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沒有發現,風總是一副灑脫不羈的模樣示人,其實是很下流的?我曾親眼目睹它對一名女孩子輕薄的行徑:先是裝作偶遇,一副不經意的模樣拂過人家如絲的秀髮,用吹皺一池湖水的無聊心態吹開她如花的笑靨,期間還不忘回頭將順便揩來的一絲馨香捎到旁觀者我的鼻端炫耀!接着又壯起膽子輕撩人家不設防的裙角,禁不住春光的誘惑,最後頭腦一熱,一鼓作氣全部沿腿鑽了進去。不成想卻因爲動作幅度過大,一下子灌滿了裙子,終招來了素手鎮壓。這時才慌了手腳,拼命的掀起裙子四散奔逃!那一刻我被風狼狽逃躥的樣子逗笑,卻不想被轉過臉來驚魂甫定的美女紅着臉笑罵一聲“色狼”——哎,天地良心,是風在調戲你好不好——關我半毛錢關係啊?
無風不起浪,真應驗了這句話!
風早已悄悄溜走了,女孩子紅着臉的笑罵那一刻卻永遠銘刻在我心中。
無論過去多少年,我依然清晰記得那一天那一晚那一個清風處處的夏夜我和那位紅着臉的女孩子之間的那個不是秘密的秘密。
既然“不是秘密”,爲何還要稱爲“秘密”呢?其實並不費解,想必聰慧如君,一點即透。
因爲那晚所發生的事情至少還有三人知道,但其中一位自己不會說,另外兩人因爲時過境遷,畢業後已經散諸四海,可能她們當中回憶起校園中的事情時或許還有人隱約會記得當晚的事情,卻不一定會記得那晚的男豬腳,因爲我之於她們,除了那晚的記憶,之前和之後,我們再也沒有交集。
所以對某些人來說,我的這個秘密並不能算秘密。
可是還有這樣兩種情況:一、那晚的事情對我來說雖然是難忘的第一次,但對於即將走到大學盡頭的她們,歷盡了校園的風花雪月,這樣的事情,或許早已經引不起她們的特別關注,怎麼可能還會有心去特別記憶呢——總有些人對事不關己的東西會忘得特別快——並不是每一個人生來都是你生活的“留影機”!二、經過漫長歲月的洗絛,過往的青春已經泛白,時過境遷、物是人非,雖然我還是我,卻已不是當年的我。話雖然饒舌,但意思想必大家都會動——全新的環境,身邊的人當然也不是當年的那些人——他們所知道的是現在他們眼中的此刻的這個我,哪怕如此也不是完全的我——更何況是過去的我?誰也不會了解另一個人的全部——哪怕之間是最好的朋友,甚至親密如夫妻,相互之間也總有一點不爲對方所知的秘密吧?
於是可能造成這樣一個事實:當年的知情者都不在,我不說,有一些事情便理所當然的成了秘密。
所以,這又是一個不是秘密的秘密。
青春的秘密大多是甜蜜而心跳的回憶,無論過了多少年,總忍不住要扒出來瞧一瞧。
青春雖然已經泛黃,但有些記憶卻猶在眼前、常憶常新。
我還清晰記得那個淡淡的黃昏易曉荷長長的秀髮流水般泄在淡黃色連衣裙上帶給我的視覺衝擊。
髮梢恰到好處的止於纖纖腰際,隨着她曼妙的步子輕輕跳動,恰似青春飛揚。
她並不是那種令人一見就驚豔的女孩子,有些女孩子的美是緩緩流動着的,隨着時間的積累而愈加光彩照人。
她回過頭來朝我粲然一笑,靚得就像膝下裙子未罩住的那段白嫩欣長的小腿一樣,令人怦然心動,接着耳邊就傳來她溫柔似水的聲音:“前面就是我住的宿舍了!”
暮色四合,我和易曉荷一前一後走向電廠女工宿舍,步子伴隨着夏日黃昏那特有的清風的節奏,不徐不疾。
“你知不知道?”她這時又轉過頭去看向前方,後面說話的腔調有些怪異,有不屑、有厭惡、有羨慕。
我靜聽,她說:“這裡的女生宿舍,是經常留宿男生的!”
還未等我消化完這句話的含義,剛剛步伐略顯輕快的她忽然“剎車”,我不及防就撞到了她柔軟的腰身,她那青春少女特有的馨香就如此肆無忌憚的闖入了我的鼻際,直沁肺腑。
我已記不得是先心跳加速,還是臉龐先發燙的了,一時間就有一些手足無措。
我下意識的後退了一些,然後就有些後悔——我竟有些不捨剛剛那一霎膩在一起的感覺。
她卻大方的多,並未故作驚詫般快速躲開,而是隨意笑着半轉過身,若即若離,用一隻眼睛斜睨着我說:“所以今晚你也可以留宿這裡,即使房內還有其她女生,你也不用不好意思,因爲她們都留宿過她們的男朋友,都已經習慣了,不用顧及她們的感受,你第一要做的,就是像之前來過的那些男人們一樣,內心要強大!”
她又將小巧的嘴巴靠近我一些,口內吐氣如蘭,這時就有幾根不聽話的髮絲像極了她此時此刻的神情一樣,在清風的撩撥下調皮的拂過我的臉龐,有些奇異的癢,卻不忍去撥開,毫不隱瞞的說,那一刻甚至內心還有一些貪戀。
身子更不願意挪動半分,鼻翼貪婪的嗅着這近在鼻端的馨香。
夏初的黃昏原本是很涼爽的,更何況是剛剛下過陣陣絲雨的黃昏的盡頭?落日的餘光已快不見,只餘幾線飄渺的光明映照遠天晚霞。天空似乎還有殘留的細細的雨絲,電廠嶄新漂亮的人行道鋪設着空心彩磚,剛被雨水細細刷過更加顯得乾淨明豔——雖然不知被哪位莽撞鬼凌亂的踩上了幾個青泥腳印,但卻更加襯出了這整條小道的順直整潔。身旁綠化帶的長青草清新可人,綠意涼爽,可是這樣的環境下,我還是由衷的感受到了那從裡到外莫名的燥熱。
她瞅着我的下巴調皮的笑笑:“你知道爲什麼嗎?”
我早已經懵了,其實從我們輕輕撞到一起的那一刻,我就只會搖頭了。
那個黃昏有關她的一顰一笑,全部定格在我美麗的回憶裡,而且隨着時間的積澱,越來越清晰。
她纖薄而白嫩的眼皮忽然俏皮的朝上一掀,更加圓而美麗的眼睛裡面再一次滿滿的盛滿笑意:“如果你太拘束,她們會笑話你扭扭捏捏像個大姑娘!”
我被她的話逗笑了,心裡剛一放鬆就反過來逗她:“我不拘束的時候,難道就不像個大姑娘嗎?”
當深夜我們相擁在狹小的牀上很久之後,我終於還是忍不住問她:“爲什麼是我?”
因爲最初的時候她可以有好多選擇,我只不過是實力並不被看好的後來者。
讓我們穿越到事件的最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