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琳身子一頓,扭頭看過去,君懷笑正走向雲染。
他怎麼來了?他可從來沒有習慣這個點到這邊來的。
因爲雲染?
這個念頭閃過腦海,季琳的腳就邁不動了,而正想着,君懷笑的聲音又響了起來:“昨夜休息得可好?”
他這麼早過來,就是爲了看雲染休息得好不好?而熟悉的話,卻讓季琳莫名聽出一股子不一樣的關心。
心裡鬱悶不已,季琳皺着眉頭,一個閃身,躲進離他們不遠的一叢綠植背後。
老孃倒要看看,你們特麼的還要上演些啥!
“雲兒休息得很好,只是沒想到,你這般細心,屋子裡還擺上了我最喜歡的美人吟。”
美人吟是一種花語爲等你歸來的花,拇指大小,純白色,季琳聽香凌說過。
季琳心中一堵,君懷笑,你特麼的藏得夠深啊,姐跟你這麼久,真沒看出來你心裡藏着這麼個愛得入骨的女人。
哼!
而且聽她這意思,那房間一直是雲染的專用房?這倒讓季琳突然想起,平時香芸的確隔三岔五的收拾那個房間,只不過這家這麼大,不打掃得多髒,季琳就沒有往別的方面去想。
要是早知道是因爲這個原因,季琳覺得自己未必會像現在這樣,處在這麼一個被動的位置。
想到這裡,季琳心中的鬱悶指數“蹭蹭”往上升,不久前剛剛找到的那絲平衡完全被君懷笑的出現所打破,除了煩躁,季琳找不到第二個能夠形容自己心情的詞。
“雲兒此番回師門,似乎武藝又增進了不少。”季琳正獨自惱着,君懷笑的聲音又響了起來。
正處於敏感時期的她立馬耳朵一豎,生怕錯過了他們交談時的每一個字。
“你就會取笑雲兒。”雲染嬌嬌一笑,又道:“不過,雲兒在師門這段時間,除了練武倒確實並無它事,所以,你敢跟雲兒比試比試嗎?”
“雲兒這般自信,我若是再拒絕,豈不讓雲兒怪我小瞧了你?”君懷笑一口一個雲兒,喊得季琳感覺自己快吐血了,而還未讓她多想,兩人已經拉開陣勢,在園中你飛我閃了起來。
季琳看得眼花,只見幾個回合後,君懷笑長身落地,穩穩的站在地上,反是那個雲染,也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落地不僅落在君懷笑身邊,還在落地的時候,突然身子一傾斜,便朝君懷笑倒了過去。
這一個動作看得季琳眼珠子差點瞪了出來,心中一聲臥槽,賤人,你特麼的敢倒下去,老孃跟你拼了。
然而殘忍的現實是,雲染不僅倒了下去,君懷笑還穩穩的接住了她,她就這樣靠在君懷笑的懷裡。
“沒事吧?”君懷笑語帶關心,雲染笑着搖了搖頭,才輕聲道:“我沒事。”
沒事你特麼還不快點從他懷裡滾出來!
季琳怒!
“只是突然頭暈了一下。”雲染又加了一句,季琳暗暗鄙視。
低級、下三濫、不要臉,她沒想到這個看似端莊有頭有臉的雲染居然也會用這麼不上檔次的手段來對君懷笑投懷送抱,簡直就是白蓮婊!
季琳又氣又急,恨不得手刃白蓮婊的雙手無處安放中,一把握住面前的杆物莖杆,結果手指上一陣鑽心的刺痛傳來。
她剛要大叫,卻下意識的想起自己的偷窺行爲,而不得不將那聲痛苦的嚎叫生生掐斷在喉嚨裡。
她只能張着嘴,大口的喘着粗氣。
等她把手解救出來,才發現也不知道那是什麼植物,莖杆上竟然帶着許多大小不一的尖刺。
靠靠靠,尼瑪連這玩意兒都欺負我。
季琳看着手上滲出的點點血珠,有些地方還清晰可見斷掉的半截小刺正紮在肉裡,她不敢輕舉妄動,也沒有心思再繼續聽他們說了些什麼,她實在不敢想再待下去,還會發生些什麼坑爹的事。
於是斂了神,她趕緊悄悄的離開了這個是非之地。
這麼一折騰,季琳本來是要去吃飯的,只好中途折道回了房間,香凌來的時候,她正雙手攤在桌面上,動彈不得。
香凌看她手上全是血珠,嚇得驚叫起來:“小姐,你的手怎麼了?”
想她早上先讓香凌去了大廳,對後來發生的事自是一無所知,當然她也不可能老實告訴她,啊不好意思,我是因爲偷窺到君懷笑和雲染的姦情,所以氣得把自己搞成這樣的。
呵呵。
“那個,我看園裡的花開得挺好的,想摘幾朵,不小心……”想了想,季琳扯了個謊。
摘花能摘得滿手刺,也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但香凌是個老實姑娘,季琳這麼說,她就這麼信了。
“小姐呀,以後這種事你交給我去就行了,要是讓公子知道你把自己弄成這樣,又該責怪奴婢了。”香凌一邊拿了針過來,一邊對季琳說道。
季琳撇撇嘴,他哪還有時間管我怪你啊,一心都在那朵白蓮花身上,真是想想就生氣!
“嗯嗯,知道了。你輕點。”季琳敷衍她,又不忘提醒。
香凌小心的用布把她手上的血漬吸乾後,才用針仔仔細細的挑了起來。
有些扎得比較深的,已經到了皮下的嫩肉組織,痛得季琳哎哎呀呀的,呲牙咧嘴一通暗罵,尼瑪當時自己到底用了多大力氣?
終於挑完了所有的刺,香凌又給她消了毒,這才道:“小姐,我去給你拿些吃的過來。”
季琳點頭,一上午就特麼跟那朵白蓮婊做鬥爭了,害她現在飯還沒吃上,可氣!
沒一會兒,香凌端着東西來了,不過一起來的,還有君懷笑和雲染。
看到君懷笑,她本來還是挺開心的,再怎麼氣他,那也是自己喜歡的男人,可雲染算怎麼回事?
特麼的,不知道老孃最不想看到的就是你嗎?!
“君哥哥,你怎麼來了?”季琳擡了眼眸,懶懶的問道,連站都沒站起來。
她倒是很想衝過去揪住他的衣領好好嚴刑拷問一番,你特麼不是喜歡男人麼,你特麼不是沒有妻妾麼,你特麼——季琳想不出別的花樣了,反正心裡就是大寫的不爽。
第一次不想理他。
“只是早膳時未見琳妹,便過來看看,身體可否好些了?”君懷笑一臉關心,季琳並不買帳。
看什麼看?身邊一朵白蓮花還不夠你看麼?
“我很好,微微古德。”季琳挑挑眉,君懷笑對她的奇怪語言倒是沒什麼異樣反應,反是雲染,微微皺眉,但很快又舒開,笑道:“昨日那酒甚烈,琳妹那般飲法,我和懷笑可都擔心得很呢,如今見琳妹沒事便好。”
季琳咬牙,好你個白蓮花呀,特麼早上我們不是纔剛剛見過,我好不好你不知道?你丫的現在演個求啊。
扯扯嘴角,季琳回了句謝謝蓮花姐姐。
君懷笑和雲染並沒有待太久,只是關問了幾句,便離開了房間。
門剛關上,季琳便起身走到牀邊,重重的倒了下去。
這兩人真是氣死她了,早上在園裡恩愛了一番不說,現在還特地成雙成對跑來她面前夫唱婦隨,季琳居然有一點點委屈。
……
雲染有晨練的習慣,這是後來香凌告訴她的。
而幾天下來,季琳確實每天早上都會看到雲染在園裡飄來飄去,當然,季琳每次都是兩眼一翻,就你這樣,拍鬼片自帶特效。
但這還不是讓季琳最鬱悶的,她真正鬱悶的是,以前君懷笑從來不會大清早出現在西院,現在幾乎每天早上都來,不用說,顯然不是爲了自己來的。
剩下的,就只有雲染一個理由了。
雖然雲染沒有再上演什麼投懷送抱的戲碼,可是君懷笑每天早上都來,有時是陪雲染練,有時候就只是在一旁看着她,這讓季琳十分的羨慕嫉妒恨。
君懷笑,你個朝三暮四朝秦暮楚見異思遷的臭男人,你對得起我嗎?
某小人敲季琳肩膀,別往自己臉上貼金了,人傢什麼時候暮過你?
除此之外,她還佔據了君懷笑其他的大部份時間。
或許是久別重逢,或許是興趣愛好相投,反正季琳這隻蒼蠅怎麼都找不到他們兩人之間的縫隙。
總之他們兩人之間,似乎總有做不完的事。
譬如說吟詩作畫,下棋舞劍神馬的,季琳站在離他們遠遠的地方,一片片的揪着面前的樹葉。
想自己跟君懷笑也是經歷過一番朝夕相處的日子的,只是如今細想起來,自己似乎跟他聊的大多都是些嗯啊哦有的沒的的話題,根本沒有什麼上得了檯面的。
季琳是真的很想去搞點什麼破壞,尤其是遠遠看到兩人情意綿綿暗送秋波的時候,季琳恨不得往雲染臉上潑硫酸。
女人嫉妒起來是很可怕滴!
不過爲了保持自己在君懷笑心目中的形象,季琳自然不會做這種搬石頭砸自己腳的事。
當然最重要的是,她每次下定決心要搞破壞的時候,月琴總會及時出現,用他那足以射穿鋼板的眼刀射向季琳,搞得季琳每次都跟老鼠見了貓似的。
搞破壞不能,靠近不得,季琳心裡憋得慌。
不行,再這麼下去,她肯定要英年早逝了,爲了情況惡化,她終於做了個英明神武的決定。