也沒有吐出來！
這是夢，這絕對是夢！我不可能吐不出聲音！
可是我卻那麼清晰地感覺到他的手摸在我身上的感覺！
“樹，韓嘉樹，快救我！”我哭起來，眼淚分明浸溼了我耳際的頭髮。
“別叫了，叫破喉嚨也沒有用的！”那人笑着說，“來，讓哥哥好好地疼愛你……”
忽然一個身影衝過來，猛地將壓在我身上的人給扯了扔出去！
“小翼你沒事吧？”是韓嘉樹的聲音。
可是我不敢確定是他的，死命地哭，卻渾身動彈不得。
“小翼，是我，你醒醒，沒事了，真的沒事了！”
韓嘉樹一直在拍我，可是我卻仍不能動，他忽然抱起我僵硬的身體衝到衛生間，往浴缸裡開了熱水然後將我放進去。
一直過了很久，熱水將我的身體暖起來，我纔可以動了動，恍惚地睜開眼睛看着他。
“樹？”我害怕地看着他。
他還穿着衣服，驀地將溼漉漉的我抱住。
“我又做夢了？”我顫抖着問。
“是的，小翼，這是夢，你什麼事也沒有發生。”韓嘉樹的聲音很沉重。
我抖抖索索地縮在他的懷裡，心理已經快崩潰。
這種無法分清現實和夢境的感覺叫我恐懼到了極點。
韓嘉樹將我收拾乾淨放回牀上，摟着我說：“小翼，你堅強點，要把我的話聽進去。”
我怔怔地看着他。
“你被陳綺嵐關到精神病院，被用了些不當的藥物，神經有些衰弱。那個姓羅的檢察官又偷偷給你的飯菜裡下了致幻藥，所以你有點分不清夢境和現實。”
“姓羅的確實把你手腳給束縛住，想要侵犯你，但是李景琛及時帶着顧華去把你救回來了。現在你安全地在家裡。”
“剛剛發生的事，是夢來的，我看見你整個僵硬地躺在那裡，看起來好像被束縛了一樣，但事實上那只是你自己束縛了自己。”
他看着我，柔聲問：“我說的，你都聽明白沒有？”
我看着他，“我聽明白了，只是，不知道現在是在夢裡，還是現實……”
“別怕，我抱着你的時候都是現實。”韓嘉樹安慰地拍拍我，又說：“小翼，看來這次真的要對付陳綺嵐了，她這次必須付出代價了！”
“正好這個該死的羅修偉冒了出來，兩個就綁到一塊處理吧！”
韓嘉樹的聲音很決絕，我看着他，怔愣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