夠了,漫長十一年的執念與糾纏真的夠了!爲何心還不死,執念還不滅?究竟要怎麼做,他纔可以放自己自由呢?
寂靜的臥室中,女人放下了她的優雅,高貴與傲漫,披頭散髮的抱着雙膝坐在冰冷的地板上淚如雨下。父母親離世時,她還小,疼一疼就忘了。鞏正南離開時,她年少輕狂,懂事了就放手了。歐博亞絕決轉身時,她懂得了怎樣去愛一個人,以爲就此抓住了自己想要的人生,原來不過是黃梁一夢。
她習慣性的帶着刺,不把這一身滿是防備的刺收起來,她永遠都不可能得到真正的幸福與快樂。可這一身刺,從父母離開時就已經背上,背了整整二十幾年,又如何能輕易的放下?
歐博亞在醫院照顧了向紫蘿好幾天,直到她再無大礙。
“你要什麼就儘管說,我能滿足你就儘可能的滿足。”
她一臉委屈拉過他的手臂,仰着小臉深深的看着他:“我什麼也不要,我只要你。”
他搖了搖頭:“我累了,不會再愛任何一個人,你如果執意要跟我在一起,是不會有幸福的。一個不愛你的男人,只會給你帶來痛苦。”
“我不管這些,我只要你,只要你!”她此刻任性的像個孩子,他成熟冷靜的呆在一旁,看着她鬧完。
“紫蘿,不管你接近我是什麼目的,我覺得我們真的很有緣份,以後重新開始你新的人生,不要再跟那些不三不四的人來往,這會斷送你自己,你明白嗎?”
她驚恐的盯着他,紅脣輕顫:“你……你知道什麼了?”
“該知道的,我一直都知道。紫蘿,不要再鬧了,你想要的我可以給你,或者你還需要別的?”
淚如斷掉的珍珠滾落,她雙肩巨烈的抖動着,哽咽着:“我當初接近你,的確是……是爲了錢,所以撒了很多謊。可是跟你在一起,我很開心很幸福,我從來沒試過被一個人這樣珍惜着保護着關心着,我好想好想一直擁有。對不起,博亞哥。我現在不想要錢了,我只想要你。”
歐博亞有些心疼的輕撫過她的長髮:“你是好女孩,而且還這麼年輕,誰都會在人生這條道上犯下許許多多的錯誤,但每個人都有被原諒與寬恕的機會。所以你現在回頭還不晚。”
“博亞哥……”向紫蘿羞愧的從他臂灣裡收回了手,不敢再看他:“你會不會討厭我?因爲我是個壞女孩,利用了你的善良與溫柔,還妄想得到你的一切,我是不是很自不量力?”
“我沒有討厭你,你的本性並不壞。以後我們還可以是朋友。”
經過這一翻推心置腹的交流,向紫蘿終是放下了心底的執念。他在公司裡呆了好幾天,才找回勇氣回去面對。
纔剛進門陳姨一臉欲言又止,歐博亞疑惑,問:“陳姨,怎麼了?”
“歐總,這個……是太太留下來的信,她臨走的時候讓我們不要通知您,直到您回來再把信給您。”
歐博亞心口一窒,猛然拿過了陳姨手中的信展開。
博亞,第一次這樣叫你的名字,原諒我的不告而別,我的離開並不是因爲還在生你的氣,而是我想去尋找曾經丟失的自己。你說我絕情,說我冷漠,你說得沒錯,我並非天生就是這樣絕情冷漠,當曾經以爲全世界都要拋棄我的時候,我不得不豎起渾身的刺全副武裝,帶着這一身的刺,我永遠也無法得到自己想要的幸福。
丫丫我留下來了,我想你會是一個合格的好爸爸。謝謝你這些年一直全心全意的愛着我,如果你還願意等我回來,我會卸下這一身的刺,全身心愛你。
“靚靚……”歐博亞轉身衝出了門,開車離開了,他像只無頭蒼蠅,漫無目的地在大街上亂竄,希望能在下一秒找到她的身影,可是他找遍了所有的地方,卻再也找不到她的身影。
落日在這座喧囂的城市留下最後一絲餘輝,他無力的靠在駕駛座,失神的盯着遠空,就像着火的天堂,燒灼着他心口的每一寸。
“曲雯靚,這輩子你別想逃,我會等你回來,一直等你……”
三年後。
初冬午後的陽光很和煦,鞏家按照往年開始忙碌起一年一度的家族年會。
江明珠查對完帳單與所有事宜後,整個人已經累得睜不開眼睛,幸好有萍姨與西宇幫忙。
打了個哈欠,躺在院子裡的睡椅伸了伸懶腰,迷迷糊糊正要入眠,誰知萍姨急急的跑了過來:“少太,小少爺又不見了!”
現在鞏銘揚已經三歲多了,自從他學會爬行了之後,從此便經常喜歡跟大人玩躲貓貓的遊戲。
揉了揉隱隱作疼的太陽穴,江明珠將眼眯開了一條縫,隱隱透着一股子威嚴與殺氣:“鞏小羊真是越來越不乖了,萍姨,是不是我很久沒好好管教這小子了?”
萍姨抹了把冷汗,又開始心疼起小少爺等下有可能會被罰,趕緊替他說好話:“少太,小孩子嘛,哪有不調皮的?”
鞏小羊,原名鞏銘揚,鞏家三子。
“少太!少太!不妙了!”管家滿頭大汗一臉天都快塌了下來:“年會……年會……完了,都完了!”
江明珠徹底的清醒了,讓管家急匆匆的給帶到了‘事故’現場。好不容易佈置好的年會大廳,此時跟剛發生了世紀大戰一般,酒杯盤子碎了一地。
“鞏小羊!”一聲怒吼響徹整個鞏家別墅,此時正爬在屋頂上的某個小包子打了個冷顫,但似乎這震攝力還是太小了。注意力再次放到了眼前的小貓咪身上。
“小貓咪,你不要跑哦,我會很溫柔很溫柔對你的。乖乖的,我很快就能抓住你了!”說完小包子短小圓潤的四肢奮力的匍匐前進。
“少太,小少爺在在在……在屋頂上!”
聽到這個江明珠的心都要跳出來了,又氣又急,氣是的他闖下了這不可挽回的大禍,急的是鞏家的這一根獨苗,要
是從屋頂上摔殘了咋辦?
一大夥人風風火火的趕了出去,仰着臉將屋子圍了個遍,鞏家此刻鬧得雞犬不寧,只爲了這個小祖宗。
“鞏小羊,你快給老孃滾下來!”江明珠撫着胸口,簡直氣得要短壽好幾年。
“噓!你們不要吵吵,小貓咪又要被你們嚇跑了。”小少爺鎮定的伸出小短食指,封在自己粉嫩嫩的嘴脣上,示意衆人閉嘴。
衆人已經被弄瘋了,眼看着他就要從屋頂上滾落下來。鞏小羊(鞏銘揚)在最後一秒猛然將小貓抱進了懷裡,有待無恐的從屋頂從容滾了下去。
“小羊下來了,要好好接住哦。”
下人們齊齊朝小祖宗滾落下來的地方撲了上去,墊成了人肉墊子,小祖宗終於平安滾落,呃……好吧,是‘降落’。雙腳踏着人肉墊子一臉天真無邪的邁着小短腿跑到了江明珠跟前。
江明珠還沒來得及教訓他,只見鞏小羊將小貓舉到了媽咪的面前:“媽咪,小貓咪抓來送給你,小羊就要去上學了,以後小羊不能陪媽咪,就有小貓咪陪媽咪。”
江明珠紅了眼睛,抱着小寶貝親了一口:“可你也不能爬那麼高,要是摔下來怎麼辦?”
“媽咪別擔心,小羊很快就長成男幾(子)漢。”說着鞏小羊還用力的拍了拍很單薄的胸膛,說:“以後長成西宇叔叔醬紫肌,摔下來也不疼了。”
“乖,你先回房間去,不要再亂跑了知道嗎?”
“媽咪再見。”鞏小羊抱着小貓咪轉身就跑了,邊跑還邊吐舌,小聲嘀咕:“媽咪怎麼還是這麼笨笨?不過沒關係,以後小羊會保護媽咪!”這次又用苦肉計躲過了一劫。
萍姨一臉納悶:“西宇叔叔的醬子雞?什麼意思啊?我這老太婆怎麼沒聽懂?”
江明珠失笑無奈嘆了口氣說:“他是說長大後能長成西宇那樣的肌肉。萍姨,你說我要不要再加強對小羊的口語能力?都三歲多了,好多話都講不清楚。”
“急什麼?小少爺除了口齒還有點……那啥,呵呵,人可鬼得很呢!”
“真的大丈夫?”江明珠還是有點放不下心來。
“沒關係的少太,再過兩個月小少爺就送小班去了,以後小朋友多了,自然交際能力與口語能力就能加強。”
江明珠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希望如此。”
“只是……明天就是家族年會,現在再佈置來不及了。”萍姨皺着眉頭,鞏家好幾年都沒辦年會了,多年後再一次舉辦年會的意義是重大的,有多少媒體與衆人都在盯着鞏家的興衰成敗?絕不能有一點點失誤!
“沒關係,萍姨你不用擔心,我現在就聯繫一下東皇酒店的CEO包個場,再臨時準備。你在家裡幫我好好盯着鞏小羊這臭小子!”
“好的,少太,我讓管家去備車。”
“不用了,我自己開車去,讓管家把舞會現場收拾一下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