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夢嘗不緊不慢地走着,他知道,那老者即然有意,便不會讓他跟丟了。
跟了一會,遠遠地見那老者上了一條大路,這路上行人漸多,路兩側有很多商家,那老者很快便進了其中一家,古夢嘗走近一看,卻是一處名叫“大同"的茶樓,古夢嘗笑了笑,心道,做買賣搞得跟做賊般,未象恁小心了些。
此時並非聚飲的最佳時辰,茶樓內並沒有多少客人,店夥計見有人進來,忙上前招呼,古夢嘗四下一看,正瞧見二樓一間雅間的房門剛剛掩上,便對夥計點了點頭,徑直往二樓走去,來到房門外,輕輕的扣了二下,便聽裡面有人說道:
“小哥,請進吧!”
古夢嘗一笑,推門而入,見裡面端坐的,正是那老者。
古夢嘗見了禮,坐了下來,正要說話時,聽見有人敲門,原來是店夥計送茶進來,古夢嘗自小在山村長大,並沒有喝茶的雅好,亦辨不出好壞,倒是那老者,讓夥計把東西放下,將房門關好,然後自已在一具炭火泥爐上又是煮水,又是燙茶的,最後方斟了三杯,將一杯遞到古夢嘗面前,古夢嘗忙道聲“有勞”,舉起杯來,輕飲了一口,也沒覺得如何。
而另一杯,那老者卻是站了起來,端起來鄭重地對着小灰一舉,然後放在一邊,小灰自古夢嘗肩頭直接跳到桌子上,一低頭,小舌頭一卷,也是喝了一口,那老者見此,面上露出笑容,方纔坐了下去。
古夢嘗見了,心裡一動,暗道:
“難道主角不是我?”
“行了,老傢伙,別拐彎抹角的了,先把東西拿來我看!",只聽小灰口吐人言,懶洋洋地說道。
古夢嘗聽了,心中一驚,這是小灰第一次在除他之外的外人面前講話,且聽其意思,果然如他所料,這老者是衝着小灰來的。
那老者聽了,雖然小灰語氣很不客氣,但並不以爲忤,忙取出一個須彌袋,正在動手時,卻又聽小灰言道:
“你想仔細了,我只給你一次機會,拿出來的東西要配得起你所求之事,如若不然,後果自負!”
那老者一愣,想了一會,最後似是下了很大決心吧,自須彌袋中取出一物,擺在了桌子之上。
古夢嘗看了過去,見只是一小團如絲一般的東西,也看不出具體是什麼東西。
只聽那老者道:
“此爲我派鎮派神獸所吐之絲祭練而成,這幾千年來,通共才只得了二三件而已,見笑了!”
小灰“嗤”地一笑,說道:
“什麼鎮派神獸,不過是一隻六翼金蠶而已,你們這地界果然沒什麼見識,不過這件蠶衣倒也差強人意,說說你的事吧!”
古夢嘗在一旁見自已果真成了配角,只好做起了斟茶倒水的工作,認真地聽這兩個老人家說些他不太懂的事。
那老者聽小灰如此說,忙道:
“老朽姓宋名天如,乃是本郡百獸門的大長老,受邀來這安陽城,此次交換大會,掛念派中一事,本並無指望,卻不成想得遇高士,實乃幸事也!”,說到這裡,這叫宋天如的老者看了古夢嘗一眼,他們這一門,對於識辨妖獸的氣機自有一套,見到小灰之時,便是大驚,此妖級別之高,爲其此生僅見,而其能與人類混在一起,想來不是極其兇惡之輩,若自已處理得當,應是可以幫上自已,但他並不知道小灰與古夢嘗的來歷,不敢貿然接近,直到古夢嘗亮了牌子,感覺有些了機會,纔有了後面的故事。
古夢嘗聽了,一指小灰,笑着對宋天如道:
”您可稱這位一聲灰大師即可!“
那老者聽了,心道好奇怪的稱呼。小灰聽了卻是心裡一笑,直誇古夢嘗聰明,心說這稱呼不錯,不然以後就這樣叫好了!
“我所求之事,對於灰大師來說,應是不難!”,宋天如說道。
“說來聽聽!”,小灰說道。
宋天如說道:
“郡中以訓獸爲業的宗門派別不下十家,我百獸門恬居中游,大概二百年前,上代掌門外出雲遊,於一處密地偶得一五級靈獸幼獸,偷偷地養了這許多年,卻始終無法訓服,但那靈獸漸漸成年,如若再想不出辦法,說不定哪日便離了我等而去,先不說浪費了這麼多年的心血,一個升爲一級宗門的大好機會卻是白白錯過了,門中高層具是不甘心,這纔有了滿世界找”牧獸師“一事!”
小灰聽了,微一沉吟,說道:
"五級靈獸對於這個地界的訓獸宗門來說,直如供了個活祖宗,這麼多年沒讓它反客爲主,我都覺得是件怪事了,或者其並無此意,或者你門中從前一定出過大能大德之人,氣運還在。訓服五級靈獸於我來說,並不是難事,但我並不願如此,一來五級靈獸如若終生被困於此地,簡直浪費了它的血脈,二來,卻與我的出身有關了,此點我不便詳談!“
說到這裡,小灰停了下,宋天如聽了,心裡直如被潑了一盆涼水,暗道,果然如掌門預料的一般,看來我派與其並沒有此等緣份了。
卻聽小灰接下來話峰一轉,說道:
”不過,我卻可以將其說服,你們供養了它二百年,我便讓它護你等二百年,這二百年你們宗門能發展到什麼地步,卻要看你們自已了!再說,若這靈獸是個念舊的,待它一飛沖天之日,說不定有天大的好處等着你等。如果你覺得這買賣做的過,三年後我自會登門辦了此事,如果你覺得做不過,我們便當今日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你只需發了血誓,便可離開了!“
古夢嘗聽了,忙配合地將那件蠶衣推到宋天如面前。
宋天如心裡嘭嘭地跳個不停,能守護其宗門二百年已經是個意外收穫了,最讓他激動的是那“天大的好處”之語,這餅畫的雖然有些渺茫,但是着實讓人嚮往,不免心中計議已定,將那件蠶衣向古夢嘗面前一推,說道:
“就聽灰大師的,三年後敝派上下恭迎灰大師光臨!”
說到這裡,看着古夢嘗哈哈一笑說道:
“這件蠶衣嘛,就給這位小哥了,這位小哥頭角崢嶸,霸氣外露,多個保命的手段總是好的!”
古夢嘗聽了,心裡偷笑,暗道,能將惹事生非說得如此冠冕堂皇的,果然是個老江湖。
小灰聽了,也是一笑道:
“這孩子確實不是個省心的主!如此倒多謝了!三年後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