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鬱江村越來越好,有人心裡不爽了。
這個人就是李大民。
他本來是鬱江村人,按理應該高興纔對,可偏偏這一切都是佘江楓帶來的,和自己毫無關係,他極度不爽。
可是,鬱江村的這種發展速度,他是沒辦法阻止的。
直到有一天,他看到佘江楓在鎮上和焦萍萍相遇寒暄了幾句,終於計上心頭,當即就去了鎮上的粉絲廠,找到了廠長。
在李繼凱的辦公室裡,李大民說道:“老兄,你知道你老婆焦萍萍和鬱江村支書佘江楓的關係嗎?”
李繼凱疑惑的搖頭:“他倆能有什麼關係?”
李大民說道:“你的心也太大了,你沒發現你的頭髮正在變色嗎?”
李繼凱摸了摸自己的頭髮,半天才反應過來,急道:“你是他們倆?”想了想又說道:“不可能呀,他們八竿子打不着的。”
李大民誇張的笑了起:“他們八竿子打不着?你就真的什麼都不知道?”
李繼凱說道:“那你說,他倆到底什麼關係?”
李大民故意嘆了口氣,說道:“他倆高中時就是戀人了,你老婆早就是他的女人了。”李繼凱倒顯得很大度,鬆了口氣說道:“那都是我和她認識之前的事了,現在有幾個女人結婚前沒和別的男人睡過。”
李大民豎起大拇指:“你真大度,不過,舊情是可以復燃的喲,前兩天我可是看到他倆在街上卿卿我我的,現在佘江楓在村裡辦了個粉絲廠,明顯就是在和你對着幹,你說你倆無冤無仇的,他爲什麼要這麼做?”
李繼凱問道:“爲什麼?”
李大民說道:“你是聰明人,你自個想。”
李大民走後,李繼凱再沒心思工作了,他深愛焦萍萍,不敢當面質問,只好一個人跑去街邊燒烤攤喝悶酒。
黃彪正好從此路過,見到獨自一個喝酒的李繼愷,招呼道:“喲,老表,你今天怎麼了,一個人坐這裡喝悶酒?”
“哎,別掉了。”
李繼凱和黃彪是親表兄弟,所以也沒有什麼忌諱,把李大民的話全告訴了他。
黃彪聽完,恨恨的說道:“TM的,又是佘江楓。”
李繼凱不解:“你也恨他?”
黃彪說道:“何止是恨,老子恨不得吃他的肉。”然後把他和佘江楓之間恩怨也一古腦的全說了一遍。
二人頓覺同病相連,當即幹了一杯。
李繼凱放下酒杯,問道:“表弟,你主意多,幫哥想想辦法,弄死那小子。”
黃彪說道:“弄死他還不簡單,我手下有幾十個小弟,你全帶去。”
李繼凱說道:“我帶他們去幹什麼?你除了打打殺殺,就沒點別的主意?”
“別的主意?”
黃彪拍着腦門,突然大叫道:“有了!”
李繼凱趕緊問:“什麼主意?”
黃彪說道:“他不是在辦粉絲廠嗎?在整個鬱江鎮,別的你比不過他,但粉絲這個行業,弄死他還不是分分鐘的事。”
李繼凱問道:“你的意思是?”
黃彪附在李繼凱的耳邊,如此這般的說了起來。
佘江楓幾天沒到粉絲廠了,當他再次到來時,發現冷清清的,和之前那種排着隊賣紅薯的熱鬧場景大相徑庭。
他問龔紅軍:“舅舅,今天怎麼這麼冷清?”
龔紅軍嘆了口氣:“已經兩三天了,外村那些人也不知道怎麼了,前些天排着隊來賣紅薯,這兩天一個都不來了。”
佘江楓說道:“反常必有妖,有沒有去了解情況?”
龔紅軍說道:“已經派人去打聽了,應該快回來了。”
說曹操,曹操到,民兵趙大柱騎着摩托車風馳電掣般的駛了過來,人還沒有下車,就大聲朝龔紅軍和佘江楓說道:“我查到原因了,都是鎮上的粉絲廠在搗鬼。”
“具體什麼情況?”佘江楓和龔紅軍同時發問。
趙大柱跳下了摩托車,說道:“那個李繼凱將紅薯的收購價提高了一毛錢,所以大家都把紅薯運去他那裡了。”
龔紅軍說道:“怎麼把他給忘了,現在大家都將紅薯運來賣給我們,是我我也提價。”
佘江楓搖頭:“不對,我們的收購價和李繼凱的收購價是一樣的,來我們這裡來賣紅薯的都是我們附近村的村民,離鎮上近的村民,還是會去賣給他,鎮上那個粉絲廠規模就那麼大,多了他也吃不下,也就是說,給他種紅薯的村民,基本上都是固定的,而現在來賣給我們的村民,是在我們的宣傳之下才大量種植的,以往他們種的都是自用,不管這些村民賣不賣給我們,都不影響不到鎮上的粉絲廠。”
龔紅軍問道:“那他爲什麼這麼做?”
趙大柱說道:“嫉妒唄,眼紅了。”
佘江楓問龔紅軍:“舅舅,我們收到多少紅薯了?”
龔紅軍說道:“不多,計劃量的三分之一還不到。”
佘江楓說道:“那還得繼續收購。”
趙大柱說道:“可是人家不賣給我們呀。”
龔紅軍說道:“要不我們也漲價?”
佘江楓抱着雙手,來回的走了兩圈,說道:“我們不能陷入到惡性競爭之中,我去找李繼凱談談。”
龔紅軍問道:“找他有用嗎?”
“試試吧。”
佘江楓說完就上了車。
十五分鐘後,佘江楓走進了鎮上的粉絲廠大門,正好遇到焦萍萍迎面走來。
“江楓,你怎麼來了?”焦萍萍顯得有些驚喜。
佘江楓倒是很坦蕩,說道:“我來找李繼凱,他在嗎?”
焦萍萍指指二樓:“他在辦公室。”
“好,那我上去了。”
說巧不巧的,站在窗邊的李繼凱正好看見了二人有說有笑的樣子,臉色鐵青,手中的筆咔嚓一聲被捏成了兩截。
佘江楓走進李繼凱的辦公室時,李繼凱已經在端端正正坐在老闆椅上了。
雙方之前是打過交道的,也不用過多的介紹,佘江楓大大咧咧的坐到沙發上,見李繼凱鐵青着臉不說話,問道:“你怎麼啦,誰惹你生氣了?”
這話說者無心,可在李繼凱聽來,卻是那麼的刺耳。
“你說誰惹我了?”
佘江楓笑道:“難道是我?不能吧,生氣的應該是我呀?”
李繼凱問道:“你生什麼氣?”
佘江楓說:“你說呢?大家好好的,井水不犯河水,你爲什麼要提高紅薯的收購價?”
李繼凱說道:“我願意。”
佘江楓擺擺手:“不對,你是個生意人,提高紅薯收購價,是傷敵一千自損一千的做法,對你一點好處都沒有,我就想知道爲什麼,是我哪裡得罪你了,還是我們村哪裡得罪你了?”
李繼凱說道:“哪裡得罪我了,你自己心裡清楚。”
佘江楓說道:“我不清楚啊,我們村好像也沒有哪裡得罪你。”
李繼凱呼啦站起來,質問道:“那我問你,你和我老婆什麼關係?”
李繼凱是個心懷磊落的人,這種醜事他連黃彪都說了,對當事人的佘江楓,自然也是脫口而出。
佘江楓一愣:“我和你老婆,焦萍萍?我和她能有什麼關係,要非說有關係的話,那就是中學同學關係。”
李繼凱逼近佘江楓:“除了同學關係呢?”
佘江楓說道:“你就爲那事?我給你講,那個時候,我和她雖然是戀人關係,可什麼都沒做過,後來分手了,也再沒聯繫過。”
李繼凱說道:“你們聯沒聯繫過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你今年和她聯繫了,還有人看到你們卿卿我我的。”
佘江楓一拍腦門:“我明白了,一定是人在你這裡亂嚼舌根了。我這麼給你說吧,我自從高中畢業之後,一直沒有和焦萍萍聯繫過,今天我回村發展了,經常來鎮裡辦事,見面是難免的,但大半年來,我總共和她見過三次,包括剛纔那一次,說的話總共不超過十句。你說,這算是卿卿我我嗎?”
李繼凱臉色緩和下來,不相信的問道:“你說真的?”
佘江楓鄭重的說道:“當然是真的,你可以把那個嚼舌根的人叫來,我們當面對質。“
“媽的!“
李繼凱罵了一句,在佘江楓旁邊的沙發上坐下,說道:“看來我是冤枉你了。”
佘江楓說道:“讓我來猜猜那個嚼舌根的人是誰?”
李繼凱問道:“你知道是誰?”
佘江楓說道:“除了李大民,不會有第二人。”
李繼凱嘆了口氣,開始泡功夫茶,“我上了別人的當,冤枉你了,泡壺好茶給你賠罪。”
佘江楓說道:“那現在我們可以談正事了?”
李繼凱歉意的笑笑,說道:“當然可以了,你放心,我馬上把收購價降下來,說實話兄弟,我心裡也在滴血呀,那可是真金白銀,如果不是爲了賭氣,誰願意傻不拉幾的提高價格,而且收多了,我也吃不下呀。”
佘江楓說道:“我喜歡你的坦誠,要不,也聽我說過心裡話?”
李繼凱停下手裡的動作,正色道:“好啊,你說。”
佘江楓說道:“咱們都是做粉絲的,雖然我們的經營理念不同,大家井水不犯河水,但合則雙贏,鬥則兩傷,你沒有考慮過我們合作?”
李繼凱問:“怎麼個合作法?”
佘江楓說道:“水晶粉絲是我們鎮的特產,遠近聞名,但爲什麼現在沒能夠打開市場?就連城省的超市裡面,都看不到我們水晶粉絲的影子。爲什麼?”
李繼凱問:“爲什麼?”
佘江楓說道:“因爲我們的力量太分散了,雖然這鎮上有你的這家粉絲廠,但你這個充其量也就是個手工作坊,算不得廠。而更多的,是村民們在自己家中生產,質量得不到保證,不管是成色,還是口感都良莠不齊,甚至連統一的包裝都沒有,你說,這能做大做強嗎?”
“對!”
李繼凱連連點頭。
佘江楓繼續說道:“所以,我們要合作,合作才能贏。”
李繼凱的茶泡好了,一杯茶下肚,李繼凱說道:“你說得不錯,合作纔是唯一的出路,但怎麼合,讓我再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