櫻桃微微一怔,仔細想了想確定自己沒得罪過這個慶兒。面上帶笑的:“是是是,我這剛來,也不懂規距,還望慶兒姑娘多多指點。”
“哼。”慶兒白她一眼,不客氣的:“你朝我拋媚眼兒可不管用。你雖說長的又展揚又俊俏,可再怎麼也不過是個小廝。況且此次二世子把你調來,說不準又要降到粗使。我慶兒再不濟,也要嫁個大廝,你這個粗使以後還是少跟我搭腔的好。你就死了這條心吧。”
這,這是哪兒跟哪兒啊?櫻桃聽的眉角直抽,面上免強掛着笑:“好好好,那麻煩慶兒姑娘幫着通報一聲?”
“等着!”慶兒又白她一眼,轉身進院兒了。
不多時,出來,再白她一眼,站在離櫻桃兩三米開外的地方,彷彿生怕櫻桃接近她似的:“二世子殿下正進餐呢,你等着吧。”
“哦……”櫻桃有些無奈,也不想上前招惹這個慶兒,只好遠遠的站着,老實等着。
從辰末等到了巳正時,還未見裡面有人來傳她。櫻桃想着二世子是不是忘了這事,又叫慶兒幫着去通報一聲。
慶兒不耐煩的白她:“急什麼急,已經通報過,等着就好了!你站在那裡,不要再靠近了!!”
“我……”櫻桃剛想張嘴反駁慶兒,二世子身邊的大丫環洛格從不遠處端着個盤子走來,見是櫻桃,笑道:“這不是益喜嗎?聽說你調來厚舍院了,怎的不進去,卻在這兒呆着?”
“洛格姐姐!!”櫻桃忙拱拱手,堆着笑:“這不是辰末就來等着了麼,說是世子殿下在吃餐,沒讓進,就一直等到現在。”
“得,你跟我來吧。”洛格向慶兒問清了周銘遠現在在哪間屋裡呆着,就眉眼彎笑着,一副親切的模樣,在前面引着櫻桃,進了寢院的月形拱門。
洛格和櫻桃剛進院,就又有兩個掃灑小廝湊上來,一人手裡拿一把大掃帚,一臉八卦相的湊近慶兒:“慶兒,啥情況呢?”
“去去去,離我遠些!”慶兒不耐煩的。掃灑都是歸於粗使小廝一級別的,她可沒心思搭理。
“石樂,你說這小子能得個什麼職?”其中一個小廝對另一個道。
被喚石樂的嘻嘻一笑,吊了吊鼻子:“估計也是個粗使。要說咱這厚舍院這麼大,就咱們兩個掃灑,太少了些!益喜,益喜,倒跟你石喜有個一樣的字,等二世子將他歸了咱們,咱就可好好歇歇氣兒。”
“說的對!!”石喜高興的:“什麼狗屁的二世子親點?我看就是外面那些人亂說罷了。不過一個十四歲的小子,調進來了也不會有什麼大職。”
“哼”石樂冷笑一聲:“別看他在大管家身邊混的風聲水起,可進厚舍院,這以後的日子麼……若是將他歸了咱們,那更是……哈哈哈……”
兩個哈哈笑着,去掃另一處院路了。
“你暫在這候着,我去報一聲。”洛格將櫻桃引至一處小廳,便出去了。不多時,就回來引她:“世子殿下要見你呢,快來吧。”
“唉。”櫻桃心下暗呼,這可終於要見着了,害她苦等了一早晨。
洛格引着櫻桃,出了小廳,沿着一條小回廊邁着細碎的小步子前進。櫻桃也只好跟着用細碎的小步前進。
一邊走着,洛格一邊用細柔的聲音道:“怎的,剛纔可是那慶兒故意刁難你?”
“沒有沒有。是我初來乍到,什麼也不懂。”櫻桃的回答很謹慎。這個洛格她也不甚瞭解,還是小心爲上。
見櫻桃一臉小心,洛格‘呵呵’輕笑了一聲,掩着嘴嗔她一眼:“你看你,跟姐姐還這般?你放心,姐姐可不是什麼壞心腸的人。你初來厚舍院,以後有什麼事情,儘管來找姐姐。”
“那要謝姐姐了。”櫻桃臉上的笑揚了揚,盡力的把自己的防備之情掩好。
洛格似是不經意的望了她幾眼,又道:“益喜,前面便是世子殿下的書房,他此時正在裡面覽書。你進去了,要小心說話。記得,還要小心裡面的洛泊和莫言莫語。”
“這是……”櫻桃一頓,洛格和洛泊是周銘遠的貼身大丫環,而莫言莫語則是他的貼身大廝,怎麼一共才四個人,就要叫她提防三個?而且說話的這一個也不見得怎麼可靠。
“你有所不知,呆會兒也不要怪姐姐沒提醒你。莫言莫語兩個是一直伺候在世子身邊的,眼下突然來了個你,雖不知會給個什麼職位,但畢竟是世子殿下親點的。他們兩個一聽說這事時,就把院子裡的幾個粗使狠罵了一通。至於洛泊,她一向跟莫謙關係不錯。你也不是個傻的,姐姐說到這,你也就明白了。”洛格笑眯眯的:“這回,你信姐姐了吧?”
“姐姐哪裡話,姐姐這樣溫柔體貼又心軟的人兒,益喜怎捨得不信?”櫻桃拱拱手:“謝姐姐提醒!日後若益喜在厚舍院穩住了腳,定不忘姐姐恩情。”話是這樣說,至於洛格說的那話,她只敢信一半。
厚舍院跟管家院可是大不一樣的,管家院只住兩個管家,而且她跟的大管家還是擁護用絕對說話權的。她只需做好自己的事,再偶爾幫大管家出幾個主意便可,不用明着暗着的防人,也不用跟人鬥什麼心計。而這厚舍院呢,世子身邊的大丫環小丫環,大廝小廝什麼的就一大堆,還有世子妃以及世子妃身邊的丫環婆子。人人都想往上爬,在上面的又想爬的更高,爬高了,又想再爬上世子的牀,這其中的關係,不可謂不亂。一個不小心,就要被扯進其中,攪的粉碎。
“行了,記得要小心。呆會兒進去了,我可幫不了你。”洛格又叮囑她一句,伸手推開了前面的屋門進去了。只聽裡面悉悉索索幾聲輕語,洛格便出來喊她:“世子殿下要見你呢,快來。”
“是”櫻桃輕應一聲,垂了首,斂着眸,眼睛只瞧得見前面洛格的腳後跟,輕掂着腳兒的進了屋中。
因着視線只限於面前一小片空間,櫻桃只用餘光瞧見屋裡的光線有些暗,進門處是一整排的書架,右手邊是一書桌。屋裡不知燃着什麼香,聞着很是寧神。無人說話,猜不出屋子裡有幾個人。
只聽一道略帶憨啞的聲音傳來:“洛格,你出去吧。”
“是”洛格望了櫻桃一眼,恭身退出去。
“益喜,擡頭。”周銘遠清了清嗓子,啞聲好了許多。
“是”櫻桃小心的擡頭,快速的擡了一下眼,又垂下去。周銘遠正坐在書桌後面,他身後候了一個大丫環一個大廝,桌前又有一個大廝在爲他磨墨。
櫻桃心下暗暗奇怪,依二世子的性子來講,他即然已經將自己調了過來,就不該會再刻意冷落。可是眼下的情況他明明在這寫字,有的是空閒時間,卻爲什麼叫自己等了那麼久?堂堂的世子,才二十幾的年紀,也不像是會忘事的。
正奇怪着,周銘遠再次開口了:“益喜,此次你調來厚舍院,就踏踏實實,安安心心的在這呆着,只要你誠心忠厚,本世子必不會虧你。”
“益喜必不負世子殿下。”櫻桃又垂了垂首,雖看不見,但她能感覺得到,兩道火辣辣的目光從正前方射在她的臉上。直覺的感到,這目光屬於莫言和莫語。
“昨日不是說了叫你一早,怎麼現在纔來?”周銘遠竟放下手中筆,頗有閒情的問起些閒話來。
他說這話,意思就是剛纔沒人通報他羅?櫻桃道一聲‘正好’,恭敬道:“一早便來了。叫守門的通報過,說是叫在外守着。若不是剛纔洛格姐姐正巧路過,奴才此時還在外候着呢。”一邊說着,她一邊悄悄擡眼又掃了一下,只見站於周銘遠身後的莫言一臉慌色,臉都發白了。
果真。櫻桃對於洛格的話又信了一分。
“誰接的話?”周銘遠的聲音當下便壓了下來,沉沉的,帶着慍怒。
“稟世子殿下,是奴才”莫言緊步從周銘遠身後走出來,‘啪’的一聲跪下:“奴才,奴才不過是……是怕擾了世子殿下進餐,便,便……”
周銘遠不耐煩的揮揮手:“飯都吃完快一個時辰了,說什麼藉口?莫言,你跟莫語都是跟在本世子身邊的老人兒了,現在突然我要了個新人來,你們心裡過不去是必然的,你們罵了院兒裡的粗使,本世子也只當沒看見,由着你們。可是今日竟敢這般胡來,欺下瞞上??!”最後一句,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
莫言嚇的一跳,忙伏首在地上,身子有些抖的:“奴才知錯,奴才知錯,世子殿下饒罪。”他哪裡會想到,世子今日會這麼有閒情,竟跟櫻桃說起了這些無用的閒話。
“饒罪?”周銘遠冷哼一聲:“本世子便饒了你這一回,不罰你。且降了你大廝之職便罷了!”
此話一出,莫言當場癱坐在地上,張嘴直眼。
莫語和洛泊兩個也吃了一驚,各自張大着嘴。
櫻桃擡了擡眼,又緩緩垂下。周銘遠這一招用的狠,只爲叫她能儘快在府中站穩腳跟,有利於他,便出了這殺雞敬猴的招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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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大家說個消息,後天也就是週四,本書就要上架了。
那個到時候還希望大家捧個場啊,上架之後也希望大家繼續關注櫻桃和她的姐妹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