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單親母親復仇案

2006年3月11日

W市邊防支隊訓練場,月書白手裡拿着一個本子在記錄着什麼。場地中的戰士正在進行400米障礙的訓練。一組結束之後,月書白身邊的一個幹部學員看了一眼秒錶之後對月書白說道“1分41秒。”月書白點點頭,將成績記錄在本子上。正當月書白準備讓下一組開始測試的時候,支隊長的警衛員來到了訓練上,跑到月書白的身前敬了個禮說道“副中隊長,支隊長有事找你。”月書白回了個禮說道“好的,我馬上去。”警衛員走後,月書白將手中的本子交給身旁的學員說道“把剩下的幾組測試完,成績超過1分50秒的人員要加強體能訓練。”學員說了句“是。”月書白前往辦公樓。

來到支隊長的辦公室,月書白敬了個禮說道“支隊長,您找我有事?”支隊長見到月書白進來後笑着說道“書白啊,來,坐下說。”另外吩咐警衛員倒了杯水進來。支隊長說道“書白啊,最近做的不錯,中隊的科目成績提高的很快,辛苦啦。”月書白笑了一下說道“支隊長這是哪裡話,都是本職工作。”

支隊長點點頭說“哎,自從你提幹之後,還沒有機會休假回家,本想讓你最近回去一趟,畢竟也是好幾年沒有回去了,現在提幹了,應該回去一趟,給家裡邊長長面子。可是去年年底你從公安局回來之後接着被派到了Y省去配合他們的緝毒行動,回來後又開始抓大練兵,一直沒有時間讓你休息。”月書白說道“回家不着急,時間還長着呢,支隊長是不是又有什麼任務?您儘管吩咐就是。”

支隊長苦笑着搖了搖頭說“你啊,真是個工作狂。沒錯,新一屆的特案組成立了,樑武那個傢伙點名讓你去,我說等你休假結束,他卻說他那裡現在十分缺人,劉鳳春又一直沒有消息,只能讓你先把特案組給領起來。”月書白點點頭說道“支隊長,我明白,我這就去準備。”

第一章單親母親復仇案

殘忍謀殺

2006年3月15日上午9點

月書白來到這個熟悉的辦公室,其他人還沒有到。月書白坐在曾經的那張辦公桌前,想着今年都會有誰來到特案組,會有幾個老朋友,又會有幾張新面孔。

月書白打開自己隨身攜帶的包,拿出一個精緻的小鐵盒,裡邊是他從當兵起所有立功的獎章。這本是月書白準備探親回家的時候交給自己的爺爺,讓他老也高興高興。月書白的爺爺是個老軍人,抗美援朝負傷炸沒了雙腿,造成了終身殘疾。月書白看着這些勳章想到爺爺看到一定會很欣慰吧。想到這裡月書白嘴角掛上了笑容。

這個時候月書白拿起一枚嶄新的勳章,這是2005年底由公安部頒發的緝毒英雄勳章。看到這枚勳章的時候,月書白的心情頓時沒有那麼輕鬆了,因爲這個枚勳章讓月書白想起了一個人。

2005年底月書白和劉鳳春同時被派往Y省協助Y省邊防總隊執行緝毒行動。在最後一天的時候,劉鳳春的小組幾乎全軍覆沒,月書白趕去支援卻導致兩人同時被毒販包圍。他們一起往外逃,最後決定分頭走。這一走劉鳳春就再也沒有了消息,活不見人,死不見屍。

“請問這是特案組的辦公室嗎?”這時候一個清亮的聲音將月書白拉回到現實當中。月書白看着這個年輕的女孩子說道“是的,你是來特案組報道的嗎?”

簡單的交談之後月書白瞭解到這個女孩子叫楊潔,公安大學的優等生,半年前剛畢業。正說着話,人陸陸續續的都到了,全是老面孔,這讓月書白有點興奮。當樂苗進來的時候,月書白看着樂苗,樂苗衝月書白微微一笑,兩人沒有說話,一切卻盡在不言中。

2006年3月15日中午11點

隊長樑武在特案組的辦公室說道“同志們,今年的特案組今天就算是成立了。現在我宣佈一下局裡的任命。月書白任特案組組長,樂苗任特案組副組長,技術科負責人孫彤,法醫科負責人劉彥,行動科負責人李晴,孫強,信息科負責人王奇偉,偵查員楊潔。今年局裡給你們每一個科室都配備了人員,你們不再是光桿司令了,不過有一點需要你們清楚,你們手底下的人員只負責完成你們交給他們的任務,關於案件信息她們並無權知道,特案組手裡的案件,內情僅限於在坐的各位瞭解,只對我負責,明白嗎?”

中午在食堂吃飯的時候,月書白麪前放着兩份飯,對面的位子空着,月書白也沒有開始吃飯的意思。楊潔看到後立馬坐到了月書白的對面,坐下後說道“組長,你可要好好教教我,我可是聽說了你很多的事蹟。在部隊你是緝毒英雄,在公安局你是福爾摩斯,簡直就是出將入相的人物啊。”月書白只是淡淡的笑着,並沒有說話。這個時候李晴走過來拉着楊潔說道“妹妹,你剛來,特案組的很多情況你不瞭解,正好來我這裡,我給你好好講講。”說完楊潔就被李晴給拉走了。

楊潔在李晴身邊坐下之後埋怨到“晴姐,你怎麼這麼沒眼力價啊,我可是對咱們組長有濃厚的興趣啊,這你都看不出來,非把我拉過來,讓我錯過與組長單獨相處的機會。”

李晴撇了撇嘴說道“就是因爲看出來了,才把你拉過來,省得一會當電燈泡。”楊潔奇怪的問道“什麼意思?”李晴一遍吃飯一邊說道“一會你就知道了。”

過了一會樂苗坐到了月書白的對面。月書白笑了笑,將面前的兩份飯往前推了推問道“想吃哪一份?”樂苗看了看也笑着說道“一起吃,都可以,你怎麼不先吃?”月書白回答“等你一起。”

這時候楊潔悄悄的問李晴“晴姐,看來組長和副組長的關係不一般啊,都幫着打飯,還等着一起吃?”李晴笑着對楊潔說道“看明白了?咱們兩位組長的感情可深着呢,別做幻想了。”楊潔驚訝的說道“不是吧,根據我瞭解的情況,樂苗可是比組長大4歲呢?這。。。根本不般配嘛。”李晴翻了個白眼說道“吃你的飯吧。”

樂苗笑着問月書白“昨天打電話你怎麼沒說要來特案組啊?”月書白笑了笑說“你不是也沒和我說嗎?我知道你肯定會來,畢竟你對這裡有感情,何況,你也知道我一定會來,我來了你難道不來嗎?”樂苗笑着問“這麼自信?”月書白也笑着說“還可以吧。”

2006年3月16日早晨7點10分

隊長來到特案組的辦公室,將一份報案信息登記表遞給月書白說道“第三中學有一名高一學生,今早被發現死在學校操場的公共廁所之內。由於案發地點在學校,影響太惡劣,局裡得知後,直接安排到了你們組,你們抓緊時間去看看吧。”

在趕往現場的路上,楊潔興奮的說道“真沒想到來到特案組的第二天就有這麼大一個案子,我的刑偵生活馬上就要開始啦。”李晴在旁邊無所謂的說道“以後你就會慢慢習慣了,不用這麼興奮吧。”楊潔興奮的說道“對了,晴姐,你們去年破了那麼多案子,其中有一些都準備編入教科書了,不過我已經畢業了,你給我講講吧。”

這個時候月書白回過頭來說道“這些有時間再說也不遲,李晴你先給楊潔講一下到現場應該注意的事情,還有一些特案組的規矩和流程。”說完月書白對開車的強子說道“開快一點,樂苗和孫彤她們的車應該已經到現場了。”楊潔在月書白的背後衝他做了一個鬼臉,李晴笑了笑對楊潔說了一些注意事項。

月書白的車到達了現場,樂苗正等在學校公共廁所的門口。月書白她們下車之後都沒有說話,楊潔看了大家一會說道“我說大家都站在這裡幹嘛?剛纔還着急往這裡趕,怎麼現在在這裡看風景啊。”月書白沒有理會楊潔的話,強子皺了一下眉,然後在李晴的耳邊說了句什麼。李晴將楊潔拉到了一旁,李晴嚴肅的對楊潔說道“楊潔,現場辦案人員必須等技術科以及法醫她們進行完現場的痕跡提取,以及初步屍檢之後才能進入,防止增加現場的痕跡,另外在現場不要亂說話,更不要聲音這麼大。”楊潔看到李晴嚴肅的表情之後,沒有再玩世不恭,點點頭說道“知道了。”

過了大約半個小時,孫彤領着小江幾個人從現場出來了。對月書白說道“劉彥那邊已經完成,他讓你們先進去,應該是有什麼情況要和你們說。”月書白點點頭,然後招了招手,其他人跟着他進入了現場。

進入現場之後楊潔看到屍體立馬捂着嘴跑了出去,月書白無奈的苦笑了一下對李晴說道“去看看有沒有事。”李晴點點頭也出了現場。

劉彥蹲在死者的身旁說道“初步屍檢已經完成,讓你們進來就是先看看死者的樣子。兇手十分殘忍,死者身上有將近30處的劃痕但都不致命。致命的是死者的下體被刺傷導致失血過多造成的休克,直至死亡。死者身上有被捆綁的痕跡,在衣服上有麻繩的掉落物,孫彤已經提取了,具體情況我還要做進一步屍檢。”

李晴拍着楊潔的後背,一邊拿出紙巾遞給楊潔。楊潔結果紙巾將嘴巴擦乾淨後說道“現在還有這麼變態的人啊,那個小孩子的。。。。。。都被割下來了。”李晴對楊潔說道“特案組接手的案子從來就沒有普通的案子,這算你的第一道關,一定要邁過去。我去年的時候也和你一樣,剋制心理上的恐懼才能進入下一步工作,不然你的刑偵工作可能就到此爲止了。好點了嗎?好點了就隨我進去。”楊潔深吸一口氣說道“放心,我沒那麼脆弱。”說完隨着李晴再次進入現場。

月書白看着死者自言自語的說“什麼人會對一個孩子這麼殘忍?割下生殖器,這讓我想到了去年那個三陪女被殺的案子。”

李晴對樂苗說道“苗苗姐,去年的那個案子就是兇手報復性作案,這次感覺情況很相似啊。”樂苗點點頭說道“有可能,不過僅憑這一起案子很難下結論。不能排除是衝動犯罪的可能。”

月書白轉頭對強子說道“強子,通知學校的領導,近期所有的老師和學生不得無故請假,必須保證隨時聯繫的上,如有無故曠課礦工的,立即上報。另外找教務處拿一份死者的資料,你帶上報案人回局裡,我們要問話。”

2006年3月16日上午10點30分

公安局的接待室中,月書白、樂苗以及楊潔坐在報案人王曉軍的對面。樂苗微笑的對王曉軍說“王老師,別緊張,我們需要了解一下你發現死者的經過,這是我們的辦案程序,希望你理解。”

王曉軍有點緊張的笑了笑說“理解理解,我不是學校的老師,我只是學校僱來檢查衛生的。主要是公共衛生,每天上課之前我都要檢查一遍,然後根據情況給所負責的班級打分。今天早晨6點10分左右我來到學校,我一般都是這個時間來,因爲6點30分早晨衛生值日的學生就會來開始打掃衛生。我平時看他們學生學習都很辛苦,所以一般都會提前給他們準備好工具,有時候也順便幫他們打掃一下。今天我來到了學校之後準備先去一下廁所,結果剛到門口就聞到一股血腥味,進去一看發現那個孩子就躺在廁所裡,身邊全是血。我第一反應就是馬上跑出廁所,然後想到了報警。給你們報了警之後又馬上給學校的王校長打了電話,中間沒有人進過廁所。”樂苗點點頭說道“好的,那麼煩請你到技術科留下您的指紋和腳印,我們痕跡對比時會把您排除在外的,做完這些我們會派車送您回去,如果有需要可能還要麻煩您。”

2006年3月16日中午13點00分

特案組的辦公室內,所有坐在會議桌前。月書白點上一支菸,自己看着手裡死者的資料不知道在想些什麼。過了大約不到一分鐘的時間,月書白擡起頭說“下面開小結會,信息共享一下,偉哥你先來。”

偉哥點了點頭說道“死者劉詢,本市人,年齡16歲。第三中學高一學生,這些是學校給的資料。我在政法網上找到了關於劉詢的記錄,劉詢在三年前,也就是2003年,與另外兩人**了了當時新華初中的同班同學於曼麗。由於作案時三人均未滿14週歲,所以法院只對其三人判處兩年到兩年零 4個月不等的勞動教養(08年中共18大正式決定廢除勞教制度)。劉詢於去年的7月23日被釋放。根據我瞭解的情況這個劉詢在勞動教養期間表現並不好,也沒有實質性的悔過表現,勞動教養結束之後,由於之前的學校不再接收,所以家人花了擇校費讓劉詢來到第三中學讀高一,估計劉詢的家裡也知道劉詢不是學習的料,所以只是想讓劉詢混個高中文憑也就罷了。”

月書白聽完之後問道“劉詢回來之後有沒有和別人發生過矛盾?”偉哥回答“太多了,這小子幾乎沒有一天不惹事的,平時不怎麼上課,基本上都在網吧待着,光學校附近的網吧就有好幾家已經將他列入黑名單了,別看這個劉詢年齡不大,但是五毒俱全,吃喝嫖賭抽基本上沒有後一樣不佔的。”

月書白點點頭說“那就找一下和他矛盾比較深的幾個人,或者幾件事,到時候我們重點分析一下。”說完對孫彤說道“技術科有什麼發現嗎?”

孫彤說到“所有的痕跡已經全部提取,現在正在分離,然後進行對比。不過現場由於是公共廁所,痕跡非常多而且雜,我這裡需要時間。”

“劉彥你那邊什麼情況?”月書白接着問劉彥。劉彥整理了一下手裡的資料說道“死者的死亡時間應該是在今天凌晨1點10分-3點10分之間。早晨在現場我和你們說過一些情況,現在我補充幾點。死者的致命傷確實是因爲下體被刺傷導致的失血過多,但是死者的左小腿有骨折,應該是用鐵棍之類的兇器用力敲打所致,因爲骨頭的斷裂紋路很清晰,說明只打了一下。另外死者鼻孔以及嘴裡檢測出了**的成分,從這一點來看應該是兇手先用**將其迷暈,然後拖到了現場將其捆綁,爲了防止死者逃跑再將其左腿打斷,然後纔開始實施犯罪。”

月書白將這些都記錄在自己的本子上,記錄完之後月書白擡起頭來看着大家說“還有誰有什麼想法的都說一下吧。”

李晴說道“今天早晨的時候書白你提到了去年三陪女謀殺案,我記得當時苗苗姐說道割下死者的**可能是要進行什麼儀式之類的活動,雖然最後案件偵破證明是報復性犯罪,但是本案是否可能和某種儀式有關呢?”

月書白“嗯”了一聲接着問強子“你呢?有什麼看法?”強子說道“我在想有沒有可能是這個劉詢又犯了什麼事,剛纔偉哥說了這個劉詢五毒俱全,而且又有前科,會不會是又強姦了那個年輕的女孩子,或者把某女子的肚子搞大了,別人對他實施報復,如果真的是這樣,那麼他的死因倒是可以進行合理的推斷。”

月書白說“這個等偉哥這邊的結果,如果真的有這種事情,那麼你說的情況就可能性很大。”

說完之後月書白看向了楊潔問“楊潔,你有什麼想法?也說一下,你是公安大學的優秀畢業生,我們這裡很多人都是半路出家的泥腿子,考慮問題不一定全面,你的意見很寶貴。”楊潔沒有想到月書白會給她發言的機會,說實話第一次接觸案件她的腦子很亂,根本沒有明確的思路,只是楊潔不想讓別人看出來於是立馬說道“我認爲這種作案的手法很有可能是衝動犯罪,因爲這麼兇殘的手法,一般人是想不到的,很有可能是因爲兩人在談論什麼話題,因爲某些話語嚴重刺激了兇手,然後兇手才下次毒手。”

月書白聽完之後只是笑了笑沒有說話,最後轉頭對樂苗說道“你也說一下吧。”樂苗點點頭說道“剛纔大家說的都有道理,現在我來說一下我的觀點。第一,死者被害的手法證明了兇手的心理很不正常,應該對死者有極大的仇視,嫉妒等心理,比如如果兇手是一個男人,那麼他會不會有性功能障礙?死者在外沾花惹草的事情是不是天天掛在嘴邊炫耀,而恰恰死者又知道兇手這方面的問題故意對其冷嘲熱諷?第二,報復犯罪。報復犯罪分兩種,一種報復個人或者個別事件。另一種是報復社會。這兩種行爲都建立在心理扭曲的基礎之上。總之這兩種情況一定和死者的死因有關,也許兇手這方面有問題,也許是如強子所說,死者在這方面犯下了罪行導致兇手報復。”說完樂苗衝月書白點了點頭。

月書白最後說到“根據大家所說的情況,我們下一步工作重點是找出死者近期有沒有和別人發生矛盾,以及有沒有如強子所說犯下過類似的罪行。偉哥你抓緊收集死者的信息。李晴和強子你們負責暗訪,找一下與死者相熟的朋友或者同學,看看死者有沒有做過什麼讓人不能原諒的事情,孫彤你着重查一下捆綁在死者身上的繩索,看看能不能從這方面找出線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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